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 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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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叔您早就知道了?”看到諸葛正我的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無情好奇的反問道。
“你認為當今聖上是一個雄主嗎?”諸葛正我突然向無情問出這可以稱為大逆不道的話。
一陣沉吟之後,無情搖了搖頭:“當今聖上隻能算是中庸之主吧,當不得雄主之稱。”
“就算是雄主也免不了對我等這樣位高權重的臣子的忌憚,更何況是當今聖上。”諸葛正我並沒有看向無情,但他身上湧起的真氣這迫使無情不得不向後退去:“聖上為了保住他的位子,自然會在我等這樣的臣子周圍埋下暗子?”
“當今朝堂,已為蔡京所控,聖上還有如此魄力?”無情剛剛稱聖上為中庸之主,實際上在無情自己看來,這都是高抬他了。畢竟聖上自繼位以來,不僅大興土木在各地建造各類宮殿。在朝堂上也不甚管事,以至於權柄不斷為蔡京所竊。致使當今天下局勢糜爛於此,迫使世叔不得不出山相助。這樣的聖上,說是中庸之主不過是無情不想在諸葛正我麵前落了聖上的麵子罷了。
“當今聖上雖然看起來根本不管多少事情,可你卻不要小瞧了他。”諸葛正我雖然沒有看到無情的表情,但他也能從心中大概明白他的反應:“聖上當初即位之時並無所依靠,故不得不依靠蔡京之手不斷鏟除異己,穩定自己的皇位。從某方麵來說,蔡京能得到現在地位,的確有聖上的縱容在裏麵。可,如果你真的認為聖上並無半點反擊之力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別忘了,我現在高居太傅之位,這可都是聖上所封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無情突然有些明白諸葛正我在說什麽了:“大人現在能身居高位,實則也是陛下的安排。”
“那是當然。”諸葛正我點點頭:“我們當初師兄弟四人也號稱四大名捕,可事實上我們當初的聲望還沒你們高呢。我等退出江湖之時,江湖之人不過也就讚歎吾一身才情無雙罷了。可是偏偏等我重出江湖之時,聖上卻加封我為太傅,又讓我統領禁軍。”
“聖上此舉,大約是平衡朝堂之上的勢力罷了。”無情點點頭,明白了諸葛正我話語中暗含的意思。
“那蔡京貴為宰相,統領百官,在朝堂上一家獨大,這是聖上絕不允許的。所以在我出山之時,聖上便冊封我為太傅,壓過他一頭。我的官職雖然高過蔡京,可我的手下卻沒有幾個人,同樣無法控製朝堂,達到一家獨大的目的。”
“怪不得大人與蔡京那家夥鬥爭這麽多年,卻依舊不能將他扳倒,原來他背後站的人竟然是陛下。”
“是啊”不跟我惆悵似的搖了搖頭:“所以,不要小看陛下。據我所知,在朝堂之上超過四品的官員,他的周圍都有陛下埋下的暗子。這些人隻對陛下一人負責,別人的命令都不會聽從。”
“我們這裏也埋下了暗子?”無情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因為無情的腿腳並不方便,所以諸葛先生便將大部分的情報交給他整理。慢慢的,無情便成為了這神候府情報負責人。包括金風細雨樓在內的各類情報,都會匯總到無情的手中。可他卻從來沒發現,神候府也被人潛入了暗子。
“你還是不懂。”看到渾身散發著殺意的無情,諸葛正我笑著搖了搖頭:“不僅是我,蔡京他不也知道此事嗎。可我們都不會去把這個暗子除掉,因為這是我等和聖上之間的默契。聖上隻有知道了我們等人的消息,他才會安心。如果我們真的將這暗子除去,聖上怕是就要直接對我們動手了。”
“可,神候府中可是有著許多機密的,這些機密要是被那暗子竊取了怎麽辦?”
“無妨,既然知道府中有暗子,我還會不早做準備嘛?”
“是我多慮了。”看到諸葛正我胸有成竹,無情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更何況,把這暗子留著,其實是有好處的。”說著,諸葛正我的嘴角邊勾起一絲笑意:“就像現在,聖上怕是已經從暗子得知了,聖旨已經被我送出去了。”
“候爺,官家派人過來了,說要召老爺進宮。”一個神色蒼老身子,微微有些佝僂的老仆,神色匆匆的推開門道。
“你看,人不就來了嗎。”諸葛正我扭頭衝無情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擔心。旋即對那老仆說道:“讓天使等上片刻,容我換身衣裳便來。”
“是。”老仆點了點頭,迅速的從房間裏退了出去。看他那動作,那靈活的手腳,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已經老邁的人。
“原來是黃公公,聖上急招老夫進宮,是有什麽急事嗎?”見到是當今官家的貼身太監,諸葛正我臉上的神色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心中卻暗自思索。
“聖上這麽快就召我進宮,一方麵應該是讓我動作不要那麽大,不能破壞當前穩定的局勢。另一方麵,未嚐沒有做給眾人看的意思。看來,我這次前去豹門,怕是觸動聖上的神經了。”
“官家隻說要招見候爺,別的什麽也沒說。”黃公公衝諸葛正我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老夫知道了,公公您帶路吧。”
不一會兒,諸葛正我便跟著黃公公的腳步,走進了皇宮。穿過幾座宮殿,黃公公停在了禦書房的門口。
“官家就在裏麵,奴才就隻能帶候爺到這裏了。”
“嗯”諸葛正我點點頭,推門走進禦書房。
幾絲陽光從鎦金鏤花的門框和牆壁中漏進充斥著龍涎香燃燒的香氣的屋子,灑在羊毛地毯雪白的長毛上。厚重的簾子用金線繡著精致的祥雲邊,簾麵上的山河隱在一片繁華之下,銀絲織出四字暗紋,嚴嚴實實的遮住了牆上的窗子。
紫檀木書案上放著一摞折子,朱筆的筆頭紅的像浸透了血。黃梨木椅上有套著蘇繡的坐墊,椅背雕出了翻騰的浪濤。
明黃的簾幔遮住了龍床,投下深色的陰影。屋內很安靜,隻留有翻動奏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