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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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 搖光打算一刀結果許從一的性命, 算是堵一下天下悠悠之口, 畢竟他那個父皇死了, 總得有人承擔這個罪責, 得以命抵命。

    忽然的,他覺得好像應該讓關在天牢裏麵的他那個大哥看看, 讓他知道,他短暫的自由,是一隻狐妖用一條生命來換取的。

    不是說修行之人,最忌染上因果嗎, 那麽他就要讓乜偃染上最深的因果,讓他背負上一條性命, 看他還能夠那麽無動於衷, 一心向佛。

    擇日不如撞日,避免夜長夢多,搖光當夜就帶了幾名親衛,同許從一一塊去了天牢。

    不過在天牢外許從一沒有遇到原本該出現在那裏的乜笙, 未見到人, 他亦不驚慌, 事實也該如此, 因為他給乜笙指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就算乜笙到了那地方,等她發現不對勁,返回時, 想必這邊已經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天牢裏,乜偃獨自被關在一間牢房裏,其他僧人,包括小寺廟和天音寺的一眾僧人,都關在對麵的幾個並排的鐵牢中。

    乜偃盤腿靜坐,雙眼緊閉,就算是被下了牢,依舊沒有中斷修行。

    隻是在打坐途中,周圍各種聲音源源不斷侵入腦中,讓他沉寂的心,有了些微波動。他並不畏死,若說這是他的命數,他自是認命,修行一事,最為根本的就是順應天命,逆天改命什麽的,那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

    快到午夜,其他僧人漸有困意,好些都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閉眼睡了過去。乜偃這時忽地睜開眼,他轉動脖子,往出口方向看。

    隱約中似乎覺察到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跟著,在他視野中出現幾個人,其中兩個麵孔相當熟悉,在看到跟在太子搖光身後側那人時,乜偃神色間有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詫異。

    太子走下石階,向獄差冷聲命令道:“把門打開。”他目光轉向乜偃所在的牢房,顯而易見,是讓獄差提乜偃出來。

    乜偃手腳都帶著粗重的玄鐵鐐銬,他弓著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牢房外走。對麵牢房裏有僧人沒有睡著,聽到異常的聲音,倏地睜開眼,發現太子竟然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牢房,以為對方是來提審的,立馬手腳並用跌跌撞撞撲到牢門前,抓著鐵條就大喊。

    “殿下……”隻是這下字剛脫口而出,僧人便被搖光一個極度森冷的視線給震地嘴巴雖張著 ,可聲音無法再擠出來一點。

    搖光見乜偃走出來,身體略往後轉,手臂又是微抬,另一名獄差很有眼力見,小跑著過去,將站在搖光身後的許從一給一把拽了過來,許從一被拉得直踉蹌,那獄差動作絲毫不柔和,拉著許從一就將人推搡到了刑架前,末了獄差征詢性的看向太子,太子下顎輕點。

    獄差扯下刑架兩邊橫杆上的鐵鏈,將許從一左右臂都捆了上去。許從一自始至終隻微弱地掙紮了一下。他眼眸低垂著,誰都沒有看,渾身氣勢弱地連自我存在感都降了許多,好像已經全然認命。

    乜偃被帶出來的那名獄差給同樣用鐵鏈固定住身體,他眼眸微有放大,目光從太子搖光那裏遊弋到被綁得無法動彈的許從一身上。他記得許從一和乜笙走了,為什麽會忽然同太子一塊,還莫名出現在天牢裏,難道真的如太子剛才所說,是因為他?

    乜偃覺得這太過於荒誕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就是太子的共犯,挖許從一的心,還有奪了他的內丹。

    這隻狐妖,為什麽不逃?

