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畫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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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出卡嘉莉的房間,徐明玨便發現表情冷酷的維爾摩和狼人似的隊長潘恩正在不遠處等待著自己。
    他一邊在腦海中想象著卡嘉莉成功實驗出強力脫毛儀式後在潘恩身上施展的模樣,一邊忍著笑往那裏走去。
    “你的傷口怎麽樣?”潘恩神色平常地掃了一眼徐明玨的肩頭,透過撕裂的衣服縫隙能看到那裏已經止血的傷口。
    徐明玨半是讚歎,半是事實地說道:“還可以,卡嘉莉女士的儀式魔法很神奇。”
    “那就好,”潘恩點點頭,毛茸茸的大手習慣性地撫摸自己的下巴,“沒想到你剛離開教堂就被人給盯上。”
    “計劃應該適時調整了,潘恩。”一旁的維爾摩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
    “確實!原本我們想著讓你充當魚餌,這樣既能安撫他們,又可以等待卡塞涅回來,那時候我們行動起來會有更加充足的把握。”
    潘恩皺了皺眉頭,毛發覆蓋的狼人臉龐浮現一絲殺機,“現在看來暗中蠢蠢欲動的好像不止一個救贖會啊。”
    “不止救贖會?”徐明玨帶著幾分疑惑重複道。
    潘恩沉吟一聲,正在撫摸下巴的右手靜止了,片刻後他鄭重道:“本來你是不被允許了解這些情況的,但考慮你是這件事情的卷入者,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不重要的信息給你。”
    徐明玨沒有說話,他靜靜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被你和維爾摩聯手殺死的那個人,他的身份已經查明了,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西區流浪漢,看樣子應該是幕後黑手利用某種儀式將夏蓋蠕蟲嫁接到他的身上。”
    徐明玨點點頭,他對這件事也有自己的思考:“如果對方是希望借助緹葛默爾完成某種儀式的話,那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不讓別人知道幽魂帕梅拉的存在,可緹葛默爾卻把房子對外出租,這一點讓我覺得很奇怪。”
    “關鍵信息就在緹葛默爾身上,”潘恩看了一眼斜斜依靠著牆壁一副慵懶模樣的維爾摩,嘴角微微翹起,“準備好你的【灰燼使者】,潛伏在陰影中替我們觀察緹葛默爾,如果有什麽消息立刻通知我。”
    維爾摩伸手搭在胸口,微微頷首:“如您所願。”
    下一個瞬間,他便如同一灘黑色的迷霧,整個人悄無聲息地融入到燈火照不到的幽暗之中,在徐明玨眼前消失了。
    這就是超凡奇物【灰燼使者】的使用效果?能使人隱藏身形,潛伏在陰影之中,簡直如同幽魂一般。徐明玨心中豔羨不已。
    “至於你,徐明玨,”潘恩轉了轉自己的脖子,那裏有青筋泵起,粗壯的血管彰顯著主人強健的生命力,“我需要你再次配合我們。”
    徐明玨舔了舔自己因為失血而略有點幹燥的嘴唇,聲音嘶啞地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眼前的局勢讓他明白,他必須要主動配合裁決之手,隻有他們才可以保護自己。
    “在維爾摩去監視緹葛默爾的同時,我希望你可以出演一部由你主演的戲劇。”潘恩的眼睛裏似乎閃爍著莫名的光輝。
    “戲劇?”
    “對,我希望你是一個優秀的演員,”潘恩肯定點頭,“你要表現出既有死裏逃生的慶幸,又要有對迷茫未來的無助和迷惑。”
    他微笑著看著麵前的徐明玨,輕聲道:“你臉上現在的表情就很到位。”
    “是為了迷惑他們?好讓他們覺得我是被放棄的那個人,然後你們才能騰出手去針對性布置陷阱?”徐明玨一邊思考對方的話,一邊梳理出自己的認知。
    “就是這樣,你很有做演員的天賦。”潘恩打了個響指。
    徐明玨深吸一口氣,他隱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他嚐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麽膽戰心驚:“這一次會有誰在暗中保護我?我可不想沒有完成表演就死在大教堂的門口。”
    “請你放心,徐明玨,”潘恩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會親自跟著你,這樣的話你應該就放心了吧!”
