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心有嘁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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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類人不在此列,這讓他充滿好奇,是那兩類人?

    “嚴格來說是軍部不插手這兩家的事情,隻有監督權,沒有審判權。”

    胡淑珍悻悻道:“一是藤原家族的私人武裝,神秘的情報小組,號稱‘精靈中的舞者’。”

    “精靈中的舞者?”單聽這個名字就不簡單,燕文川好奇問:“有何不一樣?”

    “這個”

    “這個我隻是聽家族長輩說的,具體是真是假不清楚。”胡淑珍表情嚴肅續道:“藤原家族傳承久遠,不管是哪個朝代,其家族地位都是牢不可破。

    依靠的就是這支神秘的情報小組,這支小組具體如何訓練,如何招募人員等等,都神秘異常。

    隻聽說,這些人神通廣大,變幻多端,也許站在你麵前的是一位苟佢老者,但她真實的麵容可能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對了,精靈舞者都是女子。”

    “你的意思這些人不僅易容術高超,而且都會變換聲音,且惟妙惟肖,難辨真偽?”燕文川有些擔心的問道。

    “恩。”

    胡淑珍輕輕頜首。

    呼——

    如果真像她說的,那真是可怕。看了她一眼道:“第二個不會是德川家族吧。”

    “是。”

    “德川家族,有忍者小組,每一位都是精英,武力高強。這兩家的特工,相比帝國培養的特工來說,更加優秀。

    傳說,這些人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練,與狼共舞,深海探險,叢林生存等等,這些人的畢業典禮,就是親手殺掉生養他們的父母。”

    胡淑珍說到這裏,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這樣的組織給她的衝擊實在太大。

    即便燕文川聽到,也是毛孔收縮,內心發寒,這要多狠的心,才能對身生父母下手,從另方麵可以看出,這兩個家族的狠辣,其小組成員更是毫無人性。

    “你的意思”

    “恩。”胡淑珍輕輕點頭,道:“如果真有你說的眼鏡蛇小組,那麽不是德川家族的忍者,就是藤原家族的舞者。

    而,按照我的猜測,兩家地位平等,都是一等家族,在觀察天地人三組時候,軍部會做出部署。

    應是舞者去監視人組,有忍者去監視地組,不要忘了,藤原真美可是在地組裏麵,不可能讓舞者去監視自己家族的成員。”

    恩。

    真是如此,日本軍部防微杜漸,發生那種親親相隱,相互遮掩的醜聞。

    兩人沉默

    燕文川示意士兵把桌上的殘羹剩飯撤走,重新換上香茶。

    夕陽餘暉。

    古藤老樹下一問一答,直到皓月當空才各自散去,安排汽車一路把她送往南京。

    這一番交流,收獲頗豐,很多事情有了一個基礎的輪廓。

    一切都要慢慢來。

    1939年5月28號。

    夜。

    黃浦區。

    大地陷入一片黑暗,零星的燈火,宛如蜻蜓點水,不顯波浪。

    砰!

    砰!

    突兀的槍聲劃過天際,徹底打亂黑夜的寧靜。

    隨後激烈的槍戰接踵而至,慘叫聲不時從街道上傳出,一具具屍體橫躺在血水攪拌的泥土裏。

    等槍聲漸漸變小,黃埔區保安團的偽軍整整死掉兩個小隊,一百多人。

    這樣血腥的屠殺漢奸,在上海灘還是第一次出現。

    保安團團長苟富貴,急匆匆趕往崇光堂,來到辦公室門前,額頭上滴落豆大的汗水。

    “進來!”

    苟富貴小心翼翼走進辦公室,低著腦袋來到石井身邊鞠躬道:“石井將軍。”

    十點夜色,本要休息的石井,不得不穿戴整齊看著麵前肚滿腸肥的苟富貴。

    苟富貴,42歲,170高,圓臉。表情猥瑣,一雙小眼睛精光閃爍,一口黑牙,穿著黃色的製服,歪戴警軍帽,滾圓的肚子顯得尤為突出。

    “苟團長,發生何事,如此急切!?”

    “嗨!”

    “將軍,有不明武裝力量襲擊保安團,死傷二百多人。”

    “什麽!”

    石井一臉嚴肅:“東西沒事吧!”

    “嗨!”

    “東西沒事,卻不敢保證有沒有被人發現。”苟富貴擦了額頭上的汗水小聲道。

    “八嘎!”

    啪!

    石井一臉憤怒,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怒道:“知不知道東西有多麽重要!”

    “嗨!”

    苟富貴心裏暗罵石井個混蛋,既然東西重要為什麽非要放在他的保安團!不會放在你們自己的地盤!

    挨打要立正,還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舔著臉道:“將軍,您看是不是把東西轉移到南市”

    “八嘎!”

    石井臉色難看,來回度步,不時冷冷的瞅他一眼。

    “東西暫時放在黃埔區,調集兵力務必要看守住,有絲毫閃失後果你應該知道。”

    “嗨!”

