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會怎麽選擇呢？

    這一刻, 熊影的師生都不由自主的在代替程悅思考。

    是為了自尊而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耀？

    還是為了未來而放棄那不值一文錢的自尊？

    大約也就五秒鍾的等待。

    所有人都得到了答案。

    在眾目睽睽之下，程悅站了起來，離開座位, 緩步走向了講台。他的步伐不快不慢, 他的表情既不激動也不愁苦, 他完美無瑕的臉上隻有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他走上講台，對著王曄鞠了個躬, 然後站在了王曄的身後。

    “這小子怎麽有點眼熟？”天網上有人開始評論。

    “長得真帥。”

    “不就是那個和王曄互懟，圓桌會議那個。”

    “咦？他竟然還真的走出來了，換我就做不到。”

    “這叫想得明白，放得下架子，這樣的人, 未來不會太差。”

    “隻是覺得很感慨, 想想當初比自己差勁的人, 如今不但超過自己走在了前麵, 甚至當上了自己當教授，估計要是我遇見這種事, 心裏得嘔得吐血。”

    對於程悅的選擇，王曄也有些小小的驚訝。在他的印象裏, 程悅是特別高傲的一個人。得天獨厚的外貌和家世, 讓他足以笑傲同齡人，以三年級的年紀, 就可以讓高年級的學姐學長喜歡, 成為熊影的三大校園之一。當初與自己的糾葛, 他能夠感覺到程悅從未將自己當成過對手，即便輸了也沒有讓他自己的生活受到一點的影響，是一個習慣了抬頭挺胸活著的人。

    將注意力從程悅身上收回來，王曄對著其他激動不已的學生笑了笑。

    至此一共六名學生，全部到齊。

    這個比例，對於有三千多人的熊影來說實在不多，但是如果以古源曲大師的身份來定義，卻不是一般的多了。

    要知道，華夏到目前為止，可隻有十三名古源曲大師，一個熊影就能夠選出六個人，將這個比例放到大宇宙，就足有上萬名的古源曲大師，想要治療精神暴動，再也不會求救無門了。

    “好羨慕。”好些人眼眶都紅了，像隻兔子一樣瞪著台上的六個人。這可是古源曲大師啊，就算沒那麽珍貴了，可也是少數人的職業，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莫名的同情那些把自己當成了寶貝，各種大牌牛逼的古源曲大師。”

    “我就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成為古源曲大師的資格。”

    “是啊，唱首歌就能夠選出古源曲大師，什麽時候古源曲大師變得這麽便宜了？”

    王曄聽不見網上的言論，他看著身後的六個人，淺淺地笑。這些人以後就是他的學生了，第一次教人他有點緊張，而且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是非常特殊的關係，他希望這些人能夠和自己羈絆出無法分割的感情，並不是希望這些學生為他做什麽，而是作為他的第一批學生，他不想日後失望。

    因此。

    王曄笑的時候，動用了他具有感染性的精神力。這樣可以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更親切，更容易親近。

    果然，還有些緊張的學生們神情都輕鬆了幾分。

    王曄這才說道：“你們六個人，隻有一個真正地萌芽了精神力，剩下的則是具有萌芽精神力的資格。”

    隻有一個嗎？

    大家南陽市網，麵麵相覷，在心裏猜測著那個幸運兒究竟是誰。

    旁觀的人也悄悄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有一個啊，如果真的是六個全部都成為古源歌手的話，那麽比例也太誇張了。

    王曄視線一一掃過著六個人的臉，每個人被王曄的雙眼看見，都會緊張地心髒停頓一下，就連程悅也不例外，但是最後王曄的視線停在了一個人的臉上，對他淺淺地笑道：“章宏來。”

    被叫到名字的是一個看起來外貌平平無奇，身高不高不矮的男孩子，總之他的長相是丟進人群裏就會被淹沒的類型，被王曄叫到名字的時候眼睛睜大，呼吸粗重了幾分，還有些無法置信的愣神感。

    “你是導演係四年級的吧？”王曄笑著，直到章宏走到身邊，才這樣說著。

    章宏點頭，他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祝福的，還有更多都是具有惡意的，他感覺到很難受，身體隱隱的顫抖。

    “會唱歌？”

    章宏搖頭，又點頭，似乎覺得自己有些丟臉，臉頰瞬間漲紅，就連眼尾都濕了。他隱約間聽見有人在笑話他，還有人在議論他，惡意的情緒很明顯。他試圖張口說話，卻發現做不到，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就在他急的不行時，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一瞬間，所有人議論的聲音和異色的目光都遠去了，他的世界終於安靜了。抬起頭，就看見學長臉上的笑容，還有那雙發出淡淡金光的雙眸。

