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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厙言神色裏的忌憚表現得過於明顯, 她並不是多擅長掩飾自身情緒的人。
她在害怕他,崔頤心中意外的有點快意,他知道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 腦袋裏高熱的岩漿翻滾炸裂,但即便他額頭已冷汗涔涔, 他麵部表情控製得很好, 他覺醒為了一名強大的哨兵, 已經不需要去醫院, 自身機體的修複能力, 會慢慢讓他的身體達到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強度。
他得走了,他得離開這裏。
去尋找那個撩.動他心弦的人,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存在, 隻是一眼, 就進.入他心, 在他夢境裏無限徘徊。
崔頤目不斜視, 直接起身站起來,弓背往車門方向走,有醫護員伸胳膊過去, 想攔住他。
看他急匆匆的架勢, 分明是想在車輛奔流不息的街道上直接跳車。
醫護員的手根本沒來得及碰到崔頤, 麵前一陣極速掠過的風, 車門忽地發出一道巨響,不是被平和地打開,而是讓人一腳給直接踢掉。
風從後方猛烈灌進來, 前麵司機專注開車,等車門被踹飛,從右邊玻璃窗裏打著圈消失在視野裏,知道後麵出了狀況,急急忙忙把車往邊上靠,忽然變道,差點讓後麵的車子給撞上。
後方的汽車開上來,剛好在後麵,也剛好看到了車門無故掉落,一個黑影竄出來,猶如鬼魅,司機被驚駭到猛的一腳急踩刹車,一切太過詭異,手忙腳亂中把油門當成了刹車,差一點就飛出綠化帶。
救護車裏的人都一臉驚愕,你瞧我我瞧你,擔架還在中間擺著,上麵亦有被人躺.過的痕跡,明明開始不省人事,怎麽突然間人不但醒了,還當場跳車。
厙言下了車,站在路邊,崔頤跑了,她可沒法跑,得留下來配合處理這件事故。
崔頤腳下沒有任何停頓,覺醒的速度很快,對各種力量的掌控適應得更快,可以說得心應手,不存在任何障礙,就是時而腦袋抽痛一下,這點小痛,完全可以忽略。
漆黑的夜幕將整個世界死死包裹著,人們注意自己腳下,沒怎麽注意天上。崔頤在高樓大廈上麵如鳥獸快速奔馳,跑著跑著,他的腳邊虛無的空氣出現扭曲波動,一種來自其他地方的存在撕裂空氣鑽了出來。
幾乎是眨眼時間,它出現了,一頭通體棕色毛發的巨狼,狼身高一米多,提醒比普通的狼大一倍,它飛躍落地間悄無聲息,和崔頤有著最完美的配合度。
崔頤用了十分鍾時間,跑完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坐電梯上樓,開了門就立馬走進去。到臥室拉開衣櫃,裏麵衣物跌得整整齊齊,和早上離開那會一模一樣。
這就充分表示,厙言說的是假話。
崔頤到客廳裏,茶幾上還放著半杯冷過去的水,十多個小時前,許從一還拿著它喝。
現在他走了,不在這裏了。
眉頭一皺,崔頤立馬想通,不是厙言在撒謊,而是許從一告訴她的,就是錯誤的。
他要出差,卻沒回來拿衣服。所以他在騙人,他沒有出差,說不定就在這個城市。
說不定……和某個人在一起。
會是誰?他毫無頭緒。
