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想你了,所以就來了(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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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衡聞言眼神閃了閃,不過依舊淡漠的道“家父的下落,我自會去尋,這是我為人子的義務和責任。”
“我崔元衡雖然孤單力薄,卻也做不出拿妻子作為交易,這種無恥行徑。”
“倘若我今日因為孝道做了這小人,待到他日尋得我父,也會惹的他老人家失望和厭棄,你當知道,我這一脈,最忌諱的是什麽。”
沈闊聽完,心下咯噔一聲,他怎麽忘了?
當初崔四爺為何孤身而走,而自己竟然拿這樣的事兒來要挾崔元衡,當真是失策。
沈闊臉色十分難看,而崔元衡則嘴角輕翹,哼,一個武夫也跟他玩兒心眼?
真以為考了個兩榜進士就真的算文人了嗎?
沈闊上陣殺敵,可能是一員猛將,可惜---
崔元衡不在拖延,繼續道“至於內子。”
“那就不勞沈公子費心了,我自會護著她。”
沈闊自然看到了崔元衡嘴邊那一抹嘲諷,此刻他臉色鐵青的攥緊了拳頭。
“你護著她?”
“你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書生,談什麽保護,簡直是笑話。”
隨後想門外看了一眼道“你以為就憑你身邊這幾個人嗎?”
“來見我就是為了把我拖住,好拖延時間劫人?”
“想的很好,也確實符合你的心計,可惜---”
“陰謀詭計,我承認確實不敵你許多,可,若論打仗,你們也不過紙上談兵罷了。”
說完一把拿起桌案上的佩刀,眼神中滿是殺氣的看著門口身著白袍的少年道“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一力降十會。”
“也讓你見識一番,將門之子的厲害。”
說完提刀就想崔元衡衝來。
對於沈闊來講,崔元衡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實在不堪對手隻說,就算他箭法不錯,可這畢竟距離短暫,況且他手上根本沒有武器。
而月光下那一身白袍的少年,躲也未躲,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甚至嘴角還蕩起了一絲微笑,那微笑帶著輕蔑。
果然,就在沈闊衝到距離他三步之遙的時候,嗖---
忽然破空聲響起,一支又快又準的箭羽直奔沈闊的命門而來。
沈闊萬沒想到會有此箭,手中的刀快速回檔,雖然已將箭羽打歪,但是,他也止在了離崔元衡五步之遙的位置。
還沒等他在此向前衝,又一支箭羽射來,直直的射在了他的腳邊,沈闊大驚。
瞬間抬眸不可置信的道“來人可是箭神,蕭十三郎?”
這話一出,四周皆靜,回答他的是呼呼夜風,還有月光下穿著白袍,依舊站得筆直的少年。
少年看他的眼神中泛著笑意。
而沈闊的眼神越發的凝重起來,直直的看著崔元衡,過了好一會兒,不得不服氣道“真沒想到,大名鼎鼎,號稱百步穿楊的箭神,蕭十三郎居然在你身邊校命。”
隨後神色有些蕭瑟的道“外祖父待你,當真用心之極。”
少年聞言依舊麵帶笑容,隻是那笑容看上去卻毫無溫度。
“老師待我自然好,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看著白衣少年崔元衡如此談笑風生,沈闊的眼神越發的沉重了。
聰慧過人,詭計多端不可怕,而可怕的是這樣如老狐狸一般聰穎之人還這般年輕。
沈闊同輩無敵手,甚至往上幾輩不敵他的多矣,可崔元衡,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卻讓他覺得真正的棋逢對手。
將一切都算計在股掌之中,就連他占據如此有力的優勢,卻被對方逼迫的不敢妄動一分。
那箭神可不是浪得虛名。
沈闊沉重臉看向崔元衡道“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箭術,師承於他吧?”
