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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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早早包圍起嘉親王府。

    雨聲、哭聲交織一片,令人厭煩又及其壓抑。

    疏桐抵著欲倒的香羅,整個左肩都麻木起來,王爺卻還在不停地踱步。

    “四寶!”

    “奴才在,爺。”四寶緊著步子跟了上去。

    “今天是誰帶班守衛?”

    隻見四寶眼神瞟了一下福晉,悄聲道:“爺,是匡賀。”

    四寶離得近,那麽真實的能看見永琰眼裏的不屑。

    他沒說話,坐下之後,也沒說話。

    四寶走至門口,“匡賀你來說一下今天的情況。”四寶對門外侍立的侍衛說道。

    匡賀一個趔蹶差點腿軟,他本是朗娟母家的一個遠道親戚,當初幾乎是求了幾個月,朗娟念在他中規中矩,也就默許了在王府當差,誰成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了岔子。

    “屬——屬下——參見王爺!”匡賀臉色如醬幹色,大概是平時不怎麽見王爺,明顯的能感覺出來畏懼。

    “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朗娟都快被他急死了,恨不得替他說話。

    朗娟越是催促,匡賀越是嚇得顫抖,冷汗直淌,“是是是!啟稟王爺福晉,今日屬下奉命巡視,快巡視到荷花池及祈贇殿的時候。大約是寅時三刻,聽到香羅及彩雲呼喊,才知道是嫿福晉和春格格出了事,這就趕緊呈報了。”

    “那這毒蛇來源查了沒?”既是牽扯了自家,朗娟比任何人都想快點弄清此事真相。

    匡賀如搗蒜般點頭,“查了,查了,屬下自出事後就查了所有王府人員。發現是花房裏的喜子養的蛇。他平時就喜歡花鳥魚蟲什麽的,這次是趁王府進花苗的時候,偷運進來的銀環蛇。”

    朗娟聽此一說,懸著的心稍安一分。

    “都是些不長眼的東西,這些個毒物豈是王府裏能養的?花房管事呢?平日裏都是眼瞎的嗎?”永琰一連三問,問的人人心顫。

    “爺,是否要把喜子帶進來?”無人說話,四寶便硬著頭皮開了口。

    “帶進來,我到要看看這奴才是長了幾個膽子。”話音剛落,五花大綁的喜子就被拎著甩了進來。

    因為是塞了口,喜子隻能砰砰磕頭,求一條命。王爺一個眼神,四寶便領會了,取了他口中的布。

    流著口水,嘴都麻木的喜子,囫圇不清的哭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才知錯,奴才知錯了,求王爺饒奴才一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這奴才,真是天大的膽子,也敢陷害兩位主子?”惠苒不能聽到喜子那惡心的聲音,厲聲嗬斥。

    “王爺開恩啊,奴才並非故意為之,否則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喜子顧不得其他,跪著往前挪了挪,繼續磕頭,求饒。

    “那為什麽那麽多人誰都不咬,偏偏去咬嫿福晉?”惠苒一時不忿,張口質問。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中午無意發現蛇跑了,便趕緊去找,哪曾想那毒蟲竟咬了側福晉!王爺開恩呐!”喜子身子哭的抖成了篩子。

    ……

    “你是說這毒蛇不是你放的?”惠苒一語訝異,永琰本就陰沉的臉越發難看了。

    “奴才自然是知道王府不讓養這些東西,平——平日裏都是鎖緊了箱子,今日也不知怎的,奴才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箱子已經——開了。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喜子斷斷續續說完。

    “這就奇怪了?”惠苒嘀咕了一句。

    永琰也聽得出來,這事兒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拉下去,別髒了凝舒苑的地!連同花房主事,一並處理了!”永琰擺手,多看一眼都是糟心。

    匡賀倒是這會子機靈,手一招,進來了幾個人壓著喜子。

    “扔進毒物堆裏,我要讓他嚐嚐什麽叫作繭自縛!”永琰發話,嚇得喜子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在座的人都不由得扶直了椅子。

    張太醫此時才算忙完出來,“啟稟王爺,微臣給春格格已經施完針了,現在看來,春格格仍舊昏迷未醒,大約是中毒太深的緣故。

    “那她什麽時候會醒來?”

    “這個就要看春格格的求生意誌了,畢竟藥劑調理比較慢一些。”張太醫還算實誠,說話非虛。

    “可憐了妹妹啊……”朗娟聽著聽著就開始流淚,無限感慨。

    疏桐使勁捏著香羅的手,試圖讓她多些支撐。

    “王爺,這王府裏接二連三的出事,真是鬧得人心惶惶。”惠苒輕輕拍了幾下心口。

    “是臣妾管理不善!”朗娟一臉不安和悔責。

    “你的確是管理不善!”永琰甚少這麽直接的拂了朗娟的臉麵,臊的朗娟麵色暗紅。

    “以後凡是親眷,都要格外嚴格些,若是品行不端,早早離開王府為好。”大約是被匡賀氣到了,永琰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對朗娟直說。

    幾乎是羞臊站立不住,她甚至覺得這麽多年自己也是白白辜負了王爺的信任。

    “東林現在到哪兒?”永琰問了一句。

    四寶似在時刻準備,永琰剛一發問,他就答了上來,“爺,東林剛到京城,現正在外麵候著呢。”

    “讓他進來!”等待東林進來的時候,永琰才算停了步子。

    隻見一五尺四寸男子似攜風裹雨般走了進來,他身姿驍勇,步步堅定,飽經日曬的淺古銅膚色配上剛毅的五官,即使不如永琰那般俊逸,也自有一種豪爽之意。

    “屬下參見王爺!”東林聲洪氣足,隻是一聽就覺得安心。

    “這王府裏的守衛以後由你全權負責!務必要查明真實情況!”

    永琰的吩咐,眾人都聽在耳中,伏在地上一直未曾開口的彩雲心頭一動,不斷的暗示自己:要鎮靜!要鎮靜!要鎮靜……

    一直等到月朗星稀,永琰才也開始倦了,隻是,越倦心頭思緒越弄,他不走,別的人哪敢動一步。

    許久,朗娟實在不忍看他這麽憔悴,耳語:“王爺,璟嫿已經脫離危險,此刻睡了,有那麽多奴婢看著,您就別熬了,等到璟嫿醒來,臣妾差人去稟報。”

    永琰這才算默許離開。隨後,朗娟吩咐疏桐和彩雲好生照顧自家主子,便也回去了。

    璟嫿靜靜的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沒有,不知是不是夢裏有傷,心裏有淚,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香羅半天沒有站起來,疏桐約莫著是嚇著了,便讓她先歇著,“香羅,你這樣這麽自己,主子看到也會心疼的,你先去歇息一會兒,主子這兒我來看著,保證寸步不離。”

    “我就在這跪著,我應該跪著,是我害的主子這樣,我就是跪斷雙腿也彌補不了罪孽。”香羅擰勁兒又擔心主子,說什麽都不願意走,怔怔的望著璟嫿。

    “王爺已經下令徹查,香羅你別難為自己了,沒有照顧好主子,是我們所有人的錯。”疏桐蹲下來,試圖讓她清醒。

    “不,是我,是我……如果我沒有嫉妒你得主子信賴就不會讓你回去,如果我沒有任性去帶著丫鬟們采花就不會讓主子一個人麵對危險,是我,是我的錯……”香羅陷入了死胡同,一時半會兒真的勸慰不了。

    正在疏桐轉身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丫鬟正輕腳往外走,她一時疑惑,便喊道:“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