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故鄉(求訂閱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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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王秀梅,看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僅工作沒有了,還要連累楊青。

    “放心,阿姨!”

    丁璿輕聲對王秀梅說:“楊青會解決好的!”

    三巴掌抽完,王經理捂著臉不敢說話了。

    楊青看著他,嗤笑一聲。

    鬼怕惡人,不管是在哪兒,都逃不開這個道理。

    他轉過頭,想去看看這位張哥的時候,卻發現剛剛還吊炸天的張哥已經跑得沒影了。

    現場隻剩下了驚呆的,捂著臉的,瑟瑟發抖的熊孩子一家,還有兩個昏迷在地的男人。

    那拿著水槍的小孩兒,害怕的看著楊青。

    楊青露出自認為很親切的笑容,走了過去,伸出手摸了摸小男孩兒的腦袋:“這小家夥,哈哈,真的好可愛!”

    他輕輕捏了捏小男孩兒的臉蛋:“瞧瞧,愣頭愣腦的,多可愛!”

    小男孩兒嚇壞了,哇哇大哭。

    楊青轉過頭,對丁璿聳了聳肩。

    丁璿掩嘴一笑,嗔道:“快走吧!”

    “走吧,姨!”

    楊青暫時放過了熊孩子一家,對王秀梅說道:“這破工作就別幹了,你要想幹的話,我給你找個其他工作!”

    昨天他還在縣城看到了傾城美容的直營店。

    “是啊!”

    丁璿挽著王秀梅的胳膊,道:“再說了,您都這麽大歲數了。也不用這麽勞累了!”

    左一句,右一句。

    王秀梅看著身旁的楊青和丁璿,一顆心暖暖的。

    她是真沒想到。

    幾十年了,在這種時候幫她出頭的,竟然是二十多年前,自己照料過的一個小男孩兒。

    “行,那就不幹了!”

    王秀梅笑著說道:“楊青,小丁,走,我帶你們吃飯去!”

    “我請!”

    楊青說道。

    ……

    不過,三人剛出門,就被人堵上了。

    熊孩子的父親,也就是剛剛跑掉的超市王經理嘴裏的張哥。

    此時,正站在路邊,對一個年長的警察,手舞足蹈的訴說著什麽。一邊說,一邊還指著商超這邊。

    看到楊青三人出來後,張哥連忙抓住了警察的胳膊,指向了楊青。

    隨後,那個年長的警察,就跟著張哥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警察看到楊青後,眼中露出了濃濃的疑惑之色。

    “您好,發生什麽事了?”

    警察問道。

    楊青對丁璿遞了個眼色。

    丁璿拉著王秀梅走到了一旁,楊青這才對警察說道:“是這樣,這位兄弟,一家子在超市裏毆打一個清潔工。正好,我認識這個清潔工。上去就幫忙了!”

    “打架了?”

    警察冷冷問道。

    “沒……有!怎麽可能!”

    楊青笑著說道:“隻是輕輕的撫摸了他一下!”

    一旁,張哥聽得都傻眼了。

    什麽?

    鬼的撫摸。

    你他媽的用垃圾桶撫摸我的頭?

    “警察同誌,你別聽他瞎說!”

    張哥大怒指著楊青告狀道:“他用垃圾桶砸我的頭,你看這裏,這裏,都是他打的!”

    警察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又看了好幾眼,最後摘下墨鏡,又看了看:“咦,你這沒事兒啊!”

    “什麽?”

    張哥都蒙了:“不是,我現在還頭暈呢!”

    “頭暈你就吃點降壓藥,這麽胖!”

    警察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占用大家時間,就這樣吧!”

    “哎,等等胡隊!”

    張哥一把拉住警察,從兜裏掏出了一包好煙,就要往警察手裏塞。

    “哎哎,幹嘛呢!”

    警察立即變臉,指著張哥道:“我警告你啊,你這是行賄。再這樣,我把你抓起來!”

    他都煩透了這姓張的這一家人。

    仗著自己有點權勢,在縣城裏耀武揚威,為非作歹。如果是平時,自己收點也無可厚非。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聽說,這張家人接受鼎鑫地產的賄賂,好像東窗事發了。

    這個時候,還是離他們遠點比較好。

    ……

    警察離去後。

    現場頓時變得很尷尬。

    張哥淩亂的站在風中,看著警車離去。隨後,他轉過頭,對上了這個年輕人似笑非笑的臉。

    “你,你給我等著!”

    張哥硬氣的說了一句後,掉頭就跑。

    楊青嗤笑一聲。

    鬧騰了半天,已經快到中午了。

    楊青和丁璿帶著王秀梅出了商場後,直奔對麵一家裝修氣派名為高柳食府的飯店走去。

    到了跟前,王秀梅看著這家高檔飯店,連忙擺手道:“這吃飯可貴了,不去了吧。咱們去其他家吃吧!”