    乜偃心裏瞬間冒出很多個問題,那邊許從一深深地低著頭,麵色慘白得好似隨時要昏迷過去一般。

    “可以開始了。”搖光在刑訊室正中間的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他右臂放在扶手上,左邊隔自己腿上,右手揚了一揚。

    獄差得令後,從一邊刑訊工具中挑選了一條具有尖銳倒刺的長鞭,鞭子卷成一圈圈的,獄差拿著鞭子,臂膀用力一震,長鞭就當即拖曳到地上。

    走到刑架前,獄差眼裏晃動著淬血的光,舉手就朝綁在木架上的許從一直接菗上去。

    撕拉一聲,鞭子離開時,上麵的尖銳倒刺將許從一身上的豔紅的長袍給勾得裂開一條細縫。許從一咬著牙當即悶哼了一聲,過於用力,牙齒磕破嘴唇,一縷鮮血蜿蜒而下。啪,第二鞭沒間隔多久,又打了上去。

    許從一身體在焦灼的刺痛中,不受控的細細發抖,他額頭冷汗直冒,臉色一瞬間褪盡所有血色。被拉開束縛在橫木上的手,更是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感從傷口蔓延到全身,頭皮一陣陣尖銳撕裂的頭。

    心髒收縮成一團,呼吸一下,都鈍痛不止。

    猩紅的鮮血從破裂的口子往外滲透,將血紅的外袍給染濕,隻是這衣服原本就是紅色,一時間隻是覺得濕潤了一點,到看不出受傷有多重,然而搖光從空氣中漸漸浮蕩出來濃烈的血腥味知道,許從一身上受的傷必然不輕。他唇角邊一抹笑似有若無,目光稍有轉移,看向被縛的乜偃,對方這會兩眼直直瞧著許從一,神情間繃得緊緊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表情,那模樣,可不像斷絕了七情六欲,分明有著深刻的情。

    許從一呼吸越粗重。

    “10,20。”係統的聲音在許從一腦海裏響起。

    即便疼痛感屏蔽了百分之八十,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夠許從一受的了,他腦部神經在這些痛楚中不斷扯得痛,眼皮異常沉重,仿佛抬起來,都需要很大的力氣。整個監牢裏,似乎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響,就是鞭子一鞭又一鞭抽打在他身上的聲音。

    “乜偃那裏漲了?”許從一費力地擠出一點聲音。

    “嗯,要不你直接昏倒吧,這樣一來,或許太子就不會讓獄差再鞭打你了。”過往許從一也不是沒有遭遇過傷害,隻是那些傷害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很快就結束,但這裏,太子似乎刻意這麽做,延長許從一的疼痛時間。係統著實有點看不下去。

    “他這樣鞭打我,本質是做給乜偃看,讓乜偃知道,我為他付出這麽多,估計心裏的盤算是,最好乜偃因此而反抗,那麽他就更有正當的理由,將乜偃給擊殺了。”這是許從一的猜想,他還沒那麽愚蠢,覺得太子會真的放過乜偃。他都能狠心弑殺親父,就更別提極度礙眼的乜偃了。

    隻是太子是否有點天真,覺得乜偃真的會為了他一個妖,而做出反抗的行為來 ,乜偃目前對他的好感度隻有區區10,還不如他的另一個人格來得高。

    不過,許從一想到一個點,他們共用一個驅殼,那麽這個好感度,是否可以累加,若是能的話,現在就是30了。

    鞭子依舊在往身上抽,許從一腦袋從半垂著,到完全下垂,漆黑如墨的長發,從身後滑落到身前,幾縷被浸出來的汗水打濕,黏在了他臉上。獄差手臂開始有點發麻,但那邊太子始終沒喊停,他便不敢善做主張,於是又一鞭揮上去。

    綁在刑架上的人身體不時痙攣一下,幾不可聞的痛吟從齒縫裏逸出來,那聲音莫名的,竟然帶著一絲媚意,空氣裏都是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這種味道幾乎每日都能聞到,不過這裏似乎有點不同,腥味中多了點起來的味道,這種味道,令人身體漸漸有點發熱,青年低垂著腦袋,隻能依稀看到露出來的皙白尖瘦的下顎,整個身軀孱弱不堪,顫顫巍巍哆嗦著,獄差感覺到一股猛烈的熱意,正往一個地方匯集,他幾乎有點快要忘記自己的本來職責,受到青年周身散發出來的魅惑氣息的引誘,拿著長鞭,開始瞳孔放大,目光赫然貪婪地緩步走了過去。

