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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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養養頸部的傷痕梁癲氣煞,他幾乎沒躍起來三丈高。
“難道我會親手殺我的女兒不成?”他咆哮狂吼,眼中滿是癲狂:“難道我會為了陷害那姓蔡的禽獸而殺害自己的寶貝女兒不成?”
他一把揪起杜怒福:“我不是你,你瞪著眼當烏龜王八,那是你的事!你手指拗出不扳入,偏幫外人,那也是你的事!我可要為養養報此血海深仇!”
他悻然甩下杜怒福,向天長號:“你殺了我女兒,還嫁禍給我!姓蔡的,我再教他活下淚眼山,我就當王八!”
他一麵說,一麵連身也不回飛退,他退得比前掠還快,遇牆穿牆、遇柱裂柱,陳風威想要攔他,他雙目乍金,陳風威打了一個寒噤,梁癲已飛空躍了下去。牆破裂出,午陽驟射而入,眾人都下意識的眯起了眼,或以袖遮目。
他們設宴原在第三層樓,梁癲飛降而下,宛若大鳥,日影為之一黯,四周呼嘯急鳴,此起彼落。
陳風威急道:“會主,咱們要不要截下他?他現在這個樣子,難免會做出些不理智的舉動來。若是不將他攔住,很可能會傷害到幫中的弟兄們。”
杜怒福馬上決定:“千萬不要,狂僧不可能殺養養,你們也斷截不下他,自己人打起來,徒增傷亡!”
陳風威得令,立即掠到牆塌之處,怪叫三聲,宛若夜鳧。
他叫聲一起,其他的呼哨立即靜止,本來在四周蠢動的人影也全不見了。卻是陳風威通過幫內獨有的獨門暗號,喝止了聞聲而來的暗哨們。
隻聽梁癲已落到了樓下,還厲嘯道:“看誰敢攔我!你們別動養養一根毫毛,等我殺了那瘋狗再回來找你們算賬!”
說罷隻聽一陣地動山搖的輒輒大響,自三樓望下去,怪人梁癲已拖了他的怪屋怪鳥怪牛一道兒走。
滾滾的濃煙伴著一聲聲巨響,當真是走得飛砂走石。
杜怒福道:“長孫兄,這事可要勞你了,要是給他追上了蔡狂,隻怕兩敗俱傷,中了敵人之計。煩你走一趟,要是見二人交手,盡量排解一下,至少,也可從旁保護他們。”
長孫光明苦笑道:“隻怕我也攔他們不住。”
鐵手支持杜怒福的意見,“長孫兄隻要不讓他們互拚,其他當權宜從事。我現刻還要留在這兒片刻,查證一些事兒。凶手既敢在七分半樓下毒手,而且用的是梁癲的劍,留的是蔡狂的偈,如果不是他們二人下的手,那麽,目的分明是要他們自相殘殺,所以,我們千萬不要,萬萬不能讓他們對殺起來。長孫盟主輕功高妙,加上‘一鶴出世,二鶴升仙’的‘鶴神功’,隻要敵住瘋聖一陣,我便盡快趕來。”
“我感覺,這件事情應該和這倆人都無關。”莫凡也蹲下身子來到了鐵手身邊,細細的打量著養養。
她身上有兩處傷痕,一處是蔡狂的獨門秘功所成,另一處則是梁癲的神劍小我劍形成的痕跡。這兩個痕跡,都是兩位前輩的標誌。也就是說,看到這兩處痕跡,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會是兩位前輩。
“問題是,杜夫人的武功怎麽樣?”莫凡看向杜怒福,期待從他口中能夠得到答案。
“她雖然會一些家傳的武功,但實力並不強,大約也就是江湖二流的水平。”提到了已經身亡的愛妻,杜怒福的臉色雖然沒有什麽的變化。可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一縮,顯出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也就是說,兩位前輩殺杜夫人那是輕而易舉的咯。”莫凡沒有理會衝自己怒目而視的梁癲:“既然兩位做這件事情都是輕而易舉,那又為何要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難不成真的是想向我們這些人挑釁嗎?我們假設做出這件事情的那是兩位前輩中的一人,兩位都對杜夫人關心至極。看到這樣的痕跡,又怎麽會不出手呢。更何況,在這裏的還有一位武功內力皆勝過他們的鐵手神捕。”
“怎麽說,這件事情都不大可能是兩位前輩做出來的。”莫凡慢慢的站起身,正對著所有人:“所以,這一定是一場陰謀,針對我們所有人的陰謀。”
“所以,我才要派長孫兄先行一步追過去。要是真的任由兩人這麽打下去,最好的結果也隻是兩敗俱傷罷了。”鐵手長歎一口氣,看著長孫光明一臉鄭重的說道。
鳳姑娥眉一皺,略有些遲疑:“梁癲背了屋子掮了頭牛去追蔡狂,我看他是斷斷追不上的。既然追不上,我們還用得著去攔他嗎?”