    “好點了嗎？”王曄能夠“看”見章宏的精神力，是綠色的，淡淡的綠色，有一點點發黃，像是發絲一樣從他的身體散發出去，每一根發絲的盡頭都連著多功能廳裏的一個人，而被他連接的人毫無察覺。王曄相信，章宏應該是無意識的，他自己甚至也很害怕和別人產生聯係，可是他沒辦法控製自己，所以才會出現種種不安的表情。

    至於他的精神力具體有什麽樣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章宏感受不到別人濃鬱的嫉妒的情緒後，神情平靜了下來。

    “會唱歌嗎？”王曄再問。

    “不是很會。”

    “不如我教你一首簡單的古源曲，很容易唱。”

    “唱……就可以了嗎？”

    “用心唱。”

    “？”

    “我會告訴你感覺的，你感受我，跟著我走，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章宏很緊張，但是還是點了下頭，不能感受到那些情緒後，他感覺輕鬆了很多。

    這一刻，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等待著新的古源曲大師“出世”。

    “會成功嗎？”

    “應該會成功吧。”

    “信王曄，得永生！”

    “我老公是萬能的，必須沒問題。”

    王曄單手按在章宏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輕地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章宏張開嘴，緊張而生澀地唱道：“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這歌聲，實在乏善可陳，嗓音條件很一般，而且因為緊張，歌聲過於顫抖，幸好不是音樂係的學生，否則教授一定會氣得辭職。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滿園花開，香也香不過她~”

    “滿園花開，香也香不過她~”

    正努力唱著的章宏，還在猶豫王曄所說的指引是什麽意思，突然遮擋在他眼前的迷霧在這一瞬間就撥開了，他再次感受到那些惡意的情緒。

    比之前，還要強烈。

    那些人，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卻在心裏笑著自己，就像戴著一個個猙獰扭曲的麵具。

    “嗬嗬嗬……”

    “難聽。”

    “這就是古源曲大師嗎？一定是最差的古源曲大師。”

    “哈哈哈，他唱的真難聽。”

    “王教授的名聲就要毀在這貨嘴上了。”

    “我有心采一朵~”

    “我……”章宏哽咽了一下，很艱難地才唱出來，“有心采一朵~”

    “但看花的人兒呀，將我罵~”

    “越來越難聽了。”

    “簡直浪費時間？”

    “這就是古源歌手？沒什麽特殊的嘛。”

    “王曄是在忽悠我們吧？”

    “太難聽。”

    “好一朵茉莉花~”耳邊再次傳來王曄的歌聲，將章宏從那焦慮惶然的情緒中喚醒，低醇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哼唱的時候，章宏再次感受到了王曄傳遞過來的一種情緒。

    穩定。

    強大。

    而且無畏。

    這些情緒似乎具備著某種感染性，章宏再次感受到了心安，他讓自己不要去聽那些聲音，跟著王曄一起唱道：“茉莉花開，雪也白不過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話~”

    隱約間，議論的聲音消失了，他的腦海裏似乎出現了一朵嬌嫩雪白的小花，在窗台上靜靜地綻放，隨風舞動。一股幽香韻味深長，在鼻端縈繞不去，看似纖細柔弱，卻淡雅清香，超凡脫俗。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滿園花開，比也比不過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來年不發芽~”

    當最後一段來臨的時候，所有議論的聲音都消失了，恍惚間，所有聽見章宏歌聲的人，都聞到了一抹淡雅至極的幽香，沁人心脾，讓那焦躁的心都沉靜了下來。

    那些無法被選上成為古源歌手的焦慮霎時間遠去，在那淡淡的幽香中，心胸不覺間變得開闊了起來，身體也自覺地放鬆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好一朵茉莉花~”

    ……

    歌聲還在繼續，城市間的紛擾都在遠去，壓力更是不複存在，好像回到了生命之初，身上還沒有背負那麽多東西的時候，隻是單純的被寵愛著，單純地快樂著。

    “好一朵茉莉花~”

    ……

    歌聲漸漸地遠去，意識在漸漸回歸，大家都如夢方醒，視線落在講台中間的那個人身上，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恍惚間，似乎還能夠聞到茉莉花那淡雅至極的花香。

