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打開一扇窗。自閉的小女孩似乎在感覺情緒上比較有天賦。似乎是感覺到了煙雨的疑惑，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放在比較遠的一張桌子上的小本子。

    這時煙雨才注意到放在角落的一張小桌子，說是桌子也不對，它的下麵並沒有桌子腳，是鑲嵌在牆上的一塊木板。板下有一些瓶裝水，隻是現在看上去積滿了灰塵。

    估計是那些人娛樂過後休息的地方。

    桌子上的小本子是一張張散裝紙裝訂起來的，不厚，但是也足夠煙雨了解到一些關於這個小女孩的事情了。

    這是一份關於小女孩的病曆，上麵的標題就是“新寧精神康複醫院”幾個大字。

    這是一份資料，上麵有一張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麵無表情，一雙冷漠的眼睛和煙雨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哪怕是沒有完全看清女孩的長相，煙雨也能感覺到照片中的孩子就是電腦桌下的小女孩。

    原來這裏是精神病院，也難怪這裏看上去這麽奇怪了，有與外界溝通的地方，同時也充滿著監禁的味道。

    桌上的資料，之前不理煙雨現在卻給她指線索的小女孩，煙雨始終覺得這其中刻意的味道太重了，但是本身有沒有什麽不好的感覺，也就隻能將這種感覺放在一邊，專心的看上麵的資料。

    也許是被法則坑怕了，煙雨始終不相信法則會有這麽好心幫她。

    【戚百合，女，12歲，因“三天前自殺未遂，疑似抑鬱症患者”收住入院。】

    繼續往下翻，都是一些關於小女孩身體上的檢查，有很多都是專業的術語，具體說的是什麽，煙雨並不是很懂，但是根據上麵顯示的醫生的體檢來看，排除了器質性病變。

    煙雨還是搜索了一下才知道什麽叫器質性病變，就是女孩從身體上的實質性疾病，沒有就說明不是她的身體問題。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這恰恰反映了一件事。戚百合的問題正是出在她自己的精神上。

    別的煙雨不清楚，但是對於抑鬱症，她還是了解一些的。這類人最可怕的就是突如其來的自殺，有些人真的防不勝防。

    按理而言，這種人在積極的治療下，是可以有一定程度上的恢複的。而現在戚百合的靈魂卻是自己一個人飄蕩在這家醫院，煙雨一直覺得一心求死的人是不會滯留在人間形成鬼魂的。

    抑鬱症患者就是這樣的存在，但是戚百合的真實案例讓煙雨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這麽想著，煙雨就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凝聚在自己的身上，順著視線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盡管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但是煙雨依舊讀懂了裏麵的意思。

    這麽清醒的一雙眼睛，絕對不會是一個精神病人能擁有的。但如果她真的是清醒的，獨自一個人在這裏度過的漫長歲月，得多讓人絕望啊。

    煙雨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太清楚了，這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但是她比戚百合幸運，她有愛自己的父母，也有自己的死黨。

    她看過戚百合的死亡時間，正好是她被送到這家醫院的的一年之後，從戚百合死亡到這個世界的現實時間，也有大概五年了。本來她還想著醫院的倒閉會不會和戚百合有點關係，但是經過調查，倒閉時間是在她死亡時間的半年前，而且是因為資金不足而倒閉的。

    走到電腦桌子旁蹲下，本來煙雨很想表示一下自己對於她的同情和關心，但是當她看到戚百合那雙什麽都不在乎的眼睛時，張開的手頓了頓，有些尷尬。

    戚百合一直都是自己玩自己的，煙雨看著一個人蹲在桌子下，將自己藏在黑暗中自娛自樂的小女孩。想著要是能夠不通過輪回也能看到對方的記憶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她這種想法隨著她看著戚百合發呆，虛度光陰的時候越來越強烈。同時在煙雨不知道的時候，輪回陰陽眼開始響應自己主人的想法了。熟悉的紅色在煙雨的右眼中蔓延，直到布滿了整個眼睛。

    “！！”

    煙雨驚奇的看著自己眼中的世界，一左一右，看到的是不同的畫麵。左邊依舊是安靜地在玩耍的戚百合，她的頭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煙雨，應該是對煙雨的存在習慣了，失去了探究的興趣。

    右邊則是戚百合和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漂亮女孩，女孩正抓著戚百合的手說對不起。

    “對不起能換回我的時間嗎？”煙雨發誓，她真的很清楚的聽到了右眼看到的人的講話。

    煙雨大概能夠猜到這就是她之前心心念念的戚百合的過去，為了驗證某些猜想，她特地將頭別過去，讓自己看不到戚百合。果然，隻要這麽做，煙雨就沒有辦法看到戚百合的過去。

    雖然偷窺別人不好，但是煙雨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當下就轉回去，認真的盯著戚百合。

    “……”戚百合不知道為什麽之前盯著自己的還有點萎靡的家夥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有精神了，但是她依舊不想說話。

    而煙雨此時正關注著右眼的狗血小劇場，她也反映過來了，小劇場中的內容她之所以能知道，並不是因為裏麵的人在“說話”，而是她們說的內容，通過某種方式直接傳到了她的腦海中，這才給了她一種她們在講話的錯覺。

    “百合，別學習了，跟我走，你姐姐需要輸血。”

    煙雨看到聽到這句話的戚百合抿了抿嘴，不動，但是手上寫作業的手卻是動的更快了。

    “啪——”

    “還不快點換衣服，寫什麽作業！”就算隻是意識中接收到的聲音，還是讓煙雨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凶的母親。

    一般而言，作為母親，難道不應該是對自己的孩子無休止的溺愛嗎？這才符合煙雨曾經見到過的母親，可是眼前的一幕是怎麽回事？

    這麽愛學習的孩子要是換了煙雨所在的主世界，恐怕那裏的父母在夢裏都能笑醒。

    難道…是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