崔元衡彈了彈白袍,隨後淡淡一笑道“不錯,正是家師。”
沈闊氣悶,不說話了,而崔元衡笑的越發的冷了,隨後雙手置於胸前,行了一個拱手禮,“今日多多打擾了,我這就帶著內子家去,還望沈公子留步,不必想送。”
說完嘴角輕翹,轉身就走,而背後的沈闊黑著一張臉,仿佛如殺人在世。
握著刀柄的手攥的青筋暴起。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沈闊到底不過才剛及冠不久的男子,哪裏能眼睜睜的看著未婚妻跟其他男子深夜離去,哪怕那人是她的夫婿,那就更不行了。
越想,他的心中的怒氣越甚,隨後瞬間提起刀,衝上前大喊道“豎子爾敢。”
他的話還沒等落下,嗖---
一支箭羽破空而來,沈闊瞬間躲過要害,可提著刀的胳膊卻沒能幸免,結果還沒等他跨出兩步,第二支箭又如期而至,直到他的身前,這是最後的警告。
他隱約可見,對麵屋頂站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夜色灰暗看不清楚麵容,可他身前偌大的巨弓上正搭著三隻箭。
倘若他要是還冥頑不靈,下一箭怕是就會要了他的命。
沈闊滿眼滿心的不甘,外祖父居然把這樣的人都交到了崔元衡的手裏,還親自教他箭術---
而崔元衡這時回頭,正好看到沈闊眼神中的嫉妒之色,不由得嘴角翹了翹道“說了不必相送,沈公子這又是何必呢?”
隨後轉頭看了看夜色中站在屋頂的那人,笑著道“看,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你以為裝縮頭烏龜,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就真的沒有發生嗎?”
“別一廂情願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她也沒有應你吧,你說她要是知道了,當年你沈家如何的背信棄義,你說,她還會信你嗎?”
“她還敢信你嗎?”
沈闊臉色瞬間漲的通紅,“你---”
隨後咬牙切齒的道“你懂什麽?”
“很多事根本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我沈家自有道理。”
崔元衡嘲諷的一笑,“沈家?還自有道理?”
“嗬,沈闊,你是不是這些年打仗打傻了?”
“你說來抓她的這些人,是按察使司的人就真的是按察使司的人嗎?”
“沈闊,你別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
“倘若,她有個什麽好歹,泄露了身份,那必是你這裏走漏的風聲,倘若你真為她的安危著想,還是好好整頓下自己身邊的人吧。”
“你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幹淨,還想護她安全無恙,簡直做夢。”
說完轉身就走,而沈闊瞬間呆若木雞,陷入沉思當中。
真是自己身邊出了問題嗎?
葉小樓並不知沈闊那邊出現了什麽問題,她自從離開了沈闊的院子之後,心下就十分不安穩,這個地兒肯定是待不了了。
她得趕緊走,要不是看這天黑了,她恨不得現在就出發。
因此回去之後,就讓錦年趕緊收拾東西。
錦年今天也受了驚嚇,不過好在她經曆的也多,如今也緩過來大半了,隻是見葉小樓這般急切,頓時有些發慌。
“少奶奶,可是有什麽不妥?那群劫匪不會大有來頭吧?”
“難不成沈大人也護不住我們了嗎?”
葉小樓抽了抽嘴角,哪裏是沈闊護不住她們,明明沈闊比那群劫匪心更狠好不好。
不過,她肯定不能把實情說出來的,隻是焦急的道“我也不知道那群劫匪到底什麽來路,剛才去問了沈闊,他也沒有明說,顯然來路不小。”
“沈闊能護我們一時,總不能護咱們一輩子,我看,還是盡快去府城,跟崔元衡會和才好。”
“有他在,我才能安心。”
好吧,葉小樓不過是忽悠錦年的罷了,而錦年卻真當了真。
聽完之後,深以為意的道“少奶奶說的對極,沈大人怎麽說也是外男,您在這邊多有不便,還是早早啟程去跟少爺會和比較好。”
說完趕忙搬了個椅子道“少奶奶,您先做這兒歇息一會兒,喝口茶。”
“奴婢這就收拾。”
“此次前來帶了不少物件,可惜馬車翻了,您做的好多醬菜都回了,好在臘肉還有其他的幹果和點心還在。”
“一應用品也沒有損壞,明日在找輛馬車,咱們輕裝上陣,爭取早點到府城。”
“不過,路上危險,少奶奶,您看,咱們要不要雇一隊鏢師?這樣的話,就更安全些。”
葉小樓抿了一口茶,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錦年想的還挺周到。
於是點了點頭道“鏢師,嗯,這個可以。”
“阿瑛傷的有些重,明日怕是不便出行,就咱們兩個女子確實危險了些,就算有鎮兒在,可他畢竟年紀尚小。”
“哦對了,鎮兒如何了?”
