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溫婉賢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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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兒啊,娘親本是想將此事帶進棺材裏,但······我如今實在···實在是心裏難受啊。”

    何夫人看著眼前睜大了雙眼,似是不相信聽見的那些話語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的兒子,捂住自己心口麵含苦笑地說著。

    “我······父親······父親又怎會如此?”

    何偉成還在腦海中消化著何夫人方才說的那一番話。

    在自己的印象之中,父親一直對自己都是充滿歡喜的、喜愛的。

    在自己能夠有記憶的年齡,父親高興之時甚至會帶自己去野外騎馬,逗得自己開心不已。

    隻是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好似父親對自己變得越來越嚴肅,對自己的要求變得越來越嚴格。

    稍微再長大一些時,父親成了那淮縣的知縣大人,平日間,老是會有官場中人前來家中,時常便會聽到旁人誇讚景仰父親的話。

    雖然從一開始,自己就對讀聖賢書一事提不起多大興致。

    雖然平日間別人也許看不出自己對父親有多少敬仰之情,但自己內心深處對父親卻一直都有著敬畏之心。

    否則也不會在父親問起那多日的去處時,將自己在東海龜丞相洞府的奇遇之事,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說與父親知曉。

    隻是再後來,那不知從何處而來到家中的小狼搶走了父親一直以來對我的關愛。

    父親對小狼極好,也極為信任。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父親對小狼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我這個親生兒子。

    父親還時常讓小狼前去他的書房,一呆就是許久,親自當麵教誨。

    要知道,就連自己這親身兒子若是沒有什麽要事,也極少能夠隨意進出父親的書房呢!

    “那是因為啊······你父親成為總督大人的門生後,在官場上越來越能說得上話,之後便好似再沒有將你外祖父放在眼裏一般。平日間去尋那女子時,甚至都不再避諱一二。這從前呢,好歹還會找找些其他的緣由支吾搪塞我一番,到後來便是說走就走,好似當我這何府正牌夫人不存在咯。嗯!嗬嗬嗬嗬嗬······這麽些年,這日子母親也一日日的這麽將就著過了,隻是一直覺得這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重重壓著一般。偶爾半夜醒來都覺得這心裏難受不止,母親現在也就隻有你了啊!偉成啊,這個家雖大,但母親有很多話卻沒有辦法對旁的人說起,便隻有日日說給佛祖聽,祈禱佛祖能夠聽到我的心聲咯。”

    何夫人似乎在自說自話一般,說著說著便將有些茫然空洞的眼神望向了其他地方,沒有再看站在眼前的自己兒子一眼。

    “我這何夫人當得可真是窩囊,出了這等事情,最不該說與的便是自己的兒子,但事到如今,嗨!母親這些話在心底當真是憋了好久好久,久到似乎都快要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如今卻是為何又要說於自己的兒子聽呢?嗬!也真是不該。偉成啊,你也別怪你的父親,想來定是母親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好,這才使得你父親心有不滿,他這才會前去···在外麵去尋些其他的女子。若是你父親有納妾之意,我自是···”

    何夫人說著說著,臉上便有淚珠輕輕滑落,似是覺得很是難堪一般,又將頭扭向了其他方向。

    “娘,娘親,您別傷心。雖然兒子近來因這平日裏的一些事情,有些疏離了娘親,但兒子畢竟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自然是最最心疼母親的。母親這般難過,看得兒子心裏也很是難過,隻是這為人子女的,又哪裏能對自己父母之事指手畫腳呢?”

    將何夫人扶到佛堂內的椅子上,何偉成話語間雖滿含著對何夫人的關懷之情,但也隱約說著自己的無可奈何之意。

    何偉成在起初的微微驚訝之中,很快便緩過神來。

    原來母親日日在這佛堂之中燒香跪拜,都是因為父親之所為,讓母親傷了心。

    雖然母親說的這般言辭鑿鑿,但為何這麽多年自己都不曾知曉一星半點兒?

    再者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之事,也許隻不過是因母親對父親感情至深,這才會覺得心中難過萬分吧。

    若是父親在外之人是青樓女子,甚至想將其帶回府來,那如此這般定是不妥,知州大人之名聲,定是會受到辱蔑,甚至此事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嗨……”何夫人深深歎了一口氣:“母親也未曾說要你做些什麽,隻是這心裏實在難受,想招人訴說一番罷了。也罷也罷,偉成啊,你就且回吧,娘想靜一靜。”

    何夫人終於將頭

    轉過來,眼圈微紅,望著何偉成,很是神情淒苦地搖了搖頭。

    “那···兒子就先行告退了,母親切莫過於傷感,可千萬好生保重身體。”

    看著何偉成似有些失魂落魄般從佛堂離去的背影,何夫人將桌上的佛珠緩緩摸起,然後又閉上眼睛,手裏一顆顆的慢慢撥拉著數著,似在強行安定自己心裏那洶湧澎湃的情緒。

    何夫人料定了自己的兒子不會前去詢問他的父親這些事,這才將當年真正發生的一些事情半是隱瞞、半是真實的說與何偉成聽。

    當初自己發現何玉堂的那些汙糟之事時,便趁著有一次回娘家,同母親說起過。

    這麽多年來,母親都和父親琴瑟相隨,父親甚至在府內以及在外麵都沒有其他女人,而以父親當年的身份地位,這些本來都是輕而易舉觸手可得。

    當年,母親聽完之後,竟然出乎意料地對自己說這個女子不能留下。

    還記的自己當時很驚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而且這話還是從自己一向溫婉賢淑的母親嘴裏說出來的。

    其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便不是自己所能夠控製的了。

    可是,那個女子居然沒死,甚至於在後來以某種方式從那淮縣來到了這海州城中。

    何玉堂也當真是有情之人啊!嗬嗬嗬嗬……甚至連今年過年之時,還好似偷偷摸摸地去尋了那女子。

    近日間,何玉堂好似開始重視起偉成來,今日同偉成說起何玉堂在外有人一事,雖然偉成在其中也做不了什麽,但若是能對何玉堂產生一定的影響,今日這般做法也就足夠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