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當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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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誦經聲來得奇怪,並且隱隱還能從中感覺到痛苦以及不時的停頓。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不僅僅是唐三藏聽出來了,便是猴子和豬八戒也分辨出了這個誦經聲的內容與唐三藏每一晚都會誦念的內容一般無二。
當即,猴子下意識地向著唐三藏問道。“師父,這可是你那常常誦念的經文?”
“的確如此。”唐三藏點頭應道,腦海之中卻是回想起烏巢禪師所說之話,隻要是曉得這《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都值得信任。
一念至此,感受著那誦經聲中隱隱蘊含的痛苦之意,唐三藏朝著一旁的豬八戒問道。“八戒,那河底之中的誦經聲甚是奇怪,為師想要知曉是何人在誦念,不知八戒能夠替為師走這一趟?”
“沒問題,師父,包在老豬身上。”這難得在猴子麵前示威和表現的機會,豬八戒毫不猶豫地接了下來,並且有意無意地朝著猴子揚了揚下巴。
畢竟猴子雖稱得上是神通廣大,法力高強,但他不善水戰的缺陷,在西行隊伍之中也算得上是公開的秘密了。
當年猴子“意外”落入鷹愁澗之中與敖玉戰鬥,在水中竟沒在敖玉的身上討到好處,最終還是將敖玉從水中引了出來,短短幾棒卻又打得敖玉毫無還手能力,可見猴子在水中的戰力影響之大。
對於豬八戒難得的積極,唐三藏頗為讚賞之餘,不忘提醒道。“八戒,流沙河水流湍急,波濤洶湧的,也不知水下是甚麽狀態,還須多加小心才是,倘若遇到危險,盡快脫離返回岸邊再從長計議。”
“師父放心,當年老豬我當年縱橫的天河比這流沙河可厲害多了,水戰更是老豬我的拿手好戲。”
豬八戒應諾了一聲,隨即一個縱身跳躍地朝著流沙河落去。
“噗通!”
或是豬八戒的體型過於圓潤,明明在唐三藏看來豬八戒的入水姿勢相當標準,但還是如同丟了一大塊巨石下去一般,濺起了老大的水花。
而入了水的豬八戒,也當真不愧他曾經統帥天河八萬水軍的天蓬元帥之名,宛如是龍入大海那般,圓潤的身材扭動之間,宛如在後麵裝了噴射器一般,飛快地朝著水底處傳來誦經聲的地方而去。
未及多時,豬八戒便在幽黑的河底之中尋到了那處誦經聲響起的地方,細細觀察之下,卻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隻見在不遠處河底有一個紅發蓬鬆,身上衣物破爛似的邋遢河妖盤坐於地,但他此刻卻是宛如佛陀坐蓮一般臉色安詳地誦念著經文,甚至其身上還散發著陣陣金光。
這似妖,又似佛的場景,卻是豬八戒第一次見到。
“嗖!”
忽然,一陣強烈的飛劍破水聲傳入豬八戒的耳中,緊接著一道銀芒在豬八戒不遠處一閃而過,直衝那盤坐於地的紅發河妖軟肋而去。
那紅發河妖麵前銀芒飛劍的來刺,別說是睜開眼睛,便是臉色都不曾有絲毫變化,僅僅是繼續一字一頓地誦念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就這麽在豬八戒的麵前,那銀芒飛劍瞬間自紅發河妖的軟肋穿刺而入,透體而出。
“呃……”
一聲微不可查的痛哼聲隱隱地傳入豬八戒的耳中,誦經聲也不禁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再度恢複了正常的頻率。
而那銀芒飛劍透體而出後,未及百米,再度轉折,沿著剛剛的路線再度衝著紅發河妖的軟肋而去。
又是透體而出!
在豬八戒的視線之中,那銀芒飛劍再度透體而出。
“這壓根就不是什麽河神與劍仙的戰鬥,而是單方麵的行刑!”
豬八戒心中驚駭之餘,仔細觀察之下,並沒有發現其他危險後,向著那紅發河妖再度走了十來步。
而隨著豬八戒靠近,在這黑暗的河底之中,這次他卻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那銀芒飛劍在穿過紅發河妖之時,由實轉虛的一瞬間。
當即,豬八戒竟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
由實轉虛,並非是代表被銀芒飛劍穿過無傷,而是代表著那銀芒飛劍竟是在穿刺著紅發河妖的神魂。
肉體上的疼痛,還能在日複一日之下逐漸習慣,但神魂之上的折磨卻是無法削減的,並且痛感折磨遠遠超過肉體上的疼痛,甚至便是號稱一點真靈不滅,都可轉世重修的仙人,一旦神魂被來回穿刺傷害,容易引發道心崩潰不說,就是最終神智混亂,淪為瘋癲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嘶……這紅發河妖到底做了何等惡事?竟被困於此遭受這等酷刑。”豬八戒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砸了砸嘴巴說道。
須知便是條例嚴酷的天條,被罰轉世投胎和處於神魂之刑都是最殘酷的刑罰一列了。
十次……
二十次……
五十次……
百次……
就在豬八戒的注視之下,那紅發河妖就這麽被銀芒飛劍來回穿胸百次,隨即那銀芒飛劍才徑直朝天而去,消失在流沙河之中。
直到此時,那紅發河妖才粗喘著氣,停下誦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隨著那金光緩緩在河底之中消散的同時,紅發河妖也緩緩癱倒在河底之中。
顯然,別看這紅發河妖麵不改色地連續被銀芒飛劍穿胸百餘回,事實上他所承受的痛苦已然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豬八戒則是下意識吞了吞唾液,也沒了上去打擾這個狠人的意思。
光是豬八戒自己數著的,銀芒飛劍穿胸次數都不下百次,更被說豬八戒他不過是中途才到這次的而已。
也就是說這紅發河妖起碼承受了百餘次飛劍穿胸,神魂被刺的痛感,這等刑罰,豬八戒試問若是自己早就痛得滿地打滾,乃至於昏迷過去了,而這紅發河妖卻僅僅是癱軟在地,卻始終不曾慘叫一聲。
“狠人!真是個狠人!”
豬八戒生平最佩服兩種人,一種是不好色的人,例如如聖似佛的師父那般的;一種是不怕痛的人,就像眼前這神魂受刺而不吭聲的紅發河妖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