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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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忽然天空一道驚雷, 打破此間的無邊死寂。

    雷聲過後,不待下方的人有任何反應,傾盆大雨接踵而至。

    雨滴碩大,砸在身上生痛,乜笙搖晃站立不穩, 直接跌跪坐到了地上, 一身粉色衣袍很快被大雨淋濕。

    乜偃摟著許從一, 輕吻了一下, 隨即移開,他用直接的行動向乜笙展示,他所說的話,代表著什麽意思。

    許從一和乜笙表情可以說都變得一樣,即悲哀又痛苦,許從一掙紮著,想衝到乜笙哪裏去,想將她從泥地上扶起來, 想擁抱她, 告訴她他喜歡她, 他沒有任何想要離開她的意思。

    隻是腰間臂膀悍如鋼鐵,他掙脫不掉。

    “從一,別離開我,不要……”乜笙不住地搖晃著頭,臉上淚水滾滾而落, 加之不斷掉落的雨水,一時間已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水。她右手高高舉起,伸向許從一。

    許從一也伸出手,隻是明明很短的距離,卻是怎麽都夠不到乜笙。

    “乜偃,求你放開我,你已經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了,不需要我再幫忙,算我求你,你可以找其他人或者妖,你放開。”許從一慌亂地懇求著。

    乜偃無動於衷,冷邪地看著麵前這一幕。他不是真的乜偃,不會對許從一這樣的哀求有任何觸動,但另一個他已對許從一情根深種,不願意看到許從一悲傷難過,所以讓他來做這個惡人。

    無所謂,他本來就不善。

    “我勸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我身邊,記住這點。”乜偃的一句話,相當於判了兩人的死刑,以及他說完後,就攬著許從一往空中一升,兩人頓時淩空。

    乜笙眼睜睜看到許從一被乜偃脅迫著帶走,她從地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藤蔓在磅礴大雨中快速遊動,眨眼間來到乜偃身後,乜偃頭也沒回,在藤蔓攻擊過來時,左臂忽然伸出,一把就抓住了藤蔓,猛得一施加法力,藤蔓從尖端一路往乜笙方向炸裂開,速度超級快,乜笙斷得不及時,手指受到波及,鮮血瞬間從破開的指腹出冒出來。

    啊,乜笙疼得叫出聲。

    許從一聽聞聲音,忙回過頭,於是就看到乜笙捂著自己手,麵孔痛苦。

    又是一番激烈掙紮,險些讓乜偃沒控製住,乜偃堪堪停了下來,漂浮在虛空中,他捏著許從一下巴,讓他眼睛看向他。

    森冷威脅道:“你如果再不安分點,我立刻打碎乜笙妖丹。”

    許從一驚駭地瞪大眼,像看怪物一般詫異地看著乜偃。

    乜偃重搓著許從一因為驚愕微張的唇,將它揉地殷紅。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我絕對說到做到。”

    許從一眼睛劇烈晃動,但在這之後,確實如乜偃威脅的一般,他沒再做任何反抗的行為來。

    他們在淅淅瀝瀝大雨中穿梭,衝破密布的雨簾,視線裏乜笙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許從一無聲蠕動嘴唇,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乜笙趴在地上,流著鮮血的手指陷入泥濘的土裏,淚水同樣模糊她的視線,她由低低的抽泣聲很快變為嚎啕大哭,然而雨聲嘩啦,很快又將她的哭聲給遮掩。

    許從一垂著頭,鴉色長發被雨水淋濕,雨水順著他臉頰滴落,他一動不動任由乜偃抱著,睜開的眼睛顯示他還活著。

    “還是一百,沒有崩的跡象。”係統低聲道。

    “大概隻是現在,有哪一次沒崩過?”許從一話了有著絲笑意。

    係統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沒有。

    “就這樣了?”

    係統被問得一愣:“喵?這樣是哪樣?”

    “乜偃將我帶走,之後我就和他相親相.愛了。”說到相親相.愛時,許從一刻意加重了語氣。

    “應該不會。”係統道。

    “應該?”

