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一代草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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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位……”
許仙這才注意到那站在白素貞麵前身材挺拔的意難平,連忙將手中文書塞回袖子當中,問道。“可是來問診?身體有何處不適?”
“謝過許大夫,不過我是來尋沉香的,倒是給許大夫添麻煩了。”意難平近距離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名傳千古的草莽英雄,道謝著。
“無須客氣……”
許仙擺了擺手,說道。“醫者父母心嘛,我也隻是盡醫者之責罷了。”
隨即,許仙轉頭對著白素貞說道。
“娘子,為夫還是吞不下那口惡氣,那個金山寺惡和尚竟然汙蔑於你為妖邪一流,娘子貌若天仙不說,更是賢淑無比,怎容他這般敗壞於你名聲?”
“為夫剛剛已寫好文書,這便去見縣老爺,讓他好生查一查那個金山寺惡和尚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自家人明白自家事的白素貞卻是不由得心虛。
當年得了聖僧三藏指點,化名白素貞之後,又分潤了一部分西行的功德氣運,已徹底修得人身,隻要不顯出原形,身上便無丁點妖氣泄露,但就算如此,卻也是禁不住查的。
當即白素貞連連勸阻著許仙,讓他原諒法海,無須與一位出家人過不去,而且法海還是聖僧三藏曾經修行過的金山寺住持,我們就是一尋常百姓,招惹不起雲雲。
不得不說,白素貞的言語之中盡是文淑典雅,柔柔溫溫之間,卻又不乏說服力,就是意難平事先不知白素貞的確是一條白蛇的情況下,也當真以為白素貞的確乃是一顆芳心在處處為許仙考慮,甚至不惜自損名聲。
許仙聞言,態度軟化了許多,但還是忍不住有些不甘地說道。“可那又如何?朗朗乾坤,大唐律法完善,豈容他胡來?而且這般卻也是太過於委屈娘子了。”
而白素貞聞言,一手輕輕拍著許仙的後背,安撫著自己這位小郎君,目光一轉,落在意難平的身上,說道。
“對了,夫君,適才這位公子還曾與那法海大師有些交集,不若詢問一番,再做決定如何?”
“哦?”許仙聞言,當即便來了興趣,連連向著意難平追問了起來。
對此,意難平自得“如實”地解答了一番,大體便是說意外發現自家物件不知如何流落到了法海大師的手上,特意前去討要。
“若是根據我的感覺,那位法海大師的確頗為頑固,一旦認定某事便會堅信不疑,除非能拿出更強而有力的道理折服他。”
意難平這一番總結,聽得許仙連連點頭,表情卻是有些為難地說道。
“可與公子的情況不同,那法海大師或是見我娘子貌美不似凡俗,故以為是妖邪附體之類的,可我總不能將娘子交由他,讓他親自檢查一次,以此來自證清白吧?”
隨即,就在許仙眉頭緊憋之時,忽然想到了什麽,轉而對著意難平說道。
“公子不知近來可有閑暇,不若且在我這寶芝堂呆上數日,若是那法海大師折返,還請勞煩公子出言為娘子說話,想來公子曾折服過法海大師一次,他或會相信公子也不一定。”
頓了頓,許仙扭頭看著沉香,說道。“再說了,小沉香的脈象頗為奇怪,為了穩妥起見,我亦建議留在寶芝堂觀察數日為好。”
“那好吧……”
最終,意難平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雖說意難平基本確信沉香這孩子就是頑劣之下裝病,但是讓許仙確認檢查一次,也算是以防萬一。
再者,意難平在錢塘縣之中找尋豬八戒和沙僧也需要些許時日,住於客棧之中,又或者是暫且住在寶芝堂之中,區別不大。
許仙聞言,當即大喜,熱切地感謝了意難平一番,然後讓白素貞先好好招待著意難平,他自己則是匆匆地離開寶芝堂去了。
對於錢塘縣這一處不大不小的地方而言,法海和尚這麽一鬧,起碼在錢塘縣範圍之內,的確是起了不少流言蜚語,頗為重視的許仙自然需要去找些當地德高望重之人出言澄清一番,也好止住那些風言風語。
寶芝堂,光憑門麵而看,確實不大。
但其實際卻是許仙將自己祖宅改造而成,除卻了門麵一塊外,裏麵還有著不少閣樓庭院可用,看著或許頗為老舊,但也有著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平時若是有著病重的患者,許仙也是將他們安置在其中,以方便時常觀察診治,故以解決意難平這一大二小的住宿問題卻是簡單。
而隨著月上中天,柔和月光散於大地之上,半身赤裸,身上隨意地蓋著一件僧袍,兩側臉蛋腫得老高,整個人仿佛遭遇了什麽淩虐一般的法海咬牙切齒般地坐了起來。
片刻之後,定了定心神的法海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將僧袍重新披上,匆匆便朝著遠處一座佛塔而去。
很快,乘著月光,法海一手摸了摸自己那已然腫得老高的臉蛋,白色僧袍一卷之下,幾個踏步,在腳下佛光承托之下,姿態宛如畫卷一般優美落於佛塔的頂層之中。
“嗯?法海,你回來了?”
法海徑直便是跪倒在地,行著弟子禮道。“拜見上師!”
“怎麽樣?那許仙可是大善人?”一聲充滿了磁性和男性魅力的聲音傳入法海耳中。
然而,法海卻是以額觸地,痛呼道。
“法海無能,罪莫大焉,一時大意,失手不察之下,卻是丟了聖僧三藏的降魔寶缽。”
“丟了?!怎麽回事,以法海你的能力,尋常妖王一流絕非你的敵手,怎麽無聲無息將降魔寶缽給丟了?”那磁性聲音流露出幾分驚訝。
隨即,法海便是事無巨細地將前因後果都敘述了一次。
“麵具?!人族?!”
然而,聽到奪走降魔寶缽的是個人族,且戴著麵具之時,那原本充滿磁性的聲音都略微變得尖銳了起來。
“咳咳……”
那磁性聲音輕咳了兩聲,再度恢複了原本的聲音,仿佛剛剛那不過是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