第136章:往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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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嗚——”一個黑色的小身影從張家和、潘明和趙監工三個人眼前一閃而過。那小家夥身姿矯健,敏捷迅速,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矮樹叢裏。

    趙監工停下了腳步,向著矮樹叢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狸奴嗎?”

    當趙監工向他的方向走來時,張家和感覺他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聽著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是格外的大,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張家和甚至感覺別人能聽到他的心跳聲,甚至跟他聽到的心跳聲是一樣的大。他越是想要讓躁動的心髒平靜下來,心髒反而跳動地越是劇烈。

    直到一隻狸奴跳了出來,吸引了趙監工的目光,張家和的緊張才算是有所緩解。但是更為老練的潘明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趙監工最終還是回過頭來,繼續向著潘明與張家和的方向走去。

    趙監工從不相信所謂的巧合,所謂的意外,一切的巧合都是早有預謀,一切的意外都是計算當中。

    他一定要親眼去看看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麽沒,要是什麽都沒有也沒什麽損失,萬一有些什麽那就是收獲。

    潘明看著趙監工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們,他知道趙監工一定是要得到一個結果的。潘明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個決定。

    潘明轉過頭來,附在張家和的耳朵上,用隻有他們兩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想跟你娘長長久久的話,最近先別回家。等人都被吸引走時,你再跑。最後記住一句話,向北跑,別回頭!”

    潘明交代完就站了起來,他向著南麵瘋狂跑了過去。

    趙監工看到有人逃跑,大呼一聲不妙!

    緊接著趙監工扯著嗓子喊道“礦工向南逃跑了,快追啊——”

    趙監工的一嗓子不知道驚醒了多少人。縣兵們從營帳裏出來,監工們也全都清醒了。

    就連負責開礦事宜的譚主事也被驚醒了。現在黜置使等人就在豫章驛站,萬一要是讓這名礦工逃了出去在處置使麵前嚼舌根,那這一切就毀了。明府(豫章縣令譚晉)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被他搞砸了,他在豫章還怎麽混得下去喲!

    都怪那群泥腿子,你說你要是不逃,他哪裏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焦頭爛額的,都是那群不聽話的泥腿子的錯!

    開個礦而已又不是要了你們的命,每天還有工錢領呢!

    骨瘦如柴潘明嗬嗬,我信你個鬼哦!每天工作幾個時辰,你心裏沒數?礦工吃的什麽,你心裏沒數?至於工錢,別逗了,記賬的工錢能到我們手裏就怪了。而且知道了私自開礦秘密的我們又怎麽可能活著走出岑台山。

    譚主事的衣衫都是淩亂的,但是這時候也不是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他一臉焦急地問道“人呢?人往哪個方向跑了?”

    “好像是南邊,是趙監工最先發現並帶人去追的。”一個尚有些被驚醒的迷迷糊糊勁的縣兵說道。

    “該死!”譚主事恨恨地說道“一半的縣兵立刻包圍礦洞,從此刻起,隻許進不許出!嚴冬,你跟著這一半縣兵走,去點名,去查,到底是誰走了。”

    “諾。”嚴冬得了令就立刻帶著縣兵前去礦洞。

    “另一半的縣兵,跟我來,往南,去把那個膽大包天的礦工給抓回來。”

    整個岑台山算得上是亂做了一團。

    張家和在草叢中繼續趴著,他在等待時機。他要聽潘大叔的話,他要帶著潘大叔的份兒跑出去。然後他要去找潘大叔說的那個什麽貴人。

    潘明向南跑了很久,他在山間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跑到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有希望逃走。

    但是很可惜,這隻不過是潘明的錯覺,這麽多人的圍捕,使得潘明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最終潘明就隻能是甕中的那隻鱉。

    “前麵的漢子,別跑了,現在你早已經是插翅難逃了,若是趁早醒悟還為時未晚!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潘明的後麵傳來了魔鬼誘惑人的聲音,但是他一直堅定地往前跑。他知道自己就像那人說的那樣,他已經是插翅難逃了,他逃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給張家和爭取逃跑的時間。

    潘明跑到了山窮水盡,跑到了筋疲力竭,最終他被抓住了。這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情,他平靜地接受了現實。

    趙監工看著潘明平靜地樣子總覺得有幾分不對,為什麽他逃跑失敗了,卻沒有絲毫沮喪?潘明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完成了一項任務。

    趙監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呼一聲“不好!”