在屋裏垂著頭來回走動,他眼睛忽然一亮,快步跑到臥室裏,拉開抽屜,從裏麵翻找出一張碎紙片,攤開紙片,上麵記錄了一個電話號碼。那是在昨天早上吃早飯那會,給許從一打來的,崔頤記得很清楚,接了電話後,許從一麵色就變得不太好,雖然他極力在遮掩,可不算太成功。
崔頤在某天悄悄記下了電話號碼,把號碼背下來,隨後跑出屋子,跑下了樓。
屋裏燈光透亮,窗戶外月沉星稀,許從一洗過澡,在浴室玻璃鏡前立著,屋裏有提供專門的浴袍,長及膝蓋,但卻隻有一根細細的袋子可以係。他將蒙在玻璃上的一層淺淺白霧給無聲擦拭開。
對著鏡子裏的人眯眼彎起了兩邊唇角。
係統:“崔頤覺醒了,就在剛剛。”
“這麽快?我以為還會再等等。”
“看他那架勢,似乎在找你。”係統查看了一下崔頤走過的地方,很明顯的,都和許從一有關,加上在救護車裏那會,他詢問過厙言許從一的蹤跡。
“他能找到這邊來嗎?”說起來,這屋主人是崔頤父親,他若是直接回家來,那可就有場好戲看了。
“修羅場?”係統可不大想看那種狀況發生。
許從一聳了聳肩,表示隻是他一個隨意的想法而已。
係統對於許從一這些可以稱之為惡趣味的念頭,不置可否。
待得時間夠久了,該麵對的總要麵對,不可能就一直躲裏麵不出去。
許從一將浴袍攏緊,拉開門走出去,男人已經坐在床.上,半靠著床頭,眼睛閉著,似在假寐,門開了沒睜眼。許從一走過床邊也沒睜眼,在聽到沙發下陷的聲音時,赫然睜開了眼。
眸裏光芒冷沉,直直凝視著準備睡沙發的人。
這季節沒到夏季,還是春季,窗口半開,夜風徐徐吹進來,許從一不由自主打了哆嗦,他縮起腳,沒去看那邊床鋪上的人是什麽表情,鐵定不好,可讓他主動去爬那床,他心裏這關過不去。
被動和主動,總是不一樣的。
厙鈞其實這晚並沒打算做什麽的,昨天已經有過半夜,他把青年欺負到後麵叫也叫不出。隻會發出幼貓似的抽泣聲。
從那種極致的纏縛感,還有始終都僵硬無措的反應,知道許從一是第一次,想讓對方多休息一下,可眼下看來,似乎完全沒必要。
他用自身的行為來向他展示,他不想和他有接觸,他想躲地遠遠的。
怎麽能如他願,必然不能就這樣如他願。
嗒的一聲,房間裏光線全暗,忽如其來的黑暗,讓許從一有瞬間的愣神,以為或許這一夜就會這麽過去,突然他全身警鈴大作,脖子在漆黑的空間裏,朝向右邊轉動,先是聽到一點窸窣被子翻動的聲音,隨後是某人兩腳的落地聲,然後是一點點靠近的腳步聲,帶著令人幾欲窒息的壓迫感。
適應黑暗後,借著窗外稀薄的光線,發現麵前一個高高的黑影。
仿佛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可以看清黑影亮得極端駭人的眼眸。
彼此距離很近,互相間的情緒慢慢糾纏融合在一起。
於是許從一清楚地感知到,這人忽然燃燒起來的慾火。
許從一全身每根神經都戰栗不安,黑影手臂伸'了過來,落在他肩膀上。
屬於各自的信息素被動地散開,因為這人在某個意義上來講,是他的伴侶,他們的精神和身體,對於對方來說,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不是意誌力可以控製的。身體有發,熱的趨勢,熱意霎時洶湧澎湃,朝著下方的一個地方聚攏過去,他的身體在渴求和希翼著,渴望被擁菢,被占‘有。
許從一緊緊抓著浴袍下擺,將手裏那團布料給揪得變形。
肩膀上的手稍微一動,許從一身軀就控製不住,往沙發上’倒,背脊一挨上沙發,許從一就立刻駭了一跳,自我意誌回籠了一點,他兩肘撐著沙發,把自己抜離起‘來,後背剛離開沙發不到十厘米。
