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在看見陳彬彬走進來的時候，迅速站起來，然後抬眉問，“生了？”

    “還沒有。”

    “那你要拿什麽去？”景辭轉身到剛才收拾出來的一堆東西邊，“我幫你拿？”

    “手機，她說想玩遊戲。”

    “……”景辭把袁星的手機從包裏掏出來，遞給他，“進去的時候不是疼得罵街了嗎？”

    “打上無痛了，輕鬆點就說要打遊戲。”

    又過了兩個小時，陳彬彬一臉疲態走進來。

    “要拿什麽？”

    “零食，星星說她有點餓。”

    又過了一個小時，陳彬彬紅著眼睛走進來。

    “怎麽回事？”

    “胳膊咬破了醫生讓我出來處理一下。”

    “……袁星咬的？”

    “嗯。”

    景辭忍不住有點害怕，小聲問，“還沒生出來？”

    “還沒有，人疼昏過去一次了。”

    沈年歲在旁邊與景辭麵麵相對，沒有任何表情，倒是被嚇住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五六點鍾的時候，景辭的手機響起來，是袁星撥過來的。

    “星星，怎麽樣了？”

    是陳彬彬接的電話，“辭姐，能不能麻煩你來產房這邊抱一下孩子。”

    “什麽？抱孩子？”

    景辭皺著眉頭，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一直到她站在產房門口，看著陳彬彬抱著孩子等著，她還是有些懵。

    “這是我兒子，辭姐，先把他抱回病房好不？我在這兒等著推我家星星。”

    陳彬彬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一雙眼布滿了血絲，手腕處包紮著紗布，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子。

    景辭看過去的時候，覺得這個小孩兒一點也沒有繼承到袁星和陳彬彬的好基因簡直是可以用‘麵目模糊’四個字來形容他的容貌……

    “呃，怎麽抱？”

    景辭愣了一小會兒後，非常自然地問出聲，雙手擺了個動作，“是，這樣嗎？”

    “不是，你手像我這樣，唉，對對對，這樣，我把兒子給你了啊。”

    陳彬彬指導景辭擺好姿勢之後，緩慢地把小孩兒放進景辭那個僵硬著撐起來的小臂彎裏。

    “我我我然後呢？就這樣抱他回去？”

    景辭一時緊張，竟然有點口吃起來，她發誓，這絕對是她這小半輩子來第一次這麽這麽這麽緊張窘迫……

    後來她抱自己孩子，都沒有這麽窘迫害怕過，倒是輪到程易害怕緊張了。

    “就這樣抱回去就行了……吧，我也不太清楚，管他呢，先抱回去。”

    陳彬彬說完就轉身又進了產房，景辭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娃……

    很不幸地跟娃對視了。

    哇……啊……

    一聲響亮的哭啼聲響徹整條走廊，景辭很快抬起頭，心裏想著不跟他對視肯定就好了，於是她又僵硬地晃了晃身子，然後步伐緩慢不敢驚動地一步步走離這裏。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走廊裏散步，或許不注意就會把她認成是一個偷孩子的因為她的步伐實在是太過緩慢，看起來像是很怕發出聲音，或者引起孩子大哭。

    “千萬別哭，別哭，別哭。”

    懷裏的繈褓中的小嬰孩兒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扭了一下，然後在景辭的注視下，擰緊了眉尖，張開了嘴巴。

    景辭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準備迎接這個小娃娃的又一波聲波攻擊。

    一秒，兩秒，三秒……

    她睜開一隻眼睛，見到小娃娃打了個哈欠，剛剛打完，然後吧唧吧唧嘴，閉上了眼睛。

    呼……睡了。

    景辭在心裏默念千萬別哭，千萬別哭，千萬別哭……

    一直到套房門口，她步伐穩定又輕緩地站在門口，開始麵臨一個新的問題。

    小孩兒睡著了，她怎麽開門？

    沈年歲睡著了，誰給她開門？

    景辭悄悄垂眸看一眼繈褓裏的嬰孩，還好，還在睡著。

    但是一敲門，或者她的胳膊一動，恐怕小孩馬上就要醒過來，必不可免地要哭……必不可免地讓她陷入社會性死亡。

    景辭開始在心裏忍不住哼一首歌

    風煙滾滾唱英雄

    四麵青山側耳聽、側耳聽

    晴天響雷敲金鼓

    大海揚波作和聲

    ……

    這是一首寫英雄的歌，可是她現在覺得這孩子正在‘側耳聽’，一有什麽動靜，恐怕馬上就要‘晴天響雷’了。

    半個小時後，沈年歲打開門，朝走廊裏看了一眼。

    “辭姐，怎麽坐站在這兒？！”

    沈年歲走到她身邊，然後整個人愣住了。

    “你再大聲點說話，這孩子能折磨死我”

    景辭一臉無奈地看向她，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折磨？這麽可愛的孩子，你說是折磨？”

    沈年歲也隨著她的小聲而變得用小聲說話，她帶著景辭慢步走進了房間。

    但是見景辭遲遲不坐下，她忍不住輕聲問，“你怎麽不做呢？辭姐。”

    “我稍微一彎腰，他就睜眼我一坐下，他就哭”

    “啊？”

    或許是這一聲的聲音有些大，景辭覺得懷裏的小祖宗有些醒過來的掙紮，於是她又緩緩地晃了兩下。

    沈年歲捂著嘴低聲笑著說，“行啊，辭姐，都會哄孩子了。”

    “要不你抱會兒？”

    “我不敢。”沈年歲連連擺手，但還是湊上去看了看孩子的樣子，“好可愛呀，男孩兒女孩兒？”

    “是個兒子。”

    “小帥哥，長的真像你爸爸媽媽，真漂亮。”

    景辭瞥了她一眼，“你能看出來？”

    “能啊，你看他嘴巴鼻子長得像星姐，眼睛長得像陳影帝。”

    景辭擰眉仔細看了看，實在是看不出來沈年歲所說的像是哪裏像了，眼前這個皺巴巴的娃娃隻能勉強說是不難看。

    門被推開，袁星被推了進來，醫護人員一行人嘩啦啦地進來一群，聲音實在太大，吵醒了這個在辭姐懷裏酣睡了一個小時的小孩兒。

    “哇啊……”

    景辭忍住了自己想把他丟開的衝動，閉上眼睛試著接受他一聲比一聲高的哭聲，依然保持那個姿勢抱著他。

    袁星撐著起了些身子，然後看著景辭的表情咧嘴笑了一下，“怎麽樣，我兒子哭聲夠嘹亮吧。”

    “嘹亮極了，隨了你的那副好嗓子。”

    景辭看向病床上躺好了的袁星，然後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枕邊。

    放下之後，瞬間就像卸下來一個千斤的重擔，她忍不住甩了甩手，揉了揉自己發酸發痛的胳膊。

    “看吧，兒子，你瞧你把你幹媽累的。”

    袁星的臉色有些憔悴，但是還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伸手點了點小孩子的額頭，孩子聽到熟悉的媽媽的聲音之後，慢慢止住了哭聲，但還是在哼唧。

    －－－－－－題外話－－－－－－

    第一，這兩天迷上了《英雄讚歌》。

    第二，這兩天很累。

    第三，真的很討厭盜版，沒想到，我這邊訂閱一個沒有，盜版非常按時地就生產出來了……唉……

    無奈，看來我是無法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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