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宋孤煙。”

    “對，在洛川城，男廁所的第二間，趕緊派個人過來。”

    “我把他綁著馬桶上了，東西在水箱裏麵。”

    “是的，我這還有些事情，得接著盯著。”

    宋孤煙掛掉了電話。

    周邊的巡警很快就會過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岔子。

    想了想，宋孤煙把門口“正在清掃”的牌子掛了起來，省得有礙事的人進去。

    才走了幾步，就看到夕瑤在門口扭著脖子。

    “那群渣子呢？”宋孤煙奇怪地問道。

    夕瑤嗬嗬笑了笑：“還想沾本姑娘的便宜，被我找了個角落撂倒了。”

    “你一個人？”

    “姐，瞧你說的，好歹我也是警校畢業，對付這幾個輕飄飄都沒啥重量的酒囊飯袋，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夕瑤得意地說道。

    還真是！夕瑤喝了兩杯雞尾酒，這幾個渣子就覺得差不多了，覺得這姑娘應該是沒啥抵抗能力了。別看夕瑤平日裏麵柔柔靜靜，可她也算是被白酒鍛煉出來的北方姑娘。在警校的時候，隻有她把男生拚到酒桌底下的份，誰也別想看到她喝醉的模樣。

    夕瑤裝著有些暈，脫身走出去。

    渣子們相視而笑，一擁而上，搶破頭想要去掙個第一。一到角落，夕瑤就露出了獠牙。打架這事，最忌諱葫蘆娃救爺爺，那可真的是一個個地送啊。

    夕瑤沒費多大的勁，就把一群渣子給真的打成了渣。

    “問出點什麽了嗎？”夕瑤正了正神色，問起了正事。

    宋孤煙端正了神色說道：“按照交代的情況來看，洛川城各個店裏麵的東西，都是由一個叫阿力的小子提供的。”

    “按時供貨，隻收現金，而且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冒出來的。”

    “要說他和襲警案沒有關聯，我還真是不信。”

    分銷這事，重要的是網絡。警察又不是瞎子，膽敢明目張膽的，都被逮進局子了。隱蔽而能夠接觸得到目標人群，是網絡建設的重中之重。

    畢竟，有命掙的錢，也得有命花，何況這東西都是按克定罪的。

    這人出現的時間，就在襲警案前後，大概率是襲警案的幕後黑手逐漸發展起來的。銷售網絡初步建立，魚龍混雜，不然也不會讓宋孤煙那麽快就揪住了小辮子。

    “那他人在哪裏呢？”

    “我問到了，就在洛川城附近，我們現在去逮他！”

    “不通知隊裏麵啊？”夕瑤有些緊張地問道。

    工叔不過是分銷的炮灰，而阿力算是網絡中的最底下的環節，這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目前也不清楚阿力那裏有多少人，是不是有武器，夕瑤心裏麵有些虛。

    “我已經和隊裏麵聯係過來，很快會派支援過來，我們隻是先去看看情況。”宋孤煙安慰道。

    要是周遊在旁邊，絕對不會相信宋孤煙嘴巴裏麵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別看鏟屎官現在那麽理智，可一到現場，她就會跟瘋了一般，完全不知道幾斤幾兩。有的時候周遊都在想，要不是他帶著個光環，這女人可能不知道在哪次行動裏麵就不幸犧牲了。

    可惜夕瑤對宋孤煙滿滿的崇拜，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阿力就是滬城人口中常說的阿飛。

    “阿飛”這個詞，好像從沒在國內叫響過，隻是在滬城有名，算得上是滬城的特產了。他們的發型三、七開或向後一麵倒的大包頭，被電吹風吹的老高，油光鋥亮。上身襯衫的顏色不是單一色，而是“花襯衫”。下身長褲，緊貼肉體，褲腳口特小。