    太子其實也聞到了空氣中逸散開的狐妖氣息,但他因為知道許從一不是人類,而是一直生來就有媚骨的狐妖,所以到沒獄差那麽容易受到蠱惑。

    在看到獄差忽然就停了動作,更是身體搖晃著往許從一那裏行時,知道對方這是心性太不堅定,被狐妖給蠱惑了。

    他沒出聲,倒是想看看獄差會怎麽做。

    周圍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止,獄差手臂一揚,就摁在許從一肩膀上,那裏剛才被鞭子狠狠菗過,衣衫裂開一條縫,長鞭上的倒刺鋒利如刃,直接將許從一裏裏外外的幾件衣衫都給割裂,皙白的皮膚上豎亙著猩紅的鞭痕,獄差手指忽然就哆嗦起來,靠得近,青年身上的的氣息更為明顯,微微吸一口氣,都是鮮血的馨香味。蠱惑得人想立刻舔上去,獄差掌下用了點力,抓著許從一肩膀,將他衣襟給大力一扯,許從一胸口當即露了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交錯著數條鞭痕。獄差盯著那些刺目的血液,怔了一會,隨後火急火燎地湊了上去。

    許從一昏昏沉沉將,感覺到有什麽可怖的東西在身前舔過,那種濕軟的觸感,讓他頭皮戰栗不已。

    異常艱難地睜開眼,隨後看到身前一個獄卒正對他做著不堪的事,許從一直接驚呼出聲。

    “滾開。”

    獄卒完全沉浸在不斷疊加的快\'感中,他吸.吮著許從一傷口裏湧逸出來的鮮血,喉骨上下極速地滾動著,仿佛全然沒有聽到許從一的聲音。

    搖光坐在木椅上,仍舊未出聲阻止,麵前的這一幕,意外的取悅到了他,看著許從一麵上不斷浮出來的掙紮和屈辱,還有痛苦,他就覺得心情出乎尋常的好。

    乜偃手掌緊緊握成拳,在身側顫動不已,他視線一直盯著那個獄差,看他扯碎了許從一的紅裳後,又整個人都傾圧上去,做著‘他’當初做過的事,但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並沒讓許從一流血,不是這樣全然不顧對方的意願,欺辱許從一。

    心中一團怒火嗖地躥了起來,將乜偃眼瞳一點點給燒紅,他手腳微微掙動,鐵鏈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個聲音在碩大的刑訊室裏顯得異常突兀,不過依舊沒有驚醒到那邊沉溺在慾火中的獄卒。

    到是搖光一聽響動就擰回頭,他挑著眉眼,不掩輕蔑地瞧著乜偃,看他大力掙紮,麵孔慍怒,瞳孔裏燃燒出憤怒的火焰,目次欲裂,仿若一頭被激怒的草原凶獸,下一瞬就要狠撲過來,然後咬斷他的喉嚨。

    不過眼下這頭猛獸手腳都被堅實的鐵鏈所縛,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怎麽掙脫出來。

    那邊獄卒動作越加急促,但是這麽吻咬,已經滿足不了他高漲的慾火,獄卒眼眸幽亮,已然癡狂。

    眼看著獄卒就要扯碎許從一身\'下穿的同樣血粼粼的褲子,一直都沉默觀看的搖光及時出了聲。戲雖然是好看,這狐妖卻是連他都還沒有碰,自然不會就這麽便宜這個獄卒。

    搖光手臂向後一揮,立在後側的一名親衛走了上來,親衛彎下腰,搖光對親衛低語了幾句,那名親衛徑直向前走去,同時手移到腰側,將隨身攜帶的佩刀給抜了出來。獄卒像是徹底失聰了一般,沒有聽到後麵靠近的腳步聲。忽的,他身體猛地往前一趔趄,胸口莫名一陣鈍痛,他愣愣地低下頭,看到一白刃從貫穿了他身躰,從胸前穿透出來。獄卒戰栗著胳膊,想去碰刺進他體內的刀,手臂剛抬了一點起來。

    身體在一股大力作用下,被往後麵拉拽。

    白刃快速從獄卒體內抽.離出來,猩紅色的鮮血沿著刀背滴答滴答往暗黑的地麵上砸。

    侍衛一刀解決了獄卒後,沒擦拭刀上的鮮血,將刀入鞘,旋即幾步上前,動手將一身血痕的許從一給從刑架上放了下來。盡量避免碰觸到許從一的皮膚,侍衛架著許從一一條胳膊,把人給架到了搖光麵前。

    搖光揮手,侍衛轉身走出刑訊室,將守在門外的獄卒一並帶離到遠處。

    至此室內就隻剩搖光、許從一和乜偃了。

    搖光一臂將許從一給摟進懷中,掌從後方撐著許從一背脊,以免他身體因無力而軟下去。麵上笑容暢意,視線略錯過許從肩膀,看向右側邊的乜偃。

    手抓著許從一衣服後領,指腹先是輕輕摩挲了一會,隨後猛烈地往下扯。裏衣黏在滲血的傷口上,忽然被扯下,許從一痛得直發抖。

    係統:“20,30。”

    “一起都漲了?”

