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不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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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影的婚事,有人憂愁,有人歡喜,有人疑惑。
這不,林姿蘭聞訊就趕上門來了。
她是第一次登門,秦疏影親自到門口去接她。
一到宜蘭園坐下,林姿蘭見秦疏影屏退了餘人,隻留紫藤,她就迫不及待開口道:“疏影,劉家的人如此下作,不是個好相處的,我為你今後的日子擔憂。你可有什麽打算?”
秦疏影一笑,“多謝姐姐的關愛。你知道我的,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她三尺。別人若敢欺負到頭上,我也不會忍辱負重。”
林姿蘭才放了心,將紫藤倒的茶抿了一口,說:“我在南邊的時候,母親經常說我性子野,擔憂我將來嫁了人過不好日子。母親擔憂我,我卻更憂心她。關在家裏,隻看得見那四四方方的天,便是男子,也變得心胸如介子了。我若嫁人,道貌岸然的人我不嫁,心胸狹隘的人我不嫁,鄙夷我的人我不嫁——疏影,你是知道的,我就愛器械,若是嫁了人讓我再也摸不著,看不到這些東西,我也是不嫁的!”
一口氣說得又急又忙,倒是將自己說得激動起來,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秦疏影笑容更深,這樣的理想,何嚐不是她的理想。但是,這樣的男子,這個世上,隻怕是尋不著了。
林姿蘭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說道:“好妹妹,你別笑話我,我今兒將底子都交給你了,你以後可得給我撐腰才是!沒有這樣的男子,那又何妨!”
秦疏影越發笑起來,說:“姐姐你蘭心蕙質,林四那樣驕縱,在你跟前一點好也討不到,你何嚐就需要我撐腰了?”
林姿蘭柳眉一豎,“你這是在說我刁鑽麽?”
秦疏影笑出聲來,“我是真心羨慕姐姐,聰明又有氣概。”
內宅鬥爭,林姿蘭並不畏懼,而且屢屢占得上風;視野開闊,又不囿於內宅傾軋,而是有著更為遠大的理想。
這樣的女子,秦疏影打心裏的羨慕。
林姿蘭和秦疏影對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裏看出幾分惺惺相惜來。
驟然,一絲愁緒染上林姿蘭嬌美的麵容,她說:“好妹妹,你別嫌我剛才說話那樣直接,以我觀之,劉俊卿並非良配。他縱然才華出眾,人品優秀,但是劉夫人不是個省油的燈,劉素絳更是驕縱無禮,實在可惡。有這樣的婆母壓在頭上,這日子不會好過,時間一長,再好的你也會變得麵目全非,再好的你也會讓劉俊卿看不見。你若心中有打算,隻與劉俊卿齊眉舉案,能夠麵對劉夫人的所有刁難,事情也許好辦一點。你若想要一份真情,姐姐我雖然並未嫁人,卻也看得出,這是枉然。”
秦疏影並沒有打算將梁轍的事情讓紫藤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林姿蘭能這樣客觀地陳述,也是讓她微微吃驚,顯然見得林姿蘭不但十分聰慧,更是處處為自己打算,這樣的話,除了林姿蘭,隻怕沒有第二個人會說。
秦疏影有些動容,頻頻點頭,又道:“好姐姐,你這掏心窩子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你放心,我並不是那樣容易被人欺負了去的。雖然我沒有姐姐那樣灑脫的性子,卻也看透了人情世故,你放心,我定然會過得舒心。”
林姿蘭嫣然一笑,“這就好!人總不能被事情給憋死,能看透,便是再好不過了。”
征西大將軍府。
梁岩均看著梁轍提筆的身影,悵然歎了一口氣。
公子爺,你這是害上相思了嗎?
你以為你將那幾幅畫燒掉我就不知道你畫的是什麽?
人家秦七小姐還沒退親呢,你就一天嘰嘰歪歪在這裏畫人家的畫像,這到底是什麽畫風?說出去到底好是不好?
就像梁岩均預料的那樣,梁轍畫了一幅畫之後,一個人端詳了好半天,然後才戀戀不舍將畫燒掉。
梁岩均捂著臉,覺得自己好生沒臉見人。
他覺得自己如今和羅歡的小廝並無區別,都是跟在公子爺身後撩*妹的小跟班,實在有辱他軍人的身份。
“岩均,你過來一下。”
梁轍的聲音裏都透著一股虛勁兒。
梁岩均走了過去,根本不想看梁轍的麵孔,實在太丟人了——不用看也知道,梁轍的臉肯定是紅的。
“這顏料,怎麽顏色不對?”
梁岩均湊過去看了看,有什麽不對?看起來很對啊!
紫色唄。
紫色不是這樣的色,還能是什麽樣的色?
“我看起來好像對著呀!”梁岩均不怕死地說了句實話。
梁轍瞟他一眼,“你確定?”
梁岩均繼續說:“確定。”
他從前被梁轍壓迫得夠過分,尤其打賭秦疏影會不會嫁給劉俊卿那件事,輸得他底褲也沒有了。
現在,他就是要讓梁轍憋屈,怎麽的。
梁轍哼了一聲,說:“說說吧,你輸給我的五十兩銀子什麽時候給。”
梁岩均挺直了腰杆,“爺,現在秦七小姐還沒有和劉俊卿退婚呢!秦七小姐人家歡歡喜喜在備嫁,你著什麽急!”
這話說得,原本隻是打賭一件事。聽到梁轍耳朵裏,就是另外一種感覺。
著急?
著什麽急?
他剛剛褪去的紅暈頃刻就浮上來了,“你胡思亂想個什麽!我那是幫她,也是幫我自己。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梁岩均一本正經道:“爺,你真是這樣想?你就不怕耽誤了人家秦七小姐嫁人?她嫁了你,之後又和離,還能過上好日子嗎?”
梁轍衝口而出:“怎能讓她和離?”
梁岩均恍然大悟,“哦哦”了好幾聲,“哦哦”得梁轍想死的心都有了,梁岩均才換上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原來如此!”
梁轍瞪他一眼,“幹活去!”
梁岩均一邊往外走,一邊喊:“爺,秦七小姐身上那種紫色不是我買錯了,是爺你調色調錯了啊!”
梁轍腳一踢,飛出一隻鞋子去,梁岩均已經嘻嘻哈哈消失在門後。
梁轍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燒的臉麵,唇角卻微微勾起:梁岩均,爺的底子你也敢弄得這麽清楚,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你等著,你的底褲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