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褘問道：“小二哥，請問你們這裏，是什麽所在？一共有多少位山神？”

    小二掰著手指頭算道：“呃，這裏叫什麽鑽頭號山，綿延六百米。好象是十裏一山神，十裏一土地，大概有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

    陳褘點點頭，心中一動，鑽頭號山？那不是善財童子紅孩子的地界嘛？看來那個神馬聖嬰投資集團，多半跟紅孩兒有關。

    胡孫皺眉道：“靠，三十名山神，三十名……這也太多了吧？難道這些個山神土地，每個都有做生意？”

    小二道：“那當然啊，沒有山神土地提供資源，咱們老百姓拿什麽炒去？就說這個茶葉，就是十六號山神的專營，沒有他蓋章審批許可，誰敢種茶葉啊？即使有人偷著種茶樹，山神要搞死你，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沙僧憤憤道：“我就說嘛，這些山神，都不是好東西。專營？什麽專營？那是壟斷，是欺行霸市，以權謀私好不好？”

    小二神色驚惶：“客官，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亂說？人家大小是個神仙，凡人哪裏敢得罪啊？再說了，山神土地們還算公平交易，童叟無欺，至於這價格嘛，都是被聖嬰投資集團給操縱……呃，呸呸呸，我沒說，什麽也沒說啊。幾位，買茶葉嘛，絕版極品碧螺春，四十兩銀子一斤，絕對物有所值啊！”

    ……

    向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一處偌大的城鎮。這城鎮布局頗為古怪異，經緯分明。

    左手邊，彤雲籠罩，大湖之畔，垂柳依依。青山綠水之中，一座座豪華別墅星羅棋布，一幢幢高樓大廈撥地而起，正個是好山好水好風光。

    右手邊，烏雲密布，枯枝敗柳，一排排低矮的窩棚一眼望不到邊，破敗寒酸，讓人生厭。

    城鎮上人來人往，一條大街，貫通南北，將城鎮一分為二。

    左側繁榮興旺，人群鮮衣怒馬。右則行人，麵有菜色，衣衫襤褸。

    街口有一個碩大的牌坊，高高矗立，上書“鑽頭號城”四個大字。

    陳褘師徒麵麵相覷，都有點不名覺曆，搞不懂狀況。

    沙僧道：“師父，原來我們到了中英街了，看來這條街道，就是國境線。”

    八戒道：“沙師弟，什麽中英街？這是搞的舊城改造開發區好不好？一邊是棚戶區，一邊是新城區。”

    小白龍：“切，什麽舊城改造？你沒長眼睛啊？明明是貧民窟和富人區的區別。咱們西海另一邊，有個叫米國的，很多城市都這個樣。”

    八戒沙僧：“……”

    忽然，一陣喧嘩聲傳將過來，師徒四人一馬抬頭看去，隻見牌坊旁邊，有一座土地廟。廟門口搭著個高台，被數千人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鶯歌燕舞，絲竹聲聲。台下人聲鼎沸，群情激昂。

    陳褘皺眉道：“怎麽不是山神廟，就是土地廟？悟空，去看看，他們這是在搞什麽？”

    胡孫：“師父，有什麽好看的？估計是搭台唱戲來著，要不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說話間，高台上一通鑼響，隻見兩名小廝抬著個紅漆箱子，走上台去。

    陳褘看得真切，靠，這不是土地廟裏的功德箱嘛？這是要幹嘛？捐款化緣？不過看樣子，好象又不像。

    正在疑惑中，一名身穿“聖嬰投資集團”字樣紅馬甲的家夥，跳上台去，振臂高呼：“聖嬰投資，炒富人生！聖嬰投資，財源滾滾！”

    底下人群跟打了雞血似的，跟著大喊大叫：“聖嬰投資，炒富人生！聖嬰投資，財源滾滾！”

    八戒搖搖頭，說：“尼瑪，這個聖嬰投資，很會來事啊。看樣子，這些人都被洗腦了。”

    紅馬甲雙手虛按，大聲道：“諸位鄉親，今天是聖嬰絕版空中別墅第三期銷售的發布拍買會。老規矩，三十套房子，誰出價最高，誰先交錢先得。現在開始第一套八樓二百平方八八八號房競價，底價二十萬兩銀子，競價開始！”

    “靠，二十萬兩？又漲了？”

    “是啊，這房價一天一個價，你讓我們這些個窮人，情何以堪啊？”

    “小寶，咱們走。咱買不起，家裏那個窩棚，湊合著當婚房吧……”

    “爹啊，小花說了，沒有房子，她就跟我吹，哇……”

    “……”

    “臥槽，漲得好！勞資第二期那套，十八萬兩的底價，大賺啊！”

    “對對對，二十萬兩不貴。這可是學區房，能上聖嬰國際學校，潛力無限！”

    “嗯嗯，還是湖景房，也算物有所值。”

    “我出二十一萬！”

    “二十五萬！”

    “誰都別跟勞資搶，這套八八八，是我的，我出三十萬！”

    ……

    底下人群，表情各異，沮喪哀歎有之，興奮雀躍有之，讓陳褘看得直搖頭。

    八戒拉住一位腦滿腸肥的家夥：“哥們，這兒的房子怎麽這麽貴？三十萬兩，種田得種幾十輩子吧？”

    “靠，你誰呀？你手裏有房子嘛？貴什麽啊貴？沒房子的窮鬼才說貴。最好漲到一百萬兩，不，兩百萬也不嫌多！你撒手啊，說你呢，別擋著我買房。”

    八戒：“……”

    陳褘攔住一老漢，作了個揖：“這位老丈，敢問你可是來買房的？”

    老漢手裏拖著個哭天搶地的小夥，一臉警惕地道：“你是誰？難道是菩薩廟的和尚？我跟你說啊，我已經跟聖嬰投資借錢了，不用高利貸！”

    陳褘暈了一下，心說勞資特麽難道長得象放高利貸的？菩薩廟的和尚？哪位菩薩的道場，居然淪落到放高利貸了？

    那小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爹啊，差不多還缺十萬兩，菩薩廟的利息雖然高一點，好歹他們還貸給窮人，不需要抵押。要不，我們再貸點？不然小花真跟我吹了……”

    老漢歎了口氣，一臉無力：“……”

    陳褘道：“老丈，貧僧隻是過道的，不放貸。我跟你打聽一下，這個房產的開發商，是不是士地？”

    老頭點頭道：“原來是個遊方和尚。對啊，這個房產項目，確實是土地爺開發的，由聖嬰投資集團全權代理。”

    沙僧在後邊聽得真切，跳著腳大罵道：“這特麽什麽土地？有這樣黑心撈錢的土地爺嘛？這根本就不是賣房子，簡直就是在吸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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