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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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早, 許從一伸臂去關了床頭的燈開關, 原本光亮的房間, 頃刻間就籠罩上一層黑暗,黑暗中兩人彼此相擁, 卻是第一次都睜開著眼睛,都以為對方閉眼了。

    誰也沒有動, 各自心裏藏著無法向對方傾述出來的話。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開車趕回侴雅家,禮服都放在那邊, 換好購置的衣服, 一行人便朝預定的酒店方向走。

    開車的侴雅家的遠方親戚,兩個小年輕則坐在後座, 期間許從一肚子忽然隱隱作痛,他拿悄悄壓了一下,肚子裏那個東西在他的掌心靠上去時,意外的沒有在踢他,而是安安靜靜待在裏麵, 若是換了以往, 這會該踢人了,沒有動靜,許從一心底一方麵覺得有點古怪, 不過同時也慶幸,痛感持續時間不長,就一小會, 之後就基本沒再有什麽感覺。

    汽車穿行在車水馬龍裏,算是出來的早,還不到上班高峰期,街道上車輛不是特別多,酒店位置不算特別在市中區,偏東北一點距離,約莫三四十分鍾後,來到了目的地。

    那裏已經都備至好相關的事宜了,下了車後,許從一和侴雅就到迎客處一張方桌後邊站著,等待著即將要來參加他們訂婚宴的親戚朋友。

    事情進展地很順利,沒有任何紕漏不妥的地方。

    主持念過一串祝辭,請兩位新人交換訂婚戒指。

    有花童送過來戒指盒,許從一和侴雅拿起戒指,先後戴在對方手上。

    許從一先給侴雅戴,侴雅化了很美麗的桃花妝,原本姿容就清麗,這樣一稍作打扮,猶如畫冊裏出來的人般,她眼角彎彎,滿目幸福。

    戴好戒指後,換侴雅給許從一戴,忽的,侴雅手沒怎麽拿穩,鉑金的戒指嗒一聲掉落在了台上,戒指是圓的,落地後開速滾動,一路從台上滾到了台下,滾到下麵一張桌子邊。

    侴雅當時就給驚住了,還是許從一先一步反應過來,那邊主持也很快做出反應,說準新娘這是太開心了,激動地連戒指都沒拿穩。

    但隻有侴雅自己心底明白,她並不是激動,而是被嚇到了,她覺得有人在看著她,用一種可怕冰冷的視線在看著她。

    那個人就在台下,她甚至不敢回頭,身體僵直,一動都不敢動。

    戒指掉落的地方,正是黎聲和黎音的坐處,因為一起在未知星球待過一段時間,能夠順利回來,最應該感謝就是兩兄弟,所以這次訂婚,自然就請了他們。

    兩人的位置離中間的平台很進,可以近距離觀看兩位新人,在交換戒指時,侴雅一時沒拿穩,讓戒指掉了這事,雙胞胎都看得很清楚,也知道戒指是滾到了他們這桌。

    黎聲第一時間就彎下腰,在地上找戒指,一邊黎音轉動脖子,看是否在他那裏。

    許從一快步走了過來,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但具體掉在哪裏的,就不太確定。

    反正肯定是在桌子下,看黎聲一直都弓著背,顯然沒有找到。

    許從一低著頭,圍著桌子轉到了半圈,桌子都靠得比較密集,因此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位置上都坐了誰。

    在一張坐了人的椅子邊,許從一蹲了下去,當下全副身心都在掉落的戒指上,他掀開鋪陳桌麵上的深紅色桌布,斜過身,仔細尋找,桌子下光線暗淡,找了一圈,空蕩蕩的,沒有他要找的戒指。

    許從一心下不由得有點發慌,他一手抓著上麵桌麵,正要抬頭站起身來,視線裏忽然出現一條漆黑的東西,緩慢蜿蜒前行,悄無聲息,仿佛一條蛇,許從一驚駭地險些叫出來,他控製住心神,仔細看那條黑色的物體,等到對方遊移到他眼前時,他總算得以看清楚,那不是什麽蛇,而是一條樹藤。

    樹藤細小,頂端串著一個金色的圓圈,赫然就是許從一正在尋找的戒指。

    許從一盯著戒指還有串連著它的黑藤,視線緩慢追尋過去,繞過飯桌,許從一看到一張隱約熟悉的臉。

    那張臉在數天見過,他和侴雅他們離開未知星球乘坐飛船離開那會。

    隻是當時,他看的很清楚,這個被黎聲他們換做秦叔的男人,被漆黑的藤蔓給拖拽了回去。

    他不是該在那個星球嗎,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不但沒有是,反而回來了,為什麽?

