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尋找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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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通判卻搖搖頭,指著身後氣喘籲籲而來的一個老頭說:“雖然秦大人已經查清了,但下官既然已經來了,焉有半途而廢之理?秦大人也知道,有人報案,順天府必定要有答複的。這是下官帶來的仵作,下官還是先讓仵作驗屍吧。秦大人你是大理寺卿,自然知道,下官要呈上筆記,這是辦案程序。”

    秦永濤寒意森森看著曹通判,報案就要有答複,這是規矩。但是,誰不知道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案子一辦就是若幹年,給誰答複,怎麽答複去?有的案子牽涉到權貴,怎麽答複,如何答複?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欺負人不懂行情?

    片刻,秦永濤又換上了平靜的神色,“那當然,請!”

    那個仵作就上前去,待要揭開彩鸞身上的白布。

    “你做什麽!不要動她!”彩鸞娘情急之下,忙上前阻止。

    “孩子她娘,這隻是查看,不會……不會那個……”彩鸞爹拉住了彩鸞娘的手。

    彩鸞娘半信半疑:“真,真的?”

    她一直以為,仵作就必定要剖開屍體,包括在場的很多人也這樣認為。

    彩鸞爹說:“是,你看著就是。”

    秦永濤看著仵作慢條斯理的動作,問曹通判:“曹大人,本官剛剛才發現屍體,還沒來得及去報官,你們怎麽知道得這麽快?還有,報官的人在哪兒?”

    曹通判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顯得漫不經心:“下官也不知道,下官隻是奉命行事。”

    秦永濤就不再追問了,顯而易見,曹通判根本就不賣自己的麵子。問了也是白問。雖然曹通判是個六品,自己從三品,但又不是上下級關係,曹通判不賣他麵子,秦永濤也沒辦法。

    非但如此,他似乎還很樂意看到自己吃癟。難道,自己曾經得罪過他?又或者,他是受人指使的?

    一瞬間,秦永濤就想了十幾個可能。

    因為,曹通判來得太及時,而且態度太傲慢了,看樣子不達目不罷休。

    大家等得很心急,直到老仵作顫巍巍站起來,眾人都目不轉睛看著他。

    “曹通判,此女乃是溺水而亡,已經有兩個月身孕。死前被人踢打過膝蓋,有淤青,除此之外,並無異常之處。”

    聽到這個鑒定,在場的人都用眼神傳遞著吃驚,因為秦永濤在此,沒人敢議論,卻不妨礙他們已經在肚子裏弄出了十幾個彩鸞死亡的版本。

    “什,什麽?”彩鸞娘叫起來,“大老爺,大老爺,彩鸞一定是被人踢到水池裏的!大老爺,請你為我做主啊,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死的太慘了,誰這麽沒良心害死你!我的兒啊,你死得慘啊!大老爺,求求你,為我做主……”

    彩鸞娘哭得淚如雨下,大家都不忍心別過臉去。

    除了那個老仵作,曹通判還帶了兩個官差,其中一個嗓門兒很大,長得人高馬大,樣子有些凶,“屍體不要亂動,曹通判在此,一定會將來龍去脈弄清楚。”

    曹通判點頭,並對秦永濤說:“秦大人,看來,事情有點複雜,下官需要進一步查實,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然後也不管秦永濤有不有話要說,指著帶來的兩個人就道:“去通知人過來。”

    秦永濤臉色鐵青,大家都是官場上混的,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就看得懂對方的意思。曹通判這樣不將他放在眼裏,這是鐵定要追尋事情的真相了。

    就是問起來,秦永濤也沒什麽害怕的,無論和他的一對兒女是否有關係,彩鸞是自己到水池溺水的,不是誰謀殺她的。

    他惱怒的是自己竟然絲毫不被對方放在眼裏,不過是個六品官,他哪裏來的底氣!

    秦永濤袖子裏的拳頭捏緊了,他一定要位極人臣,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敬著他!

    秦管家抹了一把汗。

    他忙指揮小廝們忙碌招待這幾個官位低微卻脾氣不小的官老爺,又聽從曹通判的要求,將彩鸞的屍體搬到了一處偏僻的房子停放,曹通判的人來了之後,開始逐個兒問訊秦府的人並查看現場,一時間,秦府鬧得人仰馬翻。

    秦永濤著實惱怒,就坐在了書房,將曹通判晾在一邊。大理寺那邊,他讓人去告了假。秦凱愉自然也待在了家中,不過,他陪在曹通判身後。

    彩鸞爹一直低著頭,抹著眼淚。

    他是外院的管事,往日裏也有幾分體麵,今兒卻一直難過得不抬頭。彩鸞娘也有差事,是內院大廚房裏的掌勺,技藝在手,月銀不低。

    彩鸞爹娘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彩鸞有差事,她的妹妹和弟弟也都有差事。因此,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很富足。

    對方仗勢這麽大,按說老夫人該被驚動的,但是老夫人幾天前帶著顧媽媽去了廟裏常住。她每年六七月份都會在山裏住一段時間,長則兩個月,短則一個月、三五天。

    這也是秦永濤敢這麽快下手秦疏影婚事的緣故。

    等到老夫人回來,秦疏影的婚事采納都過了,老夫人再怎麽發威也沒用啦。

    既然問話,全府上下的人,包括各位小姐,甚至禁足的徐氏,都問了個遍。

    不多時,曹通判帶來的人就將事情弄了個一清二楚:原來,是彩鸞和秦芸芸在水池邊遇到了秦疏影的丫鬟綠葉,秦芸芸失手將綠葉手中的手鐲打入水中。因為彩鸞知道事情是自己挑起的,所以晚上就下水池去撿。

    曹通判要求秦府的人下水池去將手鐲摸上來,水池的水其實並不是很深,內宅女子多,一般的大戶人家都隻是弄個水池養些花草,並不會弄太深。

    兩個男子跳下去,不過到胸部而已。一般情況下,這樣水不可能淹死一個成年人,即便是女子,也淹不死的。

    在綠葉的指證下,他們很快就將手鐲摸上來了。

    彩鸞為什麽去水池的事情弄清楚了,但是,她膝蓋上的傷痕和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麽回事?尤其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曹通判皮笑肉不笑地對秦凱愉說:“這件事,必須要弄清楚才是。這個彩鸞,是嫡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秦六小姐一定很清楚。傳,秦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