鐵手道:“他這次扛走房子和牛,是不再信任把他的法寶擺在這兒,不再相信在這的所有人。恐怕他並不是一直想扛著這棟房子,而是先行移走,隻要找到適合的所在,必先放下屋子,全力去追蔡狂。他現在是複仇心切,蔡狂離開之際,看起來是心喜不勝;梁癲追趕時卻是悲憤若狂。仇恨的力量遠大於喜悅,這麽看來梁癲是追得上蔡狂的。”
長孫光明一拂長袖,雙眉一剔,道:“兩位既然這樣說了,我當盡力而為。”
其實這是個苦差。因為誰都知道,梁癲和蔡狂一旦打起來,便誰也拆不開。要是敵人還好辦些,至多全力一拚;但因是朋友,除非有鐵手之功力,以一敵二,否則誰也化解不開。
鳳姑隻好說:“你要多加小心,別把兩個瘋的癲的都惹上了。”
關切之情,洋溢於表。
長孫光明身形一展,如一隻白鶴,投向窗外,瞬間不見。
鐵手問陳風威:“你剛才說覺得小趾手持杜夫人的手諭有點不妥,不知何以不妥?”
陳風威道:“她……”
社怒福道:“你盡說無妨。”
陳風威仍是期艾:“我……”
鐵手正色道:“現在杜夫人慘死,誰都有嫌疑,現下眼看七分半樓兩大臂助就要互拚,你不但應該有話直說,也該有話快說。”
陳風威這才鼓起勇氣,硬著頭皮,道:“我……我和小趾感情本來就很好,因為一時胡塗,一時衝動,曾跟她……”
鐵手明白,那是私情,私情無關公事。
誰都會有私情,隻要不防礙公事,那都是人家的自由。
所以他隻問:“因此你了解小趾。”
陳風威說:“我覺得她好像……”
“好像什麽?”
“好像不是小趾。”
大凡男女之間發生親密關係之後,自然有另一層更深的感應,有些舉止,隻有經過這種親昵的關係才能體會,所以特別能覺察出對方的異舉。
陳風威又補充:“……但她又是小趾。”
“哦?”
“隻不過,她說話的神態都不一樣了……”
小趾仍是小趾,不過,那已不是那個跟他有過親蜜關係的小趾了。
“況且……她還很……”
“很什麽?”
這次由鳳姑來問。
由女人家來問女兒家的事,也比較方便。
“很香。”陳風威紅著臉,紅得連瘤也紫了,“小趾她……平常是不抹香的。”
“香”字令鐵手心念一動。
“小趾在跟你說話的時候,”鐵手即問,“並沒有正麵向著你,是不是?”
陳風威張大了口,眼角裏既很擔憂,也很震訝:“是。那兒種植了好些藥草叢中,跟我說話……卻似不大認得我那樣。”
他忍不住要問:“你……鐵捕爺,您是怎麽知道小趾她沒……沒靠近我說話呢?”
鐵手鐵眉深鎖:“我擔心她恐怕不是小趾。”
“您……您的意思……意思是……”
鳳姑冰雪聰明,她問杜怒福:“好不好傳令下去,四處搜一搜。”
杜怒福道:“好。”
陽光因牆破而直接照進來,鳳姑心裏一戚,她看見杜怒福本來黑亮卻略為稀鬆的頭發,竟已全白!
陳風威仍顫聲道:
“搜?……搜什麽!?……”(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