    苟富貴心裏罵娘,卻也無奈,被石井披頭蓋臉罵走,心情沮喪的回到黃埔安排好士兵守護,叫上司機直接趕往麗都,找幾個女人消消火氣。

    法租界。

    霞飛路北段,一處精致的兩層小樓裏,三人相對而坐,這麽晚了還在喝酒,氣氛不算很好。

    “哎,這是什麽日子啊!”周昌海甩著腦袋把一顆花生扔進嘴裏囔囔道。

    顯然是對現在的生活很不滿意,也是,桌上一盤花生米,一隻肥雞,一盤青菜,高粱酒。

    按說這樣的生活相比普通人來說還算不錯,隻是相比以前紙醉金迷的生活,簡直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一側的蕭伍低著腦袋不說話,他本來話就不多,此刻更顯安靜。

    徐誌高皺眉道:“你還以為是以前跟著燕隊的時候,吃香的喝辣的!”沒好氣瞪他一眼續道:“這次來上海任務繁重,經費有限,上峰隻批了十萬法幣,下麵還有百十張嘴等著吃飯呢!”

    “哼。”

    “十萬法幣,頂個屁用啊!還不夠找個小姑娘的,也不知道局座想什麽呢,摳摳索索的,真是鬱悶。”

    半碗烈酒進肚,說話也沒把門的,無所顧忌。

    “住嘴!”

    “不想活了,背後議論局座!”徐誌高榮任副站長,自然要維護長官的顏麵。

    “哼!”

    周昌海上了牛脾氣,不管不顧,扔到嘴裏一顆花生,無畏道:“又沒說錯,這點錢吃飯都不夠,這些房子還是以前跟燕隊時候買下的,靠這點經費吃飯都是問題,還執行任務。”

    “局座是有意安排我們回來,恐怕就是抱著有困難去找燕隊的心思。”蕭伍冷著臉說道。

    少言寡語的蕭伍任上海站行動科長,其本人還是很聰明的,這事其實整個軍統站都知道,隻不過沒有人點明。

    甚至,這次執行的任務,也是有如此想法,派其他人來未必有用。

    從另一方麵來說,三個人能來上海擔任這樣重要的職位,本身資曆是不夠的,卻被委任來上海主持這邊的工作,還是沾了燕文川的光。

    徐誌高、周昌海、蕭伍三人,在情報處時期就一直跟著燕文川,真遇到棘手的事情,不相信他不出手,可謂老謀深算。

    “呸!”

    “不要臉!”

    周昌海怒呸一聲,紅著眼道:“燕隊為黨國做了多少事,最後怎麽樣!?狗屁不是,被那些高官逼迫至此,幾近生死!還有臉去找燕隊幫忙,要去你們去!我沒臉!”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慎言!慎言!”

    徐誌高真是拿他沒辦法,翹腳看了看園外,生怕隔牆有耳,被家法處置了。

    他亦是心中有氣,隻是為人謹慎一些,不輕易表達而已。

    “哼。”

    三人相處幾年,自然感情深厚,發點小脾氣問題不大。

    “閑話少敘,王兆銘一眾漢奸已經啟程前往日本,估計要跟日本人簽署賣國條約。

    我們來的晚,已經無法阻止,不過日本人的偽鈔發現一些端倪。

    根據消息,日本人的偽鈔並不是自己生產的,應是從國外訂購的一億法幣,在重慶投入六千萬,上海通過南市流出去一千萬,剩餘的應在黃埔區。

    重慶的六千萬被燕隊攔截下來,已經銷毀,上海的假幣,有中國銀行負責收回。

    剩餘的三千萬不允許流通到市場,要盡快銷毀。

    上峰傳來消息,日本人從德國訂購了印鈔機,已經到達上海,需要鎖定將其銷毀。

    生產偽鈔的成品紙張,雕刻的模具等,陸續會到達上海,一切已然準備就緒,大批量的偽鈔即將被生產出來。

    上峰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不能讓日本人完成機器組裝。”說到這裏徐誌高看了一眼兩人,續道:“處長下達指示,這次主動跟中統、共黨、以及青幫相互配合,勢要完成此事。”

    “謔!”

    “怎麽還跟共黨扯上了?”周昌海不明所以。

    “嗨,”徐誌高搖搖手道:“是中統挑起來的事,他們負責跟共黨接洽,我們負責跟青幫杜月生接洽,目標一致,就是要破壞掉日軍的舉動。”

    “中統有這麽好心?還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周昌海沒好氣道。

    呼——

    “不管如何這是好事,單靠我們這百十人難已成事。”

    一直未開口的蕭伍道:“既然東西都在黃埔區,明天是不是轉移過去?

    燕隊在黃浦區有一平方公裏的私人土地,這幾天有幾萬人過去,已經沒處下腳了,要不我們”

    蕭伍沒說完,意思很明顯,燕文川的一平方公裏,那是十幾個國家都承認的,雖然不算獨立國家,卻是私人領地,有著獨立的執法權與審判權,日本人也管不著。

    在上海這片屬於自己國家,卻又被外國人掌控的土地上,有了那麽一平方公裏是中國人說了算的土地,這讓很多失去心靈依靠的國人,拖家帶口向著這一平方公裏土地趕去。

    自然大多數都是窮人,原南市的居民很多搬遷過去,成為這些人的避難之所。

    自然也成了,

    間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