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他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

    他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

    他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

    一首《小情歌》, 勾出了王曄內心深處最想探尋的秘密,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在那內心深處停不下來的旋律中, 揣度著那俊美強大的王的心思，患得患失。

    心裏有事，睡得晚了，沒想到第二天卻早早的被叫醒。

    “起來。”天勳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拍打著王曄的肩膀, 聲音很大, 不但將王曄叫醒，同時被吵醒的還有小竹子。

    王曄睜開疲憊的雙眼，疑惑地看著天勳。

    “出事了，最快時間跟我下去。”天勳這麽說著, 已經起床，一套衣服憑空出現在的手上, 王曄定睛一看，竟然是特種戰衣。

    天勳平時不會穿這樣的衣服，記得上次穿是在內戰的時候, 如今又被告知出事了, 出什麽事？

    王曄心裏一瞬間很亂, 睡意不翼而飛, 急急忙忙的起床, 還不忘記抱住小竹子, 將他交給機器人管家。

    “從現在開始, 把小竹子帶在身邊，保護好他。”天勳的聲音傳來，王曄轉頭看去。

    穿上了特種戰衣的天勳身材挺拔，比較緊身的衣服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材，一雙大長腿簡直犯規，最後再往肩膀上的按鈕一按，一件長風衣就從肩膀處“長出來”，直到小腿的位置。整體的造型充滿了鐵血幹練，還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感撲麵而來。

    王曄隻感覺到嘴裏發苦，他現在特怕這種特種戰衣，忍不住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出了點事，藍武他們都在門口等著我，你快一點，和我一起出去。”

    王曄想說，發生什麽大事，竟然連武大哥都來了，自己去能有什麽用？轉念一想，自己勉強也算是宗師級的機甲師了，說不定天勳給自己安排什麽重任呢。這麽大的一件事，咳，自己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一時間，強烈的使命感出現，王曄加快換衣服的動作，跟在天勳身後，走得抬頭挺胸期待滿滿。

    下了樓，果然月殿的大廳裏已經站了不少人，赤軍的中將們，還有距離比較近的藍武，至於剩下幾個中將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進了月殿的人隻是小部分，還有一些級別不夠的等候在外麵，他們身上都穿著特種戰衣，臉上帶著煞氣，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樣子。

    王曄一看這架勢，心髒直發緊，臥槽，不會是又有叛徒吧？難道是藍狐？對了，可能就是藍狐，長得一臉奸臣像，又被武大哥攆到綠城當上將，肯定是不爽這樣的安排，再次造反了。

    心裏惴惴，已經跟著天勳走到了樓下，並且來到了眾人前麵。突然間王曄覺得渾身刺痛，抬頭看去，就看到莉莉中將那似乎要殺了自己的目光。其他人或許因為情況緊急，對王曄和王一同出現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視線留在王曄的身上稍微長了一點後，就移開了。

    “情況怎麽樣？”天勳這樣說著，一邊戴上了右手的白色特戰手套，視線掃過，最後停在了這裏軍銜最高的上將，藍武的臉上。

    藍武說：“一個小時前，不明軍團已經闖過了我們第一個警戒線，就在剛剛不久，闖過了第二個，應該就快要到隕石地帶了。”

    “戰鬥力呢？”

    “兩架SS機甲，二十架S機甲，以及上千A級機甲，沒有軍徽，看不出來處。應該有內奸，對我們紅星的戰鬥力了如指掌，正好可以壓製我們。”

    天勳垂下睫羽思索，最後一抬頭：“知道了，就把他們擊殺在隕石帶外！”

    “是！”藍武點頭。

    “是！”眾赤軍中將們抬手按上了自己的心口。

    “是！”哪怕惡狠狠瞪著王曄的莉莉，也低頭接令。

    天勳率先，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眾人正準備跟著他，天勳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了王曄：“今天你跟著我。”

    王曄心裏緊張的不行，還有點兒不安地想著，難道是自己上網暴露了什麽，有人追著信號查到紅星的位置，所以就攻擊了過來？

    心裏不踏實，又特別怕打仗，等王曄出了門，被誅漓吸進了身體裏，才回過神來。

    誅漓一出現，隻是安靜地矗立在地上，就像是能夠奪走人的呼吸一樣讓人驚歎。俊美強大的王飛進了誅漓的控製室裏，這本來應該是賞心悅目的一刻。然而今天，在王的身後，還有一個瘦小的孩子，以及肥胖的家夥，一起進入誅漓的體內，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大部分人還好，都是在羨慕王曄和小竹子可以進入SS機甲身體裏。