    “之前被乜偃奪走的太子搖光半個魂魄,在剛剛離開魔界那會,趁著乜偃心緒不穩定,偷偷跑回了魔界,他身上有龍氣,加之似乎很憎恨乜偃,估計要弄點事出來。”係統根據已知的信息推測道。

    “這樣嗎?那就有趣多了。”如果真的這麽就這麽平淡無波瀾下去,可就對不起之前這些接二連三的變故了。許從一嘴角微微一揚,表現出了極為濃厚的興趣。

    在乜偃看來,隻當許從一是憂傷過去,所以變得沉默起來,作為黑暗麵的他,暫時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乜偃於是將身體給讓出來,給了另一個‘他’。在竹林的那次修行歡喜禪後,黑暗麵已同乜偃達成了一個關於許從一的協議。

    他們在大雨中穿梭,一路往前直行。未有任何停留,最後在一處荒落的寺廟外停了下來。

    許從一感覺周圍環境異常熟悉,仔細一看,不是別的什麽地方,正是他和乜笙同乜偃最初見麵的那個寺廟,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從這裏開始,許從一怔怔地站著,到身上施加了一個法術,濕透的衣裳和頭發全部在刹那間變幹,他神色才動了一動。

    乜偃用同樣的法術將自己一身雨水去除,隨後舉步往寺廟裏行,跨過低矮的門檻走到裏麵,一切擺放設置和他離開時一般無二,就案板上沾染了一層薄薄的灰。

    烈風從門外呼嘯而來,吹得門板嘎吱作響,乜偃一揮手臂,所有塵埃除盡,寺廟幹淨整潔如剛打掃過一般。

    換做以前,乜偃不會用法術做這些事,基本都是自己動手,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在他對許從一動心那一刻起,他就逐漸在背離佛門,而當下的他,早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順應天理循環,因果報應。

    走到寺廟中間,乜偃仰頭上望,佛像自上次麵孔石塊脫落,到現在,沒有被翻修過,同佛像眼睛對視中,隱約間乜偃感到一種極端的不舒適感,像是佛像知道他所有的所作所為,知道他已背叛佛界,卻仍舊跑來寺廟落腳,因而在怪責他。

    乜偃將從屋頂上垂落的布簾給扯了數塊下來,手臂翻轉,那些灰色布簾一塊塊往佛像飛去,然後落在佛像頭上,將佛像的臉給遮掩住。

    不適感和被排斥感瞬間消失,乜偃到居中的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下,抬眸和一直站在門外的許從一對視一眼,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許從一轉過身,往前麵走,剛走了兩步路不到,身體撞上一個結界。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但它讓許從一知道一個事實,乜偃這是打定主意不放手了。

    兩者力量等級相差太多,正麵對上,輸的必定是他,若是側麵如何?

    許從一指骨收縮,掌中一把短匕。他緊緊握著刀柄,乜偃這會在修煉,隻要他……

    不行,他並不是完全封閉五感,恐怕沒等他靠近,就會事先發現他。

    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認命,許從一心裏又相當不甘心,憑什麽乜偃要強行拆散他和乜笙,他已經沒欠他什麽,離開魔界那會,用一條性命還了乜笙先離開的恩。

    為什麽不放過他,因為法術比他高強,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嗎?

    許從一不接受這種命運,絕對不接受。

    大雨下了多久,許從一就在門外站了多久,等到天空放晴,許從一身體才微微一動,他仰頭望向天穹,神色忽然乍變,就看到遠處山巔上,一條五顏六色的彩虹橫亙在上方,霞光染紅半邊天穹,彩虹絢麗奪目,色彩分明,紅橙黃綠青藍紫,刹是奪人眼球。

    許從一看著彩虹,想到在山林的某個地方,或許乜笙也看到了這番美景,微痛的內心就生出一絲歡喜,他們雖然暫時沒有在一起。但都看著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彩虹,他們的心在一起,隻要知曉這點,許從一就覺得再艱難的境遇都會有結束的那天。他們會再相見,會再次在一起的。

    乜偃打坐結束,耳邊雨聲停歇,空氣裏都是泥土和清草的腥香,他倏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許從一俊拔挺直的背影,消瘦的身影攏在血色紅袍下,微風拂過,吹動衣袂飄飛起舞。