    許從一腦袋裏無數個疑問冒了出來。

    太過驚訝,因此根本沒法控製臉上的表情,他的愕然,落在黎聲的視線中。

    黎聲隔得不遠,看許從一盯著‘秦炎’好一會不眨眼,遂即刻出聲解釋。

    “那是秦叔,從一哥你沒有看錯,他昨天回來的,和其他人一塊。”

    許從一臉上的不解還是很濃。

    這裏人多,有些事不太方便說,但告訴許從一,應該沒有什麽關係,畢竟他們共患難,經曆過生死考驗。

    黎聲於是離座,走到許從一那裏,許從一知道黎聲過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當即就伸手,把黑藤上的戒指給奪了過來。

    “我家裏後來派人又去那個星球一趟,目的是想帶秦叔屍體回來 ,畢竟他對我們家而言,是很重要的親人。”這話算半真搬家,有這個目的,可不完全是,黎聲當然不能把他們是去尋找綠色晶體這是告訴許從一,這就牽扯到另外一件事了。

    許從一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黎聲決定,誰而言不說,為了許從一和侴雅之後的安定生活著想。

    “這樣……嗎?”許從一將信將疑。

    “當然啊,不然呢,總不能是去旅遊。”黎聲笑著道。

    許從一點點頭,不再追究事情原委:“我先上去了。”

    黎聲嗯了一聲。

    站在‘秦炎’身邊,黎聲和他還有其他人一塊,都目視許從一會平台上,許從一把撿回來的戒指遞到侴雅手裏,碰觸到對方皮膚,感覺到微微的哆嗦。

    主持人倒是沒怎麽注意,再次說起交換戒指的話。

    侴雅拿著戒指,給許從一戴上。

    許從一握著侴雅肩膀,在她唇上落了一個輕輕的吻,侴雅睫毛顫了一顫,笑容已和剛才有點不同。

    訂婚儀式結束,兩個準新人到特定位置坐下,吃過飯後,送了一些賓客離開,許從一和侴雅幫著處理一些事宜,後來被侴雅家裏人推開,讓他們到預定好的酒店房間去,畢竟忙了一天,都沒有怎麽休息。

    黎聲和黎音晚上自己家還有事,就不繼續等著吃晚飯了,兩人在酒店門口同許從一他們告別。

    ‘秦炎’到酒店後麵提車,開著車在路邊等著,車窗搖下來,雙胞胎揮手,快速走向汽車。

    許從一下意識抬眸往過去,隨即就望進駕駛位那個男人的眼睛裏,明明隔了有段距離,許從一卻是能清楚看到男人麵上的神情,他涼薄的嘴唇微動,說了幾個字。

    到旁邊侴雅碰許從一胳膊,讓他該走了,許從一怔怔地哦了一聲。

    到酒店裏,乘電梯上高層,侴雅拿房卡刷開門,進到屋裏,她就先找飲水機,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水。

    許從一隨後進屋,反手關上門。

    侴雅拿著杯子到許從一麵前,抵給她,隨後從衣兜裏拿了一瓶藥出來。

    “這幾天你身體似乎有好轉,看起來藥效挺好的,再吃兩天吧,如果都沒事了,再斷。”侴雅口吻相當關切地道。

    許從一看著侴雅的眼,侴雅很溫柔的笑著,示意他吃藥。

    這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關心著他的身體的,許從一不疑有他,接過藥就一口吞服下去。

    見許從一聽話地吞了藥,侴雅取走許從一手裏拿著的杯子,將他人摁地坐在沙發上。

    “你坐會,我去卸妝。”平日最多畫下眉毛,因為是訂婚,所以臉上撲的東西很多,侴雅道了聲後,轉頭去浴室了。

    許從一靠坐在沙發上,隨後拿起擱置在一邊的電視遙控器,調了一個新聞頻道出來。

    新聞播報員的聲音意外的令他覺得有點刺耳,許從一把聲音調小。

    時間慢吞吞地遊走,漸漸的,許從一感到一點困意,他扭頭朝浴室方向看,侴雅還在裏麵,似乎沒有出來的跡象,電視的聲音變得開始模糊不清,他想抬手去拿遙控器,把聲音調大一點,手舉起來一點,隨後啪一聲,無力砸落在沙發邊,許從一睜開的眼簾,更是一點點緩慢合上。

