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過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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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虞進來說,朱希忠對自己還是不錯的。【x】
升為錦衣百戶,自己沒報過到,也沒執行過什麽危險任務,有時就是月報也沒交,可是那份餉銀每月一文不少。
必要時候,那麵錦衣百戶的令牌也能提拱很大的便利。
青兒聞言猶豫了一下,很快說道:“何去何從,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過你還算有點墨水,要是不懶怠,還是有機會出人頭地的。”
說完,又有些不屑地補充道:“看你小胳小腿的,估計就是一把刀也揮不起,沒想到竟讓你這樣的人混到百戶,真是沒天理。”
這話難聽了一點,不過也有道理。
虞過聽了也無從反駁,能進錦衣衛的,無不有一技之長的人物,自己武功不行、吃不了苦、拚不了命、心也不夠狠,在錦衣衛的確難成大事。
像身邊的錦衣衛,鄧勇和張奔敢打敢殺,有一股狠勁,看似紈絝子弟的宋晨曦,本以為他是靠祖蔭上位的公子哥兒,沒想到他一發起狠就是一殺神,乾清門事件中,就是他一馬當先,率隊在虎賁衛中殺開一條血路。
就是嬌滴滴的青兒,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彈指神功。
現在朱希忠欣賞自己,並沒派什麽差事,要是朱希忠下台,到時新上任的指揮使說不定就洗舊換新,到時派自己參加那些危險任務,要是一去不回,老娘和小妹怎麽辦?
想到這裏,虞進心裏隱隱有了決定。
“對了,青兒姑娘,你這打扮,這是要幹什麽?”虞進把話題放回青兒身上。
好端端的,棄儒裙穿青衫,俏婢變隨從,應不是臨時起意。
青兒嘴邊露出一絲冷笑:“觀刑。”
“觀刑?”虞進吃驚地說:“觀哪個的刑?”
“除了那位采藥使還有誰?”
王富?
虞進看著青兒有隱隱有些興奮的俏臉,想起青兒曾咬牙切齒地說要王富後悔。沒想到她還真念念不忘。
王富也是自尋死路,就是宋晨曦都要讓三分的人物,他竟然一再去挑逗她,想想袁煒的慘死。就知這妞絕不好惹。
不過虞進還是有點疑問,忍不住問道:“那王富不是有丹書鐵卷嗎,還能動他?再說新皇登基,不是大赫天下嗎?現在對犯人動刑,不太好吧?”
當日親眼看到王富掉下兩塊丹書鐵卷。虞進猜想王富應是利用天道丹弄到不少,再說隆慶登基,大赦天下,這個時候動刑,不合適吧?
青兒有些不以為然地說:“什麽丹書鐵卷,皇上要你死,就是有再多丹書鐵卷進也沒用。”
看到虞進還有些不明白,青兒耐心解釋道:“王富打著采藥使的旗號,橫行無忌,欺男霸女。不知犯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大明百姓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噬,新皇即位,安撫人心放在首位,拿他開刀,順應民意,可以抄沒他的家財,又有漲名聲,何樂而不為?”
“要破王富的丹書鐵卷也不難,就是收集一批他的罪狀。定他死罪,等他拿出丹書鐵卷馬上又換一批罪狀,等他沒了丹書鐵卷,就是他的死期。還不得說,很多功勳出生入死也拿不到一塊,一個小道士竟弄了三塊之多,這樣也好,朝廷也可以趁機收回這些丹書鐵卷。”
原來是這樣。
真是皇帝靠得住,母豬也上樹。王富和王金就是太過相信皇帝的話,做事毫不顧忌,犯案累累,終於得到報應。
嘉靖橫征最斂,為了修道幹出不少天恕人怨的事,百姓心裏都有一股怒火,需要一個發泄口,而臭名遠揚、人人恨之入骨的王富,就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青兒說罷,搖搖頭說:“虞進,你不要整天躲在家中,這事外麵都通天了,也就你不知道。”
聽到青兒的話,虞進一時有了興趣:“嗬嗬,有青兒姑娘知道就行,說到觀刑,不知是什麽刑讓青兒姑娘這麽有興致。”
青兒瞄了虞進的一眼,慢慢從朱奔唇吐出二個字:“淩遲。”
虞進聞言菊花一緊,這不是傳說中千刀萬剮嗎。
淩遲最初稱為陵遲,據說最初是出現在五代十國時期,正式定為刑名是在遼,此後,金、元、明都規定為法定刑,這是一種極殘忍的一種死刑。共需要用3600刀,並且要在最後一刀處死罪犯,方算行刑成功。
古代人身材普通不算高大,一個成年男子算120斤,這包括血液和骨頭,還要避開重要器官避免他過早死亡,這就要求每一刀都要割得很細小,受刑人眼看著自己骨肉分離,對身心都是極大的創傷。
隻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虞進,你要不要去?”
