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狠人狠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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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0章 ;狠人狠兵
    第九百四十四章;狠人狠兵話不多
    子時三刻。
    李鈺帶著北衙禁軍三個千人隊,從玄武門進城,然後分成九隊,消失在長安城的黑夜裏。
    軍隊的辦事效率當然是很快速的,更何況在施行宵禁的唐朝。
    平康坊最西邊的入口處,李鈺背著手安靜的站在牆角跟下。
    四麵八方的騎兵來回穿梭。
    “報將軍,我們負責的三條街, 都通傳一遍了,有兩家的官員不在家裏歇息,其中一家不肯說出去處,另一家去了同僚家中吃酒未歸。”
    “告訴你家將軍,找到他吃酒的那一家,隻要是當官的, 不論品級大小,全部抓過來再說。”
    “得令。”
    “報……”
    “報將軍,禮部一個員外家有三個官身, 正在吃酒,被我們拿下了。”
    “嗯,人呢?”
    “那兒呢將軍,都是步行過來的,估計還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過來,一路上嚷嚷的厲害。”
    “不必在意,繼續幹活。”
    “得令。”
    傳令兵離開沒多大一會兒,大街上就傳來幾個人的辱罵聲!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老子是朝廷的員外,員外郎知道嗎?你們幾個下賤的東西,敢來抓老子……”
    “就是……我去你娘的屁,扯淡什麽玩意兒?哪有這個時候上朝的說法?你們是哪個衙門的?編造這些謊言?”
    “放開!本官……額……本……官自己會走,不就是上朝嗎,唉……這個食君之……啊……祿,就當為君王效力,這個道理……本……官還是明白滴……”
    李鈺動都沒有動,看著三個醉漢一搖三晃的走進。
    北衙禁軍並沒有搭理這三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醉鴨子, 隻是不停的催促他們走路,弄得三個官員越來越煩躁!
    “你家上官到底是哪個?你們連個屁都不敢放出來嗎?”
    “說,你家兵頭是誰?啊……膽子……還不小裏……敢抓朝廷命官?還是跑到官員家裏?誰給你們的權?”
    “本將給他們的軍令!”
    快到李鈺跟前的時候,李鈺冷不丁接了一句,三個官員使勁朝著說話的方向看過來,想要辨認到底是什麽不長眼睛的武夫。
    “不用看了,本將李鈺,奉命行事,隻要在今夜吃酒的官員,全部抓去工部的衙門裏看管。”
    “李鈺?”
    “嗯?”
    “你?”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暫時的將軍,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李鈺!即便你是左武衛的大將軍又如何?你憑什麽來抓我們?”
    “是啊,我們仨可都是在清水衙門裏當值的,俸祿就那幾個,縱然想要貪墨銀錢,都沒有地方,也沒有機會的,純粹的窮官一個,難道我們這種一窮二白的官, 還能觸犯王法不成?”
    “啊……正……正是如此……我可是朝廷封的正……正五品…的…文……官員…啊…員外,憑什麽抓我?”
    “正五品?”
    李鈺麵不改色心不跳, 兩隻手還是背在後頭,說話冰冷無情。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品級,我以為你們三個都忘記了呢。”
    李鈺這嗆人的話一說出來,三人都清醒了好幾分。
    好家夥隻顧白酒蒙了頭,忘記這家夥是個正四品的郡主了,且人家最近風頭正盛,又被封了三品的車騎將軍,自己三人還是禮部的官員呢,要是連禮法都做不好,那可要笑掉大牙了!
    三個醉漢盡努力維持搖搖欲墜的身子,撫平衣裳,心不甘情不願的彎腰行禮;
    “下官等,拜見大將軍在上,拜見李郡主安好。”
    “免禮,起來吧。”
    “謝大將軍。”
    文官最不喜歡的最惡心的就是武將,因為武將容易發怒,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匹夫發怒是最不容易猜測後果的,在文官的眼裏,武將等同於野狗!一個不注意就能咬死你!
    三個官員滿臉的不情願,甚至在心裏已經把李鈺的八輩祖宗問候無數次,可現實就是現實,他們不得不低頭,人家等級比他們高的太多,太多……
    其中兩個用身體提醒其中最清醒的那一個,也是身份等級最高的一個,後者無奈的拱了拱手;
    “李大將軍請了,能否告訴我等,到底是因為何事,才被大將軍的兵抓過來的?