    最後直接閉眼,頭往右邊一歪,徹底沉睡了過去。

    掐斷通話,將手機收起來,放回衣兜裏,侴雅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視線一轉,坐在沙發邊的人,此時合眼睡了過去,侴雅似乎知道會是這個發展,一點都不驚奇,她沉默著走到許從一身邊,在麵前蹲下,侴雅撈起許從一的手,貼著自己臉頰。

    “對不起,但夜長夢多,我隻是不想失去你。”

    “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沉睡過去的人,不會給侴雅任何回應,她並不執著要得到一個答案。

    從來都是許從一在照顧她,替她分憂解難,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一次,換她來解除這些麻煩。

    家庭醫生很快就來了,不過這次來的不隻有他,還有其他兩個人。

    那兩個是他的助理,醫生指揮他們給許從一換一身衣服,以便別人無法認出他來。

    更是最後給許從一頭上戴了一頂帽子。

    等都弄好後,兩名助理,一人架許從一一條胳膊,將他帶離了房間。

    侴雅在門裏看著,沒有跟上去。

    “這事,你還是沒有告訴他?”醫生在離開前,問了一句。

    “沒有,他不用知道。”侴雅口吻異常堅定。

    “給他身體做手術,事後他肯定會知道,不可能一直都讓他昏迷下去 。”醫生其實不太同意侴雅的做法,完全瞞著許從一。

    “我會和他解釋的,醫生你隻管動手術就行。”侴雅心意已決,絕沒有轉寰的餘地。

    醫生看勸不住,隻好作罷,總歸拿人錢財的,何況侴雅給的,是真的很多。

    三人帶著昏迷過去的許從一,從酒店後門出去,上了停靠一棵大樹後麵的黑色轎車。

    轎車無聲息的在城市中穿梭,不多時來到一家私人小診所。

    那邊‘秦炎’,或者該說披著秦炎人皮的侴峯,在送雙胞胎回去後,就隨意找了個借口,重新往酒店方向走。

    在換了皮後,他本身的力量,並沒有消減,反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進化成功。他現在的力量,已和當初有巨大差別。

    而這裏的樹木,和他原來居住的星球樹木,沒有太大差別,他能聽到它們的聲音,他甚至也能樹人的身份,要求他們去做一些事。

    例如,幫他看著某個人。

    開著車在路上行駛,從某些樹木那裏得知到一個消息,說許從一從酒店被人接了出來,看樣子好像睡著了。兩個人架著他,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去的哪裏,侴峯是一路開,一路從樹木那裏詢問到路線。

    最後汽車來到一棟低矮的樓層外,眼眸一轉,視野裏就躍進一個診所的招牌。

    “就在裏麵,進去十多分鍾了。”旁邊有樹木向侴峯提供信息。

    侴峯停下車,將手攤開,冊子上一排細小的黑字。

    “你兒子要死了,趕快。”

    它似乎什麽都知道,有未補先知的能力,還能指導他去做某些事。

    侴峯推門下車,時間已是下午,太陽被一團烏雲遮掩,整個天空都霧沉沉的,倒是和不久前的某天頗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這裏如果打雷閃電,還對他有沒有影響,他換了一張皮,人類的皮,不知道還會不會恢複樹身。

    他和小樹人有直接的血緣關係,和許從一在結合後,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聯係。

    走進診所,循著感應到的氣息,沒多大會,侴峯就來到一間門扉緊閉的房間外。

    周遭無聲無息,好像時間都停止流動一般。

    侴峯揚手,去握門把,輕輕一推,門從裏麵被反鎖了。侴峯手臂垂落,一條漆黑的樹藤從掌心竄出來,往走廊右邊遊,到窗口處直接伸出去,十幾秒鍾後,門裏傳來鎖動的聲音,哢噠聲,門自己往內開。

    一陣風鋪麵而來,裹攜著濃烈的血腥味,侴峯下意識擰緊眉,意識到裏麵肯定出事了,侴峯加快步伐,衝進屋裏,眼睛就快速一掃。

    被靠著牆的一張手術台上的景象給驚了一瞬。

    入目一片刺目的猩紅,隻見躺在上麵的人,此刻腹部被剖開,鮮紅的血肉外翻,一個渾身都紅得滲血的物體坐在許從一被手術刀劃開的肚子裏。

    那團東西呈現嬰兒狀態,但又同別的嬰兒有極大不同,他的上半身是人類形態,而下半身,則同侴峯曾經一樣,都是盤結且來的樹藤。

    那些藤條從嬰兒身上伸出去,一路延伸到地上,侴峯目光順著藤條移動,隨即看到倒在手術台內側的人。

    藤蔓毫不留情,直接刺進三人的喉嚨中,殷紅的鮮血可以說是刹那間就將地麵給浸地血紅。

    藤蔓陷入在屍體的喉嚨裏,意外地卻是沒有拔出來,這是侴峯的第一個直係後代,他之前雖然沒有經曆過類似的狀況,但從藤條那裏得知到一些信息,得讓他的樹嬰發出聲音來,否則他多半存活不了。

