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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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遷都長安?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李儒的提議觸動了董卓敏感的神經,讓他想起剛剛發生不久的虎牢舊事,被張繡背叛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幾十年創下的基業因此而一蹶不振,甚至是身首異處…想到自己有可能和百年前的“前輩”王莽一樣,栽在這群土著手裏,腦袋被人砍下,做成容器,放在皇宮武庫之內,一放就是幾百年…董卓就不寒而栗。他才不要步王莽的後塵呢!

    “孤自降生以來,披荊斬棘,平滅羌胡丶匈奴丶丁零等北方異族,隨後張角作亂,孤又奉旨轉戰黃巾,率部進入中原,鎮壓起義。孤起兵進入中原以來,一路凱歌,乘風破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方有拜將封侯之功,受封於涼州,始有立足之地。黃巾之亂後,先帝欲征召孤為少府,委托重任,然黃巾雖滅,邊疆不定,孤何以敢僭越九卿之位,在帝都安享富貴。先帝去後,孤奉遺詔入京,掃滅群賊,扶立新帝,方有今日相國之位,尚父之尊。四十有年,孤一步一步,嘔心瀝血,豈能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就放棄幾十年的布局,將這大好河山葬送。”把長長的皮鞭扔到一邊,董卓在小七的服侍下坐了下來,喘著粗氣似是咆哮,似是感慨的說道。“遷都絕不可行,孤就在這裏,一步也不後退。孤倒要看看,袁紹那小子敢不敢跟孤決一死戰…”

    聽到董卓賭徒一般的話語,李儒不由麵露苦笑。很明顯,董卓還沒有明白現在的局勢,十八路諸侯大兵壓境,終究隻是癬疥之疾,不成氣候。西涼軍真正的內憂不在山東,而在於內部,在於朝堂…

    內憂外患,虎牢之戰後的西涼軍,已經不是當初如日中天,貌似不可戰勝的西涼軍了。

    “十八路反賊雖然聲勢浩大,號稱精良,卻比不過孤驍勇善戰的西涼鐵騎,此次洛陽之戰,孤必定大勝,隨後,便可乘勝追擊,以洛陽為中樞,令兵討伐天下逆賊,收取各個州郡,一統山河,再造大漢,此之謂一戰定天下。”董卓沉浸在自己想象之中的美好畫麵,手舞足蹈,狀若瘋人,粗獷的聲音傳遍大殿,讓人震驚他的野心。

    “相國大人,三思。”跪在地上,李儒再次叩首。

    與關東聯軍對決,若是一戰勝之,自然可以如昔日的項羽一般,一舉定鼎天下,可若是失敗,到時,不但洛陽城內滿朝文武會起來反抗董卓,恐怕就連西涼軍內部董卓都控製不住了…為人臣者,未慮成先慮敗,李儒不可能不考慮這樣的結果。就算董卓一意孤行,他也要留一些後手…

    “文優不必再勸了,孤自降臨之日開始,就夢想著把生命女神的光輝傳遍天下,如今成功隻在咫尺之間,一步之遙,孤豈能輕言放棄,自毀幹城。”董卓揮了揮手,示意李儒不必再勸,自己決定已下。

    “奈何。”從地上起身,李儒輕皺眉頭,有些傷心的轉身離去了。董卓對他一向言聽計從,可今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居然對自己深思熟慮的計策毫不考問的就拒絕了,這讓他感到一絲心酸。做人臣子,最不好的就是這一點,什麽事情都要依靠對方,若是沒有董卓的支持,他將寸步難行。

    “肥哥說的不錯,將生命女神的光輝灑遍天下。”董卓的誓言,通過設備傳入投影之中,讓直播間裏陷入gao潮。一個個叫囂著要把“生命女神的光輝傳遍天下。”

    看著投影上快速閃過的無數字幕,董卓的臉上出現一抹自信的微笑。係統在手,天下我有,他絕對不能成為下一個王莽。

    …

    …

    皇宮之外,天空中一道轟鳴閃過,轉眼間雨水已經連綿成一片,如世界末日一般,聲勢浩大的朝著大地傾瀉下來。風聲鶴唳,雨滴連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絡,哀戚的飄灑在街道上,淋濕了地,淋濕了房,淋濕了心。

