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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慎雖然身子弱,習不了蠻力的武學招式,可輕功卻是上乘,自被沈頃婠和神秘人發現後,她便不遺餘力的使著輕功往南逃竄。

    身後的神秘人緊追不舍。

    原本林思慎想往人多的地方逃去,可奈何身後的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刻意將她逼入了一片鮮少有人涉足的深林中。

    深林幽靜偏僻,看上去,可真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林思慎暗暗咬牙,卻也來不及多想,果斷的繼續往前躍去,腳步輕輕一點便是出現在十丈之外。

    神秘人的輕功要比林思慎弱一些,可他的功力比林思慎深厚許多,耐力也比林思慎強,沒一會兩人的距離便拉近了。

    林思慎幾乎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她能清楚的察覺到身後那道暗含殺意的雙眸,正死死的盯著她的後背。

    她絲毫不懷疑,一旦自己被追上,那個人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自己滅口。

    看來沈頃婠的身份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也比她想的更加狠辣,她隻不過是偷聽了一段沒頭尾的密談,沈頃婠竟然就要派人殺她滅口。

    雖然,沈頃婠並不知道偷聽的人是她,不過這也不妨礙林思慎此時,心中對她生出的忌憚和防備之心。

    兩旁的灌木荊棘在林思慎飛身躍過時,狠狠的抽打在她臉上身上,一陣陣劇痛襲來。

    林思慎的體力耗的極快,沒一會功夫,她的腳步就慢了許多。

    而身後的人還在窮追不舍,越逼越近。

    繼續這樣跑,遲早會耗盡力氣被追上,林思慎的腦袋飛速的運轉,她必須找到時機先發製人,就起碼也要拖住神秘人的腳步。

    想到這,她伸手摸上了藏在腰間的一把匕首,握在了手心。

    與此同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繃弦聲,像是□□上弦的聲音。

    林思慎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腳步一刹,閃身躲在一棵樹下。

    一根閃著寒光鋒利尖細的暗箭,自她耳邊擦過,狠狠的沒入了身前的一顆樹幹之中。

    林思慎瞳孔放大,她貼在樹後躲開神秘人的視線,然後環顧四周,悄無聲息的翻身一滾,躲入了一旁的一片灌木叢內。

    沒多時,一個黑衣男子一躍而過,停在了林思慎剛剛躲藏的樹旁。

    他麵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銳利冰冷的雙眸,一手袖中藏著上了弦的□□,一手握著一把長刀負在身後。

    身旁一片靜謐,男子環視一圈後,敏銳的察覺到了林思慎躲藏的灌木中發出的輕微響動聲。

    男子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抬起手,手中□□頃刻間便急速想著灌木叢中射去。

    箭尖無比精準的穿過了灌木叢中那隱隱可見的一角白色衣袍,與此同時,一聲悶響傳來,一顆石子從灌木叢中飛射而出,對著男子麵門襲來。

    “雕蟲小技。”男子不屑一顧,長刀往前一揮,竟將石子從中破開了。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男子還來不及得意,身後突然一陣發寒,一道白色身影從他身後的樹旁閃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徑直向他背上刺來。

    剛剛竟是一個故意露出破綻的陷阱,男子臉色一變,大喝一聲,長刀淩厲的向後揮砍而去。

    林思慎的匕首不過淺淺的刺穿男子的背上皮肉,便不得不閃身躲開。

    刀鋒的餘勁擦過林思慎手中匕首,便讓她虎口一麻,震開了一道傷口,鮮血順勢湧了出來。

    林思慎倒退了幾步,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實力懸殊實在是太大了,她的偷襲壓根沒用。

    男子雙眸冷冷的盯著一臉狼狽,身上隻著一件中衣的林思慎,冷笑道“你倒是狡猾。”

    林思慎背過手,一臉鎮定的挑唇笑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男子嗤笑一聲“你若聰明的話,就不該出現在那,也不該聽到一些你不該聽到的東西。”

    的確不該偷聽,鬼知道沈頃婠會這麽狠,她壓根也沒聽到什麽,就派人要殺自己。

    林思慎苦笑道“我若說我其實什麽也沒聽到,你信嗎?”

    男子瞥了她一眼,抬起長刀“不管如何,主人已經發話,你就乖乖受死吧。”

    說完,男子便掠身上前,刀鋒所指之處皆是要害,林思慎仗著身法靈活,躲過了好幾招。

    可男子的功力超過林思慎太多,他將一把長刀舞的密不透風,刀影仿佛從四麵八方像林思慎襲來,林思慎手中不過一把首手掌長的匕首,壓根就擋不住。

    眼看著,男子手中的長刀劈飛她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向她脖頸劈來。

    避無可避,林思慎隻覺遍體生寒,一股無力的絕望感升騰而上。

    難道,她今日真要這麽死在這?