    小部分看得深遠的不得不重新定義王曄的身份，自從今天得知王竟然夜宿在王曄這裏後，他們就覺得整個人生都不好了，簡直不敢去想王的審美。更情願相信是因為王曄古源曲大師這個身份，王才會對他那麽的特殊。不過不管怎麽說，哪怕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位曄大師的身份也不一樣了。

    至於極個別更少的人，心思就更加的複雜了。比如知道一切的藍武，此刻注視著兩個人，在心裏默默地祝福王和王曄的感情順利。而莉莉，則對王曄嫉妒的幾乎快要發狂。為什麽是這個胖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如這個胖子了，可她偏偏卻得不到王的心，為什麽？為什麽！

    這一次，是王曄第三次來到誅漓的體內，卻不再是那個生物金屬的空間，而是真正的來到了控製室。

    在他進入控製室的時候，肩膀上飛著的小花光芒閃了三下，控製室裏的光線也微不可查地閃動了三下，兩個人工智能正在打招呼。

    SS機甲的駕駛室很寬敞，就算在裏麵打籃球都沒問題，核心處是一個非常高端的蛋型的約三米的圓球，比起一百五十米的誅漓而言，這個圓球實在太小了。但是這個圓球就是SS機甲最核心的部位，誅漓的光腦，能量源，以及天勳，都會在裏麵。

    可以說，哪怕誅漓的外殼被毀，這個圓球也會保護著天勳和誅漓的光腦，直到安全的地方，再造出一個新的身體。

    天勳讓王曄和小葉子去駕駛艙後排的座椅上坐著，就邁入到了核心的圓球裏，也被稱為駕駛位。

    同時，王曄和小葉子也被安全帶結實的捆上，一個像是護目鏡一樣的頭盔落了下來。最初的時候視野裏還是漆黑，但是很快，護目鏡的傳輸功能被打開，王曄看見了外麵的景象。

    通過誅漓的雙眼，看見了外麵。

    視野很高很高，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很小，四周圍有很多的人正仰頭看著他們，目光裏都是崇拜的神情。

    他聽見天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通知全部軍團準備作戰，我去看看情況。”

    說話間，身體微微動了起來，誅漓飛了起來。

    SS機甲飛行的速度很快，哪怕王曄一直回頭看著，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王庭都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玩具，再一眨眼，就變成了小黑點。而抬頭看去，他們正衝向天空，穿過星球的大氣層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好像誅漓隻是邁出了一步，他們就走到了星球之外。

    宇宙永遠是最神秘，也最瑰麗的。漆黑的背景上，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光亮和形狀，這裏看著一顆美麗的粉色光點，可能是不知道幾萬光年外的一顆正在熊熊燃燒的恒星。

    誅漓飛出了紅星，速度似乎變得稍微慢了一點，實際上並不是，隻是宇宙太大了，小小的誅漓宛如一粒塵埃。離開紅星隻花了三秒鍾的時間，但是從紅星來到隕石地帶卻花費了十多分鍾。這是SS機甲的動能，如果是S機甲，可能就要花上十倍的時間。

    隕石帶王曄一直沒有親眼見過，他知道紅星被一個隕石帶保護著，沒想到親眼看見，是這麽的震撼。那些散落在紅星一圈的隕石有的大有小，小的可能他都可以拿來當球踢，大的卻足有百倍的誅漓那麽大小，就像一個小型的星球一樣。這些隕石奇形怪狀的，好像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經曆過一次災難，完整的星球轟然爆炸，變成了無數塊的碎石，最終受到紅星的引力，成為了紅星最堅硬的鎧甲。

    誅漓靈活得在隕石地帶裏穿行，對於別人有如死亡絕境的地域，就像是誅漓的後花園，無事可做的天勳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在他的駕駛視野裏，還可以看見兩個微縮的畫麵，一個是神情複雜的小竹子，還有一個就是一臉驚歎的王曄。

    “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命真好啊。”王曄歎了一口氣。

    小竹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定要王曄嗎？他不應該背負這些，如果失敗了，他會很傷心的。”

    “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做這件事了。上天賦予了他與眾不同的能力，他就必須要承擔這些責任。”天勳的話說得有些過於的冷酷無情，他不得不這麽說，為了說服小竹子，也為了堅定自己。

