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愧啊！”董太傅一輩子忠君愛國，忠於大暄。也這般教導自己的兒子，孫子，外孫。雖然有時迂腐些，但從來都不曾有過異心，哪會料到，這個放在外家養大的嫡孫女，竟然他直覺無顏再麵對列祖列宗。

    “老太傅無需如此，這‘好筍還會出歹竹’，何況這是不是你家出的筍還不一定呢。”

    “皇後此話何意？”董灃聽著秦卿言的玄外之音，猛得一震。

    “字麵上的意思。不過，先生這麽多年，都沒去看過令千金嗎？”秦卿言著實有些好奇，照理說，董灃不是無情之人，怎麽會把這個女兒一忘就忘了十多年呢。

    “說來慚愧，當初，婉如的生母因病過逝，林家認為是我們家的原由害死了她，更覺得婉如留下，也會落得跟她母親一樣的下場，便要把她帶走，還不許我們探望，說以後婉如隻是他林家女，與董家再無瓜葛”這些終是沉年往事，他的記憶裏，連董婉如的生母長什麽樣都有些模糊了，畢竟那時，並無太多的感情

    “如此她回來，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許是想著能補償她吧，就沒多想”如今想來，確實有些奇怪。

    “皇後娘娘是說，長姐並非那個長姐？”一直不曾開口的董時謙突然出聲。

    “那，那婉如去哪了？”董灃腦子裏‘嗡嗡’直響，此刻的他已然有些接受無能。

    反觀董太傅，倒是冷靜下來了，“皇後娘娘，此事，是有人要針對我董家？不，是利用我董家對朝堂，也不應該，我董家如今已然離開朝廷中心，那，抹黑我董家拉下秦家？間接影響陛下的帝位鳳遠英？！”

    董太傅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可是這一係列的事實，又不得不讓他往這些方麵考慮，董家，雲家，秦家，全都是鳳軒的左膀右臂，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可是誰會處心機慮設這麽大一個局，大俞是友邦，大庸已成大暄的囊中之物，大周節節敗退。那麽隻會是大暄內部，而無論是先帝還是太上皇，子嗣稀少

    “太傅雖然隱退，但寶刀未老，看問題依舊如此一針見血，朕甚是佩服。”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老臣，不，罪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董太傅看到來人，連忙起來下跪。

    “參見陛下。”除了秦卿言依舊坐著，其他人連秦源文都跪了，無他，在外祖父麵前，不敢棄了規矩。

    “起來說話。”鳳軒走到了秦卿言身邊坐下，牽著她的手，左右打量，似是在看不在自己眼前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受到傷害。

    “罪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董太傅不願起身。

    “外祖父，舅父，先起來，起來再說。陛下微服駕到，沒有問罪之意。”秦源文接收到鳳軒的眼神示意，摸了摸鼻子從地上爬起來，到董太傅身邊欲要扶起他來。

    “陛下，罪臣”

    “起來！”鳳軒厲聲道。

    “是，多謝陛下。”董太傅這才起來，他一起來，董灃和董時謙也站起來了。

    “要不，到書房去說吧？”秦源文感覺，自家外祖母這院子，著實不是說話的地，秦卿言在到還好些，這鳳軒一來，有些窒息，還會打擾到裏麵的老夫人。

    “陛下您看？”

    “老太傅帶路。”鳳軒已然扶著秦卿言站起來了。

    “是。”

    “瑩兒留下，給老夫人解毒，鈴兒留下幫忙。”秦卿言像是看出了董太傅的顧慮，對宋芷鈴說道。她還想問問鳳軒為何過來了呢，不過，到底是正事要緊。

    “是。”

    “多謝皇後娘娘，有勞郡主。”董家父子連忙道謝。

    “謙兒，你也留下。”

    “是，祖父。”

    如此，前往書房的，隻剩下了董家父子、鳳軒和秦卿言夫妻兩，還有秦源文和薛逸，一共六人，當然，暗處還有不少人。

    書房內，董家父子本想‘跪聽聖訓’，卻被秦源文拉著二人坐下了。

    “陛下”

    “坐下說話。”

    “是，謝陛下。”

    “老太傅如今應該清楚董家的處境了吧？”

    “是是。”董太傅接連點頭，如今這境遇，一個不好，董家就能冠上一個謀逆之罪，此罪罪及滿門，禍及九族還是怪他太大意，才離開朝堂多久，就不曉得居安思危了。

    “老太傅這麽多年為朝廷鞠躬盡瘁，朕和父皇都知道。而且董家與秦家關係甚密，朕也不希望皇後傷心”

    “多謝陛下，太上皇的信任。老臣”老了，到底是老了。

    “陛下，此事都是草民疏忽所致，隻是，還望陛下陰鑒，我董家，還有我父親，對陛下忠心耿耿，從無二心。”董灃不陰白，董婉如一個女子，到底是做了什麽，惹得皇後親臨不算，就連陛下都來了，而且聽父親的意思，會禍及他董家一門還不算

    “二哥，你跟董先生說說。”秦卿言覺得，董灃是不是做學問做的連外麵的事都不知了，這叫什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不不，這說的是勤奮好學的學子，他無力吐槽了。

    “咳，舅父，事情是這樣的”秦源文見鳳軒也沒反對，就把近期的一些事都說了，包括鳳遠英和鳳陽，還有董婉如牽涉其中的事。

    “餓嗎？”秦源文跟董家父子解釋的空檔，鳳軒和秦卿言卻在‘咬耳朵’。

    “不餓，路上吃了些。你呢？怎麽也出宮來了？我又沒什麽事。”秦卿言低聲回道。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順便敲打一下。”鳳軒一直拉著秦卿言的手，不曾放開過。

    “我原本打算一會兒就回去了，這裏想讓他們自己解決的，不想，二哥來了，然後你又來了。”秦卿言嘟囔著，知道的是他們關心她才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覺得她辦事不靠譜才來的。

    “我不知道他會來。”竟然還有時間到這來，鳳軒斜了秦源文一眼。。

    還在解釋中秦源文覺得自己背後涼風陣陣，雖然他是內心不深，但還是聽清了兩人的低語，心中暗罵鳳軒是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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