    “是啊,照這麽下去,數值估計很快就能升得更高。”這樣才不枉費許從一受這麽重的傷,係統很是開心。

    許從一眼底曳過一道稍縱即逝的笑意。

    乜偃眼眶陡然放大,血絲蔓延上來,對麵搖光的所為,分明是準備在他麵前欺辱侵.犯許從一,乜偃全身肌肉緊繃起來,額頭青筋突突跳著,周身狂烈的罡風開始旋轉,將一眾刑具都給震地顫動,發出連串的聲響。

    搖光睥到乜偃似要暴.動,他料想乜偃再憤怒,也不敢動他分毫,畢竟皇帝已亡,他是這一國的儲君,若是他有個好歹,這天下都將大亂,乜偃一個僧人,如何能承擔得起這逆天的事。因此搖光有恃無恐,絲毫沒有收斂。

    嘭的一聲,在搖光準備脫許從一褲子時,乜偃直接用法力震碎了捆縛住手腳的鐵鏈。鐵鏈呼啦掉落在地上。

    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搖光和許從一的注意力都給吸走了過去。許從一僵直地轉動脖子,就見到乜偃身上純白的僧袍無風自揚,環繞在周圍的罡風,猶如實質一樣,令人心髒下意識就蜷縮起來。

    許從一渾身上下都灼痛,孱弱地四肢都無法提起來,他沒法掙脫開搖光的桎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乜偃朝向他們走來。

    搖光眼睛微微一眯,感覺到了空氣中流動中的攝人氣息,這人是他大哥,原本該是他繼承大統,作為知曉所有真相的唯一的一個人,他從乜偃身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懾力。

    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的懼意。

    乜偃冷沉俊美的麵容間一片陰寒肅殺,他一步步走過去,腳每踏一步,都仿佛有震懾之音,從遙遠的彼岸傳過來。

    太子橫在許從一後背上的手,下意識就有些微鬆動,乜偃居高臨下低垂著眼眸,俯瞰著搖光,眸色黑沉沉,狂肆的烈風在裏麵翻滾無聲咆哮。

    乜偃手臂一揚,就從後方抓著了許從一胳膊,隨後將許從一自太子身上給扯了下來。太子臂彎裏沒有許從一的身體,臂膀自然滑落下去,他似乎想起身,隻是一股強悍霸道的威壓,壓得他手腳似乎都異常沉重。搖光下顎微抬,看著咫尺間的乜偃。

    眉目越發陰鶩,一道冷喝:“乜偃,你好大膽子。”

    一臂攬著許從一血濕的腰,他瞳眸幽邃,語氣裏沒了開初的一絲敬意:“搖光,你不該動他。”

    搖光‘哈’的直接笑出聲:“一個妖物,我想怎麽對待他,那是我的事。乜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戴罪之身。”

    “我到底有罪還是沒罪,太子你想必比我清楚。你還沒登上皇位,就這樣草芥人命,不顧綱常人倫,你到真不怕,上天降下懲罰,到時候你要怎麽償還你犯下的罪孽。”從太子這些天所做的事情來看,乜偃已經可以猜測到,皇帝的病情之所以沒有好轉,反而加重,有極大的可能是太子在從中作梗。

    “我是有罪,但你也脫不了幹係。來人,給我將這個以下犯上的逆賊給斬殺了。”太子猛地一拔高嗓子,就喚候在外麵的侍衛和獄卒。

    一群人得令,紛紛抜出佩刀,就奔向刑訊室。

    乜偃手臂往虛空中一抓,下一瞬,掌中飛躥過來一條漆黑的長鞭,鞭子上還殘留有未及完全幹涸的鮮血,血腥味刺鼻,乜偃眼底的怒火更旺,他執著長鞭一甩,鞭子就嘩一聲,眨眼間纏在了搖光脖子上。

    尖銳的倒刺頃刻間刺進搖光頸部皮肉裏,隨著長鞭的陡然收緊,他臉上瞬間出現痛苦的神色,搖光抓著長鞭,想將鞭子給扯開,隻是手一碰上去,就被尖刺出了鮮血。

    “乜偃,你敢殺我……”搖光瞳孔呲裂,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

    那邊的護衛已經衝了進來,一看到屋裏的狀況,就大喊。

    “妖僧,還不放開太子。”

    “放開太子!”