    沒人說話了。

    即便章宏的歌聲還是很難聽，可是那意境卻不再一樣了，而且隻是一首歌，他們卻有種心靈被洗滌的感覺，雖然還沒有過比較，所有人卻知道，這就是古源歌手所具備的能力。

    章宏他，真的可以成為古源歌手！

    熊影師生驚訝的表情無法控製，而剩下五個同樣站在舞台上的學生，卻在羨慕中難掩一絲激動，即便是風輕雲淡般的程悅，眼神都變了。

    這樣的歌，如果自己也可以唱，就好了。

    天網上的觀眾隻能幹著急。

    “成功了嗎？”

    “沒有吧？”

    “成功了！”

    “大家快看熊影師生的表情，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去，真恨不得把自己切碎了快遞過去，能親耳聽聽。”

    “必須成功，王曄什麽時候讓我們失望過，他說能夠成功，就一定能夠成功。”

    “全宇宙人類的世界觀從此被王曄改寫了！”

    “厲害了，我的曄！”

    王曄用腳剁了剁地麵，一張沙發從地下升起，正好接住了章宏向後倒的身體。王曄就靠在沙發上，對著多功能廳的師生說：“大家應該都能夠感受到吧，第一次動用精神力，而且還是麵對這麽多人，會很辛苦，我們讓章宏先休息一會。”

    “我給大家解釋一下，如果將成功萌芽的精神力分成十個級別，章宏的的級別大約在三級左右，自然萌芽，還能夠成長到三級，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天賦了。他還不會精細的控製精神力，所以剛剛屬於大麵積覆蓋，因此效果不是很好。不過三級的天賦，已經可以安撫一名精神暴動的患者了。”

    “好帥！”

    “章宏這麽厲害？”

    “哇！章宏要發了，我要和他做好朋友。”

    “章宏和我一個宿舍的，以後我給他打飯。”

    癱在沙發上的章宏忍不住的咧嘴笑開，即便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嘴角都是合不攏。

    他“聽見”了，那些總是很難滿足的內心，發出了滿足的聲音。

    “王教授那我們幾個人呢？”被王曄叫上講台，當了好一會兒壁花的一名學生，忍不住地開了口。

    王曄看過去，點了下頭：“你們五個的精神力比其他個人強了很多很多，下一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精神暴動，你們腦域開發的越快，精神暴動的時間越早，我可以有效地疏導你們的精神力，很大的幾率不會讓你們出現精神暴動，直接萌芽精神力。不過今天時間不夠了，而且這裏也不行，下來了我們詳細地談。”

    所有人一聽，才反應過來。

    兩堂課的時間，竟然就這麽結束了？

    時間也過的太快了，意猶未盡的，第一次覺得上課那麽有意思。

    “教授，再說一會兒。”

    “您能唱首歌嗎？”

    “說了半天，還不知道您的級別。”

    “我們還不想走，您再上一節課吧。”

    王曄無奈揮手：“快回去上課吧，我沒多備課，再來就瞎說了，走吧，都走吧。”

    熊影師生們都戀戀不舍，但還是離開了多功能廳，王曄回頭看向自己的學生，正準備說話，曹樂智就從後台走了出來。

    王曄歎了一口氣，說：“我還有點兒事，這是我的私人通訊方式，回頭我們在天網上說。”

    迅速的將通訊方式給了學生，王曄迎著曹樂智走了過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後台，被他挑選出來，從此命運注定天翻地覆的六名學生注視著他，程悅微微眯著的眼睛似乎有些惱怒，還有更深處藏著的興奮和激動。

    “你好，久等了。”王曄站在曹樂智的麵前，從容地看著他。

    曹樂智的表情卻很不自在，甚至不敢看王曄的眼睛。他這輩子還沒有這麽忌憚過一個人，他是人人羨慕而懼怕的戰鬥大師，在王曄身邊卻根本沒有用，輕輕鬆鬆就控製住了。他想著他被控製住的時間裏，如果王曄真要對他動手，他可能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就覺得心髒發緊，難以控製自己懼怕的情緒滋生。

    “有什麽事嗎？”王曄又問。

    “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兒呢？”

    “這是我的身份證明，你不用多問，跟我們走就是了。”曹樂智抬手刷了一下，王曄的眼前出現了第四軍團的證件。

    “王曄是我們的教授，你抓人必須要有完整的手續，才能……”龔校長開口試圖攔下曹樂智。

    曹樂智抬手一甩，一堆的文件鋪在龔校長的麵前，手續確實是齊全的。

    龔校長說不出話來了。

    王曄還是很輕鬆地笑道：“我可沒有犯法，不知道你們抓我是為了什麽，如果隻是進行調查，先說好，我隻去星球護衛隊，要是離開了這個星球，你們可就是違法拘捕了。”