    連綿的秋雨中,舒讓嘴角微抿,身影孤寂,失魂落魄的行走在街道之上。心中的血,一滴一滴,要從心頭滲出,然後把整個世界染成血色。

    暴雨蹉跎,舒讓身上單薄的製服很快被雨水濕透,腳下的高跟鞋也不知道丟在了哪裏,白皙的腳丫踩在雨水之中,傳來冰冷的感覺,刺激著舒讓的內心。此刻,她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羔羊,孱弱的身體中已經沒有了靈氣,奄奄一息,生命之花隨時要在下一刻凋零,沒有了生機,沒有了靈魂,宛若一具行屍走肉…

    大雨一直在下,拍打著耳邊的屋簷,陰沉冰冷,冷酷無情的帶走歲月的痕跡,卻帶不走心中的累累傷痕。

    黑色的大雨之中,舒讓走了不知道多久,這時,一隊黑衣士兵擋在了舒讓麵前。他們大約有十幾個,穿著黑色的服裝密密麻麻的矗立著,任憑狂風暴雨的吹打,像是一根根鐵釘似的被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姑娘,溫侯有命令,讓在下帶姑娘回府。”為首的黑衣人打量著身影憔悴的舒讓,恭敬的行了一禮,文質彬彬的說道。

    “呂布。”一個讓人感到痛恨的名字,讓舒讓從自己的痛苦之中清醒,想到呂布是如何的玩弄自己,舒讓麵漏狠色,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配。”

    話音落地,一道橫在烏雲上的閃電劈落,讓雨水更加瓢潑,狂風更加肆虐,如刀劍割喉,陰冷的籠罩著這條黑色長街。

    “識時務者為俊傑,溫侯文韜武略,天下無雙,姑娘委身於他,將來母儀天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懷春少女豔羨呢!”看著不遠處渾身濕透的舒讓,黑衣人輕聲一笑,視線落在舒讓曼妙的香軀之上。

    狂暴的雨聲中,舒讓臉頰上古井無波,心中卻醞釀著摧枯拉朽,毀滅一切的力量。

    “我舒讓如何作為,需要你這樣的雞鳴狗盜之輩指點?說到底,你這個無名鼠輩隻不過是呂布的一條走狗罷了,你這個卑賤之徒,有什麽臉麵出現在我的麵前,對我指指點點。”沉默片刻,舒讓小嘴微張,身體顫抖,情緒激動的說道,這是她出生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罵人,罵的酣暢淋漓,直抒胸意,卻也徹底激怒了那名男子。

    “你這是不識好歹,給我拿下。”聽到舒讓的聲音,黑衣人麵色動容,顯得很是氣憤。夜色中,他黑色的長袍陰沉肅穆,黑色的長發堅硬如石,黑色的瞳孔中散發出野獸的光芒,如狼似虎,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擇人而噬。

    一聲令下,兩三名黑衣人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散發著寒芒的匕首劃破長空,帶著一絲蕭瑟的冷意,刀光劍影之中,架在了舒讓的脖子上。

    葬月握在手中,還未出鞘,一名黑衣人就折斷了她的手臂,讓她失去了可以抵抗的戰鬥力。

    一名男子用匕首抵在舒讓的喉嚨,一名男子用匕首抵在舒讓的後背,將舒讓周身包圍,壓迫著舒讓。

    這個時候,舒讓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渾身上下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冷意,手腕上的玉鐲顯得更加沉重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姑娘請吧!”看著近在咫尺的舒讓,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微微挑眉,讓手下的人,壓著舒讓向著呂布在洛陽的府邸走去。

    雨水丁零,輕輕的掩蓋著一切,撫平一切的痕跡,卻帶不走舒讓心中被玩弄的怒火,哀戚的內心。

    世道如此,弱肉強食,不亦悲夫。

    夜色朦朦,貂蟬長身玉立,衣衫半濕,背負長劍,來到一處香閣之外。看著眼前的閣樓,貂蟬清雅脫俗的臉頰上出現一抹嫌棄。

    踏入閣樓,貂蟬放緩了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在人群之中。這閣樓是洛陽城有名的風月場所,裏麵都是姿容秀麗,無比可人的女子,隨隨便便拿出一個都是罕見的絕色,是以,這裏成了洛陽城內罕見的銷金庫。

    不過,貂蟬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尋花問柳,她雖然對女子頗有興致,但她對於普通的庸脂俗粉並沒有什麽興趣,現在她來到這裏,隻是想要找一個人,讓他幫忙打探舒讓的下落。