    “怎麽了?不是都抓住了嗎?”譚主事不解地問道。

    “主事,屬下見此人麵色平靜,沒有絲毫沮喪且有一種完成了任務的輕鬆感,所以屬下猜測此人是為了掩護另一個人逃跑。”

    “什麽?”譚主事感覺是晴天霹靂,天要亡他。時間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那個人想必已經逃得很遠了,他們能追得上嗎?

    譚主事和趙監工一起向來的方向看去。

    此時,張家和躲藏的地方是一片寂靜,一個人也沒有。

    張家和這才站了起來,拚命地向北跑。

    張家和沒有回頭,他謹記著潘大叔的每一句話。

    張家和的眼睛紅了,眼淚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但是他不敢哭,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導致前功盡棄,浪費了潘大叔為他爭取的一線生機。

    他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下去,回不了頭,也回不了家。

    而另一邊的譚主事在此兵分兩路。一路由趙監工帶領,讓他留在原地,無論是使用出什麽方法也一定要拷問出到底有沒有第二個逃跑的人。

    第二個逃跑的人長了什麽模樣?

    第二個逃跑的人又是往哪裏跑了?

    就在譚主事劃分了的時候,看守礦洞的那部分人,派人傳消息來了。

    他們點完名,發現少了兩個人,一個名叫潘明,一個名叫張家和。聽礦工說,潘明的年齡要大一些,由於常年打獵手指處的老繭要格外厚一些,張家和的年齡要小一些,他的左眼角下有一顆黑痣。

    結果出來了,也不需要問到底有沒有第二個人了。很顯然逃跑的一共兩個人,他們麵前的這個人年齡有些大,且身手矯健,能跟他們周旋這麽久,顯然就是那個獵戶潘明。那麽第二個人就是張家和無疑了。

    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抓住逃跑的第二個人張家和。

    “完了。”譚主事一臉絕望。

    “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麽?追啊!”譚主事絕望歸絕望,但是他該做的努力絕對不少。畢竟礦工們每日的吃食不多,也就滿足他們活著的需要而已,他們的體力絕對比不過每日吃飽喝足的縣兵的。

    “往……往哪裏追?”縣兵當然看出來了譚主事的臉色不太好,但是他也得去問啊。

    “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去問誰啊?問誰……”

    譚主事好像想到了什麽,他一把抽出縣兵腰間的彎刀然後將刀抵在潘明的脖頸處,然後威脅道“說,那個張家和往哪個方向逃跑了?”

    潘明閉上了眼睛拒絕回答,他知道在抓到張家和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拔刀而已,嚇唬誰呢?

    這就跟他在山林裏遇到大蟲(老虎)時,他能夠恐嚇走它是一個道理,都是虛張聲勢唄!

    大蟲忌憚他手裏箭,但是它不知道那般利的箭,他也就隻有一枚。

    現在在他麵前的人也是在虛張聲勢,所以他沒有什麽好怕的。

    潘明將脖子往前遞了遞,一切果然如他所料,譚主事反而怕他死了,將彎刀往後移了移。

    潘明的臉上露出了嘲諷地笑容。

    譚主事沒有雀盲,眼神也很好使,所以他看到了潘明臉上嘲諷的笑容,這樣他怒火中燒。他有一種什麽都不顧了,一刀解決了潘明的衝動。

    “主事,讓屬下試上一試。”

    譚主事讓開地方,讓趙監工放手一試。事情還能更壞嗎?很明顯不能!

    “王哥跟我打過一個比方,說你們就像是羊,我們就像是牧羊人。按常理來說,馴服的羊是不會離開牧羊人鞭子的範圍,但是為什麽有兩隻特殊的羊會想要逃跑呢?”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兩隻特殊的羊心裏有執念。執念也可以成為掛念。”

    “潘明,你想回去見誰呢?”

