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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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早有耳聞,沈闊此次前來是尋人,可從未想過會是舊太子之女。
他的神色越發凝重,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道:“我看你是尋錯了人,葉小樓隻是一個普通女子。”
而沈闊也沒有爭辯,直接道:“是不是普通女子,你心中清楚。”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那是我的未婚妻,流落在外,被迫給你衝喜已是受了極大委屈,我斷不---”
還沒等說完,崔元衡眼神微咪道:“斷不會如何?”
“別管她是怎麽嫁給我的,如今她已經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最起碼是正妻,而你呢?”
“就算你沒有尋錯,她是舊太子的女兒,可你真敢娶她嗎?你沈家答應嗎?聖上答應嗎?鄭貴妃和七皇子答應嗎?”
崔元衡句句緊逼,而沈闊臉色鐵青,雙拳緊握,聲音暴怒道:“這是我的事兒,不需你管。”
“你要知道,以她的身份,你是不可能護得住她的,你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就是害了她,也害了你全家。”
“就算崔尚書也保不住你們,難不成你還想在看一眼崔尚書大義滅親?”
一句話,瞬間也激怒了崔元衡,隻見他一身白袍,麵色如白瓷一般冰冷,眼神幽深帶著怒意,兩個男人瞬間大動肝火,就差動手了。
不過大家都很克製,如此針鋒相對好一會兒,沈闊開口道:“多餘的話,多說無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救你父親,寫放棄書,第二,不救你父親,當個不肖子孫。”
那邊倆人鬧成啥樣,葉小樓卻是不知的。
此刻她神色凝重的坐在馬車上,沉默不語。
而朱瑛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葉小樓,過了好久,才舔了舔下唇道:“葉姐姐---”
“你要不要來一塊?這個紅薯幹真好吃,還有這個脆脆的蔥油餅幹也好吃,還有這個飲品,酸梅湯。”
“酸酸甜甜的,我以前也喝過的,但是沒有你煮的這個好喝。”
葉小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蹙著眉頭,“你喜歡就自己吃吧。”
隨後張口對著錦年道:“別忘了給方姨母送過去些,她一個人在馬車裏坐了一路,估計悶壞了。”
說完又撇了朱瑛一眼,而她趕忙垂下來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葉小樓懶得搭理她,這個吃貨,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親娘撇在馬車上不管不問,也是沒誰了。
如此有過了一會兒,葉小樓看著天越發的黑了,開口道:“阿瑛,方姨母可說夜間在哪裏過宿?”
朱瑛馬上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窗外道:“快了快了。”
“我娘跟我說過的,待翻過這座小山不遠處就是遷安鎮了,她已經派人在那的客棧打點好了。”
葉小樓像外看去,這確實是個不太高的小山丘,相對於一路都比較平緩的官道來講,馬車走的不算快。
而快到山頂的時候,往前方看去,不遠處正好有個小鎮炊煙嫋嫋,葉小樓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坐了一天馬車,她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南康城離寧安府路程雖然不是極遠,但是以現在的馬車速度,也是要行上一天半的路程的,中間總要找個地方打尖。
一眼望去,那鎮子不小,想來跟石橋鎮一般,也算個不大不小的中轉之地了。
隻是在葉小樓無意回眸間,瞬間臉色大變,隨後大喊道:“注意有劫匪。”
她這話一落,趕車的人瞬間提高警惕,朱家也是帶了隨從的,見此各個拔出了大刀。
而那夥蒙麵人見自己敗露,瞬間暴起麵露凶光,提刀就砍,隨後一抹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
有些呆愣的朱瑛看了個正著,嚇的尖聲大叫。
那群蒙麵人見此,全都提刀奔著葉小樓的馬車而來。
葉小樓在不顧其他,一把掀開了車門的簾子大聲道:“快,快走。”
結果一看,車夫已經跟那群蒙麵人戰鬥在了一起,而車轅上隻有自己的小叔子崔元鎮一臉呆傻之色。
