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有禮……”

    唐三藏上前雙掌合十還禮，慈悲且溫潤地說道。“貧僧師徒一行途徑此地，欲往西而行，卻是被這大河擋路，不知施主能否栽我等一途。”

    “好說，好說。”

    艄公那布滿了風霜和故事的臉，當即便是喜笑顏開，仿佛遇到了什麽大好事一般，頓了頓，說道。

    “不過這位長老，小老兒我這船小，你們人多，卻是沒辦法一次渡之，還需分批而行，來回走兩三趟才是。”

    “這位施主……”沙僧上前左右看了看小船，發現無甚問題後，接過話題道。“無須這般，我與二師兄頗通水性，且遊過去便是了，而我大師兄自有騰雲法子，你隻須渡我師父即可。”

    艄公的反應略微慢了半拍，隨即說道。

    “哎呀，這位長老初來乍到，卻是不知這河名曰黑水河，渾濁無比，滿是泥沙，怕是長老一下水，那泥沙便髒汙了長老的衣物不說，而且還盡倒灌入長老的眼口耳鼻之中，難受得很。”

    那邊即將挨揍的豬八戒聞言，當即便借故擺脫了猴子，上前說道。“師父，要不就幹脆分批而行唄，反正天色將晚，即便是過河了也趕不了多少路了。”

    唐三藏啾了豬八戒一眼，自然是明白這豬八戒又是惰性發作了，不想下水髒了身子，也不想騰雲過去，純粹就是想借故偷懶。

    而猴子此刻也上了前，上下地打量著艄公，那熠熠生輝的火眼金睛，看得艄公本能地低了低頭，用鬥笠擋住大半張臉。

    “師父……”

    猴子湊到唐三藏的耳邊，一如既往那般充當著唐三藏的眼睛，匯報狀況道。“這是隻鼉（tuo）龍，身負神職，應是此地河神水神一類。”

    鼉龍？

    唐三藏略微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所謂的鼉龍，其實便是自己記憶之中的鱷魚，隻不過這方世界它卻是龍子龍孫一類，算是龍族變種。

    而有了猴子的判斷，唐三藏心中卻是有了底，當即便是應允了下來。

    隻不過，即將上船之時，唐三藏卻是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東西，不過細細思索著，卻又想不起來。

    “各位長老，可再上一人。”艄公那嘴角微微一彎，看著眼前這細皮嫩肉，散發著一種莫名吸引力的僧人，吞了吞即將溢出來的唾液，和善地說道。

    當即，猴子便當仁不讓地打算上船，一路護送師父到對岸去。

    “猴哥，你還是暫且別上船了，以你的水性，即便當真遇到什麽意外，師父落了水，猴哥怕是自身難保，更被說保護師父了。”

    每逢大河，時刻尋求機會扳回一城的豬八戒笑嘻嘻地說道。

    “呆子！！”

    猴子氣得牙齒來回嘶磨之餘，卻又不好反駁，隨即便轉而讓敖玉上船保護師父。

    然而，還不待猴子出聲，從一開始便不曾打算與唐三藏分離的敖玉，已然在一陣白光之中重新化為少女模樣，蹦蹦跳跳地直接上了船，熟練地湊到唐三藏的懷裏，一副小貓咪般的姿態。

    對此，早已然是見怪不怪的猴子等人並沒有大驚小怪，畢竟這一幕猴子等人看了幾年了，早就徹底習慣了。

    但是，那艄公的眼睛卻是驀然睜大了許多，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那看上去不諳世事，可愛嬌萌的敖玉。

    龍！

    艄公一眼便分辨出了敖玉的種族，心緒忍不住激蕩了。

    當即，艄公隨口說了句“坐穩”，便劃起船槳，離岸而去。

    待小船離岸數裏，直至岸邊猴子等人已經徹底化作一個小點之時，那艄公恍若無意的聲音響起。

    “這位長老，不是常言道：出家人不近女色嗎？怎生長老樣貌長得周正，暗地裏卻是違反那戒律？”

    唐三藏一邊感受著小船有如離弦之箭般的速度，一邊祥和平靜地澄清道。

    “阿彌陀佛，施主卻是誤會了，‘出家人不近女色’，所指乃是淨心，隻要心靈純淨即可，而非是遠離異性，不可靠近……”

    頓了頓，唐三藏一手輕輕撫了撫敖玉的小腦袋，說道。“且佛曰：眾生平等，在貧僧眼中，本便沒有同性異性之分，又何談近女色呢？”

    “嗬嗬……”

    艄公笑了笑，不置可否，隨即問道。“比較起來，我倒是頗為喜歡僧人，每逢偶遇，必然度之。”

    唐三藏眉頭微皺，卻是聽出了別樣的味道，問道。“為何？”

    “無他，僧人持戒守齋，肉質可口，不像其餘凡人那般，所吃雜亂，常吃之，膩歪。”艄公幾無掩飾的意思，小船的速度更快上一籌，簡直稱得上風馳電摯。

    得了……

    聽到這裏，唐三藏還如何不明白自己上了“黑車”，而且瞧這艄公的架勢，絲毫沒有停下來讓貧僧“下車”的意思。

    說到這裏，艄公的態度顯然毫無掩飾的意思，與唐三藏對視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貪婪，甚至唐三藏還注意到他看向敖玉的眼神，更是充斥著一種渴望和貪欲。

    “阿彌陀佛……”

    唐三藏一手依然如常那般輕輕地撫著敖玉的小腦袋，讓她稍安勿躁，一手則是豎在胸前，勸說道。

    “施主，佛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此刻你回頭暫且為時未晚，否則貪念再起，便將深陷無邊沉淪地獄矣。”

    “地獄？不不不……”

    艄公那充滿風霜和故事的臉，此刻卻是露出了一個異常違和的邪異笑容，說道。“我在這黑水河中正缺一位伴侶，雖說你送來的這龍女年紀小了點，但我還是笑納了，慢慢養成，倒也是堪稱其樂無窮。”

    ……

    唐三藏。

    不得不說，唐三藏這一刻竟莫名感覺有些生氣了，輕輕地安撫著敖玉的手掌也不禁停了下來。

    而與唐三藏稱得上心有靈犀的敖玉，感受著唐三藏那波動的情緒，本宛如小奶貓一般的軟萌可愛的表情瞬間一變，扭頭衝著艄公瞪眼齜牙，一副凶狠的模樣。

    可惜，敖玉那弱氣軟萌的外表，此刻擺出這幅表情，反而讓艄公頓生迫不及待地蹂躪敖玉的衝動。

    下一瞬，敖玉那小身板蹦躂而起，小拳頭直衝艄公的腦門。

    “當真是可可愛愛的小母龍……”

    毫不在意的艄公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