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勳在王曄的耳邊說道：“這是我的極限了, 隻能看到這個程度。你既然覺醒了精神力，就應該知道, 一個完整的精神世界遠遠不止這個程度，而是從點到線再到片，直至成為一個圓形的蛋為止。不過生命之主存在太過久遠, 他的精神力也太過可怕，除非我們可以達到他的程度, 否則我們永遠不知道生命之主的精神世界有多大。”

    王曄收回目光, 看向天勳：“所以, 你們利用特殊的方法在天網裏穿梭, 就像黑客一樣？”

    “是的，就像黑客。”天勳點頭，視線看向遠處綠色的毛線團，“如果本身具備精神力，又有特殊的精神力使用方法, 最重要的是可以看透整個世界的本質, 那麽就具備了隨意進出天網世界的鑰匙。”

    “什麽使用方法？”

    “就像這樣。”

    說話間, 天勳抱著王曄, 朝著那團綠色的毛線團又飛了回去, 於是複雜的世界漸漸變得簡單，從立體變得單一，最後獨留下一條絲線, 隨著漸漸的靠近, 絲線變得越來越大, 直到成為了整個世界為止，天勳停了下來。

    王曄清楚地看見在那綠色的世界裏出現了建築物的影子，扭曲著，但是基本可以看清楚，甚至可以看見一些正在移動的人類。說是人類有些過了，事實上就是一團團的白色光點，有些光點亮一點，有些光點弱一點，也有一些具備其他顏色的光點，他們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老鼠，以為自己所聽所見的就是真實。然而王曄回頭看去，綠色空間之外的世界漆黑一片，還很空曠，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宇宙一樣，沒人知道盡頭在哪裏。

    天勳看向王曄，示意他注意看，然後伸出手去觸碰那層綠壁，薄膜一樣的綠壁泛起了熟悉的漣漪，天勳的手伸進去了一半。

    他說：“生命之主的強大毋庸置疑，隻需要一個念頭，人類就會覆滅。然而事實證明這一點不用擔心，生命之主降落在這個位麵宇宙，於是他的精神力滋養了整個世界，才會有人類的誕生。說好聽一點，我們人類是他的孩子。說不好聽一點，我們就像是他是精神世界的細胞，是無法消滅的一部分。除非它打算自殺，天網永遠都是最安全的。”

    王曄點了一下頭，試探性的也想要將手伸入綠壁裏，卻被天勳溫柔的製止。

    俊美的男人搖著頭，解釋道：“可惜這裏指的安全，是那些‘遵紀守法’的好細胞，對於那些試圖離開他的精神世界，或者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的壞細胞，生命之主自然有一套防禦機製。除非我們可以達到生命之主的程度，否則我們貿然的進入他的身體，就會被當成敵人，毫不留情地消滅掉。”

    王曄想了想，很快找到了重點：“所以，我們要想離開或者進入它的世界，必須要給它無害的感覺。”

    “是的。”天勳點頭，“在他的世界裏，我們必須是普通人，但是一旦離開他的世界，沒有自己精神力的保護，就會被虛空風暴毀滅，因此，如何地找到平衡點，並且快速的隱蔽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很關鍵。這需要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我今天帶你過來，隻是為了……”

    天勳的話沒有說完，就閉上了嘴。他看著王曄將手指觸碰在綠壁上，遲疑了一瞬間之後，便緩緩地推入了進去，這個過程很慢，也很危險，天勳雖然明知道沒有人能夠一次性成功，還是讓王曄繼續下去。

    如果失敗了，還有自己，足以護得王曄周全。

    然而他擔心的並沒有發生。

    王曄的手越來越深入，從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臂，完整的進入天網世界，沒有遭到來自天網的任何襲擊。

    “你怎麽做到的？”天勳睜大了眼睛。他可以自由進出天網，是雷王和生命之主商量後的結果，即便是這樣，他為了練習平衡點，也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就他聽說，曆史上的黑客，最有天賦，最快的也要三天才能夠做到。可是王曄卻可以第一次就成功？

    天勳的表情古怪極了。

    雖然他已經足夠高看王曄了，但是每一次王曄都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還不夠，自己說知道的距離王曄的上限，還很遠。

    王曄將手抽了出來，他的手上還泛著金光，正在快速地褪去，很快就變成了正常的色澤。

    他看了一眼天勳，歎了一口氣，用著寂寞無敵的語氣說道：“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倒我？不就是平衡點嗎？在我這種宇宙級大腦的麵前，這些都是小兒科。”

    “……”天勳看著這個不久前還被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的“宇宙級大腦”，“嗬嗬”的冷笑了一嗓子。

