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屈辱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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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歌也不知道她在那散發惡臭的床上呆了多久,她隻知道周圍的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所有的惡魔都圍繞在她的身邊,拆解她的自尊,撕毀她的每一寸肌膚,被羞辱,謾罵,詆毀,一遍遍滾壓著破碎的心,甚至都覺得自己活的不如一隻狗。
門內一遍遍傳來鈴歌的嗚咽和忍痛悶吭,一遍遍傳來高平放肆無忌的狂放笑聲,這個時候鈴歌才知道她落入的是怎樣的地獄,原來,高平是篤定她一定會來,種種惡行都備好了。
終於,終於,終於……
衣服都已經被撕的碎成了一塊一塊,高平胡亂扔給鈴歌一件衣服,罵罵咧咧的走了。
鈴歌扶著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還好,是夜晚,沒人看見鈴歌掛滿傷痕和淚痕的臉。
當夜,鈴歌一遍一遍狠狠地擦洗著身子,甚至出現了血絲還要搓,她甚至不能看見自己的身子,總會一遍一遍想起那夢魘的存在。
王府裏明爭暗鬥,權色交易的時候,永琰在宮裏也經曆著波譎雲詭。
南書房後殿寢宮,永琰正在和賽衝阿、托津長談。
“王爺,和大人一直在阻礙屬下們調查賑災貪汙案,此事進展略顯緩慢了。”托津就算再有心,也抵不過和珅的隻手遮天,隻能慢慢搜集證據。
“那和珅豈是等待束手就擒的人,這種情況我們也是預料之中。不過,事情還是要做,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永琰心怎麽都靜不下來,也不再坐著了。
“遵命!”托津渾厚的應道,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動作了。
“王爺莫急,要想動和珅,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成功的。我們隻要咬定一個方向,總能拔出蘿卜帶出泥!”賽衝阿跟在永琰後麵,沉聲道。
永琰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便回“這麽多年,我們明裏暗裏與和珅交手那麽多次,都清楚他的狡猾奸詐,這正是因此,才要把握住機會,鏟除他的根係。”
“王爺說的是。”兩人都點頭。
“那哈豐——”賽衝阿打量著王爺的態度。
“問出什麽了嗎?”永琰眉頭擰緊。
“沒有,哈豐拒不交代巨額賄款的去向,隻說自己一時糊塗走了邪路,而且他說——”提到此處,賽衝阿頓了一下,看向永琰。
“怎麽了?他說什麽了?”永琰沒抬頭,但也猜到哈豐說的話了。
賽衝阿猶豫了一下,試探道“他說畢竟是側福晉阿瑪,王爺總不會不顧及一點情分。”
“情分?他還真敢說!”永琰嗤之以鼻道。
永琰被和珅打壓了那麽多年,心裏的火總是沒處發,最近這種情緒尤甚,哈豐此次犯事隻能說撞到了槍口上,永琰不做不快。
“處置,從嚴處置,這幾天了,還是沒有情況,隻怕是和珅早就和他談過了,既然哈豐想一人力抗,就先殺雞儆猴,讓所有人看到我們的態度和決心!也讓他們知道這大清朝還是姓愛新覺羅!”
“是!”賽衝阿和托津同聲回道。
皇上此時在養心殿閉門不出,也不見客,隻說常事交由永琰處理即可。弄得王爺暫無精力回王府了。
王爺雖性情平和,終也耐不住無趣,“十七爺呢?”
“哦,十七爺也在宮裏,此刻應在永壽宮。”賽衝阿看王爺態度有所緩和,臉上也稍微鬆快了些。
“穎妃娘娘自小撫養了永璘,難得他有孝心,月月都來請安。”提及弟弟,永琰語氣裏都是寵溺。母妃早逝,手足之情便成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存在。
“王爺說的是。”
“你們都回去吧,本王想出去走一走。”永琰揉揉太陽穴,閉著眼睛斜躺在暖塌上。
“是!卑職告退!”賽衝阿和托津相互遞了個眼神,同聲回道。
步履之下踩著的就是權貴之最皇宮重地,手裏握著的是既能索命又能送命的權力,再細微的事情,他們都是斟酌再三,方能下了定論。伴君如伴虎,笑哭也不過是一念之差。
賽衝阿平日裏行事較為謹慎,在這檔口,他更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賽兄,看目前這情形,王爺是要下定決心了啊!”托津歎道。
賽衝阿握了握手掌,“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不過,能肯定的是王爺與和珅之間必有一場血雨腥風的爭鬥。皇上年紀漸大,爭權奪利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曆朝曆代,權臣都是不可忽視的力量,咱們這和大人縱橫大清官場那麽多年,隻怕王爺想連根拔起也需要些時日了。”托津想起和珅黨羽三番四次阻撓的情形就來氣,也憋屈的厲害。
賽衝阿雖也擔心,卻沒那麽悲觀,這大清還有正主兒呢,意味深長道“這關鍵啊是要看我們這萬歲爺的意思呐!”
冷冽的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夾雜著一絲冷漠,兩分深邃,讓人摸不著猜不透……
既有王爺的“決斷”,賽衝阿便帶領著人第二天到了哈豐府中。
此時,哈豐早已被押入死牢,受了大刑,府中跪滿一地的除了家眷便是子嗣。
賽衝阿立直身姿朗聲念道“哈豐貪汙賑災餉銀,致使百姓流離失所,難以度日。隻此一條便是滔天罪行!同時,縱容下人打死朝廷命官也實屬罪加一等,種種惡行至皇上盛怒,不懲不足以平民憤!”
本就戰戰兢兢擔心幾日的夫人一聽賽衝阿言辭淩厲,當場嚇得癱軟過去。
其他人也都寒顫強撐著伏在地上,哈豐長子及長媳趕緊去扶額娘。
賽衝阿頓了一下,複說道“王爺心慈,念及是側福晉阿瑪,不忍取其性命,特求聖上開恩,流放哈豐及長子次子至寧古塔,終身不得回京,其餘女眷,貶入包衣奴才,撤其宗姓,以儆效尤!”
如果是前麵的話是懲戒,那最終的結果就是將他們一家千刀萬剮啊,這流放寧古塔比死還要挫人心氣,更何況女眷們全都貶入包衣奴才。
這下,他們完顏家算是完了……
老夫人剛剛留存的一絲氣息被憋到心口,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暴斃了,而那雙期盼的眼睛還在望向王府方向,那裏,還有她的女兒,她受苦受難的女兒。
賽衝阿轉身離去,再看下去,不過是更多的傷心欲絕罷了!好在王爺留了足夠的錢財讓女眷們能夠度日。
名節,性命,全由他們自己選擇!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高平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消息。
高平那般惡賊,怎能放過羞辱鈴歌的機會,輕輕鬆鬆告訴她呢。
又是一番折磨之後,高平睥睨著目無表情的鈴歌,到“你們老爺還有少爺們都被流放寧古塔,不過,據我所知,你們老爺那身子骨恐怕是撐不到地方的吧,至於老夫人可就沒那麽幸運了,白布早就掛了出來。”
鈴歌有想過壞消息,可沒想到情況會這麽糟。
驚到失語的鈴歌不知要怎麽把這消息告訴主子,一旦主子知道,她怎能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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