    “放心吧,王姨!”

    丁璿抿嘴笑著道:“你就別替他省錢了!”

    “吃好喝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楊青一邊撩起門簾,一邊回頭說道。

    進了飯店。

    自有服務員進來,上了一壺茉莉花茶後。

    服務員掏出紙筆,禮貌一笑:“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蘑菇燉野兔,麻辣羊蹄,來一個涼菜拚盤,大豐收,山藥魚來三份。嗯,再來一瓶杏花白!”楊青將菜單給了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頷首後,退出了房間。

    “太多了,咱麽能吃了嗎?”

    王秀梅有些緊張的問道。

    “放心,剩不下!”楊青嗬嗬一笑。

    一旁,丁璿拿起茶壺,給三人倒了茶水。

    茶水芬芳,熱氣騰騰。

    楊青喝了一口清茶,看著王秀梅道:“姨,您還住在村裏?”

    “是啊!”王秀梅說道:“都老了,住在村子裏挺好的。不用上樓下樓的!”

    “說的是!”楊青深以為然的點頭。

    他就喜歡住這種有院子的屋子,不求奢華,不追別墅,僅僅就是為了出入方便。

    “你呢,楊青,你現在在哪兒?”

    王秀梅好奇的問道:“這有二十多年沒見你了吧!”

    “嗯!”

    楊青想了想說道:“有二十一年了!”

    “真快啊!”

    王秀梅看著眼前這個帥小夥,不禁讚歎:“你都長這麽大了!”

    “姨,叔呢?”

    楊青給王秀梅滿上了茶水問道:“叔怎麽樣了?”。

    “在家!”王秀梅聞言,苦笑一聲說道:“病了好幾年了!”。

    楊青聽了,眉頭皺起:“什麽病!”。

    他記得小時候,這位鄰居叔叔經常會逗自己玩。

    而且,他家裏殺雞殺鴨,這位叔叔通常會給楊青一些,讓楊青拿回去煮著吃。記憶裏,叔叔個子很高,非常強壯。

    “壞病!”

    王秀梅輕歎一聲,擦了擦濕潤的眼眶道:“以前還好好的,有一次昏倒了,去醫院一查。醫生看完就說沒救了!”

    壞病。

    魏都一代的方言,說的都是不治之症。

    楊青聽完道:“說不定醫院檢查錯了!這樣,吃完飯咱們就回去,我看看!”

    “是啊!”

    丁璿聞言,笑著說道:“姨,楊青可是個很好的醫生啊。當初我媽的病也是他看好的!”

    “真的啊!”

    王秀梅驚訝道:“你現在當醫生了?”

    “給人看病,不算是醫生!”

    楊青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白酒。

    “來,姨,吃完喝完,咱們就回去看看!”

    ……

    一頓飯很快吃完後。

    三人出了門,將王秀梅的電動車放進後備箱後,楊青將體內酒精揮發掉後,做進駕駛位置。

    “姨,您給指著點路”

    楊青說道:“我不記得路了!”

    “好好!”

    王秀梅連忙說道。

    坐在楊青的車裏,她有些緊張。

    雖然她不懂車,但也能看得出來,這種車好像是軍車。在普通老百姓眼裏,軍車就是很貴,很豪氣,很闊氣,一般人開不起的存在。

    一路開著車,沿著鐵道路一直向東。

    到了老城門的北門,然後拐彎涉水,度過一條髒亂差的河流後,進入了一條水泥村道。

    坑窪不平的道路,昨天楊青就領教過了。

    顛簸的路麵,楊青開車疾馳。

    三個人坐在車裏,說話都是顫音。

    路旁兩側,是枯黃的野地。此時塞北仍然是數九寒冬,有些地方甚至還覆蓋著皚皚白雪。

    北方巍峨的大青山,更是如同一條冰龍一樣,俯瞰著魏都大地。

    一路走,王秀梅一邊介紹著。

    “那邊是蔬菜大棚!前兩年,你叔叔也搞了一個。後來,為了治病,我就把大棚賣了!要是留到現在,也能掙不少錢!”

    “那邊有個水坑,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們最喜歡在水坑裏玩水了。”

    “那邊以前是個磨麵房!”

    “那裏以前是東關小學!”