    屋裏天花板上的燈蒼白慘淡,侴峯垂落在身側的手,隨著越來越靠近手術台,捏得約緊。

    因為注射過麻醉劑,這會許從一全然沒有知覺,眼睛緊緊閉著,肚子上一個豁口,遠遠看去,像是徹底失去呼吸一般。

    侴峯心髒頓時抽痛了一下,他快步跨過去,第一時間是用藤蔓卷起還在許從一肚子裏的樹嬰,小樹人肚臍上一根血色的肉管,管子連著許從一的身體,另外一條藤蔓拿過來一把手術刀,侴峯奪到手裏,毫不猶豫地便割斷了臍帶,跟著刀口反向,直朝掌心割。

    濃稠的鮮血跌落到許從一破開的腹部,以肉眼的速度開始愈合。

    小樹人被藤蔓卷著,無聲無息。

    等到侴峯手裏流淌出來的鮮血,將許從一腹部的創口給完全愈合,侴峯依舊沒有分開心去擦看小樹人狀況,他往前又走了幾步,一手撐在手術台邊緣,伏身下去,幽邃沉暗的眼睛死死盯著許從一。

    他抬起另一隻手臂,莫名間手指竟是有點顫抖,他再畏懼,害怕碰到的是一具心髒停止跳動的屍體。

    他穿梭過衝動,從生他養他的星球,來到這個人類居住的世界,僅是為了這麽一個人。

    至於忽然冒出來的小冊子,不管它代表著什麽,那並不能改變他的任何已經固化的情感。

    無路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這個人。

    手掌緩緩落了下去,

    初級到溫熱的體溫,還有緩慢躍動的心髒,侴峯感到自己忽然懸起一點的心,稍微落了一點回去。

    手掌上移,順著許從一胸口,到他下顎,停在許從一消瘦的臉頰上。

    指腹下感受的肌膚帶著一點涼度,侴峯在思索,今天是許從一和侴雅的訂婚宴,沒道理他會這麽心急,非得選在今天,將肚子裏的小樹人給強行取出來。

    這不像他的作風,這麽不冷靜。

    具體因為什麽原因,侴峯暫時想不出來,但這裏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

    也是這個時候,侴峯才意識到,還有一件頗為重要的事得做,這是他和許從一結合的產物,他不能出事。

    藤蔓自發將小樹人托舉到侴峯麵前,侴峯掌心隔上去,攤開,放在小樹人赤.裸的胸口上,一條漆黑的樹藤鑽出掌心,緊跟著就快速鑽進到小樹人體內。

    幾秒鍾時間後,小樹人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小樹人身下的那些細小的藤條們由靜止狀態,一時間都瘋狂的亂竄起來,一些更是爬到卷住小樹人的的藤蔓上,試著去工具它。

    哇啊啊啊。

    一道哭叫聲在血腥味異常濃烈的手術室裏猛地想起。

    小樹人忽然就張開嘴巴大聲啼哭起來,哭聲尖銳刺耳,一些在其他地方的人,都覺得奇怪,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小樹人叫了一聲,後麵就是小腦袋搖晃著,哭哭啼啼,聲音倒是小了不少。

    如果一直都這麽大聲,侴峯不保證會不會敲暈他,讓他睡過去。

    在手術室外找了兩件白色大褂,一件穿在許從一身上,一件包裹小樹人上半身,侴峯讓小樹人藤蔓抓牢自己的肩膀,接著就打橫抱起手術台上還沒有醒來的許從一,沒有從手術正門出去,躍出窗戶,藤蔓激射出去,纏住對麵一棟樓上方的防護欄,就這麽直接竄飛了上去。

    小樹人被強勁的風吹得,險些沒有抓穩,掉落下去,它咿咿呀呀叫了一聲。

    侴峯速度超快,沒理會小樹人的害怕。一路往北走,侴峯知道那裏有片山林,雖然他披了張人類的皮,歸根結底,還是樹人,不喜歡在人類世界居住。

    找到許從一了,還有了小樹人,他們一家三口從今以後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快速在高樓大廈中飛行,一條藤蔓剛鬆開,另一條藤蔓就先一步纏住下一個借力無語,速度比街道上許多汽車還要快。

