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小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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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對不起,嚇著你了。”
秦疏影吐完了,舒服很多,她也曾經想過克服這個毛病,奈何就是無法做到。
不怪你,子由,是我自己見不得。”梁轍有些遺憾,秦疏影有這樣的毛病,這邊雖然沒有大樹,卻還有青草,青草中難免會埋伏著蟲子,看來還是要回到營地才行。
秦疏影知道梁轍想的是什麽,她說:“子由,這邊水很清,我剛才看到有一條大魚,你是不是想抓魚來吃?”
原本是有這種想法,但是現在我們還是回去吧。太陽這樣大,會曬蛻皮,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到時候可要哭鼻子的。”
小姑娘家家?
秦疏影心頭湧上難以言喻的滋味,她不是小姑娘家家,她已經二十四歲了,看透了人間感情和利益的女人。
秦疏影有些心酸地笑了笑,“沒有關係,隻是要辛苦子由了,將這周圍查看一番,若是發現了趕走。”
梁轍本來就不想回去,聞言大喜,“那你就在傘底下。”
秦疏影看了看天色,太陽此時已經隱藏在了雲朵後,並不是太熱,“沒有關係,我幫子由啊。”
秦疏影聲音軟糯,帶著龍氏南方幾分口音,特別好聽,梁轍聽著心裏越發癢癢不已。
方才那蟲子真是討厭極了,壞了自己的好事!
梁轍選擇了一個相對比較平整、幹淨的地方,自己下到水中,等待了片刻,舉起木頭樁子,飛快地刺向水中,然後,秦疏影就看到水中掙紮起水花,梁轍舉起木樁,上麵叉著一條肥大的魚兒。
秦疏影已經按照梁轍的吩咐,收集了一些幹枯的樹葉和細碎的樹枝,堆放在一叢幹枯的木頭下方空隙裏。
梁轍接連又抓了兩條魚兒,甚至還有一些螺,用石頭片子剝洗幹淨了,手速特別快。
最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頭瓶子來,倒了一些鹽巴在手裏,均勻抹在魚兒和螺肉上。
甚至,他還采了一些看起來像草一樣的東西,洗淨撕碎塞入了魚腹中。
這是香草,去腥味,還提香味。”
梁轍做得熟門熟路,一麵給她解釋。
秦疏影幫著她洗東西,用樹枝穿起螺肉,聽他娓娓道來。
子由,你都是在軍中學的吧?”
不錯。那邊有很多草地、森林,我們閑來無事會去捕魚、打獵,改善生活。”
京城的貴公子,誰會像他這樣呢?
付出這麽多,吃了這麽多苦,最終他還是難逃死劫……
秦疏影想到這裏,語氣更加柔和,“子由,你肯定吃了很多苦。”
梁轍聽著別提多難受了——那根羽毛啊,撓啊撓,撓啊撓……
還有,她就在眼前三步之遙的地方,清澈無瑕的眼睛,幽幽望著自己。
她的雙眸裏,是一種特別的親切和溫暖,讓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嗯!”
梁轍重重應了一聲,喘氣變得粗重起來。
他低下了頭,繼續收拾魚兒,一顆心早已飛到了雲霄。
不一會兒,東西收拾好了,梁轍開始生火。
隻見他拿出一個火折子,將火升起來,魚兒也先後上去烤,這下,兩人都坐在石頭上,不停翻滾著手裏的樹枝,讓魚兒充分受熱。
梁轍一麵烤魚,一麵從懷中掏出一個鏡片,遞給秦疏影:“疏影,這東西送給你玩兒。”
秦疏影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比手掌小不了多少的鏡片。
但這鏡片成色純粹,一看就不是大周能造出來的,“這是番外來的吧?”
疏影好眼力。你摸摸,這有什麽蹊蹺?”
秦疏影輕輕摸了摸,驚奇的說:“中間厚,兩邊薄!”
不錯!你再用它看看東西。”
秦疏影依言而行,果然發現了奇怪的事情,這鏡片竟然能讓東西看起來變大很多。
秦疏影拿著覺得有意思,琢磨了起來。
梁轍告訴她,若是讓它集中太陽光照射在某一點上,可以讓東西著火。
難不成梁夫人的庫房就是這樣著火,卻沒人找到放火痕跡……不對,那是晚上,沒有太陽。”
梁轍一笑,“那是用麵粉爆炸的。”
看到秦疏影吃驚的樣子,梁轍細細說了一下過程和步驟,還說:“當年,我們對付西邦也曾經這樣做過。那時候是沒辦法了想出來的辦法,這一次當然……你懂的。梁夫人的庫房裏很多珍貴的子畫綢緞,燒起來很快,否則,隻有兩袋子麵粉也不會那麽容易將庫房燒完。”
秦疏影忽然“噗嗤”笑了,“子由,你真是好生厲害!”
燒繼母的庫房,隻有梁轍做得出來。
梁轍展顏,“不過,疏影,羅梅香不是什麽善茬,我想你能對付得來。但是,我祖母……疏影,真是委屈你了。”
梁轍自幼喪母,若是秦疏影嫁過去之後對梁老夫人不敬,很容易落人話柄。但凡有什麽事情,別人肯定想到的是秦疏影不敬長輩,卻不會認為是梁老夫人刁難孫媳婦。
秦疏影搖搖頭,她想說,這不是兩個人的交易和聯手中的一項內容麽,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不過,想起富平公主的話,秦疏影卻始終沒法語氣平淡地將話說出口。
既然梁轍忘記了兩人合作當初的情況,自己就裝糊塗吧,又沒什麽要緊,反正要幫他的。
就算他不提什麽合作,不幫自己擺脫劉家的婚約,她也是要幫他的,他是恩人啊。
兩人說笑中,魚熟了。
秦疏影日常並不太吃魚,無他,北方人飯桌上一般很少有魚。加上吃魚挑刺麻煩,少女們又要講規矩,隻用筷子無法剔盡魚刺,不用筷子用手的話很不雅。
因此,會吃魚的少女並不多。
她小心翼翼下了口,嗯,好鮮美的魚!
然後咬了一小口魚肉。
鮮美的滋味在嘴裏散發開來,秦疏影連連點頭。
梁轍見她吃得香,嘴角還染上了黑色,甚至臉頰上都有了,他禁不住伸手去給她擦。
臉蛋被人輕輕捏了幾下,秦疏影愕然抬首。
梁轍隻覺得麵前的少女嬌媚如鮮花,鮮花的嘴巴上卻染上了黑色,當然不好看啦。
他隻是專心致誌擦著那黑色,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妥。
秦疏影的身體再次僵硬了。
她又不是真正十四歲的小姑娘,梁轍這專注的表情意味著什麽,她覺得她好像應該是清楚的,是懂的。
但是,問題來了,他為什麽會這樣對待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