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好臭啊。”

    薛莫憐一臉嫌棄的看著四周。

    隱魔山上亂石嶙峋，有妖異的血樹生長，地麵上的泥土像是滲著血。

    玄生也是俯下身子查看，他拈起一絲泥土，這並非是紅土，確實滲有鮮血。

    隱魔山曾經的確有大魔隕落，這幾年或許也有不少妖魔前來，又被正道修士所斬殺，但要說整片山脈都變成這樣，也未免有些誇張。

    “好像不太對勁。”

    玄生語氣凝重，也不需要他的眼神，薛莫憐就乖乖的湊到了他身邊，這是應有的默契。

    “我方才神識延伸出去，掃蕩了大半山脈，並未發行妖魔的蹤跡，難道之前已經有前輩將此處肅清了？”

    薛莫憐捏著鼻子，空氣中是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也不知是從何處散發而來。

    “現在還不能確定，先入山看看吧。”

    玄生搖了搖頭，不管怎麽說，來都來了，起碼要看看其中有什麽古怪，隱魔山外數百裏還是有不少普通民眾的。

    此前他們在酒樓中聽人閑談提起，這附近有幾個村落被屠滅，甚至有造化境修士來除魔都栽了，他們的行程很趕，要說來之前恰巧就被前輩剿滅了可能性有點低。

    兩人趕路並不快，走在山上神識再次細細掃過，但並沒有什麽發現。

    玄生還好，一顆堅定的佛心如磐石一般，他耐心一向極好，而薛莫憐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這裏實在是太臭了。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玄生登上一處山巔後，忽然抬手示意讓身後薛莫憐停下腳步。

    “怎麽了笨和尚？”

    薛莫憐疑惑。

    “你自己看。”

    他神色怪異的看著前方，薛莫憐也上前一步，看清了到底是什麽東西。

    群山環繞的盆地中是一片紅色湖泊，但並不是那種透著邪惡氣息的猩紅色，反而是瑰麗的寶石紅，自上而下望去，那湖麵宛若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湖泊上彌漫著氤氳的淡紅色霧氣，附近居然還有走獸來飲水，它們喝下這些水後，生機好像都壯大了些，歡呼雀躍的在地上奔跑。

    如果說這裏是一個機緣之地玄生並不會露出怪異的神色，他感到怪異是，他和薛莫憐明明此前用神識搜索了整片山脈，卻並未發現又這麽一個奇異的地方。

    甚至就算現在玄生用神識探像那片湖泊，也隻能感受到那是一片貧瘠的大地，紅色湖泊的存在就像是一片海市蜃樓，可那些走獸是真實存在的，他們飲下湖水發生的改變也是真實存在的。

    “下去看看吧。”

    玄生定了定神，此處好像並沒有什麽危險，這血色湖泊更像是天地靈氣和生機聚集的產物，對任何修行者來說都是寶地。

    他想要離近點再感知，看看這湖泊究竟為何能避開他神識的探查。

    都說神物自晦，懂得自我保護，可這是一片湖泊，如此的自然奇景，為何會有這般自我保護的措施呢。

    他和薛莫憐來到湖邊，不少小動物看到兩人都紛紛跑開，但其中還是有一隻兔子跑的慢被薛莫憐拎住了耳朵，此時正懸在半空中不停的撲騰。

    “女施主，玩弄小動物不好的。”

    玄生道了聲佛號，無奈的教育道。

    “笨和尚，你看兔兔這麽可愛，一定會很好吃吧。”

    薛莫憐露出了如小魔女一般的微笑，她手中的兔子驚恐的撲騰，一雙紅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轉。

    “女施主，殺生不好的。”

    玄生千篇一律的勸說道，但其實薛莫憐跟他一路走來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看的他很是……氣憤。

    感覺自己吃的齋菜都有些不太香了，讓他直呼罪過，認為自己修行實在太不過關了。

    “切，要我說你們和尚就是虛偽，說是眾生平等，所以不殺生隻吃素，但草木植被就不是生靈了嗎？”

    薛莫憐放下那隻野兔，小家夥拔腿就跑。

    “那不一樣，草木植被又無思維意識。”

    玄生搖頭。

    “汝非草木，焉知其無感？”

    薛莫憐指著山上的植被說道。

    玄生啞口無言，這倒是他沒想到的，其實從修士的角度來說，草木也確實是生命的一環，畢竟還有草木修煉成精呢。

    “在修煉成精後草木也能化形，它們也會開口說話，它們也有情感，它們也有朋友。”

    薛莫憐見笨和尚不說話繼續道：“如果這般類比，修煉成精的草木就像是出世的孩子，那還未修煉成精的草木，難道就真的毫無意識？即使它們處於無意識狀態，那是否也可以理解成人類的胎兒時期，那時一切都是虛無懵懂的。”

    玄生默然無語，像是在仔細思考。

    “所以，你們吃素，其實吃的都是未誕生靈識的生命，換句話說，就是在吃……”

    薛莫憐的語速越來越快，然而卻被玄生打斷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別說了。”

    玄生道了聲佛號，“貧僧早已辟穀，可以什麽都不吃的。”

    薛莫憐嗤笑了聲，“虛偽。”

    玄生默然無語，因為他雖然如此作答，但他其實至今沒有戒掉口腹之欲，每每路過好地方，都會品嚐當地的特色美食。

    他伸手探入湖泊，有些冰涼，居然是很清爽的質感，絲絲靈氣和生機透過皮膚浸入他體內，甚至還有諸多仙道法則碎片。

    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啊——笨和尚你幹什麽！？”

    薛莫憐忽然驚叫一聲，因為玄生忽然把身上的僧衣都直接收入了儲物間中，隻留了下體一些遮擋。

    “啊？進去吸收一下修煉啊，如此寶地怎麽能錯過。”

    玄生邁步走入湖泊中，回頭納悶的問道。

    說著，他還招手：“女施主你也快來吧，這裏真的很棒，估計我之前強行突破的隱患能被彌補不少。”

    薛莫憐雙手捂住眼睛，但那如玉蔥的手指卻並的不那麽緊。

    “誰……誰要和你一起洗澡啦。”

    她跺了跺腳，心說這死和尚真是不知羞，明明兩人是來除魔的，怎麽就忘了正事。

    但她還是猶豫的向前邁出了腳步，腳上的靴子被收入了儲物戒，觸碰到清涼的湖水時身軀不禁顫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