    視線跟著上移,隨即望見搖掛天穹上的美麗彩虹,紅光從天空上傾瀉下來,灑了許從一滿身,他就那麽靜靜矗立著,周身帶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將整個身體都顯出一絲朦朧不清來,忽然乜偃心裏冒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眨一下眼,麵前的妖就會突然消失。那種古怪感擴散開,仿佛狐妖不屬於這個世界,來自其他地方,用不了多久,就會毫無留戀地離開。

    乜偃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快步走上去,從後麵摁住許從一肩膀,將他身體扳了過來。

    狐妖嘴角的笑沒來得及收回去,乜偃被這抹發自內心的笑給震顫到,他想說點什麽,下一瞬,許從一臉色冷了下來,笑容消失不見,他毫不掩飾對他的敵意,以前他有收斂,因為之前發生的事,他算是徹底討厭上了他。如果有選擇,想必許從一一刻都不會停留在他身邊。

    可若真的是這樣,為什麽在魔界那會,許從一不直接和乜笙離開,隻要那會他那麽做了,現在根本就輪不到他強行將他禁.錮在身邊,他給過許從一機會了,是許從一自己不去把握。

    所以隻能像現在這樣,陪伴著他。

    乜偃在許從一冷淡的注目中拿開了手,說道:“我出去找點吃的,你到裏麵去。”

    許從一嘴角抿出一條冷漠的弧線,沒有對乜偃的話有任何回應,乜偃不以為意,已經弄到身邊來,時間會磨平一切,包括許從一對乜笙的喜歡,還有對他的恨,起碼他是這樣認為的。

    乜偃獨自走進山林裏,許從一看著他白色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眼底的刺骨恨意。

    一連數日,許從一都沉默不語,乜偃也不是多話的人,隻偶爾問許從一餓不餓,他到外麵找吃的,多數時間乜偃打坐修煉,許從一在門外,一人一妖隔著一麵木牆,看起來觸手可及,實則難以靠近。

    山中日子過得很快,日出日落,仿佛就在一瞬間,山中樹葉開始慢慢變黃,空氣中的寒意更加明顯。

    冷風吹過來,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猶如刮骨刀,令人骨骼微微發痛。

    這天夜裏,天空無星也無月,山中死寂一片,寺廟中火紅燭光搖曳,映照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其中一個衣衫半解,露出整個胸膛,身躰上上下下被動起伏不定,額頭汗水一滴接著一滴,眼尾發紅,半眯著的眼裏全是聚集上來的瀲灩水光。牙齒緊咬下嘴唇,臉頰上被情慾燒得緋紅,脖子往後仰,似乎受不住體內不斷攀升上來的激烈潮湧,整個上半身都繃得很緊,像是隨時要斷裂掉一般。

    另一個人則白色僧袍整齊穿在身上,就下方衣擺處撩到了一邊。他兩臂都緊緊錮著麵前跨坐.在身上的狐妖,眼眸裏光芒懾人,盯著狐妖,仿佛要將對方拆吃入腹。

    許從一低掩著眼簾,手臂發軟,無力地掛在乜偃脖子上,他脖子微微轉了一轉,眼睛往下方看,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像是在笑,他緩緩掀起眼簾,直對上乜偃侵略銳利的視線,他悠悠一笑,在對方忽然的一愣中,手腕一動,就將快速幻化出來的一把短匕狠狠插.進了乜偃身體裏。

    驟然而來的鈍痛令乜偃當即變了臉色,他揚起手就要往許從一身上拍,在掌心快碰到許從一赤.裸的身體時,忽然轉了道,於是這一掌拍向了虛無的空中,嗙一聲炸響,寺廟一麵牆壁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寒風呼嘯進來,裸著半身的許從一打了個寒顫。

    他似笑非笑瞧著乜偃,下一刻把短匕抜了出來,鮮血霎時狂湧,許從一另一手抓著乜偃肩膀,從他身上下來,他退到後麵,將衣襟攏好,居高臨下注目乜偃。

    因為在修煉中,這一刀直接亂了乜偃體內運行的氣息,他噗一聲,彎腰就嘔出一大口鮮血。

    “這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許從一迎光站著,眼底跳躍著一簇燃燒的名為恨意的火光。

