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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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9章 ;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對於手下的馬屁,李鈺毫不在意,輕輕擺了擺手。
    “這一次,夷男不在了,歸屬吐蕃那些薛延陀人,就不會東倒西歪。”
    “這一次的主力變成了棄宗弄讚,所以他不用再去糊弄夷男了。”
    “可不是嘛,族長您說的是,何況還有吐穀渾在後頭煽風點火呢!”
    在屋裏走了兩圈的李鈺,從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笑的有些滲人;
    “隻是煽風點火嗎?”
    “恐怕是沒那麽簡單的。”
    “族長的意思是,吐穀渾還想跟著興風作浪不成?……”
    “沒錯。”
    “以前吐穀渾跟著薛延陀的時候,朝三暮四,也不是真心實意,因為吐穀渾真正的盟友是吐蕃,這兩家是唇亡齒寒的部落,又距離最近。”
    “所以,有薛延陀發起的行動,吐穀渾就是個應付差事,當然了,應付的也很用心。”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這一次應該是吐蕃和吐穀渾聯合,兩家是一樣的心思,都會傾盡全力,毫不保留。”
    “還好還好,還好鐵嘞其他八姓不一定跟著吐蕃胡鬧……”
    “不不不,你又錯了。”
    “上一次,鐵嘞不跟著鬧騰,是有原因的,這一次,鐵嘞會行動,會跟著一塊行動,而且鐵嘞會拿出全部實力來跟漢人較真的。”
    “啊?”
    李鈺的話音剛落地,外頭就急匆匆進來一個中年漢子,並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
    看到進來的人,李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嗯?你怎麽回來了?”
    “啟稟大帥,出大事了。”
    “不著急,慢慢的說。”
    “唯。”
    “啟稟大帥,鐵嘞八姓在暗中調動人馬來去,四處調整草場。”
    “他們行動了多少族人?”
    “回大帥,親近回鶻的都被調動去了東邊,阿史那社爾部落的附近。”
    李鈺緊皺著眉頭;
    “明白了,那麽第二大姓裏頭的那兩個部落,肯定是調動去了塔吉古麗那邊的河流對岸邊,是也不是?”
    “是的大帥。”
    “去吧,你去按照規矩,稟報給三省六部裏知道這些。”
    “唯!”
    “啟稟大帥,玄甲軍應該是……”
    來人正在解釋,看到李鈺擺手,立刻閉緊了嘴巴。
    “玄甲軍是玄甲軍,咱們是咱們,兩碼事,記住咱們新的玄甲軍。”
    “是大帥。”
    “去吧。”
    “唯!”
    穿著普通百姓衣裳的左武衛禁軍校尉,行禮後退出李鈺的白虎大堂而去。
    正堂外的守衛們再次核對了一遍暗語這才對著校尉行禮,然後護送他出府而去。
    沒錯!
    曾經的秦大將軍府裏,前院正堂,就是三衛兵馬的白虎堂。
    現在規矩改了。
    李鈺長大的這個院子裏,改成了三衛兵馬的新白虎堂。
    小院裏到處都是巡邏的軍士,猛卒,全部穿戴甲胄,比秦瓊活著的時候那陣勢,又嚴謹,嚴肅了十倍不止。
    當今天下,武將陣營裏的將帥,最威風八麵,最嚴肅,最講規矩的,就是李鈺這三衛了。
    半點人情都沒有的,犯了軍規的,必須按照規定處置,絕不會有私下裏的情分作祟。
    這也是李世民睜隻眼閉隻眼的原因之一。
    這個大兒子雖說手握重拳,但是無數次的查看監督結果證明,他是個真正的可以指靠住的托孤大臣。
    因為他總結了秦瓊和程咬金兩人身上的所有優點,又進化到了去掉兩人的美中不足。
    如今的李鈺,在李世民眼睛裏,幾乎就是自己的影子,或者說就是當年的自己,甚至……比自己當年做的還要好上一些……
    “唯一可惜的是,他當初被丟棄到了民間,此時即便同意觀音婢的說法,給他本來就屬於他的,恐怕也不好跟滿朝文武交代。
    更不好向天下百姓交代!
