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我還以為帝國把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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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華示意自己夫人住嘴,燕文川要是害怕這些東西,也不會登門抓人了。
說實話,他心裏有些彷徨,這麽多年優渥的生活,已經慢慢腐蝕他的內心。
即便不增忘記使命,其忠貞程度也開始變質,這是被生活,被自己夫人改變的結果。
他可以什麽都不說,可以效忠天皇,但那又能換來什麽呢?
帝國的勳章?
家人的驕傲?
不!他沒有家人,他的家人早就死了,現在隻有孔素素是他的家人,最重要的家人。
他內心開始恐慌,
一方麵是出賣帝國的恐慌,另一方麵是讓孔素素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恐慌。
不管是哪一點,他都不敢輕易試探,一但選擇意味著放棄很多,他還沒做好準備。
腦袋要炸裂,他一會看向麵帶微笑的燕文川,一會看向滿是擔憂的妻子。
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彷徨的。
一旁的孔素素,看見自己丈夫臉色不斷變換,擔心道:“邵華,你沒事吧。”心裏怒氣蒸騰,俏臉寒霜的怒視燕文川道:“燕文川!你今天來到底想要如何!我們那裏得罪你了?”
她實在搞不明白,這個漢奸到底是為什麽要如此,難道就是貪圖自己的美色?
自己真的這麽出名嗎?
看著如此維護他的女人,燕文川還真為她感到不值,不知道她知道袁紹華真正的身份後,會如何?
放下手中的筷子輕道:“我為什麽來這裏,袁先生知道,你可以問問他,是選擇跟我合作,繼續跟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還是選擇效忠天”
“住嘴!”
燕文川還沒把天皇說出來,就被袁紹華打斷,憤怒的看著他,顯然他不想讓深愛著自己的夫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孔素素滿臉疑惑,到底是什麽事?自己丈夫為什麽要瞞著自己,她這會有些明白了,燕文川不是衝她來的,心裏高興的同時,也很生氣。
良久。
袁紹華長吐一口濁氣,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對著自己妻子道:“素素你放心,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你去樓上休息會,等一會我跟燕先生說完話,就上樓找你。”
“哦,那你們慢慢談。”孔素素乖巧的起身,上樓前還狠狠的瞪了一眼燕文川。
“袁夫人不要想著報信,這樣對袁先生可是非常不利,對你們的感情也會造成破壞。”
燕文川叮囑一句,示意袁紹華說話,他也不希望事情搞得太複雜。
孔素素身形一頓,她還真想上樓打電話,剛才袁紹華可是交代一有機會就聯係自己父親。
看向自己丈夫,袁紹華對她淡淡一笑:“素素,你不用通知嶽父大人了,我跟燕先生隻是私人恩怨,會很快解決的。”
她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何自己丈夫又轉變想法,但還是乖巧點頭答應,這才上樓。
餐桌上隻剩兩人,彼此對視。
七點夜色。
此刻的重慶處於黑暗邊緣,很黑,很靜。
通往歌樂山的蜿蜒道路上,一輛汽車緩緩行駛,經過顛簸的路麵,車輛停在上山的小道前。
汽車熄火,關閉車燈。周圍立刻陷入黑暗,一道光束穿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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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緩緩被打開,拿著手電筒,順著狹窄的小道攀岩,寂靜的夜,不時傳遞蟲鳴,鳥叫。
吱——吱。
雜草叢生的道路盡頭,有一座寺廟,香火早已斷絕,卻還有微弱的燈光從寺內房間傳出。
噠噠噠~
噠噠噠—
腳步聲,臨近亮燈的禪房。這時房門從裏麵輕輕打開,一身和服著裝的女子,殷切的望向來人。
而他也駐足,四目相對,像是陷入久久的回憶中,隻有那一輪紅日,扔掛在心頭。
良久。
女子輕聲道:“(將軍)好久不見!”