    乜偃一手撐在地上,體內氣息混亂躥動,嗓子裏一陣發腥的鐵鏽味,他緊閉著唇,將又湧上喉頭的鮮血給強行咽下去。

    後肩上的傷在潺潺流著鮮血,乜偃即刻施了小法術,暫時令鮮血停止流動。

    他望向許從一,眼眸深處一片深暗幽邃。

    許從一扯開唇角,像是在笑乜偃,也像是在笑自己,他收回掌中的短匕,理好衣襟,轉身就跨出門檻。結界仍舊存在,哪怕乜偃此時受傷嚴重,依舊不見波動。

    因此許從一沒能走遠,就站在結界裏麵,屋裏燭光搖曳,光芒照射的範圍很窄,就門口處一點光亮,許從一身影則融在了黑暗裏。

    後方喘息聲很沉重,許從一長身直立,頭一次都沒回過,乜偃明明被他所傷、怒不可支,手掌都拍過來,中途卻忽然轉了道,因為什麽原因,許從一自然知曉,可也正因為這樣,更今他憎恨。

    弱勢的群體被強勢的群體壓迫剝奪,連命運都無法自己掌控,或者多數弱勢方會選擇就這麽認命。

    他絕對不會,這種強取的做法,他從來都不認同。

    乜偃在蒲團上打坐,調整內息,許從一在寺廟門外目光不動地凝望漆黑夜窮。

    忽的,山中棲息的鳥獸開始飛躥,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許從一落下視線,往密林裏看。

    一片漆黑,不見一絲光亮。

    但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周遭隨著鳥獸離去而霎時死寂下來的氣氛,令人呼吸都遲緩起來。

    許從一盯著一個方向,努力去看,跟著,耳邊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逐漸靠近。

    在窸窣聲有模糊變得清晰起來時,許從一隨即看到,一群熟悉的人,或者說穿著熟悉衣裳的人。

    從黑暗中跑出來一群道士,為首的一人拿著拂塵,其他則有拿拂塵的,也有拿長劍的。他們從四麵八方圍過來,將原本就不大的寺廟給團團圍住。

    許從一盯著道士,下意識回頭去看乜偃,僧侶閉著眼,像是屏蔽了五感,不知道這會外麵發生的狀況。

    “狐妖,想不到你還真是命大。”說話的道士站在最中間,不是其他人,正是當初在皇帝寢宮奪了許從一妖丹,而後又逼迫乜偃散盡一身法力,逼他們進入魔界的道士。

    許從一冷著臉,嘴唇抿得很緊。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道士不以為意,視線越過許從一身體,往寺廟裏看,見乜偃閉眼打坐,絲毫不見要出來的跡象,而空氣中隱隱浮蕩有鮮血的味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乜偃在他們來之前受傷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道士從密林裏走出來,走到寺廟外的空曠處。

    “你和那妖僧聯起手來,強行奪了皇帝陛下一半魂魄,令陛下整日整夜都處在無邊的驚恐中,幸虧本道法力高深,才免於陛下精神過度受損。但你兩褻君之罪,怎麽都脫不了,乖乖受擒,也許我會在陛下麵前替你們美言幾句,否則,就別怪本道今日大開殺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道士深夜帶這麽多人前來,打的什麽主意,許從一焉會不知,道士嘴裏說得好聽,一雙眸子,早就滿是邪惡,隱有饑渴。

    道士心中暗想,那日他可是親眼看見狐妖同和尚一塊進到魔界裏的,絕對不會有錯,然而半個月時間都沒到,他們竟然莫名其妙就從魔界出來了,且看狐妖周身氣息,不似之前那般虛弱。至於裏麵的乜偃,寺廟外麵設定有結界,道士從之前的暗中調查裏早已得知,他記得沒錯的話,乜偃一身法力可是全部轉移到他身上,那麽這個結界又是怎麽來的,乜偃法力恢複了?在群魔環伺的魔界,一人一妖不但沒受傷,反而全須全尾地順利出來了,這就不得不令他生疑。