    短暫的楞神間。

    一聲尖銳的哨聲自遠方吹響,男子雙眸一瞪,來不及收回的鋒利的長刀,猛力往上一翻,刀刃從林思慎耳旁擦過,砍斷了一縷發絲。

    男子緊蹙眉頭,有些錯愕的偏頭向遠方望去。

    林思慎趁機閃身,毫不猶豫的向一旁掠去,短短喘息之間就竄到了幾十丈之外。

    男子見他跑了,竟看也沒看一眼,反倒是收回了長刀,施施然的往反方向離開了。

    看上去,他竟是就此放過了林思慎。

    林思慎逃了許久,也不見有人追來,她這才停了下來。

    一放鬆下來,林思慎便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劇痛,除了手掌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劃傷。

    暫時安全了,她循著流水聲找到了一片溪流,然後將身上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開始尋找回去的路。

    一邊尋路,林思慎一邊想著沈頃婠。

    依沈頃婠的身份,她身旁跟著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到也不稀奇,可是為什麽她會跟那男子在洗塵寺密會,那幾句沒頭沒尾的話,有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她隱隱聽到聞將軍這三個字,若是她沒記錯的話,當今的武將之中,姓聞的唯有駐守北方,與寮國隔江相望,手中有五萬精兵的聞行任,聞將軍。

    沈頃婠為何跟聞將軍有往來,這不應該阿。

    難道是寮國有什麽異變,這也不可能,若隻是如此,就算她偷聽了,沈頃婠也不至於派人對她下殺手。

    林思慎思前想後也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便索性不再多想。

    不過沈頃婠這個女人,她今日倒是更加了解了,她一定有什麽野心,而且還是不小的野心。

    林思慎一邊想一邊走,很快便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座破敗廢棄的廟宇。

    看上去應當許久沒人來過了,破廟前雜草叢,牆上爬滿了藤曼。

    林思慎本不想逗留於此,可不經意間,眼角餘光卻發現了破麵前的草地上,竟是零星的滴落著暗紅的血跡,一路往破廟大門的方向消失了。

    她蹲下身細細查看,血跡還未凝固,看來傷者就在不久前,進入了破廟之中。

    隻是這受傷的,也不知道是人還是野獸。

    林思慎思量了半晌,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

    考慮了一會,最後她還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過去。

    四周一片寂靜,林思慎悄聲踏過大門,跟隨著血跡的指引,果然在破廟角落的一處幹草堆上,發現了一個身影。

    她走近一看,不免有些怔住了。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年輕女子,隻見她麵容慘白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身下的幹草上,觸目驚心的淌了一大片血跡。

    雖然不知道女子是何身份,隻不過荒野中遇到她也算是緣份,林思慎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她急忙查看起女子的傷勢。

    女子還活著,不過傷的很重。

    腹部被利器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皮肉翻起血肉模糊,隻是看了兩眼,林思慎都覺得一陣肉疼。

    林思慎身上並無藥物,不過好在,她在女子手中發現了一瓶金創藥。

    她從女子手中取了藥,然後割開女子腹部的衣物,先灑上金瘡藥止血,再替她包紮了起來。

    暫時止住了血,可她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傷口還需要縫合。

    正當林思慎打算帶她下山找大夫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兩個男人的交談之聲。

    “找到了嗎?”

    “沒有。”

    “分頭再找。”

    “等等,這裏有血跡”

    “進去看看。”

    那兩個男人要找的應當就是這個女子,隻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是女子的朋友,還是仇家。

    林思慎不敢冒險,她伸手在幹草上抹了一把血跡,悄聲走到窗邊留下一個兩個沾血的掌印,製造出有人重傷翻窗逃走的痕跡。

    然後抱著女子躡手躡腳的躲到了佛像之後。

    不一會,兩個手持長刀的男子便走入了破廟之中,他們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女子先前昏倒的幹草堆上。

    林思慎抱著女子躲在佛像後,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她屏住呼吸心跳如雷,看著那兩個男人走到幹草堆旁查看。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中計。

    正當她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兩個男人身上時,胸口突然被什麽尖銳的東西抵住了。

    林思慎怔了怔,她緩緩低下頭。

    然後對上了一雙霧氣縈繞波光瀲灩的桃花眼。

    她懷中抱著的女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此時正一聲不吭冷冷的注視著她,漂亮的眸中掠過陣陣寒光,唇角卻勾起一抹撩人心弦的淺笑。

    “別動。”

    女子麵容蒼白,薄唇輕啟,無聲的做了個口型。

    她手中握著的,正是林思慎藏在身上用來防身的匕首。

    而此時,尖銳的鋒刃正對準著林思慎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