    王曄也幹笑著，然後老實地交代道：“我的精神力具備感染特性，我琢磨著，既然我可以通過歌聲，將感染力“快遞”到天網的另外一邊的終端……呃，也就是人類個體，那麽我的精神力對生命之主應該有著某種麻痹，或者隱蔽的作用，所以隻要將精神力運用在自己的身上，我應該就可以隨意進出這個天網世界了。”

    天勳說不出話來，隻能睜大了眼睛看王曄。

    雖然說王曄使用的方法和正常方式不一樣，可他在短短時間內，就可以結合自己的情況，另辟蹊徑，並且成功達到了預計的效果，這個反應速度著實很可怕。

    緊接著王曄臉色一凝，終於說出了他心裏的疑問：“所以，衛老板也是一個黑客了？”

    天勳點頭。黑客很少見，他自由穿梭天網那麽多年，總共也就看見過五個黑客，在億億人為基數的大宇宙裏，就算是上萬人，也太少了。更何況黑客隱蔽，低調，散落在天網的各處，最多不過千人。

    “那麽，他厲害還是你厲害？”王曄又問。

    天勳被問住了。遲疑了一下開口：“如果在現實，我應該可以一個打他一百個。”

    “所以在天網呢？”王曄揚眉，似笑非笑。

    天勳不開心了：“那誰啊？甚至還衝進來救你，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王曄笑容更大，對著天勳擠眉弄眼。天勳想要說什麽，又閉上了嘴，一臉的無奈。

    當天勳帶著王曄回到天網世界的時候，王曄突然說：“他可能是我的親戚。”

    天勳看他。

    王曄笑道：“他和我媽媽一個姓。真是的，竟然早沒有想到。”

    一聽是親戚，天勳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他說：“衛老板的精神力使用的很巧妙，能夠更大程度的避開天網的防禦機製，如果他不是顧忌著你，說不定我就要被他逼著退出天網，再決一死戰了。”

    神色正經地說完這些話，天勳笑道：“看他年紀不大，不是咱哥，就是咱舅啊。”

    王曄使勁地翻白眼兒。

    什麽咱哥咱舅啊！你作為海盜教主的自尊心呢？你那總裁式的狂霸酷帥拽呢？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啊！

    說話間，天勳已經利用點和點的連接，無視了天網的規則，瞬間從一個點直線來到另外一個點，穿過綠壁一看，他們已經回到了熊鋼星的商業街前。

    進入天網的天勳就像一個正常人，身上的氣息平靜，所有的鋒芒都被收斂，他順著王曄的目光看向那個掛著樂器店店名的店鋪，問道：“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去嗎？”

    王曄點了一下頭。

    門被推開，頭頂上，響起清脆的鈴聲。

    “叮鈴！”

    王曄和天勳，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衛樂從座位上站起來，沉默地看著兩人。

    如今再看，王曄清楚的從衛樂的眉眼中看到了母親的痕跡，尤其是臉型上，母親是典型的瓜子臉，衛樂也是，因此作為男人而言，就顯得格外的秀氣。自己和衛樂的臉型不像，自己更像爸爸，有些棱角，因此臉會顯得粗狂一些，但是除此以外，顯的非常神似。都說外甥像舅，如果拋開臉型上的不同，自己和衛樂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越看越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衛樂的視線先落在了天勳的臉上，對於這個惡名昭彰的海盜頭子，衛樂顯然充滿了警惕。然後才愧疚地看向王曄，說道：“原諒我第一次看見你沒認出來，那個時候的你，和姐姐曾經給我的錄像裏麵的那個孩子，實在不像，所以……”

    天勳一下笑了。

    王曄對著天勳使勁地翻白眼，不太高興地說：“抱歉啊，那時候有點兒胖。”

    衛樂也有些尷尬，連忙解釋：“後來才知道你是王曄，可惜很快你就失蹤了，找了你很久，甚至失望到以為我會對不起姐姐的托付時，就得到了你的消息。知你無恙，我才安然。”

    王曄對這個舅舅的感情很複雜，或許是太突然了，完全沒有感受到血脈的聯係。而且自己最艱難的時候，與對方擦肩而過卻不認識，其實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如今他對這份親情的認同感很低，隻是轉口問道：“我爸媽呢？”

    衛樂臉上泛起苦澀，也後悔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人來，嘴邊的解釋似乎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在古源星。”

    “古源星。”