    因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過來查看,未避免夜長夢多,選擇了今天晚上,前來圍攻。

    許從一視線快速掃過周圍一群虎視眈眈的道士,他側過頭,餘光裏乜偃還是沒動彈。

    “我挺奇怪,你既然這麽在乎皇帝的安危,為什麽第一時間不是讓我們交出皇帝的另一半魂魄?我來猜猜看,你其實巴不得皇帝的魂魄沒有,然後你就可以繼續隻手遮天,甚至控製皇帝!”許從一直接說道。

    道士被說得一愣,然後立即高聲反駁:“閉嘴,我之所以沒讓你們給陛下魂魄,是知道你們必然不會輕易給,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搶奪。”

    “是嗎?”許從一不無譏諷地挑起眉,“這就和你開始說的又矛盾了,如果我們願意認罪,不反抗,你還搶嗎?”

    道士眯了眯眼,心中覺得古怪,據他和狐妖的短暫幾次接觸,狐妖看起來不是會這樣說話咄咄逼人的妖,當眼角餘光瞥到寺廟裏安坐不動穩如山的和尚,道士隨即恍然,許從一之所以意外就多話起來,根本的原因是……

    “你打的好算盤,可惜你還是太嫩了,我豈會讓你如意。一起上,先破了結界,然後將狐妖和妖僧一塊抓了,若是他們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道士手中拂塵一揮,下一刻,圍在周圍暫時沒有動作的其他道士像撤消了定身術,都同一時間湧向寺廟。

    他們舉起拂塵或者長劍劈砍在透明的結界上,都施加了一定法術,在無數的攻擊下,結界出現晃動,有的地方變得薄弱起來。

    嘭一道無聲炸響,籠罩著寺廟的結界破裂,道士們一窩蜂撲了上去。許從一往身後退,沒退兩步,腳後跟就抵到門檻,他說剛才那番話,的確是想拖延時間,隻是這麽快被道士識破。倒是有點始料未及。

    這些圍攻過來的道士,比魔界的那些魔獸還令人反感,起碼被魔獸抓住,對方會直接結果自己,但要是被他們抓住,恐怕他一隻九尾狐,不會死得太輕鬆。

    許從一放在身側的手掌裏出現一把長劍,雙方正要展開一場激戰,忽然的,天搖地晃,幾乎大半的道士都沒能站穩,接二連三往地上摔。

    及時伸手抓住門板,勉強控製住身體,許從一心下一驚,就往遠處看,隨後不隻他,包括所有的道士都擰過頭,眼睛驚駭地看著一根連接天與地的巨大黑柱。

    黑色柱體意外地隔得他們不遠,從裏麵散發出一種令人渾身血液都倒流的驚懼感。

    這僅僅隻是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隻見黑色圓柱裏麵開始有恐怖的東西出現,最先出現的是一隻隻長得扭曲猙獰的獸爪,然後是魔獸恐懼的身軀,整個圓柱,每個地方,幾乎不見任何空隙,都有魔獸瘋狂往外麵躥,有一些跑在前麵,很快就脫離圓柱,它們視力和嗅覺都異常敏銳,可以說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發現了那個小的散發著微弱燭光的寺廟,也同時看到了寺廟前方,散發著誘人氣息的人類。

    一些魔獸開始往寺廟方向撲,其他一些則撲向別的地方,以圓柱為中心,魔物們向著各個方向擴散,去尋找能讓它們果腹的食物。

    道士們何曾看到過這樣大規模的魔獸襲擊,當即就嚇得不知所措,等到想做出反應時,凶殘邪惡的魔獸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

    在外麵的道士最先承擔了魔獸的攻擊,他們法力並不高,起碼一半以上都不是魔獸的對手,於是很快寺廟外一片哀嚎聲。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下章結束,我最近又陷入自我懷疑中了,啊啊啊,

    天氣炎熱起來啦,各位寶貝兒注意防暑啊,沒事別出門,窩家裏吹空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