錦年馬上道“二少爺手臂擦破了皮,已經上過藥了。”
葉小樓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隻是她這話剛落,外麵忽然打了起來,那兵器相擊的聲音,在夜晚更是清脆攝人。
葉小樓頓時大驚失色,臉色刷的就白了,而錦年更是嚇的不輕,哆哆嗦嗦的道“少奶奶,少奶奶,是不是那群人又殺來了?又殺來了?”
說完拉著葉小樓的手道“您快躲一躲,躲一躲。”
說完就在房間裏來回跑,找躲藏之地。
而葉小樓也被嚇的半死,趕忙從一旁的木箱子裏找出了她的弩,迅速的上好箭,然後對著門處,頭上冷汗直流。
怎麽會這樣?
難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嗎?
越想葉小樓越害怕,她一個普通的農女,根本不可能招惹到這樣的仇家,就算她跟趙娘子不對付,對方想買凶殺她,也斷不會這麽不管不顧。
這可是沈闊的府邸啊。
別說沈闊出身國公府,就說他現在那也是正五品的官職,民是不敢襲官的。
所以---
一定是她身份暴露了。
葉小樓又氣又怕,她怎麽就這麽倒黴,攤上了這麽個破事兒呢?
就算這古代在不好,可要是能活下去,誰願意去死?
天啦擼,這是玩兒她呢吧?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恐懼的。
葉小樓時刻聚精會神的盯著門口,深怕什麽時候這道門就破了,而她也發了狠了,就算不敵,能殺一個殺一個,能殺兩個殺兩個,要是能在多殺幾個,她還賺了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很久也可能就那麽一會的功夫,外麵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慢慢的沒了聲音。
葉小樓和錦年耳朵用力的聽著外麵的動靜,沒多一會兒傳來一眾腳步聲,然後聽到人小聲交談著什麽。
“少爺---,嗯,在裏麵,是---”
錦年聽完,手臂直抖,雙手哆了哆嗦的攥著一個水果刀,神情有些激動的道“少奶奶,外麵該不會是沈大人吧?”
“是不是沈大人勝了?對,一定是沈----”
還沒等說完,就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倆人互看了一眼,隨後,錦年嗓子發緊,聲音直顫的道“誰,誰啊?”
隻是這話過了半天,就在葉小樓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清冷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
“是--我。”
這話一落,葉小樓瞬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仿佛都傻了一般,而錦年也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才激動的道“少奶奶,是,是大少爺,是大少爺的聲音。”
“少奶奶,奴婢,奴婢該不會是幻聽了吧?”
而葉小樓咽了咽口水,隨後將弩交給了錦年,而她自己從小腿處拔出了一個匕首,隨後慢慢的像門口走去。
待她慢慢的將房門打開,就迎上了一雙如漆黑如墨的眼,那張如謫仙一般幹淨極美的麵孔,瞬間映入眼簾。
一身白袍在身,雙手背後,就這麽靜靜的毅力在夜色當中,仿佛謫仙親臨,讓人望而心動。
葉小樓的心沒來由的狠狠跳動了兩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聲音都有些飄忽,“你,你怎麽來了?”
而月色下的少年,眼角帶笑,還沒等開口,直接上前一步,用他那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直接揭開了身上的披風,轉眼裹在了葉小樓的身上。
將她整個人包裹的緊緊的,隻露出一張還有些迷茫的臉。
少年裹的很認真,一點一點的,仿佛在用心的裹著一顆珠寶一般。
兩人離的不過一拳之隔,葉小樓甚至能聞到少年身上的風塵之氣,那熟悉的冷香灌進鼻腔,是那麽的讓她安心。
少年比她高出一個頭,見她傻傻的看著自己,嘴角不由得輕輕翹了起來,隨後用拇指摸了摸她的小臉,淡淡的沙啞的道“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