    潘明一直木楞的臉上總算是有了多餘的表情。

    “人生在世,沒有牽掛的人,我覺得其實是有點悲哀的。牽掛的人也就那幾個,父母?子女?或者是伴侶?”

    “潘明,你的妻子漂亮嗎?”

    “你想做什麽?”這是潘明被抓到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趙主事知道他的方向是對的,接下來當然是要加大力度啊!

    “別害怕,其實我們是雇傭關係啊。我們給你們工錢,你們替我們采礦,僅此而已。”

    “嗬!牧羊人養羊難道不是為了羊的皮,羊的肉嗎?”

    潘明的嘲諷並挑起讓趙監工一絲一毫的怒火,他承認他就是為了羊的皮,羊的肉,所以承認又能如何呢?

    “別說得那麽難聽,我們是可以共贏的。本來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讓事情變得不好的是你的選擇。”繼續當你的羊,不要清醒,不是就沒這麽多痛苦了嗎?

    “嗬嗬——”潘明嘲諷地笑了。他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說吧,張家和往哪個方向跑了,他會去哪裏?你們一起計劃的,你一定知道的,對嗎?你也一定不希望你妻子平靜的被打破,對吧?”

    這是威脅,但是這個威脅正好是潘明的軟肋。

    潘明再一次地預知了結局,他遲早會鬆口的。

    他從來都不敢高估這些人的道德感,他也不敢低估這群人的卑鄙的程度。所以他沒有告訴張家和要去哪裏,隻是給他指了個大概的方向。

    最後無論他招沒招供,他知道的真就隻有這些。

    “說吧,別等我們去為了你的家,抓你的妻子來跟你作伴。”

    最終趙監工他們還是得知了張家和往北跑了,至於更多的信息潘明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

    得知了方向,譚主事就帶人往北追了去。走之前,他留了一部分人給趙主事,讓他去張家和的家守株待兔。這個趙主事,他覺得他很有前途嘛!

    譚主事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讓人點燃許多火把,大張旗鼓地找,萬一要是直接暴露開礦的位置,他就可以直接自盡了。

    譚主事憂心滿滿,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報告給明府。

    他怕明府降罪,但他更怕誤了明府大事,走漏了開礦的消息,三族都不夠他連累的。

    “往北追,快!快!快!”

    ……

    京都。

    在大明宮外的探子們見高寄和承澤侯一前一後地出來了,都連忙回去回報給自己的主子。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猜測。

    有人覺得呂琤她慕長生是真的,這從年號都可以體現出來。所以承澤侯和高寄之所以進宮不過是因為皇帝對舅家站別人隊的不滿而已。

    有人覺得這丹藥有問題,不然承澤侯也不能被太後召進宮,恐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啊。

    有人覺得承澤侯和高寄既然無事,他們也應該無事。萬一皇帝要發落,他們不妨拿承澤侯和高寄舉例子。

    回到家後,承澤侯也沒見到夫人,他向高管家問道“夫人呢?”

    “夫人最近很是疲倦,應該是在小憩。”我總不能說夫人剛剛清點了嫁妝,由於嫁妝太多清點太耗費心神,所以才太累回去睡覺的吧?

    夫人在一天就還是夫人,所以他該敬還得敬著,哪些話不該說,他心裏得有數。

    承澤侯一踏進房間,其實承澤侯夫人就清醒了,她調整了以下狀態,悠悠轉醒,臉上是一臉擔憂。

    她故作驚訝,驚訝中又帶著三分焦急道“侯爺?情況怎麽樣?一切順利嗎?”

    “順利吧……”承澤侯其實也有一點不確定。

    承澤侯夫人忍住!忍住!我不可以失望!

    “但是我永感覺一切都還沒結束。”

    承澤侯夫人這是但是我喜歡。

    “夫人。”

    “侯爺,妾身在。”你想幹啥?

    “太後她可能有些生氣了,你勤進宮看看去。”

    “妾身記下了。”嗬嗬噠,二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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