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的夠多了，這隻是為了保證羅先生的安全，其它我不會再說。”

    說完王浩閉上眼睛，一副抵死不從的態度。

    “那你告訴我，你們來重慶之前在哪裏潛伏？是不是在南京？”

    王浩睜眼道：“是在南京。”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好奇問道：“那你們小組是跟著川島芳子，還是南造雲子？”

    王浩臉上吃驚稍縱即逝，很驚訝麵前的特務知道事情不少啊！

    “還沒請教？”這會覺得這個特務有點本事了，開口詢問。

    “燕文川！”

    沒什麽好隱瞞的。

    “是你！”

    王浩吃驚的起身，牽動傷口，呲牙咧嘴，楞楞的看著他，良久歎道：“難怪，難怪，你不是應該在上海嗎？”

    顯然燕文川的大名他聽過，這讓他提起精神，不能隨便亂說了。

    “恩，雲子小姐派我來消滅你們。”

    “哼。”

    消遣我。

    “燕先生，果然是國黨特務，大日本帝國一直對你禮遇，換來的就是你對帝國勇士的抓捕，你這樣會死的很慘的。”

    “拉倒吧。”

    “禮遇個屁啊，川島芳子像防賊一樣天天盯著我，幾次三番的要殺我。

    南造雲子也被她帶壞了，還有影佐，土肥圓，你們情報部門的頭頭腦腦，那個不想殺了我。

    前段時間，還利用我給黨國傳遞假情報呢，這叫禮遇，你省省吧你。”

    王浩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我當初就應該好好審訊一下南造雲子，你們這個小組也就不會成了漏網之魚。”

    “哼。”

    “現在還不是落在燕先生手裏。”

    “恩，話雖如此，你們這個小組的存在已經造成太多危害。這次碰到說什麽也不能這麽算了，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交代出其它成員，可以考慮放過你夫人。”

    “燕先生，不必費心了。”

    說完王浩就閉口不言了，這會知道他的身份了，多說多錯，幹脆不說。

    一時拿他還沒辦法。

    正在這時，張肇峰急匆匆的趕回來了，進門道：“燕隊，劉處長通知您去花園公館一趟。”

    “哦？”

    腦海裏不緊想起剛才王浩說的話，難道真的是乘龍快婿，這會電話追過來了。

    “恩，看好他。”

    花園公園。

    會議室。

    劉世榮跟丁占山陪著一旁高大的男子說話，不知道這麽晚有何事。

    “局座，是不是上峰有什麽指示？”丁占山小心問詢。

    “恩。”

    “占山，現在重慶私底下是個什麽局麵？”

    這話問的，私底下是什麽局麵，那就不是麵上那回事，指的是日本人吧。

    丁占山腦袋極速轉動，道：“局座，這兩天重慶政府方麵多少有些浮躁。

    昨天開始更換大量司法係統官員，搞得人心惶惶，卻沒出什麽亂子，算是平穩過度。

    今天下午政府中底層官員開始跟換，規模空前，這次出手直接有行政院牽頭，其餘幾院協助。

    各個部門，關係黨國經濟、建設、交通、民生等幾十個相關部門，同時更換辦公人員。

    牽扯人員達到五百多人，由於是上層出麵掌舵，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混亂。

    小麵積混亂還是有的，被更換下來的人，統一到重慶大學進行深造，謠傳是為下一步安排重要職位做準備。

    真實情況不是很清楚，政府方麵中下層算是來了一次大換血。”丁占山小心回答。

    “恩。”

    “世榮，這些事跟你那邊有關係嗎？”

    “是。”

    “局座，這次政府部門的動作，還是跟日本間諜有很大關係。

    牽扯到的司法係統，政府係統幾百人，這些人都跟日本商人、間諜有過來往或提供幫助者。

    事情應該跟文川偵辦的案件有關，詳細的報告還在整理中，稍後會呈給局座。

    這兩天收獲還是很大的，繳獲軍用電台五部，商業電台六部，密碼本五本，各類資產百萬法幣。

    抓獲日本間諜或日本商人二十人，軍統內部沒有參與對政府方麵的抓捕工作。

    剛剛文川派人又送過兩名日本間諜，還有三名確認身份的間諜，已經安排開始部署，會盡快收網。

    總體收獲是巨大的，不僅掃除了日本間諜，還清理了那些害群之馬，使政府內部空氣煥然一新。”劉世榮回道。

    “恩。”

    “要注意方式方法，中統方麵已經提出意見，說軍統手伸的太長了。

    政府部門相關的資料應該交付他們，搞得我很被動。”

    “局座。”

    “這事我們可沒越界，抓捕日本間諜難道還要挑日子。

    再說，政府內部的事物，是他們自己處理的，軍統沒抓過一個官員，這挑毛病也要看清楚門簾吧。”丁占山補了一句。

    “沒錯。”

    “以屬下看中統這是眼紅，想要爭功勞，分油水，打的好算盤。

    沒抓他們已經是給足麵子，現在還倒打一耙，真是不可理喻。”劉世榮補一腳。

    “恩。”

