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凱撒說完這句話後，正殿內的氣氛徹底墜入冰點。沃爾什的憤怒卻上升到了極點。

    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能膽戰心驚地看著兩人之間的對峙。

    沃爾什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見，他看向凱撒的眼神之中隱隱透著殺意。在這阿默倫堡高高在上的他，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螻蟻所反抗。

    即使他是皇家高等魔法學院的學生，可在沃爾什的眼中仍舊隻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

    凱撒卻毫不為所動，依舊神態自若地站在那裏，絲毫不畏懼地看向沃爾什。

    眼看著局勢一觸即發。

    就連法斯特都不自覺地吞咽起了口水。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個聲音浩浩蕩蕩，似乎突然從正殿上空響起，像是神諭像是天啟。總之，聲音中蘊含著讓人折服的力量。

    “別急，沃爾什……”

    聲音這麽說道。

    凱撒目光一凜。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認真起來。

    毋庸置疑，這個聲音一定來自一位聖階高手。

    而現在的他仍舊沒有恢複聖階的實力，還無法與高段位的聖階高手戰鬥。如果這位聖階高手真的要對他出手，那就會變得相當棘手。

    聽到這個聲音的沃爾什同樣冷靜了下來，他眼中的怒火轉瞬即逝，隨後填滿瞳孔之中的是無比的崇敬。

    他恭恭敬敬地低下頭，聆聽著那個聲音的教誨。

    “沃爾什，事情的經過我都了解了。既然這位名叫凱撒的小兄弟不同意讓艾琳嫁給斯梅德利，那麽不如進行一場比試吧。勝者將會贏得這場婚約，而敗者不能繼續幹涉。怎麽樣？”

    聖階強者看似是在征求兩人的同意，可語氣之中卻充斥著一股不容反抗的意味。

    沃爾什毫不猶豫地說道：

    “一切都聽您的。”

    “很好。那麽你呢？凱撒兄弟？”

    凱撒用凝重的目光盯著正殿的後方，在他的感應之下，那裏便是這名聖階強者的所在地。

    麵對聖階強者的強勢發問，凱撒依舊不為所動。雖然現在的他或許難以與聖階強者爭鋒，不過曾經的他可是不懼任何一名聖階的存在。

    區區聖階，還沒有資格讓他低頭。

    況且，艾琳的未來並不是拿來抵押的賭注。

    這場所謂的“比試”隻是在踐踏著她的尊嚴。

    凱撒細想之後，剛準備拒絕，可一個聲音卻從他的身旁響起：

    “我們也同意，比就比！”

    艾琳目光炯炯，不再像之前那般畏畏縮縮。

    此時的她不再迷茫，此時的她能夠堅定地麵對一切！

    凱撒有些驚訝地看著艾琳，而艾琳同樣看向了凱撒。

    “凱撒哥哥，我相信你！”

    艾琳的臉上洋溢起了笑容，這抹笑容像是在告訴凱撒：我將我的未來，交給了你！

    既然如此，那麽就不能退縮了。

    凱撒聳了聳肩，一抹笑意浮上臉頰。

    “對，比就比，怎麽個比法？”

    凱撒詢問道。

    “哈哈！凱撒小兄弟果然爽快。”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嘹亮的笑聲響徹整個正殿。

    “那就明天，比賽方式也很簡單——車輪戰。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時候上台，隻要站到了最後，就是勝者。”

    凱撒點了點頭，隨後便不再理會其他人。

    他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艾琳，看著她不再彷徨的眼神，自己的心中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些喜悅。

    “艾琳，還想逛逛街嗎？”

    “嗯！”

    艾琳點了點頭，一抹紅霞飛上臉頰。

    “走吧。”

    兩人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自顧自地離開了站在阿默倫堡權力金字塔頂端的雪萊家族。

    沃爾什以及法斯特看著那漸漸離去的背影，眼睛最深處的陰影之下，不知道隱藏著怎樣的心思。

    兩人離開了雪萊家族的府邸，重新又回到了集市當中。

    天漸漸黑了下來，眼看著夜晚即將降臨在這座帝國北部的要塞之上。

    可集市之中的人們依舊興致勃勃，徜徉在集市的繁華之中。

    凱撒和艾琳相伴而行，一路無話。

    艾琳沉浸在這種莫名的舒適之中，看著周邊漸漸亮起的燈火。

    夜，已經來臨。

    人類用燈火對抗著夜的溫柔。

    這是人類的倔強。

    他們用自己的無知，反抗著上帝的恩賜。

    人類，生來就是為了反抗。

    隱隱之中，凱撒感覺到了一股令自己心悸的氣息。

    他的腳步沒有停下，而是像之前那樣繼續向前走著。

    隻是在他的麵前，那些來回走動著的行人卻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

    因為那樣的氣息實在是太過特殊了，特殊之中還帶著熟悉。

    從來回穿梭的行人之間，凱撒看到了那個身影。

    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格外的顯眼，年輕的麵孔上帶著隨意的笑容，微微上揚的嘴角流露出不羈。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也在看著一點一點向他走去的凱撒。

    是他！

    沒有錯！這種熟悉的氣息，即使是站在那裏不動，也給人一種能夠隨時刺穿蒼穹的鋒利。

    他就是那天晚上襲擊營地的銀發男子。

    兩人越來越近，隔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凱撒身邊的艾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依舊沉浸在小小的幸福當中。

    脫下麵具的銀發男子就那麽站在那裏，站在人群之中。本應無比顯眼的他卻像是不被任何人注意。

    往來的人們紛紛繞過了他，對他視而不見。

    從人流穿梭的縫隙中，凱撒隱隱看著那個身影。

    而那鋒利的氣勢直指向凱撒，兩人之間的碰撞在無形間一次又一次地發生。

    凱撒依舊若無其事，銀發男子依舊那般笑著。

    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一瞬之間，原本互相碰撞著的氣勢煙消雲散。

    銀發男子邁開了腳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凱撒依舊陪著艾琳，隨意地走在集市當中。

    原來，他就在這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的戰鬥又會打響。

    隻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仍舊要拚個你死我活。

    他是誰？仍舊是個謎團。

    他為何方勢力服務？也許是雪萊家族吧。

    凱撒與銀發男子的相遇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兩人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擦肩而過。

    夜，卻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