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鼉龍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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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是一陣水花激蕩的聲響,放眼望去盡是黑濤滾滾的黑水河驟然出現一抹白色。
直到此刻,遠遠地注視著那條美麗優雅的白龍,唐三藏竟驀然之間產生了一種敖玉長大了許多的錯覺。
在過往之時,莫說是猴子,便是唐三藏都能感覺到敖玉那白龍之軀的稚嫩,但這一刻,唐三藏注視敖玉那充滿別樣優雅,又美麗到極點的龍軀,卻是再無那種稚嫩的感覺,反而隱隱感覺那其中充滿著力量與神秘。
“數年時間,過得真快呀……”
唐三藏看著輕飄飄地落在小船之上,表情弱氣軟萌的敖玉,不由得地輕輕一笑,笑得溫暖又暖和,一如既往那般輕輕地撫了撫敖玉的小腦袋,說了句。
“辛苦了。”
“沒有呢,這鼉龍敢對聖僧哥哥不敬,該揍!”敖玉言笑晏晏之餘,不由得又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可愛表情,惡狠狠地說道。
頓了頓,敖玉兩根食指輕輕地在胸前點了點,問道。“聖僧哥哥,剛剛玉兒好像太激動了,沒有控製好力度,是不是不小心影響到你了?”
唐三藏是那種會打誑語的人嗎?自然不是,更何況當著徒弟們的臉,唐三藏更是需要顧及作為師父的臉皮。
當即,唐三藏拍了拍敖玉的小腦袋,卻是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
那點浪,對於貧僧而言,司空見慣罷了!
隨即,唐三藏便將注意力放到那漂浮在水麵之上的鼉龍,思索著如何處置他。
適才這鼉龍談吐之間,顯然吞食人族的次數不在少數,這一次隻是想要捏貧僧這個軟柿子,不幸翻車了罷了。
一向慈悲為懷的唐三藏略微長歎了一聲,心中對於它曾經的罪惡都徹底釋懷了,語氣祥和平靜地說道。
“悟空,超度了吧,也免得讓它繼續為禍蒼生,嗯,對了,記得專業一點,讓這鼉龍施主走得舒服些許,也不枉我們在天地之間相遇相識的緣分。”
“是,師父!”
早便有些按捺不住的猴子,從耳中掏出金箍棒,便準備對準鼉龍的腦袋敲個開花。
就在此時,一旁水中卻是鑽出一個老人,連忙跪在水麵之上,小心地驚呼道。“聖僧,大聖,且手下留情。”
“哦?你是何人?為何阻止俺老孫?”猴子的火眼金睛微微一眯,問道。
“稟報大聖……”那老人顫顫巍巍地行了個禮,說道。“我正是這黑水河河內真神,特來拜見大聖。”
“你是這黑水河的河神?那這鼉龍又是何物?”猴子得了唐三藏的眼神示意,開口問道。
“萬萬不敢欺瞞大聖,我的確是這黑水河河神,隻是在舊年五月間,這鼉龍自西海而來,入了黑水河,且欺我年邁身弱,奪了我的黑水神府,侵占了黑水河為已地盤作惡。”老人說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阻攔俺老孫?這般卻是正好了結這鼉龍性命,還那黑水河河神之位於你。”猴子眼中滿是狐疑地說道。
“大聖所言甚是,隻是大聖有所不知的是,那西海龍王是這鼉龍的母舅,倘若鼉龍死在了此處,怕是要被四海龍族記恨在心,大聖神通廣大,自然無礙,但今後我莫說是安坐這黑水河河神之位,便是身家性命也難以保全了。”
老人眼角垂淚,仿佛在擔心害怕著什麽一般。
此話一出,敖玉的眼睛不由得眨了眨,而唐三藏的表情也略微一愣。
須知道敖玉便是西海三公主,從某種意義而言,這鼉龍與敖玉還是親戚關係。
而敖玉食指在下巴處點了幾下,仿佛在努力地回憶什麽,這才說道。“聖僧哥哥,可敖玉不記得自家有這麽醜的親戚呀。”
“敢問您是?”老人似乎這才注意到敖玉,小心地問道。
“我?我是西海三公主,敖閏我的父王。”敖玉答道。
老人的表情微微吃驚,連忙再度行禮道。“小神見過三公主。”
敖玉點了點頭,似乎早就習慣了川河水神們這等一驚一乍的反應。
雖說這天地間龍族衰弱了許多,僅僅隻能龜縮在四海之中報團取暖,平日裏麵對諸多大能隻能低頭哈腰,但其實四海龍族保留在手中的權勢還是有的。
實際上,四海龍族除了負責掌管四海、行雲布雨以及四方氣候之外,那諸多川河水神也是歸四海龍族統轄,隻不過名義都須上尊天庭,謹守天條。
故以,從某種意義而言,這黑水河河神的頂頭上司便是西海龍王,再往上,那才是天庭。
而敖玉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躺屍在黑水河河麵之上的鼉龍,向著老人問道。“敖玉之前從不曾聽說過自家有這麽一個親戚?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稟報三公主,據小神所知,這鼉龍乃是前幾年上了斬龍台的涇河龍王之子,其母正是西海龍王之妹。”老人小心翼翼地答道。
“嗬,你這小小河神,知道的倒是不少呀。”一旁的豬八戒仿佛看出了什麽,笑道。
老人聞言,不敢接話,頭也下意識地低了低。
“好像,還真的是……”敖玉非常努力地想了想,對於涇河龍王還當真有幾分印象。
而唐三藏那充斥著慈悲祥和的臉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涇河龍王呀,唐三藏還是有些印象的。
那不就是為了從私人打賭之中獲勝,私自克扣了三寸八點雨,以致於被送上了斬龍台的倒黴龍,之後還化身怨龍試圖尋唐皇報仇,最後被貧僧超度了的那條嗎?
那還是唐三藏初次見到龍,故以記憶尤深呀。
隻不過,唐三藏對於那涇河龍王卻是沒有丁點同情,隻能稱上一聲罪有應得。
倘若是按照唐三藏前世的計量單位來算,三寸八點雨,那可是暗中克扣了十餘厘米的降雨量。
在前世的標準而言,暴雨降雨量的標準乃是二十四小時內降水量50毫米以上。
也就是說,涇河龍王為了一己私欲,克扣了凡間某方地域足足兩場暴雨左右的降雨量,這對於依賴於天時進行農耕,賴以生存的人族而言,這與進行大範圍的屠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