    小竹子眨了眨眼睛，有淚水在眼角匯聚：“萬一，你的辦法不行，強製斬斷精神連接的後果，就是死亡呢？我死了沒什麽？你死了呢？紅星怎麽辦？那麽多人等著你。還有雷王，萬一你的辦法反噬了雷王，你知不知道，你會毀了人類！”

    “關我屁事！”天勳大吼著反駁他，“他擅自創造了我們，安排我們的人生，你還能夠這樣想，是因為你什麽都沒有經曆過，我呢？我為他賣命了三百年，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欺騙！這樣的生活，我受夠！”

    “可是……天勳，真是太危險了，不如我們再考慮一下。”

    “已經晚了。”天勳這樣說著，眼底是一往無前的決然，他的視線落在王曄的那張臉上，緩緩浮現了一絲柔情，他說，“誅漓，如果我不在了，你跟王曄走吧，好嗎。相信他可以照顧好你。”

    誅漓選擇的是沉默。

    作為人工智能，他也有自己喜好的選擇，他喜歡和天勳在一起，從未想過換主人。

    但是他知道，天勳正在做一個萬分痛苦的選擇，是他不能夠阻止。如果最終失敗，他會把王曄送回到熊熊星上，然後他就會選擇永久的睡眠，直到腐朽。

    王曄完全不知道，在他驚歎駕駛機甲在宇宙穿梭的這份神奇感受的時候，那邊卻有三個人，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選擇。

    或許，這個選擇太大了，大得哪怕是天勳都無法承受。他在通話裏，對小竹子緩緩地說著。

    “至少……我還算是人類，作為人造生命體的你，真的接受這個身份嗎？”

    “那你呢？你也不過是個死人！”

    小竹子的臉色有點發冷，他知道無法改變一切，所以他恨透了天勳。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太短了，甚至連一年都沒有，就要被迫承擔死亡的危險。他不認為作為雷王的精神載體有什麽問題，他有自己的記憶，自己的經曆，自己性格，他就是他，哪怕他是個人造生命體，哪怕他的精神裏麵有著雷王的印記，可以被對方隨意掌控生死，他仍然想要好好的活著。

    可是天勳這個瘋子，卻想要逃脫命運，甚至不惜讓王曄成為那把刀，將他們和雷王的精神連接斬斷。

    能不能斬斷？

    沒人知道。

    斬不斷，觸怒了雷王，是什麽後果

    沒人知道。

    斬斷了，失去了和主體的連接，他們是死是活？

    沒人知道。

    包括最後，雷王會不會死，也沒有人知道。

    可是在這樣沒有任何答案的情況下，天勳卻義無反顧的設下了這麽大的一個局，就是為了獲得“自由”？

    這是一個被雷王逼瘋的人，或許這也是真正的人類和人造生命體最大的區別吧。

    人類總是不喜歡認命。

    天勳聽見小竹子這樣說，他仰著頭，無聲地笑，眼底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和一種猙獰的義無反顧。

    “死就死吧，總比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被人控製著活下去好。你既然不敢，那就算了！”

    小竹子咬著下唇，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竟然有些猶豫。

    為什麽？

    “天勳……”看出天勳的心情很不好，誅漓這樣喚著天勳。

    “嗯。”天勳牽起嘴角笑了一下，“我會沒事的，就算真的失敗了，也是我渴望的結局，你不要傷心。”

    誅漓說：“我一定會難過的，你要挺過來。”

    “……”天勳沒有說話。

    不帶部下，誅漓獨自穿梭在隕石地帶的速度很快，有時候甚至可以使用瞬移功能，到達下一個空白點。因此原本需要小心翼翼地穿梭五個小時的隕石帶，誅漓卻隻需要四十來分鍾，就可以到達盡頭。

    還有一公裏到達盡頭的時候，誅漓的速度慢了下來，天勳整理好了心情，對誅漓說：“一會就辛苦你了，做一場好戲吧。”

    “沒問題。”

    一公裏的距離，對於誅漓的速度而言也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哪怕誅漓的速度放至最慢，依舊很快到達了隕石地帶的邊緣。

    當視線豁然開朗的同時，全程看的雙眼眨都不眨的王曄，瞳孔驟然一縮，神情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隻見在宇宙中，停著四架大型的星艦，在自己看見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見了誅漓。