聽到葉小樓的聲音後,馬上反應過來,拽起韁繩,大喊了一聲,“架---”
隨後鞭子抽打在馬身上,隨著馬兒一聲嘶吼,撒腿就跑。
馬車慣性使然,車裏的朱瑛和錦年全都裝在了車框上,而葉小樓緊緊的把住車門才沒有被甩下去。
此刻形式及其危險,那夥劫匪見馬車逃跑,自然不許,直接從後方追來。
葉小樓麵色大驚,“鎮兒,你好好駕車,前方就是下坡,倒是我們就有救了,後麵的交給我。”
崔元鎮大聲道:“知道了,嫂嫂。”
“架---”
崔元鎮拚了命的抽打大紅馬,而葉小樓則迅速的回到了車廂,在一個箱子了翻出了一個小巧的弩。
然而馬跑的在賣力,可終究是上坡,後麵的人很快殺了上來。
葉小樓臉色大變,在不管其他,直接將箭搭了上去,直接對著那人就射了過去。
誒呦---
隨著那人一聲慘叫,葉小樓知道自己射中了,可惜隻射在了對方的手臂。
雖然打了個血洞,但是倒地不致命,很快那人又追了上來。
此刻前來的劫匪不下十人,而且各個武功了得。
奈何,他們誰能想到,葉小樓他們幾個女眷,一共帶了不過兩個車夫,三兩個下人,可萬萬沒想到,卻一個比一個能打。
五個下人硬是纏著他們七個,打的不可開交,而剩下的三個人追葉小樓,本來應該沒有什麽難度在,大家也不是為了拚命,而是為了劫人,卻不成想這人手裏居然還有武器。
那是小型的弩吧?
穿透力不錯,打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幾個人氣急敗壞,卻不敢硬來,這東西若是躲避不及,射到了關鍵地方,那也是會死人的。
就在彼此僵持的時候,忽然手中的弩沒有箭了,葉小樓臉色大變。
這個小型的弩隻能承載六根箭,如今都用完了,現在裝根本來不及,那幾人見到了機會,瞬間眼睛大亮。
二話不說就追了上來,一把就抓到了車門框上,隨後露出了一雙驚喜的神色,咬牙切齒道:“我看你還往哪裏逃?”
隻是這話一落,眼神瞬間全是驚恐。
隨後就看見一刀白光閃過,隨後就是鮮血狂漸,一聲痛苦的嘶吼,徹向天地。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那人捂著手腕在地上一個勁的翻滾,在一細看,那人的手直連著皮肉了,差一點被整齊的割了下來。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後麵的人更是臉色猙獰,就在要繼續追上之時,就見崔元鎮大吼一聲,“嫂嫂,抓穩了,下坡---”
隨後一陣疾風吹過,葉小樓本能的抓緊了車門,頭發被吹散在空中,一臉一身的鮮血映射她更想一個女鬼。
不,像一個嗜血的妖魔,還是那種長的極其妖豔的魔女。
隨著馬車快速的奔跑,後麵的人直接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大氣。
就當大家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忽然---
前方出現了一塊海碗大的石頭,好死不死的車輪子正好碾壓了過去,馬車瞬間失去了平衡。
崔元鎮本能的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結果馬兒受驚,不管不顧的一用力,直接扯斷了繩索,脫韁而去。
而馬車直接翻倒在地,順著草地滾了下去,而葉小樓在車門外,直接被甩飛了。
也不知滾了幾滾,當一切停止的時候,所有人全都暈厥在地。
等葉小樓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臉刀光血影。
一位身著玄衣的男子,提著刀在一群人中披荊斬棘,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很久很久,也可能是片刻之間,葉小樓艱難的支起身體,而眼前則多了一雙繡著金色暗紋的雲靴。
靴子上全是血點,旁邊立著一柄散發著冷光的長刀,刀尖正一滴滴的滴落著鮮血。
葉小樓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隨後一點點抬頭,就看見身著玄衣,麵色冷峻的沈闊,蹲下跪地,一臉關切的看著她道:“你,還好吧?”
葉小樓艱難的扯出了一絲微笑,隨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樣血腥的場麵,葉小樓總覺得十分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就算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在那樣的和平社會,能見到血,已是難得,可是,像今天屠殺一般的場景,讓她不寒而栗。
夢境中又出現了各種血腥的場麵,鮮血殘軀,嘶吼和絕望的慘叫聲。
葉小樓睡的極其不安穩,不斷的夢囈,卻沒有人能聽的清楚。
而在床邊的沈闊一臉緊張的看著大夫道:“如何了?”