    王曄睜大了眼睛，天勳也揚眉。

    古源星，人類起源的星球，曾經被稱為“地球”，被人類認為是孕育生命的搖籃。

    後來因為人類科技發展超出了地球的承載力，引發了持續大約二十年的可怕災害，最終人類乘上了“諾亞方舟”，離開了古源星，進入了大航海時代。

    在之後的萬年時間，人類在大宇宙紮根，繁衍文明的同時，也開始追溯過去，尋找人類的來源。

    於是神秘的古源星開始進入人類的視野。

    人類的發源地。

    文明的搖籃。

    尤其是華夏古源曲對精神風暴的安撫作用。

    讓古源星變得越發神秘，各大財閥和宇宙帝國，都開始派遣科考隊回到古源星上進行研究。王曄的父母，也就是受聘於“上帝之手”科考隊，在歸來的途中遭到襲擊，失去了行蹤。

    這個鍋，天勳背的很冤枉。

    估計是大家先入為主了，無論什麽燒殺擄掠，隻要說是天勳幹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相信的。再加上天勳不願意解釋，因此才會一開始造成王曄的誤會，甚至考慮過天勳的一百零一種死法。

    王曄有一瞬間的分神，回過神來，便為自家男人解釋了一句：“那件事不是天勳幹的，我可以保證。”

    “我知道。”衛樂說，“這件事根本就是‘上帝之手’監守自盜，栽贓嫁禍。”

    王曄點頭：“經過我的調查，我也這麽認為。我爸媽沒事吧？還安全吧？”

    “很安全，在‘上帝之手’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之前，他們都會很安全。”

    “那麽之後呢？他們還有多久的安全時間？”

    “不知道。”衛樂搖頭，也很苦惱，“我曾經通過天網漏洞見過他們幾次，但是很快就被發現了，他們對天網進行了攔截，我沒辦法再靠近。”

    王曄頓時緊張了起來：“上次聯係他們是多久？”

    “快四個月了。”

    “確定安全嗎？”

    “姐姐曾經說過，這個項目還有兩三年的時間，他們完全可以拖到十年以上，這段時間他們應該是安全的。”

    應該嗎？

    王曄心裏很焦慮。

    “應該”，不是“一定”，從得知父母已經斷了聯係四個月開始，他心裏就很不踏實，不安的感覺很強烈。

    衛樂看見王曄臉色，也很自責，雖然之前他一直很猶豫，一點都不願意做這個決定，但他還是說道：“我有一個朋友，或許可以幫我探查到姐姐和姐夫的消息，你稍微等我一段時間。”

    王曄深深地看著衛樂。

    衛樂說：“你放心，相信我，如果姐姐和姐夫有危險，我就算放棄一切，也會救他們出來。”

    看著衛樂的眼睛，那雙素來淡漠的眼中，強烈波動的情緒，以及一絲絲的哀求。王曄心中的那根平靜如水的弦被撥動了一下，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舅舅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

    他深呼吸一口氣，點頭：“有什麽進展一定要告訴我，拜托你，舅舅。”

    衛樂點頭，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他走到王曄麵前，似乎想要摸摸王曄，然而看著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又遲疑了起來。

    王曄主動上前一步，輕輕抱住衛樂，比他小了一圈的男人顯得有些格外的瘦弱，他低著頭，在衛樂的耳邊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舅舅，以後有我，我們一起努力。”

    衛樂眨了眨紅了的眼眶，輕笑著，反手抱住了王曄：“嗯，曄曄真的長大了。”

    天勳在旁邊看著，焦慮的不行。

    鬆開你的爪子！

    王曄的大屁股是我的！

    該死的，你個小娘炮，竟然哭了！

    然而，再多的不滿，一想起對方是“咱舅”，就突然沒了力氣。

    既然不能動手，就隻能死死地瞪著人了咯。

    瞪著，瞪著……

    天勳眉心微微蹙緊。

    這個人，這張臉，怎麽有點眼熟？

    後來王曄才知道，在他父母出事的時候，衛樂也遇見了一些□□煩，等他安定下來去找王曄的時候，王曄早就躲進了熊影大學裏。兩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親人，雖然因為緣分在天網見麵，卻沒有認出對方，陰差陽錯下，直到今天才相認。

    王曄聽過了衛樂的解釋，也就將自己心裏的那點兒不愉快放在了腦後。

    不是他大度，而是他甚至有些感謝衛樂，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

    最初的段日子確實很辛苦，可是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不會不得已拿出了古源曲，又強忍著不安進行了第一次係統抽獎，他的人生顯然就沒有現在這般絢麗。他現在有上千億的粉絲，他已經是星係一線的明星，更是古源曲大師、舞蹈大師和機甲大師。尤其是與天勳的相識，相戀，更像是做夢一樣。偶爾他會回想自己在讀初中的時候，偶爾通過天網得到天勳的消息時，羨慕的同時，心裏更有苦澀，彼此遙遠的距離就像是隔著一個宇宙，誰能想象他們的人生竟然會在某條岔路上產生交集。