“去!”
王富先是搶奪離島,又得自己家人下手,虞進早就對他恨之入骨,特別是拿虞雨威脅自己,更是讓虞進怒火衝天,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反正閑著也是無聊,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淩遲處死也不錯。
本想叫上虞雨,讓她解解氣,不過一想到現場太過血腥,最後還是算了。
免得她發惡夢。
虞進和青兒到達西四牌樓正是午時,這時西四牌樓已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很多百姓拖家帶口前來前刑,不少人臉上都有悲憤之色。
這個時候想擠進去看清楚很難,幸好鄧勇訂了一個廂房,虞進和青兒可以在樓上的廂房裏看個清楚。
“少爺,這是冰鎮的酸梅湯,你嚐嚐。”看到虞進一臉是汗,張奔遞上汗巾後,又適時送上一碗冷飲。
不知不覺,又到了三伏天,此時豔陽高照,大地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虞進出門就是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
在炎熱的時候,來一碗冰涼的酸梅湯,絕對一種享受,虞進一口氣喝完,原來有些沉悶的心情一震,不由高興地說:“不錯,這湯地道。”
“那是”張奔討好地說:“這張記酒樓做的酸梅湯,在京城那是一絕。”
虞進站起來,走到包廂外的樓台上,看著下麵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是人頭,一個個躡起腳尖,把脖子伸得長長的,就像一隻隻伸長脖子的四鴨,把那高約一丈的刑台圍得密不透風。
而刑台四周的房子、酒樓、客棧等,樓台上、屋頂上全是人,就是一些樹上,也站著人,少說也有過萬人。
“這,人太多了吧。”虞進感歎道。
青兒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這人太多了,可以上元節賞花燈相比較了。”
鄧勇有些幸災:“據說刑部下達淩遲處死王富後,不僅是京城的百姓拍手稱快,就是京城附近的百姓,也趕來來觀刑,說要親眼目睹這個禍害受刑,最近這二天,京城客棧那是一房難求,讓那些客棧的掌櫃大賺了一筆。”
“大人,你看仔細一點,有人還帶著靈牌來的。”鄧勇補充道。
不用提醒,虞進早就注意到了,有些百姓手裏拿著一些靈牌,一臉焦急地在等著什麽,還有些人披麻帶孝,他們應是用這種方式為冤死在王富手上的親人祭奠。
虞進抬頭看了看耀眼的太陽,忍不住又抹了一下額上的汗,開口說道:“怎麽選擇這個時候行刑的,也不體恤一下百姓。”
“大人,這事是有講究的。”張奔在一旁接過話頭。
“哦,什麽講究?”
張奔耐心解釋道:“行刑時,生怕那些被殺的人心有不甘,產生怨氣為禍,所以就選在午時行刑,午時是一天中陽氣最足的時候,有什麽怨氣也會消散,至於選擇在西四牌樓,那是因為這裏人多,這樣有殺一儆百的作用。”
哦,原來是這樣。
虞進這才知道,殺一個人還有那麽多講究,不過想想也附合這個時代的思維邏輯。
“來了,來了。”
“快看,姓王的畜生來了。”
突然間,原來沉默的人群一下騷動了起來,不斷有人大聲罵著。
虞進向前一望,果然,隻見兩隊士兵開路,後麵還跟著一架囚車,有一個穿著白色囚衣的人,腦袋和手鎖在上麵,披頭散發的,顯得一臉沮喪。
雖說相隔很遠,虞進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囚車的人正是王富。
昔日王富,擔任采藥使,腰裏放著禦賜金牌,身後跟著一群鮮衣怒甲的虎賁衛,那是何等的威風,幾分風流,就幾分折墮,隻見他身材瘦削、雙眼無神,麵上還有驚惶之色,簡直就是喪家之犬。
“王富,你這狗雜種。”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接著一個雞蛋砸在王富的腦袋上。
這個雞蛋就像一顆石頭,一顆扔到平靜湖麵的石頭,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
“王富,你這畜生,害死我女兒,去死。”
“王富,你說我家有靈藥,把我整個宅子都扒掉,我呸。”
“殺千刀的王富,看到我女兒漂亮,派人把他擄走,禍害又捏死扔在門口,我那可憐的珠兒啊......”
眾人一邊罵,一邊扔,一時雞蛋、青菜、臭垃圾什麽的,紛紛向王富扔去,虞進在上麵看得清楚,扔的人有老樞、有孩子,有哭泣的母親,也有憤怒的漢子,隻是一會兒,就扔了一地就是。
看著一張張憤怒的麵孔,看著漫天飛舞的雞蛋、青菜、垃圾,再看看低著頭、狼狽到了極點的王富,虞進腦中出現四個字:過街老鼠。
(未完待續。)
ps: 痛苦啊,最近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