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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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在努池城外的大戰,影衣衛的眾人,皆是見過努哈爾的。%d7%cf%d3%c4%b8%f3

    所以影衣衛不比錦衣衛的大部分人隻能靠畫像去辨認逃犯。而若是玄夜下令全力捉拿努哈爾,努哈爾必然逃竄不到今天的。

    總以為楚月有自己寵著、玄明月有秦羽護著,不管努哈爾再如何叫囂,不管他給出的彩頭有多麽的誘惑人。

    但有他們倆在,天下的殺手總歸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玄夜總也想著努哈爾傷害不到楚月倆人,才會一再地對他網開一麵。

    卻不料這點點善心差點親自將他自己打入必將抱憾終生的無盡深淵!

    玄夜雙拳緊握,周身竟是滿滿的殺意。

    努哈爾本是麵色平靜,甚至深知自己此次被玄夜、秦羽所擒,不會有好下場而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為了一個女子不聽勸阻、以身犯險;為了她竟不顧自己身上挑起的重擔,而在屬下無人願意下河救她時,沒有多想,親自跳河……

    若問他後悔嗎?

    ——不,不悔!

    早就知道這一跳不是被河水吞噬,就是被後來追上的楚人活捉。

    兩種結果,不論哪種,對他、對匈奴都是致命的,可他不悔!

    若不是他率先入水找準了“楚月”的方位,並將她帶出水麵,防止其溺水自盡,此時的“楚月”怕是真的葬身在玉水河河底,此生再難相見了。

    聽著玄夜的指責,努哈爾不解地抬頭,“殺手榜上的任務早已消除,努哈爾此次犯險也並非是要楚姑娘的命。”

    “楚月”為何會投河,努哈爾能猜個大概——無非是不想成為他的俘虜,然後好去威脅玄夜、秦羽些什麽。

    說起這個,努哈爾也挺委屈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要傷害她的話,甚至深怕她惱怒自己的魯莽而一直小心翼翼地,怎麽就……

    努哈爾沒有起身,就這般滿身濕漉、頭發不斷地滴著水,坐在地上,甚是狼狽地仰視玄夜二人。

    不可否認,努哈爾是個充滿異域風情的美男子,紫色水晶眸深邃、勾人,鼻梁高挺,眉骨突出,立體的五官給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感——柔和中閃現著咄咄英氣。

    他的墨發不像族人一樣的枯燥、油膩結成一團,而是像光滑的織錦一般柔順、亮澤。上邊也沒有什麽多餘的點綴,隻有一根與身上衣服同色的湖藍色發帶將頭發高高束於頭頂。

    像極了大楚書生的裝扮,哪見半分王者的威儀!

    可此時與有著“世間第一公子”之稱的秦羽在一起,便如同月亮碰到太陽的光輝——瞬間黯然失色,不可同日而語!

    “文”不如秦羽,“武”不如玄夜,雖同是擁有絕世美顏、同樣是天之驕子的努哈爾,也不禁自慚形穢,收斂了光芒,半分不覺得仰視玄夜二人有何不妥。

    仿佛他們是天生的王者,生來便是來睥睨天下的,而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崇敬他們的一員罷了。

    秦羽深深地看了眼努哈爾,隨即走上甲板護欄邊,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似是在看雲霧後的山,又似乎在看與天連成一線的河。

    把主場留給玄夜,靜默,不語!

    “噢?難不成你是看上了並肩王的王妃,所以才這般大膽,領著不到十人的隊伍,以身犯險來這固若金湯的懷興縣?”眼角的餘光掃過秦羽孤寂的背影,玄夜心裏一顫,不禁嗤笑道。

    “我……”努哈爾麵有羞色。

    在玄夜跟前,他便像是先生座下的學生,對其充滿了敬畏。

    在匈奴,隻要是自己看中的女子,哪怕她已經成親,甚至哪怕她是自己長輩,隻要你有這個能力能讓人臣服於你,你便能得到心之所想,並不丟人。

    隻可惜,這裏是大楚,垂涎於別人的妻子,這是會遭人唾棄的。

    由其是在自己所尊敬的人跟前,努哈爾更是羞愧難當。

    “師父,我……”

    “本王可沒你這樣的徒兒!”玄夜嗬斥。

    對上玄夜發黑的怒容,努哈爾隻好硬著頭皮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從楚皇宮一別,楚姑娘的容顏便深深刻在了努哈爾的心中——輾轉反側,夢寐思服,不得已,努哈爾才……”

    看到玄夜越來越黑的臉,努哈爾識時務的沒有再說。

    世人皆知楚親王曾經深愛並肩王妃,如今在他麵前說起舊愛,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諷刺,因此努哈爾緩緩從地上站起,走到玄夜跟前,行了晚輩禮,靜靜地立在那處。

    玄夜離開椅子,走到努哈爾右側,偏頭望著他,不怒反笑,“若僅僅為此,大巫會不加阻止你,任由你胡來?”

    若是因為愛慕而來懷興縣劫走“楚月”,玄夜有三分相信,但是僅僅隻是因為喜歡而不顧及所有下河救人,說與誰聽都是不會信的。

    難道是為了挑撥自己與秦羽?

    玄夜搖頭,努哈爾雖比不上秦羽,但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個君子,不會行這齷蹉之事。

    即使有宮宴時的血香魅影在前,玄夜也還是願意相信努哈爾的為人。

    努哈爾也笑,“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楚親王!”

    說完,竟舒了口氣,事已至此,心裏的重擔反倒被放了下來,沒有國仇家恨,沒有血海深仇,就有如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對話、輕鬆自在。

    “楚姑娘曾經吃過絕碧魅惑草!”努哈爾說的淡然,同時也十分的肯定。

    他承認,對楚月確實有好感,那種好感慫恿自己親自來懷興縣。卻並不足以讓他拿命相博,親自下河救人。

    隻因他清楚的知道隻有楚月的血能夠解他身體裏的蠱毒,若是楚月死了,那他再次成為被蠱牽製的傀儡也就不遠了。

    可以說楚月在,他在,匈奴便在!

    所以他顧不得其他,一心隻想將她從水底救回。

    ……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船艙外,方才還在的努哈爾則被白翁和影衣衛嚴加控製了起來,秦羽則收回視線,沒有回頭,淡淡地問向身旁玄夜。

    心思細膩如他,又怎會看不出玄夜並不想殺努哈爾?

    在旁人眼中,他們幾人——玄訣一臉慈善;他則是清冷與親和的交融;唯有玄夜是孤傲與冷酷、光看外在便是能拒人於千裏的冰山。

    本該是最殘忍的王才是,可實則相反,相比於他與玄訣,玄夜才是他們三人當中最有慈悲心的。

    否則,他也不會年紀輕輕便去了封地,置身事外,完全不理朝政。

    他不爭不搶,不願成為三大世家慫恿與玄訣爭奪皇位的傀儡,隻因不想製造殺戮,幹脆一走了之,同時也放任了三大世家多跳脫數年。

    而方才還在的努哈爾則被白翁和影衣衛嚴加控製了起來。

    “羽……”玄夜欲言又止,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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