    乜偃手腕一個極速翻轉,長鞭卷著太子,將他整個人給扯下座椅,跟著一甩,搖光身體飛了出去,徑直撞上側方的牆壁。

    護衛們一看太子狼狽的滾落在地,嘴裏喊叫著,瘋狂撲上去。

    誰知麵前一條長鞭裹挾寒風呼嘯過來,跑在最前方的每個人身體某處都忽然鈍痛,長鞭氣勢恢宏,帶著一股無人可匹敵的悍然力量。

    這些護衛們動作因此稍有一滯,都抵下頭往自己身上看,隨後就見到自己的衣服被長鞭上的倒刺給勾開,碰過的地方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搖光身體狠撞牆壁上,肺腑都一陣震蕩,摔滾到地上後,噗地嘔出一口鮮血。

    乜偃平視著麵前一群護衛,眸光森寒,宛若在看一群已然死去的死物。

    視線並沒有過多的在護衛們身上做停留,乜偃手臂又是猛然地一揮,這一鞭灌注了深厚的法力,一鞭甩上牆壁,將正麵牆都給打碎,大大小小的石塊飛濺出來,朝著下方的護衛獄卒砸去。乜偃眸光在觸及到其中一個獄卒時,長鞭往回收的途中,劈裂了一塊形狀頗大的石頭,石頭碎裂,其中一塊往獄卒胸口躥過去。

    獄卒啊一聲慘叫,被石塊給震碎了一根胸骨。

    許從一渾身力量被菗得隻剩一丁點,他抓著乜偃衣襟,被咬裂滲血的嘴唇微微蠕動。

    “行、行了,送我離開,乜笙還在他處等著我。我們離開……”他眼眶裏閃爍著因疼痛而漫出來的淚水,卻是在阻止乜偃繼續傷人下去。

    乜偃這個時候才垂下眼,仔細看許從一,狐妖在他懷裏痛得直哆嗦,可依舊看不到多少憤怒和恨意,分明他在修行佛道,對比起來,他到還不如一隻狐妖。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海才會為他而掀起片片漣漪。

    乜偃自然知道這樣做法不對,隻是一看到許從一被鮮血浸濕的衣裳,還要褪盡血色的臉,心中就生出一種極端暴戾的情緒,想將這裏所有的人都給送下地獄。

    躺在地上的搖光掙紮著爬起來,他靠坐在牆壁邊,一把抹去嘴角邊的鮮血,脖子上鮮血淋淋,身上各處都在無聲嘶叫著疼痛,搖光抬頭,看著站在遠處的乜偃。嘴角扯了個細小的弧度。

    純粹的暴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天牢裏還關著這麽多的僧人,他離開與否都易如反掌,這些人都因他獲罪,他即犯下了殺戒,不怕再犯更重的戒條。

    乜偃將許從一小心安置在一邊,隨後走向搖光。

    搖光不知乜偃要做什麽,看他森寒的麵色,就知道,對方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乜偃,你真敢逆天?”搖光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不敢。”乜偃盯著搖光看了會,回到。

    “那你……”

    乜偃丟開手裏的長鞭,掌心攤開,覆上搖光的頭頂。

    搖光身體隨即一陣不由自主地戰栗,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體內被強行給吸附走,他手腳都無法動彈,隻能由著乜偃,抽走某樣東西。

    一團灰白色的東西往乜偃掌心中集聚,當那團東西完全脫離搖光頭頂時,乜偃手掌猛地一收,灰團就被徹底吸進了他的掌內。

    “搖光,我現在拿走你半個魂魄,從這一刻開始,無論你走到哪裏,醒著或者睡著,都將看到漂浮在這個世間的孤魂野鬼,你殺戮心太重,我不能這麽看著你奪走一條條生命。你的半個魂魄我收了,接下來,你不可再肆意濫殺無辜,否則,我必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