    “以後處理政府部門的人，還是要注意一下的，不要讓人說閑話。”

    “是。”

    十點。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進來。”

    燕文川推門而入，三人端坐小會議桌旁。

    “局座。”

    燕文川敬禮問候。

    “恩，做吧。”

    “是。”

    “丁處，劉處。”相繼打招呼，兩人點頭示意。

    看著麵前年輕人，他心裏哀歎一聲。

    “文川，工作還順利吧，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多謝局座掛懷，目前工作還算順利，如有困難之處，會及時向局座匯報。”

    “恩。”

    “我聽說軍委會書記科的羅閔行，被人舉報，跟日本人有來往，有證據嗎？”

    果然。

    自己還沒抓人呢，這就找下來了，看來這乘龍快婿是假不了。

    “局座，關於此人屬下這邊剛剛得到口供，請局座過目。”

    燕文川有準備，既然無緣無故被叫過來，結合王浩的口供，順手把口供帶過來，至於怎麽處理，那不是他說了算。

    “恩。”

    接過資料，仔細審閱，羅閔行的身份可以確定是日本間諜，王浩口供說的很詳細。

    劉世榮兩人也好奇，怎麽單獨詢問這個人呢，看著局座眉頭緊鎖，這事不小啊。

    兩人即便好奇，也沒敢詢問。

    良久。

    “這件事你暫時不要插手了，我會安排人接手，相關的資料信息都要銷毀，你明白嗎？”

    “是。”

    燕文川明白，這件事好說不好聽，自然可以鐵麵無私，就怕最後鬧個沸沸揚揚。

    隨手放下資料，看著他道：“文川，我們軍統的指責你應該清楚，主要是針對軍隊方麵紀律，進行整改，審查，監督。

    日本間諜牽扯到政府人員的證據，要有針對性的移交中統。

    做事情要有側重，知道那頭輕，那頭重，同樣做事情要有擔當，有魄力。

    不能總想著當和事佬，攀人情，走關係，如果都如此的話，黨國就要亂套。

    所以年輕人就要有衝勁，不要顧慮太多，要知道你代表的不僅是軍統。

    更是一種責任，一種使命。”

    “是。”

    這話把劉世榮兩人說的雲山霧罩的，什麽意思？怎麽剛把政府收拾幹淨，就要掉頭收拾軍隊？

    燕文川聽明白了，

    這是點他呢，不要想著在裏麵搗亂，讓你回來就是趟雷的。

    政府處理差不多，要盡快對軍隊下手，而不是像你這樣畏畏縮縮，在裏麵當攪屎棍子。

    自己這點小心思，被看的一清二楚。

    哎，本來還想留點情麵，現在看來，上麵是不打算給他機會。

    同樣說明，軍隊內部的問題很大，自己今天給胡中南提了個醒，真實的問題還都存在。

    像胡嬌嬌的事情，自己可是沒處理，這應該讓上麵不滿意了。

    “我聽說你在黃山行事魯莽，驚嚇到宋夫人，這樣很不好。

    上峰給你身份，不是讓你亂來的，你要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世榮跟占山明天發布聲明，燕文川背叛黨國，禍害民眾，早已不在是軍統人員。

    軍委會明天也會發表聲明，燕文川乃國黨叛徒，一切身份黨國不予承認。

    並協同政府部門展開抓捕，聲勢要大，報紙、廣播等宣傳部門，都要表明燕文川所做之事，跟黨國任何部門無關，隻是個人行為。”

    這

    兩人被局座這樣的安排嚇了一跳，雖有猜測，卻沒想到如此狠辣，那燕文川以後得路可是堵的死死的。

    政府部門你算是不用想了，你要是在把軍隊收拾一遍，不要想著有好日子過了。

    “局座，這樣是”劉世榮覺得這樣對燕文川太不公平，不能什麽事都壓在他身上。

    想幫燕文川爭取一下，留條後路也好。

    燕文川雖有心裏準備，卻沒想到上峰如此決絕，他知道原因，如此結果隻能咽下去。

    “這是上峰的決定，你我都沒有權利改變。

    文川，希望你能夠理解，做事情不要有情緒，黨國需要英雄，也需要漢奸。

    你的人事檔案會劃歸到侍從室，屬最高級別，其權利隻有上升，該有的榮譽一樣也不會少，隻是不放在明麵上而已。”

    燕文川起身深吸一口氣，敬禮道：“是，多謝局座。”

    “恩。”

    “世榮負責安排在重慶跟文川銜接的問題，占山負責表麵工作。

    這也是給你回上海，找到足夠理由，日本人不會為難你。”

    “是。”

    “都去忙吧。”

    “是。”

    夜晚的重慶很黑，黑暗。

    零星的燈火，對於這片土地來說，微不足道。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裏有彷徨，亦有迷茫。

    再次麵對如此境地，他反而平靜了，因為他知道，這是無法逃避的，需要勇敢麵對。

    他不迷茫了，心中有盞燈，前方有條路，很亮，很寬。

    他隻需要堅定的走下去。

    把身影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