    阿力就是那麽個人，聚眾大打出手、上門搶劫殺人這些事情，他是沒膽子做。可想要維持體麵的生活呢，就得需要錢。

    顯然，阿力這種流氓阿飛是沒啥拿得出的生存技能，所以就走些歪門邪道。

    他不在乎幹些什麽，隻關心來錢快不快，多不多。

    搞白色粉末，他自然是知道犯法的。圈子裏麵的人因為這事被抓的，也有不少了。隻是人多少是有些僥幸心理，隻想著撈夠了就收手。

    可錢來得太快，他心裏麵也慌。

    宋孤煙和夕瑤找到他的時候，他倒是灑脫。

    “我知道遲早得被警察找上門來。”阿力笑得有些牽強。

    “知道？”夕瑤嗤笑一聲，“知道還敢幹，你膽子挺肥的呀！”

    “就是混日子喂，我不幹，總是有別人幹。再說了，過幾天風光日子，這條命也就值得了。”

    宋孤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阿力這話聽著就好像是早有決定，而且似乎不太在乎自己是死是活。或者說，死，於他而言，好像更像是一種解脫。

    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

    他們沒有什麽法律觀念，隻認準自己的道德標準。符合標準的，那麽就是對的。有違內心準則的，那麽他們就會不屑一顧。

    宋孤煙沒有嚐試暴力，哪怕是把他給打死，他不想開口，怎麽揍他，那也是不會說的。

    阿力就是那種始終呆在底層的人，爹媽不疼，也沒人關注。死在哪個角落裏麵，也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而某些人，給了他財富，享受到了那些他羨慕已久的生活。

    他為什麽成為混混，是在報複，報複這些人，報複這社會。那麽販賣白色粉末，不過是報複得更加劇烈了而已，順便還把錢給掙了。

    阿力無所謂生死，這也就是他這個沒啥能力的人會成為整個網絡當中底層的分銷商。

    幕後的人需要有能力、有謀略的人，為他們開拓市場，迷惑警方。也需要衷心、不會叛變的炮灰，來承擔具體的工作。

    難道線索到這就斷了？

    宋孤煙有些心煩地想到。

    “通知隊裏，派人把他帶回去吧~”宋孤煙頭疼地說道。

    不過是一條線斷掉了而已，宋孤煙不會沮喪，大不了再換一條線好了。

    她就不信了，整張網絡，逮住的都是阿力這種死不開口的人。

    再不濟，也把網絡的觸手給斬斷了。幕後黑手想要再走貨，就得重新發展一批人，這無疑是一個大項目。

    “汪汪！汪汪！”

    “這哪來的狗叫聲啊？”夕瑤說道。

    宋孤煙聽了下，自己豆奶粉的聲音，她是不會聽錯的。

    不是把他關在車裏麵了嘛？怎麽還跑出來了呢？

    宋孤煙也沒有多想：“你看著他，等支援過來，我去看看。”

    這真的是湊巧。

    洛川城的保安不是吃素的，周遊本想要偷偷溜進去，就被保安給發現了。人家本來就是防備警察便衣的，警惕性不要太高啊！

    看著保安拿著電擊棍就追過來，周遊直接就溜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幫人還是有些戰鬥力的，何況還有高壓電擊槍。

    周遊可得小心著點，一不留神被電暈了，說不定就醒不過來，而是出現在火鍋桌上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保安的追擊，周遊才得以停下來喘口氣。

    這就很尷尬了，想著進去罩著點鏟屎官，可現在連門都進不去。

    遠遠地徘徊了好一會，就看到宋孤煙和夕瑤從洛川城跑了出來。

    周遊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看著這兩人沒了影。才想著叫喚，喊住心急的兩人，發現保安望了過來，周遊選擇了沉默，然後追了上去。

    就在宋孤煙和夕瑤製服住房間裏麵的阿力，周遊卻發現有一個小兔崽子在門外麵鬼鬼祟祟。

    不管是為什麽在這裏盯梢，反正肯定不是好人。

    就在那小兔崽子掏出電話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周遊果斷選擇了出擊，從後麵撲倒了那人。手機摔得老遠，電話自然是沒有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