    下官等人,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他人,也認真勤懇的當值,大將軍您看,這……這叫怎麽個一回事兒……”
    李鈺隨手還了一禮;
    “本將知道的也不多,隻接了兵部的軍令,說是邊疆有事,國家為難當頭的時候,才能看出臣子之心。”
    “凡是今夜飲酒作樂的,一律拿去工部衙門裏看管起來,等待議論。”
    李鈺的話解釋完,三人也是垂頭喪氣,這確實是個不小的罪名了,關鍵是一點兒沒有說歪!
    北方的蠻夷,動用幾十萬大軍壓境,這事兒長安城裏人盡皆知!
    “唉……倒是忘記了這茬子事兒,得,下官等認罪認罰,跟隨將軍的兵去工部就是,隻想求得大將軍憐憫一二,能不能說說……後果?”
    “不能,因為本將也不知道怎麽安排你們,不過我可以說說其他的,比如今夜隻要在青樓紅樓做樂的官員,可不是去工部院子裏了。”
    “去哪?”
    三個官員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詢問,李鈺聳了聳肩膀,顯得無所謂至極,反正又不是找我的麻煩,整死你們都跟我沒有一個大錢的幹係!
    “大理寺牢房。”
    “啊?”
    “什麽!”
    “天!”
    那個最清醒的官員擦拭了頭上的汗珠,對同伴說;
    “還好還好,還有比咱們仨更加倒黴的貨裏,幸好咱們沒有跟著刑部那一群過去平康坊裏,幸甚,幸甚呐!”
    “告辭了,多謝大將軍告訴。”
    “請。”
    李鈺送走了三個倒黴蛋,繼續站在黑夜裏,林林總總的抓來十幾個,幾乎清一色都是文官,沒有一個武將。
    “報將軍,全部通傳到位了,沒吃酒的都去皇城參加朝會了,唯獨剩下這平康坊裏三條街坊沒有動。”
    “傳令下去,堵住三條街坊所有的出口,進去一個一個的抓,反抗者就地斬殺性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得令!”
    一個都尉將軍接了軍令,臉上的肉都在抽動,他要親自帶兵進去抓人,他盼望著有文官反抗,他就有機會親手宰殺那些驚人惡心透頂的文官了……
    一千人的隊伍剛進去三條街道沒多久,裏頭就傳來鬼哭狼嚎,各種聲音都有,精彩至極!
    一個多時辰後,總算塵埃落定,抓出來的大小官員竟然有一百多個,真是叫李鈺瞪大了眼睛。
    領頭的都尉將軍和手下幾個副將,手裏都抓著人頭,還在往下滴血……
    文官隊伍裏許多人都瑟瑟發抖,一邊被驅趕出來,一邊渾身顫抖,都是被那些人頭給嚇的!
    走出胡同的時候,這些人發現了火把下的李鈺。
    當然有人認出來李鈺了。
    “李家侄子?原來是你帶兵過來的?”
    “不錯!怎麽崔家叔叔也在這裏?”
    “嗨,先不提了,方才你的兵也說了兵部的軍令,算我倒黴,國難當頭的時候還來尋歡作樂,可是大侄子呀,你手下的兵闖大禍了,你這回惹下踏天的禍事啦,大侄子你可知道?”
    “禍事?不知叔叔說的禍事從何而來?”
    李鈺表麵上裝的毫不在意,實際上心裏樂開了花。
    說話的人是條大魚,正是清河崔氏大房的一個族老,正三品的官職,這個級別可是一方大佬,超級上等的人物了,放出去就是封疆大吏,真不低了!
    崔家的族老指著旁邊拿著人頭的武將,身子不停的往人群裏縮進去;
    “從何而來?大侄子你看看你手下的兵抓的什麽?”