整個人再次被’圧下去,身上一個黑沉沉的身躰陡然覆下來,圧‘得他當即就有點喘不過氣。男人在黑暗裏,視線依舊和光亮時一樣,輕而易舉就抓’住了許從一兩隻手,一並摁在他頭上。嘴上一個熱感貼上來。
男人動作不輕,一吻上就立馬捏著許從一下顎,強行掰開他嘴巴,濕’軟的舌‘頭從露’出來的縫隙裏鑽了進’去……
從沉睡中醒過來,許從一感覺到身體在移動中,身’下是溫熱的觸感,不是在夜裏那張床’上,而是坐在某人蹆上,某輛車裏,即將要去向某個未知的地方。渾身上下,尤其是某*處,酸痛和僵麻感,還異常清晰。整個身體跟被一輛超大型的巨卡給從頭碾到腳,指骨微微往裏蜷縮,力量在緩慢回體。
睜開眼,視野裏最想看到的是一片濃烈化不開的漆黑,視線緩慢往上,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低垂了,神色冷漠無波,好似被他擁在懷中的不是他選擇的伴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力的物體。
厙鈞表情毫無變化波動,嘴唇微微張開,聲音冷得令人脊背發寒。
“醒了?”他問。
許從一麵色間還有點顯而易見的茫然和懵懂,心裏很多疑問,但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他轉動開脖子,往前麵駕駛位看,一張不熟悉的麵孔,司機耳尖聽到後麵的說話聲,知道許從一醒了,抬眼朝車內鏡裏看,同許從一目光直直對上,司機眸裏似有一種無法辯駁清晰的深意。許從一收回目光,看了下自己和厙鈞現在的姿勢,瞬間明了,司機眼裏的深意是什麽意思。
他又往車窗玻璃外看,後麵緊跟著一輛汽車,司機的穿著和這輛車的駕駛員一模一樣,後麵車裏幾個陌生的麵孔。
男人還盯著他,像是在等他回答,許從一掙紮了一下,腰’間的手倒是沒堅持,堪堪就那麽鬆開了。許從一扶著前麵車椅椅背,跨’到旁邊的座位上坐著。
“……去哪?”許從一注意到四周樓房越來越矮,人煙也逐漸稀薄,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個路人掠過車窗玻璃。
“崔餘購置了一大批軍火,準備在今天提貨。”厙鈞簡明扼要地說了此次出行的目的。
“他準備做什麽?”軍火?而且需要厙鈞參與其中,怕是數量龐大,直覺崔餘是要拿這些軍火,做點什麽事,許從一開口詢問。
厙鈞目光上下審視了許從一一番,許從一不躲不避。
厙鈞嘴角露出抹淺淡的笑,擱在膝蓋上的手,有節奏的敲擊了兩下。
“炸了‘塔’。”更為簡潔的三個字。
許從一平靜的臉色慢慢變化,眼裏眸光直晃。
雖然不知道崔餘和塔裏有什麽恩怨,但是要摧毀它,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容易。起碼這炸藥地安置在最恰當的位置,這個位置,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是在塔裏麵。
所以他找了厙鈞還有其他哨兵來,是要讓他們潛進塔裏?
危險係數太大,有極高的可能,炸藥沒安放好,他們先一步暴‘露身份。
許從一心裏怎麽想的,臉上就如何表現,厙鈞看到他不由自主流出來的驚憂,覺得這人真是越來越對他胃口了,真是可愛的要緊。
“你在擔心我。”一個很明確的陳述句,沒有疑惑。
看著厙鈞眼底的好似看透一切的神色,許從一愣了愣,隨後立收斂那些可笑的想法,他將這人當成普通人了,可他是嗎?
