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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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知禮聞言點點頭,一臉疼惜地歎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當時得聞你萬難撿回一命,外祖父還很是心疼了許久呢!過後,又特意命人送去許多藥材金銀,補貼你們一家子呢!”

    但事實上,姚知禮所說的特意送去的許多藥材金銀,不過是一次年節的禮物而已,稀鬆平常,而且數量也極為有限。

    想來他之所以說得這麽言辭懇切,不過是在欺侮潘玉兒當時年少不記事,故意撒謊賣她個好,想讓她為姚家的繁榮昌盛勞心勞力而已!

    潘玉兒心裏罵了句“虛偽”,麵上卻恭順地甜笑道:“多謝外祖父關心……或許就是您老人家福澤身後,才能讓玉兒轉危為安呢!”

    溜須拍馬而已,她雖然因為做了許久的攝政太後,對此不甚熟悉了,但這畢竟是前世步步高升的不二利器,如今再拾起來用,還是頗為順手的。

    姚知禮被潘玉兒吹捧得有些飄飄然,撚須嗬嗬大笑。

    一老一少互相做戲給對方看,倒是全都適應良好,若非是知道內情的人,隻怕都要以假作真了。

    “可是誰知道我病好之後,這異象就出現了。”潘玉兒一本正經地編著故事,“我這腦子就像是被塞了許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亂糟糟的,每天都說胡話,可把我爹娘給嚇壞……

    後來,調養了將近一個月,吃了不知多少符水,才慢慢地恢複了清明,漸漸地正常起來……

    直到進京之後,突然得知當初腦子裏被強塞進去的人和事是誰為何時,我才明白,或許,對於某些事情,我有了天賜的預知能力……”

    姚知禮聽得一臉震驚。

    賜的預知能力?這可是欽天監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潘玉兒真的有這麽好命?

    然而如果不是的話,那麽先前潘玉兒點撥他的那幾樁讓他得益不淺的事情,還有新近發覺的汾陽王偷販私鹽的事情,又是怎麽一回事?

    姚知禮心頭震驚過度,一時也忘了言語,瞪眼愣在那裏。

    潘玉兒見狀也不催促他,隻管低著頭裝乖順,心裏卻將姚知禮嘲笑了個徹底。

    就這點腦子還想學著人家送女人進宮邀媚取寵、青雲直上呢,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心大,還是說他太蠢!和他的師兄太傅楊臨比起來,姚知禮這差的簡直不是一星半點!

    ——前世在她權傾朝野的情形之下,楊臨都能夠想法子保全楊皇後的嫡子——曾經的東宮儲君蕭秬,可見其人的城府和能耐。

    隻是,前世她沒有提前遇到蕭稷,相識相知相愛,還能勉強留在宮裏享受榮華富貴,但是今生有緣能和蕭稷重來,她才不要去伺候那個年近半百貪婪好色心腸歹毒喜怒無常的隆慶帝呢!

    良久,姚知禮才從潘玉兒或許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盯著潘玉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許久,那目光有熾熱有貪婪……當然還有懷疑。

    潘玉兒端坐如初,任由姚知禮打量,半分怯意都沒有。

    這下姚知禮對於潘玉兒的話,愈發相信了一分。

    “這件事情,就到外祖父這裏為止吧。”思量片刻,姚知禮開口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預知未來一事,總是顯得有些匪夷所思,這要是傳揚開了,難免招來禍端。”

    異端總是難被世人所容,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因此不管怎麽說,保守住秘密,讓潘玉兒繼續為姚家的繁榮昌盛出謀出力,總是沒錯的!

    姚知禮自以為算無遺策,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來。

    潘玉兒見了直想笑,自傲暗道,如姚知禮這般精通事情世故官場規則的人精兒,還不是一樣入了她的觳中還沾沾自喜,自以為自己有多麽了不起呢!

    除了蕭稷,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有資格和她平等而立的男人!

    其實除了做戲,姚知禮和潘玉兒這祖孫二人在這盲目的自信上,倒是也極為相像。

    清風茶樓的密室裏,蕭稷聽完柳元的稟報,靜默許久,才下意識地食指叩桌,思量著揣測道:“這麽說來的話,潘玉兒此次匆忙趕往大通碼頭,並不是偶然,而確實是衝著那兩船私鹽去的咯?”

    柳元點點頭,回道:“正是如此!

    那潘玉兒到達大通碼頭之後,就日日到碼頭附近觀望,在小七他們和李奉賢的人交手時,更是非但不躲避,反而悍不畏死地朝前擁擠……

    而等到那兩艘大船上裝載的都是私鹽的事情曝光之後,潘玉兒也就此快馬加鞭地趕回了京城,不再盤桓多留……

    種種跡象表明,隻怕潘玉兒出現在大通碼頭,和那兩船私鹽是脫不了關係的!

    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何關係……”

    蕭稷沉默片刻,揚起一絲冷笑,玩味道:“那這可就有意思……咱們要聯手蕭斐,這位潘姑娘就去錦園攛掇蕭斐認祖歸宗……

    咱們要在胡記香料行建立新的站點,她就去送香料方子,甚至是擋在李景的佩刀之前,一意維護……

    咱們要和李景打官司,要和李奉賢的遠房侄子打官司,她就說服姚知禮去攀上督察院右副都禦使楊淳熙的關係,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咱們才剛查到李奉賢販賣私鹽一事,她又立即湊了上去……

    若說是巧合,那這也真是太巧了些吧!”

    說到最後,已是森森的冷意。

    任誰身邊有一個你做什麽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要橫插一杠,偏偏你對她又一無所知的人存在,都會惶惶不安吧。

    柳元看見蕭稷眉宇間冷冽的寒意,悄悄地打了寒戰,很想說一句,其實何止是潘玉兒,武安侯府的那位大姑娘也很是神秘的好吧,誰知道她好好的,竟然會一心一意地對付一路提拔馮異上來的李奉賢呢……

    女人啊,真是奇怪!

    柳元心裏這麽想著,到底沒有膽子說出來。蕭稷待馮淑嘉如何,他是看在眼裏的,那是隻差沒有將馮淑嘉當成是他們的少主母來看待了……

    少主母!

    柳元驚愕,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洞察了少主不得了的秘密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