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辭官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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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慧苑,孫沛吊著胳膊,臉色慘白的立在一側,他說,昨日回家之後,遇了歹徒,為救內人,手被割傷。

    因而,才要告退回蘇州。

    “孫太醫,夫人沒事吧?”朗娟看著孫沛的臉色就知道肯定很疼。

    “下官多謝福晉關懷,賤內並未受皮外傷,就是精神受了打擊,需要靜養。”孫沛說著就有些哽咽了。

    “稍後,我交代下,定要嚴查昨天入府偷竊之人,一經查到,絕不姑息!”郎娟氣急,朗朗乾坤的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明目張膽搶劫,也太過猖狂。不由得怒氣上湧。

    孫沛惶恐複跪,不顧疼痛,連磕了幾個頭,道“福晉如此為下官著想,下官真是無以為報!隻是,昨日裏想必是流寇所為,不好查證,再者,賤內體弱,真的不想她再受刺激,我們也就不再追究了。福晉心意,下官心領了!”

    聽得孫沛這般懇切說道,郎娟也歎了口氣,“行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離開,我也就不強留了。繡檀,多與孫太醫拿些盤纏,在王府裏做事這麽久,實屬辛苦。”

    “謝福晉!”孫沛感恩戴德的說道。

    朗娟有些疲累,對孫沛的事情也就簡簡單單過去了。

    繡檀全程都在屋裏服侍,雖然孫沛這邊沒表現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可她就是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怎麽就偏偏在給璟嫿看完診之後出了事……

    心存疑慮的繡檀到底是趁著主子休息的時候去了趟藥房。

    她走的急,連茗蕊都沒看見。

    茗蕊陪著瑾鈺在賞花,一撇眼看到繡檀急匆匆走過。

    當時,還有點兒疑惑,女兒一問她話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瑾鈺乖乖巧巧的折了幾支梨花,又剪了幾朵芍藥花,仔仔細細紮了一束,係上粉色綢帶,可人的笑著,舉起花束給茗蕊看道“額娘,一會兒我們去看瑾玥姐姐,把這花送給她吧?”

    茗蕊平日裏甚少嗔怪瑾鈺,最多就是哭訴著告訴她自己的難處,要她好生聽話,她真的不明白,女兒怎麽就是學不會經營手段呢,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拿這些上不了大台的散枝繁花幹嘛?你是一府貴女,以後就是一國公主,別整天喜歡這些小花小草的,就是拿也要拿牡丹啊!,知道額娘的意思嗎?”

    瑾鈺甜笑得小臉兒僵在了原地,嘟著嘴喃喃“我就是不喜歡牡丹,我就喜歡芍藥……”

    茗蕊恨鐵不成鋼的指她嗔怪“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沒出息?額娘一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你怎麽就不能學學你兩個姐姐,也得得你阿瑪的喜歡,將來,咱們母子才能走立足之地。”

    瑾鈺皺巴著小臉,聽額娘說這聽了一萬遍,耳朵都磨出繭子的碎叨。

    “知道了……”本來高高興興的采花,聽了額娘一頓數落,此時,瑾鈺是半分興致都沒了,手裏的花賭氣般的往地上一扔,大概是還嫌不夠解氣,一遍一遍的踩在花上,心裏發不出的惡氣似乎都化為了腳下的利刀,把那些花踩成了殘花、爛花直至成了什麽都看不出來的花泥……

    茗蕊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心裏盤算著如何巴結惠苒和璟嫿。

    福晉那兒的流螢和繡檀,從來都對她沒有好臉兒,加上福晉又聽她們的話,多年來也沒有附上那棵大樹。

    後來戈雅來了,她才算風光了一陣兒。隻可惜,那戈雅偏偏好日子不過,非要惹得王爺對她厭惡。自己也隻能重新尋求良木而棲了。

    眼下的王府最得寵的應該璟嫿,不過,那丫頭剛來,雖說正在盛寵,畢竟時間太短,根基不穩。

    反觀惠苒,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王爺那麽多年都寵她無二,戈雅一事也隻是暫時禁了足,這不,沒過多久又開始風光起來,關鍵是有宮裏的寵妃穎妃娘娘做後台啊。

    以前,惠苒與穎妃娘娘的關係雖然府裏都知曉,不過,甚少表現出來,更別提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大家都快淡忘了的時候,沒想到穎妃居然出手了,又讓她惠苒回到了權利中心。

    茗蕊越想越覺得惠苒得勢,想要和她拉近關係。

    隻是,以前因著戈雅的原因,她沒少暗裏給惠苒使絆子,這猛地要親近她,就怕她不給臉子。這才想著讓瑾鈺一起去,瑾鈺和瑾玥平日裏關係還不錯,或許還有轉機。

    這麽一盤算,茗蕊眉梢都輕鬆了起來,朝著女兒喊“愣著幹嘛?還不趕緊走!”既是示好,總要有一些禮物走在頭裏,從袖裏掏出來一隻百寶綴金手串,摩挲了幾下,愛不釋手的交給瑾鈺,“仔細點兒,可別摔著了,一會兒啊,你就拿出來送給你玥姐姐,隻要她高興啊,額娘和你今後才能有指望,知道嗎?”

    瑾鈺一看手串就傾心的直勾勾盯著了,一句沒記清額娘的囑咐,不舍的看著茗蕊問道“額娘,這個能不能給我?玥姐姐不會喜歡這個的,惠娘娘哪裏多得是,還能看上咱們這個嘛。好不好,額娘?”

    “你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妮子,怎麽就這麽分不清輕重呢?她們有那是她們的,額娘之前那麽和聞香苑作對,一點兒都不表示的話,還不等著人家轟你出來啊!”

    茗蕊在瑾鈺後麵罵罵咧咧的,哪裏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身後跟著的丫鬟似乎是早已習慣,對她們的行為漠然視之,但是,那些漠然裏麵也隱隱夾雜一些鄙夷,一種自己達不到卻也看不上的鄙夷。

    這隻手串對於茗蕊來講可是花了好幾個月俸的例銀呢,從她心裏將,這確實是厚才。

    她在為自己的生活前程做籌謀,不惜忽視瑾鈺的抗議。瑾鈺說這個府裏,她是最不受待見的,難得瑾玥姐姐願意和她玩,額娘這麽一弄,她真的在瑾玥麵前抬不起頭來了。

    聞香苑裏,絲竹聲聲,嫋嫋婷婷,惠苒正坐在茶桌前,微微閉目聽瑾玥彈琴。

    聲起指撥,瑾玥彈起了詩經裏的《小雅出車》。

    惠苒喜歡這首詞,忍不住輕輕吟出,“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淡淡春景刻畫入心,讓人不自覺舒展開來。

    斐然剛剛邁進大門,看到主子心情不錯,長舒一口氣。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安心了,捏著手裏的燙金請帖,明晃的刺眼。

    一曲彈畢,太傅差人來報說公主該讀書了,便把瑾玥領走了。

    惠苒方才看見斐然。

    “你幹嘛呢?”斐然性情爽朗,甚少有這麽扭捏的時候。

    隻見斐然緊緊攥著請帖,走至惠苒身邊,不情不願的遞給她,低頭說道“是貝勒爺,貝勒爺要成親了……”

    “哦~~”原來是這樣,他終於肯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