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噴湧而出的鎖鏈很快纏上了人形生物，隨著鎖鏈的收緊，人形生物反而發出了一陣陣詭異的笑聲。

    依萱皺了皺眉：“真吵。”

    伴隨著她的話音，鎖鏈開始瘋狂吸收著人形生物身上的能量，直到那段鎖鏈完全變成藍水晶一般的色澤，而人形生物完全消失為止。

    纖細的身影，龐大的鎖鏈蔓延著，靈魂大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或者說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害怕而逃離。看著這樣的依萱，副人格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久不見了。”主人格有的記憶，副人格都有，因此在依萱報上自己的名字以後，關於她的所有記憶都在副人格腦海中上映。

    “你，是誰？”算不上特別冷漠的眼神，但確稱的上是疏離，就好像她們是第一次見麵一樣。

    是了，雖然不知道依萱是怎麽進入，現在又是在哪個閣中，但是煙雨當初離開的時候，主世界所有與她有關的記憶，存在的時間等任何痕跡，都消失了。那麽，在她之後加入的依萱多半是不認識她的吧。

    “我叫煙雨。”副人格一臉平淡地伸出手，哪怕自己的內心已經上映了好幾個小劇場，外表上卻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依萱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很肯定對方就是本人，隻是卻又有絲陌生。不承認她還記得，一方麵就是因為這次陌生，她想再觀察一下，畢竟有煙雲在先。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煙雨離開前還未她這麽著想，很開（生）心（氣），不想理對方。

    “嗯，我叫蘇依萱。”

    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之間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招呼，隨後便陷入了永無止境地沉默。

    這一次的夜很長，但是也很安靜，很沉寂。自從人形生物被依萱的鎖鏈勒死之後，就沒有什麽不長眼的靈魂上來了。副人格叼著草根，跟在依萱的後麵，旁邊還有一個喋喋不休穿著花褲衩的男人。

    “話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終於，副人格忍不住轉過去提醒黃孱，雖然她並不是很在乎，但是聽久了對方二姑的三姨的兒子的朋友的媽媽的姐姐的女兒家養的狗死掉了什麽的，真的會很想打人的好不好。

    “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是誰？來這個世界幹什麽？”黃孱湊上去在副人格的耳邊說道，如果聲音能夠小聲點的話就更像是在切切私語了。

    “不想。”副人格盯著依萱的背影發起了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黃孱的問題。

    “……”一個傲嬌，一個冷淡，見鬼的隊友。

    “嗯？你說啥？”

    看到煙雨和依萱都把頭轉過來看向他這時候他才知道他把自己內心的話不小心講了出來。

    “沒，沒啥。”黃孱尷尬地撓撓頭表示自己的無辜。

    “我們來這裏回收法則，你的任務取消了。”

    “嗯。”

    “我和黃孱都是審判員，來自於首叩。”

    “嗯。”

    “別看他這樣，能力還是很好的，又是我前輩。”

    “嗯。”

    “你能說點除了嗯以外的話嗎？”

    “嗯。”

    “……”

    “……”

    依萱表示，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跟以前的煙雨真的很像，乖巧，被動，卻在某些時候十分堅韌。隻是看著麵前低著頭的副人格，依萱總覺得哪裏不對。

    而副人格則是低著頭，掩飾著自己真正的想法。她是故意的，想要以主人格的姿態出現，希望對方能夠記起她。她相信主人格一定也是這麽期待的，所以她想重現那些時光。

    希望能夠做到吧，突然，副人格想起了什麽，說道“我的戒指，不見了。”

    走在前方的依萱聞言後立刻停了下來，“什麽時候。”

    “……天黑之前。”

    此時距離天黑起碼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了，要想找到那枚戒指，就更加的麻煩了。副人格隻感覺到依萱周身的氣壓在那一瞬間低了幾度，隨後又恢複了正常，快到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竟然把她們一起買的戒指弄丟了，依萱的情緒在一瞬間差點失控。在明白原因之後，才是真正的恢複正常，隻是依舊有些生氣。黃孱在聽到煙雨說戒指丟了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依萱一眼。依萱的手總是無意識地觸摸脖子上的戒指，這樣可不像是忘記的人。

    但是，雖說是有些明顯的小動作，煙雨看上去似乎沒有發現呢。副人格表現出來的樣子和她本身，總覺得有一種違和感，依萱應該早就能看出來才對。但這一次，她看上去挺受用的？

    “難怪你會受到這麽強力的排斥，原來是契約丟了。”

    “戒指多半是在法則那裏吧，沒有第一時間收到任務。”黃孱難得地深沉了一下，“依萱，申請逮捕令吧，這裏的法則，背叛了。”

    “好。”

    似乎是知道即將發生什麽，法則也開始不再躲藏了。黑色的天空中突然閃過幾道紫色的電光，在天空中上組成一張臨時的臉。簡單，直白，卻又邪惡。

    “桀桀桀……”

    一道電光劃破了天際衝向三人黃孱沒動，依萱沒動，副人格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到了依萱的身前，準備好了血色液體。這一切說快也很快，在外人看來，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依萱並不需要煙雨去救，早在法則出現的一瞬間她就張開了自己周身的鏈條。總的而言，煙雨的舉動還是讓她十分感動的。

    把擋在身前的煙雨拉入懷中，透明的鎖鏈顯出了身影，將三人很好的包圍在了裏麵。“砰--”閃電砸中了鎖鏈，但裏麵的人卻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依萱看向懷中的煙雨時，副人格也剛好看向她，四目相對，她們都在一瞬間讀懂了許多。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你……”

    “你……”兩人同時開了口最後依萱歎了口氣，示意副人格先說話。

    副人格從依萱的眼神中讀出了溫柔這份溫柔是掩蓋不聊了的，她很想問問依萱是不是還記得什麽。最終問出口的卻是：“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

    “有，一直有。”依萱再次看向煙雨的眼神已經重新冷淡了起來，她可以確定，身體的確是煙雨的，隻是內在，就不好說了。想到這裏，她的眼神開始銳利了起來，“你不是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