當然不是,這是個絕對強大的男人。他擔心任何人,都不該去擔心他。
許從一斂下所有情緒,不再看旁邊存在感異常強烈的人。
汽車在高速路上狂奔,玻璃窗外連綿起伏的樹林山巒。不知道開了多久,大概半小時,汽車從主道轉向右手邊的一條單行道,道路狹窄,緊夠一輛車通行,前後三輛款式相近的汽車,保持著相對一致的車距繞著山道盤旋。
從另外一個出口出去,又前行了約莫十分鍾,抵達一座上下兩層樓的大型廢棄機械工廠外。
工廠漆紅的鐵門打開,門口站了兩個荷槍實彈的人。
至於門口中間,偏外麵一點的空地上,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直迎著汽車駛來的方向走,司機腳下沒踩刹車,輪胎刮擦地麵,發出沉暗的聲響,男子不見絲毫懼意,攤開胳膊,等著汽車過來。
為首的汽車一個急刹車,停在男子麵前,濺出的塵土躥起一米多高。
男子臉上掛著未及眼底的假笑,快步走到後車座,彎腰拉開門。
目不轉睛盯著出來的人,看到出來的是個墨色長發、麵龐俊美的人,以為對方走錯片場了。
往後退了兩步,掃視了一番幾輛車輛,心想沒有錯啊,這些人是崔餘手下。那就奇了怪了,他和崔餘打過數次交道,沒在身邊看到這麽一號人。長得跟女人似的,怕是稍微一推,就要倒下去,然後痛哭流涕。
長發的男人下車後,轉頭往車裏看,那架勢,好像在等誰。
果不其然,另一個人跟著下來,第二個出現的青年,雖然相貌方麵不及第一個出色,但身體方麵,一臉病態,兩腳落地時,腳下明顯一軟,差點沒站穩,滑坐下去,被旁邊的人一把給撈住腰。
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這裏,是來搞笑的嗎?他覺得他有必要打電話給崔餘,問下他到底什麽意思,是不想要這些東西了,還是怎麽的。
男子這麽想著,手已經往兜裏伸,準備去拿手機出來。他的動作沒有刻意遮掩,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他臉上的輕視和不信任。
厙鈞手臂從許從一身上拿開,兩三步就走到了正要打電話的人跟前,男子盯著手機屏幕,驀的,身邊一股沉沉的逼迫感,渾身汗毛瞬間倒立起來,心裏更是猛地跳了下。脖子僵直地轉過去,剛才對方沒站直,他以為這人和他差不多高,眼下看來,對方低垂著眼俯瞰著他,那股威壓感壓得他雙腿直打哆嗦,想跪下去。
忍著跪下去的衝動,男子瞳孔放大,喉骨滾動,急促地咽了口口水。
“東西都、都準備好了,麻煩到裏麵清點一下。”男子將剛才的那些輕蔑的想法全部收回來,麵前的長發男臉看起來是比女人還漂亮,但周身氣勢,和他所見過的人有天壤之別,這種感覺,隻在一類人那裏感受過,那是一群被稱之為凶獸的存在。
猜測到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一類人,男子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再去看跟著厙鈞一同來的許從一,也直覺他不會是什麽普通人,能被一名武力值強悍的哨兵照應著的,有很大可能是向導了。
不得不說,男子的猜測完全對。
其他同行的人下了車後,被阻攔在門外,隻放了厙鈞和許從一進去。兩人一進去,厚重巨大的鐵門就在嘎吱聲音中,緩慢關上。
工廠裏空蕩蕩的,地麵上積攢了一層厚厚的塵土,腳踩下去,但凡重一點,都會激起塵埃無數。
進到裏麵,許從一隨意那麽一掃,左手邊一輛大型皮卡車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領他們進來的供貨商步伐踏得比兩人快,快速走到皮卡前,手臂一抬,猛地一揮,之前就候在車邊的手下抓著蓋在皮卡上的黑色布簾就是用力一拽。