    深夜裏的李世民正在熟睡,卻被緊急軍情叫醒。
    剛剛恢複身體的他,很有些反感。
    “陛下,是邊疆的軍情,左武衛裏帶上來的,緊急軍情!”
    “哦?”
    “傳進來說話。”
    “是。”
    “又怎麽了?這才剛剛安生幾天?難道薛延陀和吐蕃……又要鬧事了嗎?”
    “陛下您盡管放心,不會有事的,三位大總管,這才剛把不聽話的收拾一頓安生下來,兩年呢,哪能如此快速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報!”
    “進來。”
    “唯!”
    “拜見我主!”
    “將軍請起。”
    “謝我主萬歲。”
    李鈺手下的校尉嚴格按照李鈺教出來的行動,他拒絕當年羹堯那種傻子,那是沒有情商的人才做的事情。
    李世民已經不如那些年的穩重了,隨著歲月的增長,和長生不老丹的毒害,李世民的五髒六腑都受到了很深的傷,盡管李鈺叫道士們盡心調理,可是也不能立刻痊愈。
    何況!
    李世民的前半生裏,殺氣太重,殺人無數,又有道士們的私心作祟,哪能把可以限製或者威脅道子的人物,盡心盡力的救治?
    “將軍回來長安,可是邊疆有事?”
    “回陛下的話,正是如此。”
    “吐蕃國主正在調動糧草,鐵嘞八姓也在同時行動,族人來回調動草場,實際上就是在調整人馬,吐穀渾幾乎是傾盡全力,直接兵來將往……”
    “什麽……”
    李世民害怕了,傷了肝膽經脈的他,已經忘記了曾經的雄霸之氣!
    特別是,手下那些猛將悍將,一個一個的去世,一個一個的退休回家養老,還有朝廷裏的局勢,一點點的改變,各個派係的中心力量……都在快速更新換代,李世民不再像曾經那樣了!
    此時此刻的他,憂心忡忡!
    “啟稟陛下,邊疆要起兵事了,這一次恐怕要超過上一次的。”
    “啊!”
    “哐當!”
    李世民手裏的茶碗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陛下?”
    “陛下……”
    “嗯,知道了,下去吧。”
    “唯!”
    “慢著。”
    “臣在,請陛下吩咐。”
    “可曾告知伱家大帥??”
    “回陛下的話,正要回去大營裏,等到明日早上,大帥去了大營裏以後,就立刻稟報給大帥知曉……”
    “不要等了,你現在就去,立刻去大將軍府裏稟報,他最近七八天都在將軍府裏居住,你去那邊能找到的,快快把邊疆的事情告訴他,記住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知道。”
    “唯!”
    如果按照年輕時候的李世民來看,他絕不會慌亂的。
    更不會把事情都惦記在別人的手裏,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在李唐這個時代裏,李世民的歲數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養在身邊的所謂的大兒子,又被弄得顛沛流離,狗屎不如。
    手下大將的分崩離析,秦王府十八學士的慢慢死去。
    這是歲月的摧殘。
    不是李世民的改變。
    況且,李鈺不是外人。
    那是他的大兒子。
    親生兒子。
    如今的李鈺,沉著冷靜,手下能人無數,真真的猛將如雲,悍將如雨!
    二十萬大軍他都指揮過,敵軍四五十萬他都打贏了。
    所有的一切,都趨使著李世民情不自禁的想要依靠大兒子來保護自己的江山!
    而且他心裏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大兒子早就知道了身世,早就明白了一切。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李世民不怕李鈺造反。
    因為大兒子他已經是道家至尊了,身份比人間的帝王都半點不差。
    他根本沒有任何必要,來造反,道家的道子,向來對皇帝的位置,敬而遠之,不屑一顧!
    又因為,李鈺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證明他沒有多餘的心思造反。
    他隻想享受生活。
    而且他的身份和擁有的一切,都已經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地步了。
    所以!
    李世民指靠大兒子的心,沒有錯。
    交代了邊關來將去稟報給兒子,李世民這才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昏昏沉沉的李世民又睡了過去,醒來後的他,吩咐身邊的人,身體不舒服,朝廷的一切事情都有三省六部主持,決定。
    李世民夜裏受到了驚嚇後,又一次吐出了酸水。
    李鈺再次派來道家的三個大能醫者,仔細照顧。
    十幾天後,李世民終於慢慢恢複正常,這一天李世民總算起了床榻,來到曾經主持政務的書房裏。
    再次大病初愈的他,撫摸著書房裏的書架,感慨萬千!
