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特別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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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異是個沒上過學的武人,對於這些不懂,也沒有興趣,哼哼兩聲,便問起別的話來。

    馮淑嘉便也不多解釋,笑嘻嘻地說起鋪子的事情來。

    因為馮異的蒞臨,新鋪開張較之上次芙蓉裳整修重新營業,來賀的人多了許多,身份當然也貴重了許多。

    這些人自有張掌櫃和馮異應酬,馮淑嘉見狀便早早地躲懶從後門離開了,去了芙蓉裳,正好查一查五月的賬目。

    因為白氏提前胎動分娩的緣故,五月芙蓉裳的賬目馮淑嘉一直沒有來得及盤算,隻是從大春的回話裏大略了解一些。

    沒想到,馮淑嘉前腳剛到芙蓉裳後院的小賬房,賬簿都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看上一眼呢,董掌櫃就進來請示說,有客人來訪。

    馮淑嘉訝異,她悄悄地從新鋪子的後門溜到了芙蓉裳,這件事情除了馮異和張掌櫃,可沒有別的人知道,來人就算是要找她,也應該是去旁邊的新店鋪啊,怎麽會徑直找來芙蓉裳。

    “來人是誰?”馮淑嘉凝眉,她並不喜歡行蹤被人窺伺的感覺。

    董掌櫃恭敬回道:“說是斜對街清風茶樓的東家,姓君。”

    可是她自打進入芙蓉裳當差以來,就一直在二樓忙活,並未見過這位君公子,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語。

    馮淑嘉訝然,下意識的,防備警惕的神色就不自覺地稍稍鬆懈下來,清聲吩咐道:“原來是君公子啊……那請他進來吧。”

    不知道這位君公子,是怎麽知道她來了芙蓉裳的,找她又所為何事。

    說起來,潘玉兒好似也許久都沒有約她出來過了,就是六月初三,一雙龍鳳雙生弟弟妹妹的“洗三禮”,潘玉兒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親自到府祝賀,而是交托姚珂帶了一封書信,說是瑣事纏身,無法親自前來道賀,請她諒解,同時囑托姚珂送來兩套銀鐲子作為賀禮。

    唔,這樣算起來的話,這位君公子和潘玉兒一樣,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讓人難以一眼看透。

    馮淑嘉幹脆合上賬冊,端坐在紅木大椅上,雙眼盯著門口。

    采露則垂首立在一旁,寸步未動。

    片刻,外頭響起一陣輕且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不疾不徐,接著門口便出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依舊頎長挺拔,竹青色的長衫,襯得他整個人如一棵挺立風中的勁竹一般,堅韌且俊秀,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印象深刻。

    馮淑嘉這一刻,突然理解了潘玉兒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執著。不看五官,單是看這份灑脫勁拔的氣度,就幾乎讓人挪不開眼來。

    更何況,此人如今還正嘴角微揚,那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恰如春日裏偶爾拂過的一絲暖風,風過無痕,卻撓得人心裏微微發麻,醉醺醺的。

    馮淑嘉心底笑了,果然是位風姿卓絕的翩翩佳公子!

    可惜啊,再好看,再出色,竟然能窺破她的行蹤,單憑這一條,她就難以對此人完全放棄戒心。

    “君公子。”馮淑嘉起身,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蕭稷並未覺得自己受到了怠慢,按照他如今的身份,馮淑嘉待他如此已經算是客氣知遇了。

    微笑拱手,蕭稷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未曾投下拜帖,就這樣冒昧上門,還請馮姑娘勿怪。”

    “上門即是客,君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請坐。”馮淑嘉伸手做請,說罷,自己當先坐下,風姿端莊又大方隨和。

    蕭稷灑然一笑,撩袍坐下。

    采露默然上前奉茶,又默然站回馮淑嘉身邊,依舊垂首伺候著。

    蕭稷看得暗自點頭,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的侍婢,這沉穩大方的做派,倒是和馮淑嘉如出一轍。

    “不知君公子徑直找來這裏,所為何事?”馮淑嘉依舊含笑如春風,然後“徑直”二字卻咬得稍稍重音,讓蕭稷想要不在意都難。

    果然是個機敏的女子!

    蕭稷心中讚歎,麵上卻笑道:“貿然來此打擾馮姑娘,是在下唐突了。但是,在貴處新店遍尋不到馮姑娘的身影,在下就隻能冒昧來此試一試運氣了。”

    說到這裏,蕭稷抬頭一笑,道:“沒想到,運氣好,倒是真的被在家碰上了。”

    態度真誠且坦率,讓人一點都懷疑不起來。

    馮淑嘉勉強接受蕭稷的這番解釋,神色鬆快,笑容真誠許多。

    蕭稷將馮淑嘉態度的些微變化看在眼裏,原本略略緊繃的心弦立刻鬆弛下來,一向冷冽深邃的眸子此時也不禁泛起點點暖光,輕快地說出自己此行的緣由。

    “想著馮姑娘新店開張,在下怎麽都要送上賀禮恭賀一二才是,以答謝當日馮姑娘大度放過清風茶樓。”蕭稷笑道,“可是尋常的金銀珠寶,哪怕是珍玩古物,馮姑娘都不缺少,也抵償不了馮姑娘對清風茶樓的善意,所以在下想了又想,琢磨許久,終於找到了一件趁手又稱意的賀禮出來。”

    說到這裏,蕭稷略略一頓,賣了關子,卻正好符合他“萬事求利”“擅長誘人”的商家本性。

    若是別的人這麽說,馮淑嘉並不會在意,頂多以為對方是想要借故攀上武安侯府的關係罷了。

    然而此時說這話的人是蕭稷,馮淑嘉就不得不慎重以待了。

    蕭稷可不是一般的商人,所以他說這話,就不能以對待一般商人的心思來揣度。

    馮淑嘉起了興趣,卻猶自自持鎮定,隻是孩子似的眨了眨眼睛,純然好奇地問道:“哦,不知是何物,讓君公子也不得不如此費心才能尋的?”

    蕭稷微微一笑,馮淑嘉這話表麵上是誇讚於他,其實是試探和防備吧。

    想想還真是不平,他待馮淑嘉全然一片信任,可馮淑嘉待他卻一直是疑慮未消,防備心重。

    蕭稷心裏微微歎息,麵上卻依舊是一派溫和,真誠笑道:“在下的官司打贏了!”

    馮淑嘉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他的官司打贏了又幹她何事?!這和送給她新店開張的賀禮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