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屍體,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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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雨他們四人在地下室的門口躲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期間陶俞肅和曹田碓一直都在保持沉默。而韓芮盈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就連嘴唇被咬的發紅都沒有在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就是倔強地不肯落下。

    良久,煙雨才開了口:“對不起,是我,都怪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沒有藏好。”

    “不,應該怪我。”曹田碓看了一眼被自己帶進來的柴奇...的一部分。這一部分身體就這麽被放在了他的麵前,四人的中間。

    早知道,在煙雨喊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就該拉著柴奇跑路的。柴奇反應比較大條,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就是慢了那麽一步,就那麽一小步。被他拉著跑的柴奇被身後的兔子分了屍,他帶進來的不過是柴奇的右手,腦袋和上麵的半邊胸廓。

    剛進來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柴奇心髒上殘留的餘溫,和現在冰冷的血腥不同。看著好友的屍體,就是再怎麽堅強,最終也忍不住埋在自己的臂間痛哭。

    “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煙雨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了。世界經曆的太多,不知不覺煙雨對待生命的態度並沒有之前那麽看重了。對她而言,任務世界的人,更像是npc,有必死的,也有必須要活的。

    自己變了,但就在今天,她似乎感覺找回了以前的一點東西。任務世界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失去朋友,他們也會哭,也會痛。

    這是自己的錯,她有義務讓剩下的人活下來,或者說,應該盡力讓雖然不在任務範圍,但是鮮活的他們活下來。

    想到這裏,煙雨默默地站了起來,走到曹田碓的身旁,輕輕地抱住了他,什麽都不再說。

    看著眼前的一幕,陶俞肅的眼神閃爍,他越來越看不明白煙雨這個人了。明明初見時就能看得出來是一個很冷淡的人,卻會去保護韓芮盈,會像現在這樣去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曹田碓。

    還有對他,他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出來,煙雨並不喜歡他,但更明顯的感覺則是雖然不喜歡他,但是她在乎他的安全。就算是為錢,也沒見煙雨獅子大開口,要知道,現在他們幾乎全靠煙雨一個人保護。

    隻要煙雨要求,他多半會同意加錢,但是煙雨並沒有,真是奇怪的人,看不懂。當然他也不會因此看上煙雨,他更喜歡韓芮盈這種好懂,單純的女生。

    在這場探險中來到地下室還活著的四人,也很可能是僅活的四人,在這個地下室的門後,默契地沒有再開口,爭取著恢複體力。曹田碓也在狠狠哭過後,重新振作起來,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想要回去,不會放棄活著。

    重新調整過心態之後,四人開始順著樓梯向下。馬上就會結束了,進度條此時已經到達了百分之九十,自己也快死了吧,隻是不知道法則會怎麽安排。

    很多東西都是見得多了,大家就會開始習慣,知道最後的完全麻木。但是屍體這種東西不一樣,不管怎麽樣都很難讓人習慣啊。尤其是各種死相淒慘,形態千奇百怪的。

    “看來真的就我們四個還活著了啊。”陶俞肅的這句話中,包含的感情十分複雜,有慶幸,有感慨,有同情,也有...害怕。

    “就是這裏了。”這個森林洋館變化的起源,也是整個洋館最恐怖的地方,雖然目前看上去除了天花板上吊著的七具屍體,也還好。

    在地麵上有著一個暗紅的法陣,濃濃的血腥味,哪怕是所有血液都幹涸,也無法散去。能活下來的不僅僅有運氣,四人也不是什麽心急的笨蛋。

    他們並沒有一上來就去把法陣處理掉,而是先觀察了一番周圍,然後小心地靠近。從他們進臥室到現在來到地下室,所有的一切看似巧合,但更像是引導。引導他們來到這裏,處理掉這裏的法陣,而且周圍散落的白骨,可不止他們進來的這些人。

    也就是說在他們之前,也有不少幸運的聰明人來到這裏,隻是,他們為什麽沒有完結掉這裏呢。

    沒等四人再細想,法陣就開始冒出陣陣黑煙,黑煙並沒有擴散開來,而是逐漸匯聚形成一個人影。

    和其他人的緊張不同,煙雨甚至開始了神遊,一個人默默吐槽著明明是黑煙凝聚的,但是卻能從對方身上看出其他色彩。

    “你們能活著來到這裏,看來是找到了我留下的東西了。”人影機械地說著,但眼神中卻包含著一些隱忍的情感,煙雨讀不懂。

    “的確收到了。”回答他的是曹田碓,畢竟其他幾人看上去並不像是會主動的人,“你是這裏的男主人嗎?”

    “是,也不是。”

    “怎麽說?”

    “以前,我是這裏的主人,但自從我打開了那本書以後,我就不再是這裏的主人了。這裏,已經被那個家夥侵占了。”

    “你需要我們做什麽?或者說我們該怎麽做?”

    “找個人在法陣裏滴幾滴血,我就能解放了,我和我的妻子,就能真正地投胎去了。”

    機械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但就是有一種魅力,讓人不自覺地相信他。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集體催眠了一樣。

    一想到催眠,煙雨就一個機靈,她想起了之前在廁所,韓芮盈被鏡子吸引的事。回過神後,她就發現,這個男主人的聲音怎麽聽怎麽難受。盡管對方和記憶中的長相一樣,但這種麵無表情的感覺與那時的記憶差別較大,整體上帶著濃厚的違和感。

    尤其是他的眼神,之前的煙雨並不懂,但回神後,她能看懂此時他的心情---焦慮。

    或許可以理解為想要早點投胎的急躁吧。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早點投胎。”

    這下子,就是原本機械刻板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好奇:“哦?什麽辦法。”

    沒有管為什麽對方此時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激動自己能夠解脫,煙雨直接看向對方說:“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