那大夫手會了把脈的手,馬上道:“頭部受到撞擊,雖無大礙,但是又受了不小的驚嚇,需要好生休養才好。”
“我這就去開寫安神補腦的方子,多睡上幾日,應該就無礙了。”
沈闊聞言鬆了一口大氣。
待人走後,他自顧自的坐在了窗前,看著麵色如紙,唇瓣無色,睫毛微顫的少女,神色越發的溫柔起來。
隨後抓住了葉小樓的手,慢慢的掀開衣袖,隨後虎口處那隻蕩在雲上的玉葫蘆映入眼簾。
沈闊就這樣直直的看了許久,許久,隨後用拇指輕輕的撫摸了幾下,隨後喃喃的道:“終於找到你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在把你弄丟。”
相比於沈闊此刻欣喜的心情,崔元衡那邊簡直要用陰雲密布了。
“你說什麽?”
“葉小樓的馬車遭到了劫持???”
老仆一臉嚴肅的道:“是的,大少爺,剛剛傳來密報,大少奶奶跟著朱家的人一同進府城,行至遷安鎮的山丘處,遇到了埋伏。”
崔元衡眼神冰冷的道:“現在如何了?”
“我記得駕車之人是崔九,他武藝極好。”
老仆一臉哀傷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已經嚴肅的道:“來人頗多,崔九不敵,已經戰死。”
崔元衡心下一驚,隨後就聽老仆道:“大少奶奶和二少爺已然無礙,隻是,是被沈公子所救。”
“沈闊???”
崔元衡瞬間眼神冰冷如刀,而老仆迎著頭皮道:“是的,大少爺。”
“沈公子跟你談完話之後,直接就往南康城的方向而去,老奴以為他是回南康城,卻不成想,竟是,竟是為了英雄救美。”
崔元衡眼中火焰攀升,整個人都被怒意籠罩,聲音也越發冷厲,“可查出那劫匪,是何人所為?”
老仆慚愧的道:“老奴不知,現場被沈公子的人封了,連帶屍體都被接管,我們無從下手。”
崔元衡二話不說,直接道:“把消息送到秦府。”
“備車。”
那老仆聞言一愣,一臉不解的道:“大少爺---”
崔元衡眼神冰冷的道:“啟程,去遷安鎮。”
“不,馬車太慢,備馬。”
老仆見此嚇了半死,“大少爺,您的身子骨還沒好利落,騎馬萬萬使不得啊。”
他知道大少爺心急如焚,可這騎馬---
而崔元衡臉色一變,眼神如刀的道:“我說備馬--”
老仆見此,在不敢進言,轉身應諾而去。
此刻大少爺已經憤怒無比,他就算耽誤別的事兒,也不敢大少爺去找大少奶奶這樣棘手的事兒啊。
那沈家幼子,對大少奶奶賊心不死,如今居然明目張膽的去大少奶奶跟前獻殷勤,簡直可惡。
沈家怎麽出來了這麽一個東西?
也是,沈家本來就不是個東西。
老仆心裏罵罵咧咧,而崔元衡的臉色始終難看的仿佛要殺人一般。
他想過沈闊會不擇手段,可是,萬萬沒想到,他手段竟然如此卑劣。
隻要一想到,葉小樓被對方搭救,隨後將對方當做救命恩人來敬著,更甚者,沈闊那個不要臉的在表達些愛慕之情,逼著葉小樓以身相許。
隻要一想到這些,崔元衡就怒火中燒,恨不得將沈闊碎屍萬段。
不,在他惦記葉小樓之始,他就該把他碎屍萬段才對。
若不是他顧忌著恩師---
一想到這兒,崔元衡簡直恨的牙癢癢。
隨後又想到葉小樓可能受到驚嚇,此刻正是脆弱之時,沈闊若是趁人之危---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崔元衡的怒氣越盛,恨不得插上翅膀,瞬間飛過去,守在她的身邊。
一路風塵仆仆,天黑出城,月色當空之時。
崔元衡踏著無邊月色,裹挾著一身冷厲之氣,終於追到了遷安鎮,沈闊下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