    楊青對於這裏的記憶,幾乎還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而且很模糊。唯一能記住的,隻有通往村子的這條路。至於路兩邊的建築,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二層的小樓,排成一排。

    下麵是臨街的店鋪,賣什麽的都有。米麵糧油,蔬菜水果,五金裝修,還有超市日化,甚至於還有幾個小飯店,棋牌館什麽的。

    不過,三岔路口的那一堆牛糞,仍然還在。

    一頭黑底白花的奶牛,被拴在牛糞堆旁,百無聊賴的吃著草料。

    距離奶牛十幾米遠,一群村子裏的老頭們,聚集在南牆根下,曬著太陽,抽著煙,打量著這輛霸氣威武的越野車,猜測著車裏的人是幹嘛的,是不是誰家的親戚。

    “往前走是吧?”

    楊青問了一句。

    前麵的路,一分為三。

    一條向北,直通北方的大青山。一條居中,通往前方的村子。一條向西,通往西邊的大村子。

    “對對!”

    王秀梅說道。

    楊青開著車,朝著中間的那條路開去。

    二十多年不見,村頭的變化很大。

    記憶中的土房子,早已消失殆盡。隻留下幾間廢棄的,即將倒塌的老房子,依然倔強的佇立在那裏,似乎是在訴說著這個村子曾經的曆史。

    如今,這裏已經被混凝土的現代化房子所取代。家家戶戶的房子齊齊整整,上麵貼著白淨的瓷磚。

    院牆也是高高的磚牆,朱紅的大鐵門上掛著紅燈籠,看上去氣派的很。

    不過,因為是農村。

    所以,村子路旁的溝壑裏,依然可以聞到動物糞便的味道。

    春節剛過。

    村裏的小孩們穿著新衣,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點著鞭炮玩耍。

    有村裏的年輕人,穿著豆豆鞋,七分褲,頭發鋥光瓦亮,騎著電動車,凍得手腳發紫。有過年回來的大學生,書卷氣息濃厚,拿著手機拍攝著農村風光。

    更多的,還是臨街的房子裏,傳出來的一陣陣的喧鬧聲。

    “二條”

    “三筒”

    “碰……”

    “糊了!”

    “哎,讓你出五萬你不出,這下好了!”

    “哎哎,觀棋不語真君子!”

    “這是麻將,又不是棋!”

    “草!”

    劈裏啪啦的打架聲。

    丁璿目光古怪的看著那個小賣鋪。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麵的人已經打起來了。

    “過年了,人們掙了點錢,就知道耍錢了!”

    王秀梅撇嘴道:“經常就這樣,玩著玩著就打起來了!”

    在路盡頭右拐,在前行五百米。

    然後路邊停下,路邊有一條幽深的巷子。

    巷子的盡頭倒數第二家,就是王秀梅的家了。

    到了王秀梅家門口。

    楊青停步,看著旁邊這家。

    依舊是木頭柵欄的大門,已經荒廢很久。院子裏野草瘋長,已經看不出路在哪兒了。靠西邊的圍牆,已經倒塌,牆根也長滿了蒿草。房子的門窗已經徹底破敗,木頭的柱子布滿裂痕。玻璃碎片,房頂也坍塌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楊青還在草叢裏看到了一個殘破的冰車。高柳縣冬天寒冷,村北的河流一到冬天就結了冰。村裏的孩子們,都會拖著冰車去滑冰。那時候,誰的冰車好,就成了小夥伴們炫耀的資本。楊青記得很清楚,村裏有一戶人家的孩子的父親,給他弄了一個非常奢華的冰車,上麵可以坐三個人。到了冰封的河裏,很多小朋友羨慕的眼睛都紅了。而院子裏的這個冰車,是楊青自己弄得。當時釘釘子的時候,還砸破了手。

    不知何時,丁璿走到了楊青身邊,伸出手抓緊了楊青的手。

    “就是這裏嗎?”

    丁璿輕聲問道。

    “嗯!”

    楊青神色淡淡,點了一支煙,嗯了一聲。

    輕輕呼出一口青煙後,楊青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沒有絲毫的起伏。

    他原本以為,若是將來某一天回到這個院子。

    肯定心潮起伏,感慨萬千,甚至有可能還會悲從中來,然後嚎啕大哭一番。

    結果,自己現在就站在這院子外。

    看著這個曾經留給自己很不美好記憶的院子,楊青發現,自己竟然心靜如水。

    除此之外,楊青還感覺到,一絲絲清涼的元氣,在心頭縈繞。

    楊青內視了一下,不禁搖頭笑了笑。

    一絲絲各色氣息,像是一根根絲線一樣,被混沌之火拉入其中。然後被混沌之火煉化,成為最精純的生命本源。

    那些氣息代表著悲傷,難過,憂傷,絕望,恐懼,無助。

    楊青不禁愕然。

    他知道,這是自己悟道成功後的神奇效果。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道竟然會如此玄妙。

    “道可道,非常道!”

    楊青喃喃自語。

    難怪有人說,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啊!

    這種感覺,還真是沒法用言語來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