    肉眼可見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隕石地帶的雷達混亂，根本沒有用，大部分時候都需要肉眼駕駛，麵對那些或者靜，或者動得仿佛炮彈一樣的隕石碎快，人類製造的星船和機甲，都實在太危險了。

    這也導致，雙方一旦接觸，就是在最近的距離。

    誅漓的出現讓對方頓時振奮，星艦的前方瞬間出現了兩架SS機甲，以及十架S機甲，雙方甚至連交談都沒有，星艦就朝著誅漓的方向發射了光炮。

    誅漓急忙躲開，機甲內部輕輕的震蕩了一下，光炮落在了一塊比較小的隕石上，堅硬的隕石直接變成了粉末。

    敵方的兩架SS機甲追了過來，誅漓轉身要撤退，又是一個光炮射過來，攔下了他的去路。短兵相接，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兩架SS機甲就纏了上來。

    王曄的戰鬥天賦幾乎是零，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在他頭皮發麻的戰鬥中，誅漓不停的被對方攻擊，有兩次狠狠地撞在了一塊隕石上，一副很慘的模樣。

    在機甲內部感受著這樣程度的戰鬥，甚至有著隨時被人打爆身體，命喪宇宙的威脅，王曄簡直後悔的不行。早知道有這要命的一戰，他就先改造誅漓了，哪怕把外殼都換成完全激活的生物金屬也好的。

    臥槽！這是要殉情的節奏嗎？

    王曄都快哭了，他不想死啊，他還有大把的前途，他是古源大師，是機甲宗師，哪怕他確實胖了一點，可是他的未來依舊是無限光明的啊！他是一個注定要征服星辰大海的男人啊！

    可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在海盜星的外麵，在海盜王的機甲裏，就被夭折了。這樣的結果，說不定會遺臭萬年啊！

    不知道現在高聲大喊自己人，有沒有用？

    死天勳，還我清白！

    終於在一次的攻擊之後，誅漓再次撞在了一顆隕石上，王曄覺得身體猛地一晃，應該是撞到了重要的部位，駕駛艙裏響起了刺耳的警告聲。

    王曄咬著下唇，渾身顫抖，嘴角咬的血都快出來了。

    誅漓沒有管身上的傷勢，嘴巴張開，一道紅色的光柱就射了出去，乘著對方躲避的機會，轉身離開，三兩下消失在了隕石群中。

    那兩架SS機甲沒有追擊，星艦傳來命令，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不要冒進，按照計劃，推進紅星。天勳的誅漓已經受損，不足為懼，一天之內，踏平紅星！”

    “是！”己方的勝利，讓軍團的戰士們極度的亢奮，紛紛高聲回應。

    於是，攜帶著可怕戰鬥力的軍團，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般，緩緩的朝著隕石地帶，那最安全的一條道路，轟隆隆的行去。

    哪怕前路被堵住也無所謂，他們攜帶了重火力的武器，一定要轟出一條路，他們的軍團元帥要讓天勳死，天勳就無法活下來！

    而誅漓這個時候已經利用地圖掃描，完全脫離了入侵者的炮火範圍，行走在另外一條安全地路上。

    天勳在駕駛艙裏冷笑，隕石帶哪裏有最安全的路線，既然進來，你們就死定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即便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在這一刻依然有了一絲的遲疑。

    很快，遲疑消失，他將一顆非常不祥的，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嘴巴裏。等待著藥效發作的時候，他最後一次對誅漓說道：“誅漓，如果我……帶他們離開這裏。”

    “好。”誅漓沒有廢話，他發現自己的程序很亂，甚至產生了跳到那群入侵者當中，大殺一通的計劃。

    當天勳跌跌撞撞的從駕駛艙出來的時候，王曄正在謝天謝地，感謝自己死裏逃生，活下來了。

    好吧，隻是現在安全了，那些人不會放過紅星，就連天勳都打不過，怎麽可能抵擋入侵？

    王曄突然悲觀地想著：或許，早死比晚死好一點。

    就在被負麵情緒侵擾的時候，他眼前的頭罩突然升起，視野發生變化，回到了駕駛艙裏。卻看見，天勳倒在駕駛艙的門口，一動不動。

    王曄嚇了一跳，心髒像是被一隻尖利的大手狠狠地抓了一下，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猛地站起身來，甚至顧不上同樣升起頭罩，表情在這一刻變得非常陰霾，與往日的單純完全不同的小竹子。王曄的眼裏隻有躺在那裏的天勳，用著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天勳身邊。

    天勳！

    “天勳！”

