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凜夜平和回道，看著站在麵前的大師兄一副憂愁的樣子，淡然接著問。

    “師兄為何事煩心？”

    常乙抿抿嘴巴。“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小凡回來了，你今日怎不去大殿？”

    回來了又能怎樣？

    申屠凜夜的心口的傷像是又被插了一劍，還未痊愈，又流出了鮮血。

    他凜然轉身，冷冷一句。“與我何幹？”

    與你何幹？

    常乙眉頭緊皺，甚是不解。

    凜夜深愛凡塵這事所有人都知道，當初大家親眼看著凡塵仙元耗竭之時，凜夜那悲傷絕望的樣子，至今難忘，今日知道凡塵死而複生的他，卻沒有任何的興奮與開心，反倒是十分平淡，冷漠，難道...他早已知道了凡塵沒有死......

    想到這，常乙驚訝的急忙問道：“老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凡塵沒死？”

    凜夜沒做回到，漠然徑直走入忘情殿。

    常乙急忙追了進去，看著老九不問不答的樣子，心裏肯定他一定是知道了。

    凜夜走到長桌後麵，正對著常乙，拂拂衣袖，緩緩彎身坐在了席墊之上，悠閑的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倒了兩杯綠茶，緩緩將茶壺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一絲不苟。

    左手挽起右手的長袖，將一杯茶放在了桌子的另一邊，輕聲一句。“坐。”

    常乙急忙坐下，看著老九如此對凡塵不理不睬，他猜到這兩人當中肯定是有什麽事。“你和小凡是怎麽了？”

    凜夜依然麵無表情，右手端起麵前的茶杯，薄薄感性的雙唇微微一張，輕輕的呼了呼茶杯裏的熱氣。

    “茶很燙。”他冷冷一句，氣得常乙差點昏倒。

    “老九。”常乙低聲喚道，神色十分嚴肅。

    申屠凜夜放下手中的茶杯，深邃的雙眸看著常乙。“她平安無事，毫發無損？”

    用反問的語氣問道，常乙點點頭。“是。”

    “那我有何要問的？”他依然無情的回道。

    看著申屠凜夜冰冷的模樣，常乙無奈的搖搖頭，端起茶杯說道：“你可知道我在凡界遇到她之時，她被妖界的人抓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逃出來的，定是師父救出來的。”

    話完，吹了吹，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凡界？

    申屠凜夜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終於有些變化。

    “她在凡界？”他冷冷問道。

    “對啊！很多事問她她也不說。”常乙點點頭。

    肯定是又貪玩跑了出來，所以師兄才會在凡界遇到她。

    申屠凜夜心想，嘴角蕩起一抹苦笑。

    看著老九對凡塵的事這麽不上心，更加勾起了他好奇的心。“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麽了？”

    申屠凜夜臉色一變，不想再談起和凡塵的種種，低聲道：“師兄要是沒別的事，請回。”

    “嘿！還給我下逐客令了。”常乙氣得放下茶杯，雙眼緊緊看著老九，淡然一笑。

    “好好！不問就不問了！其實我是有事要來告訴你的。”

    凜夜抬起眼眸，看著常乙。“何事？”

    常乙正正經經的開始說入正題。“小凡帶回來了三個凡人的肉體，那三個凡人都是被後卿打死的，凡塵求師父救活他們三個，但是呢！師父是有條件的，她讓凡塵答應忘卻和帝後的仇恨，永生永世不再見瓔墨，不再與魔界有任何瓜葛。”

    永生永世不再見瓔墨...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凜夜的心一下子像被撕碎了一樣，她寧願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願和自己回來。

    想起凡塵與自己訣別的畫麵，想起凡塵所說的話，他感覺忽然透不過氣來，快要窒息。

    黯然神傷的樣子盡現於那冷俊的臉龐上，常乙抿抿嘴巴。“你看吧！你又在為凡塵難過了。”

    “我沒有。”凜夜冷冷回道，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被抓到了把柄，硬要說自己沒有。

    常乙長吐一口氣。“我就是怕你心軟，怕凡塵來找你，讓你救那三個三人，怕你心軟答應她。”

    “她不會來。”申屠凜夜肯定的答道，雙眼定定的看著常乙。

    他知道她一定不會來，但是，那個凡塵已經不是曾經的凡塵，為了任何事，為了複仇，她什麽都可以做。

    常乙端直著身子，一臉嚴肅的說：“不管她來不來，這次我們一定要讓她和魔界斷絕來往，以免百年前的悲劇再重演，你也不想看見吧？”

    凜夜詫異的看著常乙，有太多的疑問在心裏。

    她既然已經選擇了留在魔界，留在瓔墨身邊，為何還要回來？

    “她說不走了嗎？”凜夜急切的問道。

    “是。”常乙點點頭。

    不走了！

    申屠凜夜更是不解，是為了什麽凡塵選擇回來？她為什麽離開瓔墨？

    不管有多少疑問，常乙說的也都沒錯，既然凡塵選擇回來，申屠凜夜自然也不願再看到百年前的悲劇重演。

    “你記住啊！千萬不可答應她。”常乙再三囑咐道。

    申屠凜夜淡然的點點頭。

    常乙緩緩站起，整理了衣襟，看著凜夜又再次囑咐。“千萬記住。”

    “恩。”凜夜不緩不急的答道。

    “我走了。”常乙這才放心離去。

    看著大師兄離去，凜夜再也無法強裝自己很好，凡塵的歸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歡喜，因為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又會離去，她就像一把握不住的沙，不知不覺的從自己的手心流走，想握也握不住。

    而凡塵那邊，她一點也不知道眾人為了保護她，堅決不會讓步。

    她還在打算著明日天一亮，便立刻趕到昆侖。

    她也想過要是師父堅決不同意，她便會帶回南月、苗兒和劉一的肉身，她會用自己的辦法為她們複生，不再求任何人。

    一陣微風拂麵而來，凡塵抬眼一看，隻見一縷白煙在漆黑的夜空中有遠處向忘塵殿的庭院飄來。

    她立馬從石凳上站起，白瑤在房中，嘵嬈在做點心，而這個人應該是月離。

    她微微一笑，等待著自己猜想之人的到來。

    片刻之後，白煙在她身邊環繞了一圈，白煙散盡，風月離瞬間出現在她身旁。

    凡塵抿抿嘴巴，如自己所想，沒猜錯。

    “七師兄。”

    風月離雙眼放光的看著凡塵，急切拉起凡塵的小手，興奮說：“小凡，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凡塵詫異的看著風月離，這都已經差不多該歇息了，而且嘵嬈還在給自己做東西吃呢。

    風月離一副不可說的樣子，神神秘秘的抿抿嘴巴。“去了你就知道。”

    “可是嘵嬈還在給我做吃的呢！”凡塵側身看著廚房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