    “得海呀。”
    “老奴在。”
    “我記得,你比我大了不少歲,今年快六十出頭了吧?”
    “回……”
    錢得海扭頭看看書房裏,沒有外人了,今日當值的幾乎都是李氏九房出身的宮人,內侍。
    “啟稟族長,臣今年六十九了。”
    “啊?”
    “你都快七十了?”
    “是啊陛下,您忘記了嗎?臣的兒子今年都快五十了呢。”
    “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兒子和兩個侄子都差不多這個年紀,好像是去了吏部?”
    “啟稟陛下,犬子去了兵部的兵器司裏當值,目前是個六品上的員外郎,兩個侄子,一個在吏部,從六品上,另一個在刑部大堂裏,從六品下,三個小畜生都是大帥給幫忙說了許多好話人情,才有幾個陛下的老臣,給幫忙安排的路子。”
    “哦,那挺好的,是的沒錯,我想起來了,杜仆射在的時候,給安排的你兩個侄子。”
    “是的陛下,您的記性真好。”
    “唉,想起來杜仆射了,我虧待了他呀,也虧待了房愛卿,他們兩個一生都對君王效忠,沒想到人走了,我卻把他們的長子斬殺了,唉……”
    “陛下您不必難過,也不需要自責什麽的,他們教唆太子殿下謀逆,實在大逆不道至極,連和他們稱兄道弟的大帥都說他們咎由自取,所以陛下您沒有做錯什麽。”
    “再說了,您想盡辦法,保存了他們的次子,這已經是君臣情份的頂點了,要不是陛下您,他們該滿門抄斬才對,所以,兩位仆射,九泉之下,也會趕緊陛下您的恩情的。”
    “嗯?”
    “嗬嗬,得海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真叫我刮目相看了,你跟了我一輩子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的如此清晰的條理。”
    “哦,這些哪裏是臣能想出來的,臣是聽著禁軍大帥和將軍們說話的時候,學來的幾句,再多也記不住了,畢竟臣也沒有讀過幾本書,字都認識的不多,哪能說出許多道理來?”
    “那些話是那小……是他說的?”
    “是啊陛下,大帥說的呀,我偷著學了幾句回來的。”
    李世民正要順口說小畜生的話,這是他說了李鈺十幾年的口頭禪,但是忽然就改口了。
    他忽然發現,大兒子已經三十多歲了,早就到了而立之年,而且也真的成家立事了,上一次邊疆的為難,被輕鬆的化解,裏頭就有他的功勞呢!
    “哦,他長大了,現在他說的都是道理,很好,很好呀,知道不來埋怨我了,知道分清楚青紅皂白了,也知道照顧大局了,不錯,確實長大了!”
    “是啊陛下,大帥真的長大了呢,現在的大帥,和那些老將軍,老統帥們說話,謙虛謹慎,講禮的很呢。”
    “奴婢見過太多次了,大老遠的大帥就趕緊彎下腰做禮,對那些老臣,和歲數大的,都執的晚輩禮,對那些人恭敬的很裏。”
    “恭敬的很?”
    大病初愈的李世民,慢慢的坐了下去,兩道眉毛擰在一塊。
    “是啊陛下,真的很恭敬。”
    “他的血脈……不說這些了!”
    李世民還是那副樣子,右手放在案幾上,敲打著桌麵,非常的有規律,這個動作和李鈺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就說他的出身吧,隴西李氏從秦朝開始已經快千年沉澱了。”
    “還不說之前在春秋時期,隴西李氏就不是一般的門戶。”
    “況且,還有他現在的職位……。”
    “對他人要是太恭敬,恐怕也不大好的,畢竟他是朝廷柱石,正三品上的統帥,大將軍,豈能……總是屈於人下行事?”
    “咱們也不說什麽,拿捏身份架子的糊塗話了,起碼也該有個正三品大將軍的威風樣子不是?”
    李世民說的很明白了,這是我兒子,而且他出身在隴西李氏上三房這種沉澱千多年的豪門世家,可不能太窩囊廢的,得有個架子端起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