    “不是老夫說你啊,他抓的可是兵部裏的郎中,可不是等閑之輩,估計你也沒有交代清楚吧,到底是年輕人呐,年輕氣盛,做事衝動,不顧後果……”
    “唉……你這回可是惹下大麻煩了侄子呀。”
    “不錯!王三郎可不是一般人物,更不是沒有名頭的賤民百姓,他可是太原王氏大房裏的族老,又是兵部裏的郎中,王老三身居要職,作為皇帝的好幫手,忽然被人斬殺性命……哼哼!恐怕是個不小的禍事吧?”
    崔老頭身邊一個滿臉煞氣的官,很不高興的接了一溜,順便告訴李鈺,你殺的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同樣是五姓七望大家族門戶出身的貴人!
    李鈺並沒有被這些話嚇住,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熊樣子,裝出非常認真的表情;
    “王家叔叔說的這是什麽話?您們都是我的長輩,吃的米比我見過的還要多,經過得橋比我走的路多,能有機會聆聽教誨,學習經驗之道,也是天道機緣,王家叔叔請講!盡管說就是了。”
    “嗯,總算賢侄還有些許可取之處,也罷老夫就跟你多說幾句吧。”
    “不是老夫危言聳聽啊賢侄,實在是你太年輕了,做事沒個分寸,不知深淺為何物。”
    “就算王三郎他不是滴親,就算他是個庶出子,以太原王氏大房的難纏,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哼哼!”
    這說話的同樣是兵部的郎中,論官職,不比李鈺低多少,論家族出身,也是太原王氏三房的族老。
    要不是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此人絕不會把李鈺放在心裏的。
    因為此人正是太原王氏三房族長的嫡親二弟,掌管三房刑罰的第一族老,而且是族長唯一的嫡親兄弟,身份相當的尊貴,家族裏的護衛幾千上萬,根本不怕李鈺一點兒。
    李鈺扭頭看著手下的將兵;
    “到底怎麽回事?如此重要的人物,你們就給斬殺了?”
    看到李鈺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明顯是認慫了,從被窩裏拉出來的一百多號官員都在冷笑,他們的心裏都樂開了花;
    “知道闖禍了吧?他娘的屁,老子們正在溫香軟玉,你們這些不開眼的匹夫,賤貨,敢把老子們當牲口對待,這回有你們受的罪了!
    不經過三法司的審訊定罪,就擅自做主,斬殺四品五品六品的朝廷命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也怪不得哪個,你是李氏二房的又怎麽了?一下子招惹七八家門戶,還犯了王法……看你怎麽解決?”
    “回大帥的話,我手裏這個官,不但不聽從軍令,還要抽出唐刀和孩子們對抗,所以末將才斬殺他的人頭。”
    “這樣嗎?你們都說說可是真的?”
    李鈺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指著其他的兵將詢問,試圖查清楚現場發生的情況。
    將軍詢問,在場的兵將,都爭先恐後的推卸責任。
    “啟稟大帥,我等都是按照軍令從事的,這些人頭都是反抗者,誰都看得清楚。”
    “是的是的,回大帥的話,好多人看著的,末將不敢說瞎話。”
    “沒錯!啟稟大帥,我等進去之時就大聲叫喊,把大帥的軍令說的清楚明白,反抗者格殺勿論,他們自己作死的怪不得哪個!”
    “就是就是,軍令當前,都說了是兵部的軍令下發,還有我家大帥的將軍令在,他們還要抗拒……”
    “大帥信不信問問這些罪官就知道真假了。”
    李鈺扭頭看向一群文官,他最近幾個月都在備戰狀態,生怕隊伍拉出去之後經不住考驗,天天都是乏去無味的那一套,也真是累了。
    難得有個可以消遣的機會,李鈺樂得陪這些人多玩一會兒。
    崔家的老頭咽下去一口唾沫,這會兒的他也很是無奈。
    軍令如山倒的話,人人都知道,更何況是朝廷兵部下來的行文號令?
    可是他還想辯解幾句;
    “兵部的號令?”
    “啊,是啊崔叔叔,這會還在侄子的白虎堂上放著呢,否則侄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帶兵進來長安城啊。”
    “兵部的行文裏說了可以斬殺抵抗者?”
    “額……這個……侄子沒有看清楚,反正軍令是下了的。”
    百十號文官這會總算是抓住字眼兒了,個個都是精神奕奕,隊伍文官來說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扣字眼兒的事情!但凡有一個字的不對,他們就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