    王曄大喊！

    他跪在地上，幾乎有些顫抖的將手摸在了天勳的肩膀上。

    怎麽了？

    怎麽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剛剛不是還在戰鬥嗎？

    為什麽會突然倒下？是哪裏受傷了嗎？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哪裏受傷了？

    手指是顫抖的，還有點慌亂的，王曄翻了兩次，才將天勳翻過來。

    身上沒有傷口，緊蹙的眉心代表還有意識，臉色太糟糕了，臉色漲紅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樣，額頭上密布著汗水，是很痛苦的表現。

    這個表情，王曄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猜測。

    難道是精神風暴？

    以天勳的精神力強度，應該不是一期的精神暴動，而是更強烈的精神風暴。或許是激烈的戰鬥引動了天勳的精神力，導致了一直被苦苦壓抑的精神風暴全麵爆發，才會這樣突然的倒下。否則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釋，天勳這麽強大的一個人，會倒在自己的眼前。

    馬上！

    調動精神力，治療！

    以王曄現在的能力，已經不需要刻意的使用樂器，就可以調動那些金色的水霧，而且在這四十多天不間斷的鍛煉中，他的精神之海已經增加了一些，誕生的金色水霧也更加的濃鬱。

    張開嘴，一個旋律從口中唱出來，竟然是昨天夜裏困擾了他很久的《小情歌》。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金色的水霧從口中流淌而出，跟隨著自己的意誌，朝著天勳的額頭飛去，穿透那幾乎不設防的顱骨表層，瞬間找到了天勳精神之海的所在。

    果然是精神風暴，那白色的精神之海此刻似乎變成了紅色，無數的龍卷風在海麵上肆虐，天像是破了一個大洞，紅色的莫名物質從天空傾盆而下，像是巨大的紅色柱體，連接整個精神之海的天與地，攪動得精神之海混亂不堪。再仔細一看，紅色柱體的走向又像是往上的，好似可怕的精神風暴撕裂了蒼穹，所有的精神力正在噴湧而出。

    王曄驚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精神風暴，那是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的威力，自己的精神力在這裏也有些搖搖欲墜。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人鎮壓安撫，發生精神風暴的人，必死無疑。

    來不及思考，金色的水霧迅速的湧入這片金色之海，那些構成水霧的分子，就像是一個個強壯的教官，所過之處，白色的精神力必須誠服，否則就被鎮壓。所過之處，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一如既往的好使，王曄鬆了一口氣，將更多的精神力灌入到這個白色精神之海裏，鎮壓一切。

    可是，很快王曄發現不對勁。

    他可以鎮壓那些白色的精神之海，卻沒辦法鎮壓那紅色的有如龍卷風，連通了天與地的柱體。原本已經安撫下來的精神之海，沒過一會兒，又再次動蕩了起來，根本無法對抗紅色龍卷風的風力。

    相信再過不了很久，又會有新的風暴形成，直至撕裂了天勳的精神之海為止。

    一想著，天勳會像那些死於精神風暴的人一樣，血肉撕裂，骨頭粉碎，鮮血崩裂的到處都是，從此世上再無天勳這個人。他就害怕得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好像也跟著撕裂了一樣。

    王曄沒空去細想自己此刻的情緒代表了什麽，他幾乎沒有細想，就將金色的水霧化成了刀，朝著那紅色龍卷風砍了過去。

    隻有製止，砍斷了龍卷風，天勳才能夠活下去！

    隻有這麽做！

    才能救天勳！

    沒有任何的猶豫，金色的大刀呼嘯而過，凶猛的力量，甚至勾起精神之海的翻湧，好似連空間都可以切開一般，割向了龍卷風。

    紅色的龍卷風在金色大刀的麵前猶如豆腐，瞬間就切到了深處。

    恍惚間，王曄似乎感覺到那紅色的龍卷風裏還有什麽，是綠色的，如同絲線一般的細，在他的金色大刀麵前，也就比那外麵紅色龍卷風的堅硬了一點點，然而就那麽“啵”的一聲斷掉了。

    這一瞬間，好似整個宇宙都顫抖了一下。

    在遙遠的一個地方，宇宙的深處，生長著一顆翠綠的大樹，比宇宙最大的星球還要大，樹葉閃爍著盈盈的光芒，那些光好似充滿了靈性，向著宇宙的各處緩緩飄去，沒了蹤跡。

    而這顆龐大到可怕的大樹，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