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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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對峙之時,忽聽蔡狂道:“我上。”
梁癲則立馬道:“我先上。”
蔡狂道:“她是女的,我們不可以兩人都上。”
梁癲道:“所以你候著,或者,你去對付燕趙,這女的我來收拾。”
蔡狂怒道:“她殺了養養,養養的仇該由我來報!”
梁癲也叱道:“養養是我的女兒,她的仇不由我來報,難道由你!你傷得重,不是她對手,這一仗由我來打。”
蔡狂偏是不肯:“你年紀大了,這仗我打,你嘛,就對付燕趙那些女弟子好了。”
梁癲當然不肯,讓他對付幾個女弟子,他又怎麽肯呢。
他可遷怒到燕趙那兒去了:“姓燕的,聽說你有三十一個死士,可這怎麽都是些女娃兒!”
梁癲和蔡狂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其實都是在默運玄功,恢複元氣。
兩人一天裏打了數次大架,尤其蔡狂,受傷奇重,必須要調息複原。至於梁癲,也因曾觸及愛女屍身,著了微毒,正暗裏運功驅除。
所負的傷,當然不可能立即便愈,但他們強把傷勢壓製,同時,暗裏各以藏門、密宗心法,助杜怒福與鳳姑驅法所侵入體內的毒力。
由於唐仇在梁養養屍身上下了“失覺”之毒,這種毒可使一流高手莫之能辨,因而也毒性不烈,杜怒福“自妻妻人”神功本強,鳳姑的“鳳凰三點頭”也非同小可,漸已將毒力逼出大半。
他們兩人,本來從不屑與女人動手,但這次卻是例外。
因為這女子是唐仇,武林“四大凶徒”中的唐仇,殺了養養的唐仇!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仍是不願“以多勝少”,這是他們身為一個武林高手的自傲。
身為一個武林高手,以多欺少本就為人所不齒,更何況對方“隻是個”女子。
就算是“以毒稱著”的唐仇!
燕趙的回答是:“不錯,我有三十一個女死士,也有三十一名男死士,我從不讓他們混在一起,你們一定知道原因。”
男的和女的混在一起,很快便會合一,合一之後便有了第三人,如此便男的女的都不成其為“死士”了。
有了家庭子女,有了親情愛情,如何當人死士?
燕趙笑笑又道,“不過,我這三十一位女弟子,就夠你們瞧的了。”
鳳姑忽道:“女人由我來應付。”
眾人一聽,皆舒了一口氣。
世上最能對付女人的,隻有女人,厲害的女人由更厲害的女人來應付。
至於更加厲害的綠倚,看著那冷如冰霜的臉龐,以及那不與人言的高冷模樣,確是沒有多少人去觸這個黴頭。
綠倚一直在暗處護衛著莫凡,一直沒有出現在明處。雖然看到她剛剛出現的模樣,像是在幫助眾人。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那些人做出的苦肉計呢。
再加上綠倚一直不與人言,所以,她雖然站在這裏,雙方卻都不由自主的忽視了他。
唐仇倒是想對她出手,畢竟她剛剛率先出手,傷了她的喉嚨,破了他的武功。燕趙也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在唐仇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就率先站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她。
看到燕趙站到了自己麵前,唐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依舊還是心有不甘。可在四大凶徒中,燕趙還是有幾分威信的。既然他阻止了自己,唐仇也就收下了自己的心思。
可看到是鳳姑,唐仇冷笑一聲道:“你應付得了三十一女死士,還應付得了我?”
蔡狂即道:“你是我的。”
梁癲吼道:“不,她是我的!”
唐仇清亮地笑了起來,她的笑清麗得仿佛帶著透明,同時也帶著冰刺般的銳利:“什麽你的他的,我是我自己的!”
然後她昵眄向長孫光明。
她用纖秀的指頭指了一指他:“你。”仿佛她的指尖比她更記得他:“你是我的。你一定得幫我哦。”
她好像是對小孩子在說話。
但一個美麗女子這樣對愛慕她的男子說話時,那魅力就像水裏泡沫往上升、風裏的花落往下降一般不可變易。
長孫光明苦笑,站著,身子莫然不動。
鳳姑說話了,她說話的神情很端莊,很文雅。
可是她的聲音是微微震顫的,一如風中枝頭不肯落去的花,一如水邊的葉尖。
使人想起剛才恚怒的唐仇微顫的身軀,這兩個漂亮的女子,但她們的漂亮是沒有什麽是相同的。
除了這輕微的、但深心的震顫。
“光明哥,你可以幫她,我不怨你,可以助我,我不謝你,但你不必勉強站在我這邊,無論你站在哪一方麵,我都不願見到你再次背友。我說的是真的。”
她說話的時候,竟是側過了臉,不望長孫光明。
自從長孫光明再出現後,她一直沒有正式地望他一眼。
這一點,就算別人感覺不到,長孫光明卻一定感覺得出來。
他歎了一口氣,道:“鳳姑,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他問的是鳳姑,回答的是唐仇,一向好玩的唐仇。
對唐仇而言,世上最好玩的,除了勢力之外,莫過於感情了。
而最“好玩”的感情便是“愛情”。
“你說吧,無論你說什麽,你都要幫我。現在,我隻有靠你了。”
這幾句話,說得落花無憑無寄,但卻是男子漢大丈夫最易熱血沸騰的話。
一個女子,就把她一切交給你了。如果你是可托終身之人的話!
當然,也如果你相信她的話的話。
長孫光明吸了一口氣,他要斂定心神,斂定心神對鳳姑說話。
不管怎樣,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在人生的風雨長途裏,就得要遇過多少艱辛考驗、多少誘惑危難。
而且都得一一渡過,無人相伴。
真正的決戰都得要自己咬牙挺胸渡過,迎麵而來且不管是剛可斷軀、還是柔可喪誌,這些仗得要自己去擺平。
有時候,真正的好漢不怕挫折、打擊、翻天覆地的危機。
他怕的是最會磨損掉誌氣的煩纏、困擾、事與願違的失意。
好男兒不怕決戰,戰死沙場也是一種痛快。
好漢無懼風雨,迎向風雨絕對是一種過癮。
但有種的男子也必怕暗算、蹉跎、還有斬不斷的情。
所以他第一句就向鳳姑說:“我對不住你。”
鳳姑聽得心裏一沉,通常,一個男人對女子這樣說,縱或他是真有欠疚,但他也是準備繼續欠負下去的了。
正如自己的孩子大了,留待回到家裏才撫慰一般,人們都習慣先行安頓那個哭著的鄰家孩子一樣。
鳳姑隻好道:“感情的事,沒什麽是誰對不起誰的。”
長孫光明突然說:“可是,這情感卻是你先對我不起,我才對不起你的。”(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