    對方的話讓徐明玨心中一定,身為裁決之手的隊長,對方的實力肯定在維爾摩之上,有他保護自己的話應該會安全很多。
    但關鍵問題在於帕梅拉可是還掌握著自己不少的秘密,如果對方把自己的事情袒露出去,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徐明玨的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全都看帕梅拉是否會全盤告知別人了。
    “好的。”他心情略有點沉重,但還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眼前的裁決之手也要比那群邪教徒來的安全。
    “記住,盡量保持自然的轉態,有什麽不對勁立刻逃跑!”潘恩鄭重告誡。
    徐明玨無聲點頭,轉身離開,穿過幽暗隧道又來到了教堂告解室外。
    “願神與你同在。”端坐在被木板隔出來的小小告解室裏的牧師低聲送上祝福。
    “謝謝,”盡管並不是光輝之神的信徒,但徐明玨還是鬼使神差般在胸口點了三口,虔誠禱告,“也願神與你同在。”
    接著他站在黑影之中,摸了摸自己的腋下,那裏裝備著已經更換好子彈的轉輪手槍“橄欖枝”。
    槍械似乎讓他有了走進陽光中的勇氣,他定了定心神,毅然決然地踏出了腳步。
    噠噠噠,伴隨著有節奏的硬質鞋底與石板地麵交擊的回聲,他走出了教堂,來到了教堂外。
    這一次並沒有浮現被打量的感覺,他點了點頭,裝作一副陰鬱卻又帶著怒氣的模樣,一步三回頭地神經兮兮走在街道上。
    我應該做一個演員,徐明玨自我吐槽一句,他把自己完全代入到一個向官方求助卻被告知不被受理的可憐人。
    他時而緊張地張望四周,時而怨恨地低聲咒罵,很快便來到了自家所住的公寓。
    因為沒有感受到那種令人難以忍耐的窺探感,徐明玨心情稍稍平穩了一些,他掏出鑰匙,正欲打開房門,但想了想,他在推門之前開啟了自己的靈視能力。
    眼前門扉吱呀一聲被他推開,整個客廳都顯得有些格外靜謐。
    時近正午,正是房間本該最亮堂的時候,但在徐明玨的靈視視角之中,整個門廳都被一層陰森恐怖的迷霧籠罩,無序低語在他耳畔回蕩。
    不對!他敏銳感受到了怪異之處,整棟房子給他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甚至有種虛幻的感覺。
    他慢慢伸手扶住門框,同時靈視能力探知著整個房間。
    眼前光影都退去了,隻剩下一片幽幽暗暗的扭曲線條,腦海中傳來的感覺渾渾噩噩,徐明玨視線內忽然出現了一道朦朧的淺藍色光芒。
    “那是……代表相對理智的魂魄身!”徐明玨一下醒悟了過來,並明確地知道有人潛伏在自己的家中。
    是小偷?還是救贖會的瘋子?徐明玨緊繃身體,忍住肩頭傷口的痛楚,把手伸入懷中握住了裝滿子彈的橄欖枝。
    那道代表著人體理智和思考的淺藍色光芒給徐明玨明確標注出了對方的位置——客廳沙發之後。他控製自己的腳步,緩緩地移動過去。
    徐明玨是如此緊張,甚至太陽穴都能感受到動脈有力的節奏跳動,心髒泵動血液輸往全身的撲通撲通聲都似乎清晰可聞。
    放輕鬆,不要驚動對方……他不住地告誡自己,握槍的手掌慢慢從懷裏抽出來。
    櫻桃木削切的握把觸手溫潤,這讓徐明玨的心緒不再那麽緊張,他撤出了靈視能力,下一秒眼前場景當即變化,繽紛色彩跳躍著爭先呈現,客廳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放緩呼吸,徐明玨小心側頭,視線掃向沙發,那裏雖然沒有什麽別的異常,但他已經知道有一條遊魚已經進入到漁夫的網中,而他這個誘餌必須要在漁夫趕來之前保全自己。
    他的情緒迅速穩定,動作舒緩而無聲地準備好轉輪手槍的擊錘,對準了對方潛伏的沙發。
    現在不應該自己一個人演獨角戲,而是應該把這位不請自來的演員請入劇場之中。
    “躲在沙發後麵的那位先生,中午好,請你現身吧!”徐明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格外鎮定。
    老實說,他對自己能否獨自製服對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又必須要搶占先機,畢竟現在裝作不知情離開已經很遲了。
    通過他的迅速思考,認定自己手持橄欖枝應該勝算更大,因為對方既然在自己開門之前就躲起來了,也就意味著應該知道自己回來了,但又拒絕正麵衝突,所以被逼無奈躲在了客廳沙發背後。
    隨著徐明玨這一聲叫破,客廳中躲著的人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徐明玨手握左輪,並沒有盲目勾動扳機,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眼前這位他很熟悉,在這裏既是意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站起來的赫然就是這棟房子的原主人,也是幽魂帕梅拉口中該下地獄的未婚夫,殺人凶手緹葛默爾。
    和昨天看到的模樣相似,現在的緹葛默爾也不修邊幅,但臉上的和睦安寧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不住的怪異和憎恨。
    “是你毀了帕梅拉?”對方手臂下還夾著一副大畫框,但從徐明玨的角度看去隱隱能看到畫布已經被撕碎了,脫下來的紙張微微露出帕梅拉微笑的嘴角。
    有人毀了帕梅拉棲息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