    侴峯沒有刻意去隱匿行蹤,導致一些在高樓的人們,都隱約看到一個極速飛過去的身影。

    有的拿著電話,剛好拍著到這一幕,不過由於太快,隻拍到一個模糊不清的殘影。

    侴雅知道出事的消息,正好是家裏人打電話裏來,正在通話中,她說了句有點事,一會回撥過去,就掛了家裏人電話,轉而接起醫生的電話。

    隻是說話的卻不是醫生,而是警察,說那個電話,最後聯係的人是她,請她到現場去一趟配合調查。

    說有三具屍體,都在兩個小時前,忽然被人用利器刺傷喉嚨,失血過多死亡。

    侴雅拿著電話,愣了好半天,到窗戶一道尖銳的鳴笛聲,她身體猛地一顫,隨後快速拿下耳邊的電話,撥打許從一的號碼。

    幾秒鍾後,熟悉的鈴聲在身後響起,侴雅這才想到,未婚夫的手機在屋裏,根本就沒有帶走。

    警方說有三具屍體,坐在出租車上,侴雅兩手都緊攥著手機,這個也不對,怎麽都不可能隻有三具。

    另外那個離開的是誰,應該是從一吧,可是這樣一來,是他殺的人?

    不對,從一再怎麽都不會輕易傷人,就算他真的知道,肚子有那個會動的東西,他應該和自己一樣,是憎恨它的,不可能讓他安然出來。

    侴雅轉頭看著烏雲疊層的天空,心裏懸吊吊的,好像她正在失去著一個極為重要的東西,因為她這次擅自做決定的行為。

    趕到診所,樓下已經用警戒線攔了起來,侴雅上去對一名警員說,她接到電話過來。

    那人詢問了一下她的名字,就放她進去了。

    手術室在裏麵,侴雅往內走,道路兩邊都站著有穿製服的人,他們看到侴雅來,都視線較為怪異。

    等來到手術室,還沒有完全走進,侴雅就被一陣撲麵而來的腥臭味給刺激的止住腳步,胃裏翻騰,喉嚨直發酸,隻想作嘔。

    屋裏有警員看到侴雅在外麵,猜到可能是她,招手讓她進去。

    侴雅捂住口鼻,戰戰兢兢地往屋裏走。

    屋裏的三具屍體都被蓋上了白布,但一眼,看到屍體們腳上穿的寫,就足夠讓侴雅知道,他們裏麵沒有她的男友。

    她心裏一口鬆了,另一口又起了起來。

    許從一不在這裏,那麽他這會去了哪裏。

    許從一這會不在市區,而是在山間的一棟獨立別墅中,別墅裏暫時無人居住,至於屋主人具體去了哪裏,侴峯沒有關注,隻是在這裏落下一腳,等到他找到合適的山洞,就會立刻帶許從一過去。

    別墅複式兩層,占地麵積很廣,周圍都特意開發出來,進行了綠化,花園裏一片繁花似錦。

    侴峯抱著許從一到二樓一間主臥裏,掀開被子,將人放上去。拉過被子,蓋到許從一脖子處,肩膀上的小樹人經過一番奔波,這會也小腦袋雞啄米一樣使勁點著,侴峯拿下小樹人,本想帶到隔壁房間,接過小樹人的藤蔓自動伸出去,纏住被子。

    還將自己往下方拔。

    侴峯走到床頭,把小樹人放進到許從一肩膀一邊,讓小樹人得以挨著它的母親睡。

    一躺下小樹人身下的藤蔓就都同時間安靜,小樹人也不手臂亂動,卷縮在通紅的胸口上,沉沉睡了過去。

    許從一是在半夜醒來的,一睜眼,就看到濃烈劃不開的黑暗,空氣裏隱隱浮蕩著一絲血腥味,令他神經扯著痛,他緩慢呼吸著,覺得身體好像有點什麽變化,肚子不再隱隱作痛。

    他記得,好些天的半夜,他都會被痛醒,怎麽今天不痛了 。

    隨後許從一伸手到被子裏,去摸腹部,除了一片平坦之外,腹部上有一條細小的疤痕。

    起身就去床頭摁燈,嗒一聲裏,橘紅的光亮瞬間投射出來,借著這道光,許從一往右邊看。

    這一看,神色大變,驚呼了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

    推個言情快穿文,故事構架很不錯,文筆也好,喜歡可以收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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