男子深吸一口氣,沙啞道:“(公爵)夫人,好久不見。”
廂房裏,
兩人跪坐茶幾兩側,燭火時而發出劈啪的響聲,小巧的茶壺中,香茗滾滾。
時間緩緩流淌,
兩人從回憶中蘇醒,男子主動開口:“貞子,你還是那麽美,不像我已經老了。”
被稱為貞子的女人輕笑,道:“你還是那麽會說話,我們有三十年沒見了吧。”貞子感慨,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是,1909年5月8號,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還記得你戴上櫻花,為我送行的那一刻。”
“想不到”男子神情有些恍惚,過的真快。
“沒辦法,這是家族的使命,亦是帝國的使命。”貞子端茶輕抿:“聽說你有個兒子,這些年也應該過得不錯。”
“哈,說來可笑。你我雖都是帝國子民,卻在這支那土地上,接受教育,指揮戰爭,品味生活。
有時候,我真的把自己當支那人了,帝國也很久很久沒有召喚我了,我還以為帝國已經把我忘記了。”男子搖頭感慨道。
“咯咯咯~”
貞子嬌笑,心底卻有感慨,輕道:“任何時候紅日都會高掛,你可還記得當年出征前的誓言。我隨生活西北之地,心靈深處可未曾有絲毫眷戀。
倒是你,錦衣玉食,手握重權,指點江山,不會被這塵世沾染俗氣,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吧。”
男子搖頭輕笑,道:“這麽多年,錦衣玉食確實腐蝕內心,然則,我之心,卻未曾一刻改變。
帝國賦予我魂與骨,我之血液,每一滴都是渲染紅日的印記,豈會被花花世界迷住雙眼。”
“好,不愧是家族的精英,帝國的勇士。
這次喚醒你,也是實在沒辦法。帝國在軍部失去依仗,沒有辦法獲取準確的情報。
帝國希望你接替頭陀的任務,重新安插一名棋子,隨時可以掌握支那軍事部署。
另外需要你配合,帝國要短時間內摧毀支那經濟,內閣已經采取行動,過不了幾天,支那經濟將受到沉重打擊。
重慶作為支那首府,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掌控好方向,希望通過後方來影響支那戰場。
這主要集中在那些國黨子女家眷身上,幾萬人的附庸,哪怕十分之一發揮作用,帝國在戰場上也會所向披靡。”
貞子說完輕抿茶水:“你的任務軍事情報獲取,支那軍隊將領引導。”
對視的兩人,相繼自飲。
袁紹華大口大口的飲用,仿佛酒水能給他壯膽,讓他忘卻自己的使命,隻記得他此刻的感知。
半斤酒下肚,臉色紅潤不少。
淡淡看向燕文川道:“你想知道什麽?”他還是妥協了,他放不下現在擁有的一切。
這樣的態度,讓燕文川內心也鬆了一口氣,這樣最好,審訊出來的未必是真的。
他像是會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掏出錄音機,按下錄音鍵,看著磁帶開始轉動。
這才開始詢問,道:“先說說你是那個小組的,屬於誰負責,什麽時候來中國的?”
袁紹華再飲一杯,紅著眼睛道:“人組,成員五人,隸屬大日本帝國參謀本部委派,並接受指令。”
“什麽時候來中國的?”這個問題讓他陷入回憶,輕道:“1909年5月10號吧,這個日子是後來我才知道的,因為當時我們隻有三歲,來中國生活了三十年。
有時候我都忘記自己是帝國的人,準確的說我們也算中國人。”他端著酒杯楞楞的回想。
三十年!?
這可真是厲害,小鬼子布局長遠,居然花費這麽長的時間來準備,真是讓人害怕。
同樣他也很好奇,問道:“你們來中國後怎麽生活?”
袁紹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有帝國安排人負責收養,並灌輸思想,等長大後安排支那的父母相繼去世。”
“漢語我說的比你好,我們這些人腦海裏時刻記著三個字,日本人!
每天都要在心裏默念千遍,才能睡覺,時刻記住自己的使命。
等我們長大後,帝國會根據支那的形勢,做出調整,需要到哪裏潛伏,生存。
這都會有各地的商會,以及帝國黑龍會成員,默默引導保護,順利進入某些人的視野。
身份不會有任何問題,三十年前的事,你們委員長還不知道在幹嘛呢,你覺得其他人會查到?”
袁紹華有些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咳咳咳,燕文川很是尷尬,三十年前他還沒出生呢。
“說說,跟你一起來中國的這些人,現在都藏在哪裏?”這是他關心的問題。
袁紹華再飲一口,眼神淩厲道:“你真的不抓我?並且不影響我現在的生活?”這個問題他需要搞清楚,不然打死他也不能說。
“我的話自然是真的,對於我個人的信譽,你可以抽空打聽打聽。”
這話氣人,把袁紹華氣的翻白眼,我抽空打聽?那要不要抽空打聽完,在給你說?
“咳咳、”燕文川也意識到這話有毛病,尷尬道:“總之你放心!”
“哼。”
他雖然不是很了解燕文川,但是他的事情還是聽過一些,也是位愛國將士,這樣的人應該品性不差。
“人組五人,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時候一起受訓,十歲以後各自分開。
直到最近幾年才湊到一起,但彼此都隻有模糊的感知,即便知道也不會見麵。
為了方便相認,帝國會在每個人身上留下標記,這也算唯一的信息。”說著袁紹華解開衣服,胸口處露出一個狼頭紋身。
這個紋身一出現,燕文川腦海裏再也沒有任何幻想,他見過這個紋身。
沒錯,朱長泰胸口處就有這樣一個紋身,他當時追問過,隻是被朱長泰糊弄過去,也沒在意。
“人組狼王就是軍事委員會的羅閔行,真名應該叫南野秀一,他是我們組長。
狼頭平川大輔,他的隱藏身份,本來我是不知道的,不過去年年底在白山公館看到他後,我才認出來,就是白山公館的朱長泰。”
“我是狼爪朝原宣治,至於狼身清雅美惠子,我沒有見過她,暫時不知道她的隱藏身份。
狼尾伊田助男,我在重慶沒有見到過他,不知道他的隱藏身份。”
這、
這裏麵有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