    視線落在天勳臉上，有點複雜。

    天勳的容貌，說是盛世美顏都不為過，簡直三百六十五度沒死角，自己果然是一個膚淺的顏控，否則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彎了。

    哎。

    這樣的男人，怎麽就看上我了呢？就看上我了呢？嗯？隻看上我了呢？嘿嘿嘿……

    在衛樂這裏並沒有停留很久，衛樂就決定去打聽消息。

    王曄也和天勳告辭了。

    在離開前，衛樂深深地看了天勳一眼，最後蹙著眉走了。

    “咱舅不喜歡你。”王曄這樣說。

    天勳很苦惱：“咱舅以後要跟咱們過嗎？”

    王曄眼睛睜大看著他。

    天勳露齒一笑：“他就算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呀。”

    王曄想了想，還別說，天勳說的還真特麽在理！反正也不在一起過，舅舅再大，也不能管天管地管到侄兒半夜和誰滾床單。

    天勳摟著王曄離開了天網，身體鑽過天網的瞬間，王曄問他：“去哪裏？”

    天勳說：“讓你上天網就是為了這件事，沒想到耽擱到了現在。”

    “究竟什麽事？”

    天勳笑了一下，賣了個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天勳帶著王曄在天網外的空間裏穿梭，他似乎很熟悉這個世界，沒有遲疑的朝著一個地方飛去。王曄沒辦法確定飛了多久，因為思維的速度可以超過光速，或許他在思維空間裏認為經曆了一年，現實睜開眼就是一瞬。就像全息網遊，現實和天網的對比，都是1:3。

    很快，天勳帶著王曄來到了一條絲線的盡頭。

    絲線的盡頭。

    王曄好奇地看著這根孤零零伸出來的絲線。這一路上，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像是斷掉了的綠色絲線。畢竟天網是生命之主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必須保持著連綿不斷的規則，一旦有所散落，輕的就是健忘，重的就成神經病了。

    “斷的？”王曄好奇。

    “嗯，是斷的。”天勳讚賞地看向王曄，和王曄在一起最輕鬆的就是，這個人太聰明了，聯想和邏輯分析的能力都很強，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王曄自己就會想到答案。他喜歡和聰明人在一起，無論是他的手下還是愛人，隻有當他們的智商在同一個層次，他們才能夠思考相同程度的問題，而不是為了一個傻白甜的愛人，不斷鍛煉自己的耐心，甚至引發一些不必要的危機。

    “那邊是什麽？”

    “紅星。”天勳沒有賣關子。

    王曄揚眉，繼而了然。

    紅星沒有天網。

    當初他以為是天勳使用什麽高科技的手段，單方麵屏蔽了天網的信號。現在他明白了，根本就是天勳斬斷了生命之主關於紅星這一塊的精神力。

    因為生命之主龐大的精神力，關於紅星的精神力，就像是生命之主身上微不足道的一小塊神經末梢，並不比被針紮一下疼，因為才會沒有引起生命之主的攻擊。

    天勳對著王曄笑了一下：“我現在會全麵地打開紅星和天網的通道，助你登上星際級。”

    王曄愣了一下：“就因為這個？會不會很危險？其實我不急的。”

    天勳揉了揉王曄的腦袋說：“我不會做傷害自己和紅星的事，你放心吧。”

    “好。”王曄相信天勳的話，他作為星球主，責任重大，如果隻為了博自己一笑就讓紅星人暴露在危險中，也不配被稱為海盜教父。

    天勳帶著王曄進入了那個斷掉的天網末梢，然後單手撫摸在天網世界壁上，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從天勳手掌落下的地方就變成了一個黑洞，黑洞不斷的擴大，從他們所在的天網世界裏，有著綠色的光芒像是氣流一樣朝著黑洞裏湧去，將黑洞的邊緣慢慢地染成了綠色。

    黑洞越來越大，大約有兩個天勳大小的時候，天勳將手移開了。

    他轉身朝著王曄伸出了手，黑洞的巨大漩渦在他身後洶湧咆哮，張牙舞爪地好似要吞噬一切。他的發絲飛揚，衣袂翩翩，完美無雙的容顏在這災難般的景象前更顯妖孽。他緊緊地抓住王曄的手腕，柔聲說道：“準備好了嗎？大數據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