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凡塵推開自己屋子的房門，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

    她雙眼閃爍著光芒，這裏是自己一直住的房間，千年了，就像是昨天才從這裏離開的樣子。

    屋內一塵不染，十分幹淨清爽。

    她緩緩邁著步子走進屋內，手輕輕的，溫柔的撫摸著房屋內的一桌一簾一牆。

    這一千年來，對於自己而言，沒有任何感覺，好像什麽都沒變，然而其實什麽都變了。

    她黯然的低下頭，心裏空落落的，原本以為回來會很高興，然而一切都不像自己所想，心底一股莫名的悲傷失落。

    緩緩彎下腰，盤腿坐在席墊上。

    桌上的差距沒有一點灰塵，宛如新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幻絲打掃我房間？”她驚奇的看著桌上的杯具，使勁瑤瑤頭。

    “不可能，怎麽可能！”

    嘟喃著抿抿嘴巴。

    “應該是師兄吧！”

    忽然，她心底一陣揪痛，自己居然茫然不知六師兄已經在千年前灰飛煙滅，幻絲也一樣，青雨又被逐出師門......

    她手緊緊握住白玉杯，緩緩的閉上雙眼。

    生命的律動，輾轉成滄海桑田裏的一粒塵沙，所有的傷悲充斥整個房間，充斥整個霓仙山。

    咚咚咚......

    門外站著一襲白色裙裳的嘵嬈，身材苗條，美得清麗脫俗，就像水中的一朵白蓮，十分耀眼。

    凡塵猛地轉過頭，眼睛一亮，驚聲喊道。

    “嘵嬈。”

    嘵嬈流光溢彩，純純的衝著凡塵笑，激動的小跑進屋內。

    凡塵也開心的急忙站起，雙眼滴溜溜的看著她，心想終於見到一個看著舒心的女孩。

    “小凡，你終於回來了！”嘵嬈興奮的拉起凡塵的雙手，水潤而清澈的美眸骨碌碌的盯著凡塵。

    “對啊！我剛剛在清齋怎麽沒見到你？”凡塵使勁的點點頭，詫異的看著嘵嬈。

    “我一早就去古海西邊。”她笑嘻嘻的答道。

    凡塵拉著她坐下，不解的問道：“去哪做什麽？”

    “我每日都到那去采晨露。”嘵嬈臉上粉嫩的臉蛋兒嬌媚嫣紅，似是蘊含著以某說不清道不明的盈盈春意，羞澀的半低著俏首，軟語膩言。

    忽然，抬起雙眸抿抿嘴巴，接著說道。

    “不說這個了，這一千年你去哪了？”

    凡塵便將在魔界進入魂幽穀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

    “原來是這樣！”嘵嬈恍然大悟，肯定的點點頭，接著說。

    “我就說了，你肯定不會像外麵傳的一樣，好在你真的回來了。”

    “這千年來，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凡塵迫切問道，想將自己失去的千年時光找回來，於是讓嘵嬈把很多霓仙山的事情都告訴自己。

    嘵嬈就從凡塵和瓔墨離去之後便開始講。

    不知不覺傍晚到來，太陽回家了，天空變成了橘紅色的，像是塊金幣，又像是堆稻穀。

    太陽終究要沒入黑暗的，原本的金光此時也幻成了暗紅的血光，稍微靠近的流雲此時也升起通紅的火光，映照著粼粼閃著波光的古海，把整片古海也映成一片通紅。

    大地上升起一股朦朧的淡煙，縈繞在萋萋芳草、潺潺流水邊，暮鳥停在枯枝上，時不時地發出一聲寂寥的鳴叫。

    凡塵和嘵嬈坐在忘塵殿的庭院裏看著黃昏，希翼著夢的來臨，看著那漸漸暗淡的金光……

    “小凡我們去清齋吃晚飯吧！”嘵嬈對凡塵說，摸摸肚子，感覺有些餓了。

    “我不去了，你去吧！”凡塵溫和的答道。

    “去吧！”嘵嬈再次說道。

    凡塵抿抿嘴巴，搖搖小腦袋。

    “我不去了，不知道紫靈去哪了，我在這等著它回來，不然它又要說我不關心它了。”

    嘵嬈嘟嘟嘴巴，起身伸伸懶腰。

    “你不去，那我走了，吃完我回來再和你聊。”

    “恩。”凡塵應道，眉頭一皺，急忙問道。

    “等一會，我想知道九師兄現在住在哪裏？”

    嘵嬈驀地，怔了一下。

    凜夜上神？

    她一定是想去找他解釋，自己要不要告訴她？嘵嬈心裏糾結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凡塵眉頭緊皺，看著嘵嬈一言不發，不知道想什麽想得出了神，詫異的喊道：“嘵嬈？嘵嬈？”

    “啊？”嘵嬈猛地回過身，懵懵的看著凡塵，啊啊哦哦幾句，心想自己不說凡塵也會找到，或是問別人，還不如自己告訴她。

    她勉強的衝著凡塵甜甜一笑，開口答道：“他現在住在紫靈大殿偏殿的寢殿裏。”

    偏殿？

    “師父以前住的那一間嗎？”凡塵迫切問道。

    嘵嬈搖搖頭。“不是，是後麵的寢殿。”

    “忘情殿？”凡塵問。

    “是。”嘵嬈摸摸肚子，衝著凡塵傻傻一笑，指了指清齋方向的山。

    “我去了。”

    嘵嬈便踏雲離去。

    “忘情殿！”凡塵低聲暗道，雙眼放光，瞬間化為一縷白煙消失離去。

    片刻，她便來到了忘情殿外。

    站在殿外，抿抿嘴，低沉一口氣，艱難的邁出一步，雙目緊緊的看著殿內。

    夜！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

    一步兩步快步踏入殿內。

    隻見大殿內空空蕩蕩，正中央一張三米的長形古木桌，桌上擺放著許多古劄記，桌子左側擺放著一個銅香爐，裏麵飄出淡淡的幽香，讓人心曠神怡，十分好聞。

    左側的木櫃上擺放著整齊的古劄木卷，右側是則是一張大床，床上整齊的疊放著白色的被褥和床單，白白淨淨，十分幹淨。

    殿雖然很大，但是，因為空蕩蕩，所以一眼便可以全部看完。

    “夜！夜！夜！”凡塵低聲喊道。

    應該是去吃飯了！自己在這裏等一等！

    凡塵緩緩朝著木桌走去，俯身慢慢坐下，摸著桌上的每一樣東西。

    心裏一陣暖意流遍全身，這些都是凜夜所碰過的東西，這些都是他每日看的東西，這千年來，你是如何度過的？

    雙手搭在桌上，頭慢慢的靠下，慢慢的閉上眼。

    “夜，我回來了！”

    輕聲暗道，安心等待著凜夜回來。

    夜晚悄悄來臨，天空中的繁星不停的閃爍著光芒，像調皮的小孩，在眨著眼睛，光芒萬丈。

    整個山頂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燭火。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美好的事物全放進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