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遇害

    進入餐館。

    前堂麵積不大，除去冰櫃與收銀台，也就六套桌椅。

    垃圾桶裏塞滿了餐巾紙，地麵橫七豎八散落著掃帚與拖把，一副準備打掃衛生的樣子。

    哢嚓哢嚓..

    廚房傳出粗糙的摩擦聲，估計有人正在磨刀。

    李燦找了處空位坐下等待。

    “卡裏的幾千塊錢根本無法支撐我花時間去找滿意的工作，與其漫無目的，不如先在這裏試試，況且那個‘包吃包住’的確很適合現在的處境。”

    無聊的拿起菜單，上麵密密麻麻羅列著數十種耳熟能詳的菜名。

    “從這些菜名來看，餐館的檔次不高，即使我雙手有傷，也足以勝任。”

    李燦根本不擔心能否應聘得上。

    “有什麽事嗎？”

    隨著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一名係著圍裙，人高馬大的中年漢子從後廚走了出來，手裏握著一把刀口被磨得發亮的菜刀。

    若是普通人，看見這幅形象難免會心裏發怵，可李燦不同，身為頂級廚師的他，對菜刀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你好，我是來應聘廚師的。”李燦說明來意。

    “應聘？”

    “對啊。”李燦稍感詫異，“我是看見招聘廣告才進來的。”

    中年漢子一拍腦袋，笑道，“哎呀，抱歉，剛才太忙，一時間忘了這一茬。

    李燦表示理解。

    “喲，咋還提著個大包啊。”中年漢子指著李燦身旁的行囊。

    李燦違心的說道：“不瞞你說，我今天剛到櫻花區，裏麵都是我的衣物。”

    “別介意，我隻是好奇問問。”

    “我明白。”

    中年漢子彎腰撿起地上的清潔工具，“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沒工作幾年吧。”

    “滿打滿算沒超過三年，但我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李燦認真的說道。

    “哦？”中年漢子顯然不明白李燦的自信從何而來，笑得非常敷衍。

    嘩啦啦..

    嘩啦啦..

    李燦等著中年漢子說話，後者卻在擺弄卷簾門。

    卷簾門似乎出了故障，踩下去又會自動彈起來。

    “應該是裏麵的彈簧片壞了。”李燦好心提醒。

    “我覺得也是。”中年漢子歎了口氣，“算了，既然你來應聘廚師，光說無用，去廚房炒個菜讓我嚐嚐吧。”

    “行。”

    李燦沒有意見，甚至覺得早該如此，當即起身走向廚房。

    廚房沒有門，隻有一塊灰色的布簾子遮掩。

    他掀起布簾子的時候一股濃鬱的醋味撲麵而來，裏麵像是打翻了陳年老醋一樣，而門簾子的內側有許多不規則的斑點，許是長年累月積累的油汙。

    廚房麵積隻有前堂的二分之一，光線昏暗，隱約能看出灶台、水池與正前方的牆壁相連，中間擺著存放雜物的櫃子，四周餘下的空間隻夠一人通行，很是狹窄。

    越是優秀的廚師，對廚房的要求越高，李燦也不例外。但如今身處困境，他隻能強迫自己盡快適應。

    進入廚房，地麵有些濕滑。

    李燦粗略掃了一眼調料區，數量與品種都不及皇庭的規模，卻也剛好夠用。

    哢。

    打開冰櫃，裏麵存放著許多食材，肉類、蔬菜類都有。

    “這塊牛裏脊挺新鮮，大蔥也不錯，就來個蔥爆牛肉好了。”對李燦而言，炒什麽菜其實並不重要，隻要能展現功力即可。

    蔥爆牛肉製作簡單，卻非常考驗廚師對火候、食材、刀法的全方位把控。

    火候過大，容易讓牛肉變老；

    過小，又難以爆出大蔥的焦香味。

    想要兩者達到完美平衡，很難。

    唯獨讓李燦不確定是，以中年漢子的實力，不知能否嚐出這道菜的精髓，畢竟他的境界實在太高了。

    拿著牛肉與蔥絲來到水池旁，正準備放水洗菜時，腳下突然傳來黏黏的感覺。

    由於光線暗淡，隻能看見地麵有一攤液體。

    結合滿屋子的醋味，李燦猜測液體很可能是醋。

    “好像不是醋，醋沒有這麽黏。”

    重複抬腳，確定拉扯力很強，仿佛被吸住了一樣。

    “不對，還有股其他的味道。”

    李燦仔細看了兩眼，發現液體是從儲物櫃裏流出來的。

    打開儲物櫃，裏麵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

    習慣性掏出手機，打開照明，對準儲物櫃一照。

    尼瑪！！

    一瞬間，李燦隻感覺血液逆流，心髒驟停，大腦一片空白！

    那櫃子裏..居然藏著一個雙眼怒睜的長發女人！

    等等，不對勁..

    李燦一手扶著身後的灶台防止滑倒，一手舉著手機仔細查看。

    隻見女人瞳孔渙散，眼白充血，臉白如蠟，毫無光澤。

    一股混雜著醋味的血腥味蕩漾開來..

    李燦已經沒辦法思考了，因為這個女人分明..

    ..分明就是一具屍體！

    女屍的四肢以不可思議的弧度與後背折疊，前腳掌缺失，斷裂處參差不齊，像是被撕咬所致。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被塞在一個如此狹小的櫃子裏！

    李燦渾身冰涼，猛然轉身，卻撞在了一堵‘牆’上。

    不，那不是牆，而是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中年漢子。

    對方手持菜刀，眼神冷漠，充斥著壓迫力。

    李燦曾感受過死亡，所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反而異常的冷靜。

    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廚房太窄，沒有逃跑的路線；

    對方生性凶殘，也不存在交流的可能！

    既然如此..

    李燦當機立斷，順勢抄起最近的醬油瓶，跳起來‘啪’的一下拍在中年漢子的腦袋上。

    醬油飛濺。

    然而，看似凶猛的一擊卻隻換來對方的一聲冷笑，連根毛都沒有傷到。

    李燦的心沉入穀底，正打算後退拉開距離，雙腳卻被什麽東西用力一扯，整個人結結實實仰倒在地。

    定睛一看，那赫然是條胳膊粗細的條狀物？！

    臥槽！

    這家夥..居然長著尾巴？？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李燦的認知。

    中年漢子咧嘴露出一排鋸齒狀的牙齒，形象猙獰，也不廢話，舉刀爆砍。

    李燦左閃右躲，瞅準時機抓住前者的手腕，硬是沒讓菜刀落下。

    不巧的是，

    車禍留下的舊傷發作了，

    雙手向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失去力氣。

    刀口在眼中急速放大..

    “不甘啊，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

    李燦心裏的聲音還未說完，

    意識戛然而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