    行走之間,貂蟬可以嗅到鼻子裏縈繞著淡淡的香氣,入目之處,鶯鶯燕燕,裙袖翩飛,一如往日的富麗堂皇,哪裏有一點亂世中風雨欲來的模樣。

    “姑娘,長夜漫漫,可有興趣陪著本公子樂嗬樂嗬…”燈火通明,迎麵走來一位身影晃蕩的公子哥,懷抱著兩名姿色嫵媚的女子,對著貂蟬說道。

    看著眼前的這個紈絝子弟,貂蟬精致的臉頰上出現一抹不悅,平靜溫和的黑眸中溢出深海般難測的意味。

    “公子,你是想要樂嗬樂嗬?”一聲嬌笑,貂蟬迷人的大眼睛忽閃,櫻紅的小嘴微張,清純無暇的誘人姿態,頗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貂蟬的聲音似湉湉流水,如細語呢喃,婉轉悠揚,讓人忍不住的心潮澎拜。

    話音未落,不見貂蟬手中有任何動作,麵前的男子頭頂便噴出一道丈許高的鮮血,灑落長空。

    “女俠,女俠...饒命啊!饒命啊!”見上一刻活蹦亂跳的公子哥頃刻間就成了一個死人,場中的侍女們都有些害怕了,對著貂蟬跪了下來。

    輕聲一笑,貂蟬漆黑的眸子中射出一道溫軟柔和的目光,如純潔無暇的白蓮花一般,釋放出幽靜絕美的聖潔光芒,卻也讓所有垂涎貂蟬美色的男子駭然變色。

    如一位女王一般,明眸善睞的掃過眾人,貂蟬輕撫耳邊青絲,柳腰款款的踏過男人的屍體,向前走去。這一次,再沒有一個男人膽敢上前搭訕,調戲。美麗的女人雖然動人心魄,卻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香風陣陣,貂蟬腳步輕盈的走過雕欄玉砌的白玉石台階,越過幾道大門,來到一處寬闊的宛若宮殿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煙波浩渺的大湖,大湖水麵寬闊,方圓足有幾裏,在大湖的中央,星羅棋布著數個小島,小島之上盡皆綠柳成蔭,樓閣隱隱。而在靠近岸邊的的湖水之中,是一帶碧綠連天的荷葉,數條曲折的遊廊順著湖岸,蜿蜒的延伸到蓮花深處,最終交匯到畫棟雕梁、精致典雅的臨水閣樓之上。

    “聖女。”貂蟬的身影出現,頓時圍攏過來一群清秀可人的少女,她們穿著素淡的羅裙,長袖翩翩,衣抉飄飛,帶著典雅而飄逸的氣息,將貂蟬帶進了一個充滿古典韻味的世界。

    “帶我去找你們的負責人。”微微定身,貂蟬神色一如往日的冷淡。

    周圍的少女對貂蟬的冷淡態度習以為常,沒有露出任何異常之色,簇擁著貂蟬,沿著湖岸邊長廊前行。

    貂蟬跟著少女們前行,所過之處皆是樹木山石樓台房舍,經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最終穿過一出月亮洞門,來到一座典雅精致的院落之中。庭院之中,主樓是一座三層小樓,位置十分的巧妙,上有遊廊竹亭盤山而上,下有水閣亭台臨水而居,端的是依山傍水,清幽無比。

    走進閣樓,少女們溫順的挽起門口的珠簾,貂蟬不置可否的一笑,徑直入內在案前坐下,解下了身後的兩把神劍,赤霄,葬月。不出多時,一名容貌分外俊美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唇紅齒白,麵如冠玉,見到貂蟬身前的兩把神劍,眼中多了一絲不解,好奇的問道:“聖女既然已經得到了神劍赤霄,為何還不返回蜀山。”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貂蟬半依著身前的玉案,明眸中射出柔光,有些懷念的說道。

    “如今的洛陽城已經在風雨之中,找一個人,猶如在汪洋大海尋找一片落葉,難如登天。不過既然是蜀山聖女吩咐,在下自是不敢拒絕。隻是不知道聖女要找的是什麽人!”男子的視線落在貂蟬身上,眼中射出意味深長的光芒,顯然對貂蟬極為尊敬。

    “也不是什麽大人物,我要你找的人就是我家娘子了。”想到舒讓現在下落不明,貂蟬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整個人都開心不起來了。

    “額…”聽到貂蟬的話語,男子俊美的臉龐上微微一僵。拜托,貂蟬大人能不能把話說說明白啊!你不說明白,誰知道你家娘子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