    “……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隻去星球護衛隊？”

    “好啊，走吧。”

    就這樣，王曄獨自上了多功能廳外麵的護衛隊車，瘦猴和呂星辰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試圖救下王曄，隻是當車開走的時候，他們也上了懸浮車，遠遠地跟著。

    半路上，曹樂智的隊員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自家的隊長，在某一個時刻目光對上，曹樂智揚眉看他，這名隊員低聲說道：“您沒事吧？”

    他很擔心，按理來說，這次的行動應該是抓到王曄後就第一時間送回到首都星，那裏有很多的大人物等著他們，要將王曄身上所有的秘密的都挖出來，耽擱一分鍾可能就會有某些機構去抱怨，增加他們的工作難度。沒想到曹樂智抓到人了竟然不帶走，反而帶去了星球護衛隊。聯想到王曄擅長精神力控製人的能力，所以他很擔心自家的隊長中了招。

    曹樂智的表情凝重，搖了下頭：“這個王曄……我們帶不走。”

    “啊？”

    “他也知道我們帶不走他，他才會跟我們走。”

    “啊？”

    “這次的任務我認栽了，讓第一隊的人來處理吧，隻有怪物才能夠對付怪物。”

    “啊！”

    王曄到了星球護衛隊，喝了十分鍾的茶，走了一下程序，就被放出來了。

    門口，呂星辰駕駛著懸浮車等著他，王曄打開車門朝著身後揮了揮手。

    身後，星球護衛隊的人說：“王教授慢走。”

    “曄大師有空再過來坐坐。”

    “別瞎說，這是什麽好地方啊，曄大師來坐什麽？”

    “可是……”

    “王教授，您看您要是還在熊鋼星上，又恰巧恢複過來了，您要是樂意的話，就給我們隊員們一個機會，萬一我們當中有個古源大師，從此命運也就不一樣了。我們這裏人不多，不足一百人，耽誤不了您多少的精力，您可一定要來啊！”

    王曄在懸浮車裏揮了揮手，笑眯眯地說：“我會整理出一套大家都能用的甄別技術，會給所有人更多機會的。”

    “王教授您讓車慢點。”

    “有空來轉轉。”

    “曄大師，再見。”

    即便懸浮車開遠了，星球護衛隊的人還在門口叫著。他們不是第四軍團的情報人員，對王曄的了解不多，他們隻知道王曄是古源曲大師，是舞蹈大師，是機甲大師，還可能是武器大師，他才在全宇宙的眼皮子底下拿出了獸形機甲，如今又在他們所轄的熊鋼星上了一堂注定改變人類曆史的課。

    這樣的人，值得他們放下所有的架子，去尊敬。

    車開了出去，王曄靠在座位上，嘴角的笑容便收了。

    今天有點累了。

    不是甄選萌芽者累，也不是引導萌芽者累，而是自己在為老百姓撕開眼睛上的麵紗，告訴他們真相的時候，卻被自己人扯後腿的感覺，讓人心裏疲憊。

    他其實完全可以做到的，一次性麵對上億人的甄選，甚至可以通過天網進行甄選，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精神力用盡，就會被自己人算計，所以他不得已留了一手。

    還是在舞星上好啊，自己的地盤，打造的銅牆鐵壁的，還有天勳在身邊，隨著自己的能力暴露的越多，隻有在那裏，自己才能夠真正的高枕無憂。

    主動聯係了天勳，知道天勳已經到了東域，而且安然無恙，就放下心來。

    天勳沒有問他這堂課的事，看起來很忙，還沒有得到消息，王曄也就沒有提，他總覺得天勳到東域去是要幹什麽大事，他不想讓天勳分心。

    結束通訊，本來想要聯係自己那六名學生，沒想到又有通訊打了進來，是幺雞。

    幺雞一露臉，就說：“曄兒啊，回了熊鋼星也不說一聲，咱們很久沒有在現實見麵了。還有啊，剛剛可可能聯係我，讓我問問你，有時間參加同學會嗎？就在這兩天，就在熊鋼星上。你要不忙就別走了唄，我很多事想和你聊聊，尤其是瘦猴的事，我已經大半年沒聯係上他了，會不會出事了啊？”

    王曄看了一眼瘦猴的方向，說：“行，你過來找我，咱哥倆聚聚，我正好也有事想要告訴你。”

    “得咧，我馬上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