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意外的應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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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鞗離去,百十騎轟隆隆聲遠去,廳堂內卻久久無人開口……

    “唉……”

    耶律大石無奈歎息,耶律乙班突然冷臉怒哼。

    “耶律大石,你必須要為此次失敗負責!若非是你,蔡駙馬已經答應拿出千萬貫來支持了我大遼!你應該清楚,隻要有了這筆錢糧,蕭家也好,陳家也罷,即使燕京再如何反對,也會在最短時間內平息所有人的不滿!”

    “可是……就因為你!就因為你一句話語!一切都沒了——”

    耶律乙班憤怒暴吼,耶律大石麵無表情冷哼道“整個天下都知道蔡駙馬在江南投入了數千萬貫,能拿出千萬貫支持我大遼也算正常,可是!你這蠢貨真以為蔡駙馬會如此輕易投入嗎?換做是你,你會投入千萬貫、三千無舌決死軍嗎?你會嗎?!”

    北安州人孫揚皺眉說道“大人是說蔡駙馬在欺騙我等?”

    耶律大石搖頭道“蔡駙馬沒必要欺騙咱們,事情太大,咱們還是盡快返回遼國,說服大汗寬恕公主才是首要之事。”

    即便是耶律乙班也不由點頭,心下對蕭奉先頗有些不滿,小公主一無權二無勢,偏偏囚禁公主又是為了哪般?

    孫揚突然說道“蔡駙馬不會真的很在意公主吧?”

    耶律大石眉頭猛然皺起,一臉不悅道“今日蔡駙馬解釋的還不夠清楚嗎?還是說孫大人沒有聽明白數年前營州之事造成了多麽嚴重的後果?或是說孫大人已經準備成了金國臣子?”

    孫揚麵色驟變,不等他辯解,耶律乙班大怒,拔刀就要砍了眼前混賬。

    “再敢構陷蜀國公主,老子現在就砍死你個混蛋——”

    耶律乙班大怒,蔡鞗已經說的不能再清楚了,一幹人又不是真的傻子,就因為蕭家兄弟諂媚蠱惑,蔡鞗不僅沒有與女直人在遼東打一場,更為嚴重的是金銀島的銀錢沒了,所有海外支持全都沒了!

    雙方沒了信任,如何重建信任?隻有率先示好!怎麽示好?

    在開封時,他們將嘴皮子都說破了也沒有一人搭理,來了應天後又是小半個月沒能見到蔡鞗,盡管駙馬府的人說是駙馬閉關時任誰也是不見,一幹人卻是不信,本能的以為是蔡鞗刻意推脫,若非宋國小公主時不時前來慰問,若非他們已經沒了退路,若非心下還有最後一點不甘、期望,或許早就頹廢離開了應天。

    人落魄了,大難臨頭了,以往的任何驕傲也都成了諂媚,曾經的高傲也不得不縮在褲襠裏,在開封時,一群人將帶來的珠寶珍玩送出無數,結果還是無人搭理,依然是收了禮物唱起哈哈,到了應天後,商議來商議去,能拿出手的也隻有庫裏的十萬斤硝石。

    可是……

    耶律大石皺眉了許久,歎氣道“事情太大,已不是我等可以決定了的,雖然蔡駙馬沒有多說什麽,我等當盡力說服大汗,當先拿出十萬斤硝石,當先解除小公主的禁製,隻有如此才能讓蔡駙馬看到我大遼國的誠意,其他心思還是莫要再生為好,別的且不提,千萬貫錢糧卻可暫穩燕京軍心。”

    眾人一陣點頭讚同,耶律乙班狠狠瞪了眼孫揚,暗恨若非是這混蛋,自己又怎會如此苛刻了那耶律速敢?

    耶律大石等人如何商議且不論,蔡鞗帶著人出了花樓時正撞見了白衣鄧肅,本不打算搭理,鄧肅卻率先上前阻住去路,原以為他又要說了“勾結遼國、大逆不道”什麽的,結果他卻當麵應聘學堂先生來。

    宋國缺馬,看著宋國富庶,然而即便是朝廷重臣,家中也不一定有一兩匹馬來,更別提普通書生士子,遠不似漢唐之時文人士子精於騎射刀劍。

    鄧肅與蔡鞗算是相識了小十年,兩人不能說是仇人,頂多是見麵你好我好、轉身拿著板磚互懟的關係,當鄧肅抱拳說出應聘學堂先生時,蔡鞗先是呆愣了下,之後就與他一同步行散步起來。

    應天是開封的南大門,堪稱開封第二,街道兩側店鋪林立,即便是寒冬臘月,亦是有不少店鋪外掛滿了各種物品,也有不少粗衣粗布小二站在街道旁招徠客人,隻是看到蔡鞗等人時,無一人敢上前,無一例外的遠遠躲開。

    蔡鞗搖頭苦笑道“江北終究比不得江南百姓熱情,小爺在江南時,怎麽著也是……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鄧肅心下一陣好笑,指向街道一掛著塊斑駁木牌的店鋪,笑道“小山長不如飲上一杯。”

    蔡鞗歎氣道“有啥好飲的,酒水寡淡無味,越喝越冷,茶水又與刷鍋水似的,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大頭巾都是什麽品味。”

    鄧肅有些了解些他的性子,也知道他的君子茶是何物,盡管不怎麽讚同,小十年來卻也隻飲清茶。

    蔡鞗嘴裏說著不喜,還是抬步走向伸著脖子看來的婦人。

    “店家有無胡辣湯?與我兄弟們每人來上一碗,天太冷了。”

    “啪!”

    鄧肅看著桌案上一錠雪花銀很是無語,店家門外木牌上掛的是個“酒”字,混蛋小山長竟開口討要胡辣湯,正要調笑時……

    “駙馬……駙馬稍後,小婦……小婦這就……這就去做……”

    蔡鞗也不在意不住用著素布圍裙擦拭手掌的婦人,知道砍腦袋之事嚇住了城內百姓,隨手將銀子扔到婦人懷裏。

    “有什麽飯食盡管拿出來。”

    普通百姓隻用鹽鈔、銅錢,哪裏見過銀子,蔡鞗出手便扔出一錠亮瞎眼的雪花銀,婦人大喜,也顧不得一群侍衛軍是不是殺才什麽的了,慌忙走入布巾遮掩著的後廚準備湯水飯食。

    三兒送上一袋酒水,蔡鞗為鄧肅倒了杯,說道“若是這般嚴寒之時,要飲就該飲我大明島的‘北風’,當然了,先生是書生,與我等軍中勇士不同,或許不喜歡太過暴烈酒水也不一定。”

    “北風”不是濃香型烈酒,也可能是天氣太過寒冷致使鼻子不夠靈敏,酒水倒入拳頭大瓷盞裏也沒有多少酒氣,與一幫遼國使臣一般無二,鄧肅初時也頗為瞧不起,等到倒入嘴裏時……

    “噗!”

    蔡鞗好似早有預料,早早的將身子錯開,並未噴了滿頭滿臉,見鄧肅狼狽不堪,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

    “終於發泄了心中鬱悶!”

    “哈哈……”

    鄧肅連連咳嗽,指著蔡鞗一臉的惱怒。

    “你……你……”

    “欸欸……本山長之前又不是沒有提醒過,是先生非得冒充軍中豪男兒,又怎能怪了他人?”

    蔡鞗又笑道“先生素來瞧不起本山長,今日卻要自薦進入一向瞧不起的講武小學堂,別說先生沒有諸多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