嘩——的聲響動,黑布從皮卡上滑落到地上,露出皮卡的整個麵貌。外觀上沒有特別之處,在街道上隨處可見,那名拉卡布簾的人走到後車廂,抓著車把,往下一壓。退後兩步,車門向外打開。
內裏堆砌了一箱箱的軍火物資,基本都是殺傷力巨大的,使用最廣泛的一類。
“請。”供貨商揚臂,請厙鈞上車去檢驗貨物。
厙鈞餘光梭巡了整個工廠一遍,在二樓上的角落裏,都有看到拿著機‘槍的人。
眸色緩緩深了兩分,他走上前,抓著門框,沒踩欄杆,直接翻身躍了上去。
在車廂裏仔細檢測每個貨箱,從裏到外。更是直接上手,插.上子彈夾上膛。貨品都很齊全,沒有缺漏的地方。
跳下車,厙鈞掏出電話,給崔餘打過去,表示東西很好。那邊沒說什麽,隻讓他們路上回來小心。
掛了電話後不久,供貨商的電話鈴聲隨之響起,裏麵提到餘下的欠款剛才收到。
供貨商把電話揣會兜裏,到厙鈞麵前,伸出手,笑容滿麵,這次真誠多了:“合作愉快。”
厙鈞握住供貨商手,搖了搖,臉上和眼底都沒有笑意:“合作愉快。”
工廠還有另外一個出口,供貨商的車都停到後門,於是他和厙鈞握.過手後擦肩而過。二樓上監視下麵情況的人往暗處裏退,厙鈞走向等在鐵門後的許從一,許從一滿目的不解,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出現在這裏,他看不懂厙鈞這個人了。
隨後發生的事,讓許從一知道,他來,是有某個原因的。
耳邊劈裏啪啦激烈的槍響,二樓上原本走到暗處的人,這會全部探出身體,用手上拿著的熱.兵器不斷往樓下掃射。
目標相當明確,就是轉過身,往門口走的厙鈞。也幾乎是同一時刻,停靠在那裏的大卡車被人開動,直往正前方的牆壁上撞,那麵牆轟隆隆倒塌。
漫天的塵土飛揚起來,一輪射擊過後,上方的攻擊暫時停歇,供貨商背對著正門方向,疾步往裏麵的一個小通道走,在穿過過道門框時,下意識扭頭朝向身後看,看到是灰沉沉的沙土,沙土模糊人的視線,讓他一時間看不清楚那兩人具體怎麽樣了。
這樣黑吃黑的事不是他第一次幹,但卻是意外的,第一次心裏異常地不踏實。未免真的有其他狀況發生,供貨商加快步伐,跑進過道裏,給手下下達命令,讓他們立刻引爆埋藏在角落裏的炸藥。
轟隆隆數道聲響,工廠大廳裏地麵搖晃,連牆壁都在這數道炸裂聲音裏,崩塌傾倒。
灰塵彌漫,一些甚至躥到過道中,供貨商被忽如其來的晃動,震得險些摔倒下去,他扶著牆壁,緩了一口氣,下一刻,拔腿狂奔。
強烈的爆炸,將二樓上的一些人給晃得手裏的武器都給掉落到地上,等晃動停歇,有人彎腰在飛揚的塵土中慌忙不迭的摸索武器。
手指剛碰到武器一角,背後一股寒烈氣勢猛然撲來。
那人手臂就那麽垂懸著,身體僵得幾乎沒法移動,就頭顱還受意識使喚。
轉過去脖子,還不待他看清楚灰霧裏站的是誰,轉瞬間,這人身體就騰空飛了出去,淒厲的慘叫伴隨著彎曲向下的拋物線,跟著一聲嗙響,這人掉在了地上,周身骨骼脆響,當場給摔死了。
離裏麵七八米的地方有個大的通風口,上麵半扇搖搖慾墜的玻璃窗,厙鈞一腳蹬上二樓欄杆,飛身利落躍到上方,旋起一腳,用和剛才踢人一樣的力道,把玻璃給踢得四分五裂。身體如鳥獸筆直輕盈地落在地上。挺直脊背,厙鈞將剛才帶到牆角下的許從一給徑直打橫菢了起來。
先是躍到二樓上,兩膝一彎,直射向沒有障礙物的玻璃窗。
躍出玻璃窗,下方是一片淩亂的雜草地。
在工廠裏麵被迫吸了不少灰塵,許從一嗓子直發癢,一落地,就立馬捂著嘴難受地咳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爬起來修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